寒歌微笑着道:“朕很好,没有了以前的挣扎苦恼,朕承认,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很幸福,但同时也是一个折磨,朕时刻担心着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朕而去,如今朕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只会在偶尔烦恼的时候想,路阳什么时候回回来看看朕,这样想着,已经很快乐。”人就是这么犯贱,当你拥有一样东西的时候,你时刻担心失去,并不懂得好好享受拥有。当你真的失去了,偶尔的相见也变成了期待。但是偏偏这样,才换得心安理得。
路阳凄苦一笑,“如今,一切都安好,那我也放心。”
两人又淡淡地说了一些其他的话题,都是关于路阳在震山县的事情。而路阳刑部尚书一职也正式卸下,刑部尚书由黄敬业接任,他也算是路阳一手带出来的人,路阳放心。
路阳走后,寒歌赐封她为“靖国公主”,和他名副其实的兄妹相称。
靖国公主与长公主并肩而立,长公主对路阳也甚为敬佩,也十分愿意把路阳的名字写入皇家的玉蝶中去。路阳没有冠上寒家的姓氏,却到底入了皇家。对寒歌而言,这也是一种补偿,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路阳不会再丢弃他和整个朝廷不管。因为她也是皇家的人,无论她在哪里,只要他一道召唤,她千山万水也会赶回来见他这个皇兄,他于愿足矣!
谣言止于智者,此话纯属虚构。智者不会去分析谣言,只会去分析眼前的局势。所以,谣言慢慢地变成了百姓心中的事实。战争也正式打响。在可人嫁给唐韦德后的第三天,盐帮漕帮纷纷披甲上阵,抵御燕王大军。
第六十九章 用生命诠释爱情的曾经浪子
靖国公主路阳也正式带着大家从震山县回到京城,入住长公主的让出来的公主府,如今改名为靖国公主府。而她自己则搬到驸马府正式和驸马像寻常夫妻一般过日子。落尘也随路阳回来了,他仿佛一直没有什么主见,路阳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但是人生并非不变是永恒,当一件事情到达某一个阶段,无论如何,总是会发生改变的。
落尘人生的改变在于筱筱的出现。当筱筱告知他路阳已经记起往事的时候,他顿时便万念俱灰了。她记起往事,却依旧选择不相认,她对他只有愧疚,没有爱。那他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她对他承诺永远不离开他,却没有跟他说过她爱他。是的,她因为愧疚,宁愿牺牲自己的爱情也要还前生的债。他追寻至此,不是为了向她讨债。他累了,在经历了这么多年以后,累得浑身都是痛。
他跟着她回来,和她一起守护她想守护的人。此刻,他可以笑着对寒歌说,他是个胜利者,因为路阳说过永远都不离开他。但是寒歌何尝不可以对他说,他寒歌才是胜利者,因为路阳的心永远都遗落在他身上。
这一刻,他无地自容。仿佛之前的几千年的守候等待是一场笑话。他离开了,离开之时,看见一脸幸灾乐祸的股小蝶,他问:“你是否愿意跟我离开?”
顾小蝶冷冷地说:“不,我要看路阳失去你之后的痛苦,她只有痛苦我才会开心。”
落尘想过杀了她,因为即便他决意要离开路阳,但是还不允许任何人有伤害她的意图,哪怕是一丝嘲笑都不可以。保护她成为一种习惯,刻入骨髓的习惯。
最终他没有杀顾小蝶,而是带着她离开。
落尘走了,走得无声无息,甚至没有给路阳留下片言只语。路阳守着偌大的屋子,总觉得他就在某处静静地看着她。她知道他为何要走,但是事情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她只想好好了断她和寒歌之间的事情,然后安心地回到他身边来。是他累了还是她太过不注重他的感受?是她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伤害?晚上抱着一张冷冷的锦被,她浑身发抖。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离开她。他一定是伤到了极点,一个人连自己的保护不到了,还如何有能力保护别人?她的龙少爷曾经是个桀骜不驯的男子,为了她把性子里的棱角全部磨圆滑了,他承受了许多他原本不必承受的痛苦,就为了一个曾经离弃过他的女子。
她会去找他,用一辈子的时间。
楚钧天的正义之师势如破竹,和寒越的兵马前后夹攻,把燕王的兵马全部围困在清平底。
路阳黎歌率太皇太后亲兵盐漕两帮的兄弟和一些自发参加战斗的武林人士直攻清平底。被围困几日的叛兵心力交瘁,一见如此大的阵势,早吓得丢盔弃甲投降了。
一群死士掩护燕王和秦大胡子逃走,路阳命人不必追赶,她笃定就算她不去找他们,他们也势必要回来找她算账。如今他们的实力全部瓦解,留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是个笑话,但凡枭雄,都宁愿死也不愿意苟且偷生,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寒歌便是路阳,不杀掉这两人,他们就算死,也不甘心。
可人也跟随出兵,路阳答应她让她亲自手刃仇人。如今两人逃跑,路阳却下令不可追赶,可人心里哪里肯?几番与路阳激烈请求,都被路阳拒绝了,她愤怒地道:“你总是让我忍,但是灭门之仇我能等,九泉之下的父母兄弟如何能等?他们死不瞑目。”路阳这段时间也有些焦头烂额,言辞不禁过重,“这么多年都等了,难道到最后这一刻你等不了吗?他们如今穷途末路,正是狗急跳墙杀红了眼的时候,我不想多加无谓的伤亡,总之你听我的,他一定会回头找我。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随意带兵去追。”可人还想争辩,但是路阳已经转身离开。可人心中难安,趁着路阳不注意,带上唐韦德和一对盐帮的精员一路南下追赶。路阳战后要处理的事情也特别多,一时也没有留意,等到她想起问小辣椒的时候,小辣椒也茫然地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
问小蜗牛,小蜗牛犹豫一下,“不知道!”
她哪里能瞒得过路阳,几番逼问之下,方透露了可人的去向。路阳愤怒之极,带着黎歌一同追了前去。
而可人和唐韦德等人在定县和良县交界处拦截了燕王和秦大胡子等人。他们两人领着一群死士,正打算原路折返秘密入京。路阳所料没错,他们不杀皇帝,焉能心安?就算不杀皇帝,那路阳是断不能放过的。
在折返到定县的时候,被追赶而来的唐韦德等人拦截住了。他们又岂会把唐韦德与可人放在眼里?一场厮杀,盐帮的人基本都挂了彩,穷途末路的燕王与秦大胡子,把失败的怨气悉数发在了他们身上。这群死士个个勇猛狠毒,招招取人性命,盐帮的这一队精英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面对死士的猛攻,还是好无抵御的能力。一炷香不够的时间,便死伤大半了。
唐韦德与可人力战亲大胡子,本来唐韦德的武功也能和秦大胡子缠上好一阵子,但是他心系可人,处处护着她,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被亲大胡子有机可乘,秦大胡子一个虚招刺向可人,唐韦德心急,连忙扑身相救,秦大胡子一个回马枪,正中唐韦德胸口,长剑刺穿唐韦德,鲜红的血液像泉水般飞溅而出,染红了苍白惊惶的可人的脸。
他速速滑落,却几番努力挣扎着站起来欲维护可人。可人肝肠寸断,如今想起路阳的话已然太迟了,她悲愤地看着秦大胡子,只见他脸上布满了唐韦德的血液,狰狞地盯着可人狂笑,“好,好,都到这个时候上天依旧待我不薄,还给我送了个美人来!”说罢,他一双狼爪向前一抓,可人的衣衫便被扯下,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胸膛。
可人悲愤痛骂,手脚并用地挣扎狂扯,奈何她力气再大,到底比不上一头已经疯狂的狮子。那燕王也是个好色之人,见此情况也不由得上前按压住可人,盐帮幸存的几名兄弟自己尚且保护不了自己,更遑论过来解围了。
唐韦德将昏未昏之际,见此情况,不由得喷了一口鲜血,强忍住胸口的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极怒吼道:“禽兽,畜生。。。。。。”他拾起地上的剑,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向秦大胡子与燕王冲过来,燕王冷哼一声:“不自量力!〃随手便拿起一把长剑便往唐韦德脖子刺过去。
如此一剑下去,唐韦德神仙难救了。可人悲愤大喊一声:“韦德。。。。。。”是她害了他,是她害了他啊,执着的仇恨让她不顾身边人的感受,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对二字,用生命完成他对她的承诺。
唐韦德看向她,一双眼睛满满依恋,是她让他从一个浪荡子变为一个人人敬重的帮主,她是他心中的明珠,他死也要护她周全。闭上眼睛,他用尽全力刺出一剑,心中只想着同归于尽!
“帮主。。。。。。。!”惊呼声震天,却施救不得!
第七十章 战争的终结
众人掩面不忍看着残忍的一幕,可人闭上眼睛,绝望的泪落下,这个男人用生命来成全她的任性,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任性,却要了他的性命。
燕王奸笑着嘴里狠狠道:“就先拿你祭旗,盐帮帮主,也不过如此!”他胜券在握,如今唐韦德于他而言,不过是脚底的一只蚂蚁,一抬脚便可把他收拾得粉身碎骨。
刺出的剑在千钧一发间断落,发出哐当一声响,清脆如铃。路阳和黎歌迅速落地,路阳见此情况,勃然大怒,她飞快脱下外衣,把可人包着扶起来,那边黎歌也迅速为唐韦德点穴止血。
燕王一见路阳,狰狞着笑道:“来得正好,还愁找不到你。”
路阳眸光如箭,冷冷地刺向燕王,她对黎歌道:“这两人交给你,姓秦的留半条狗命给可人,其余的人,杀!”路阳从没试过如此大开杀戒,但是这一次,她动怒了。
黎歌自从喝了落尘的那杯所谓神仙水之后,功力大增,对付这两人简直就是小意思,只见他身轻如燕,冲天而起,甚至还看不见他如何出手,他的掌风便压顶而至。
唐韦德见到路阳,终于放心地昏厥过去。而可人哭着对路阳说:“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路阳见她狼狈至极,心中一酸,道:“别自责,照顾好韦德,我去看看他们。”路阳看到那边盐帮剩余的几人还在负隅顽抗,死士越战越勇,盐帮的人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
路阳飞身过去,一个旋风飞腿,便见那几名死士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人命。
所幸盐帮的人都还剩余一口气,路阳急忙施救,为他们先行保住了性命,也亏得他们内功高强,最后关头有真气护住心脉,只是护住心脉的时间也不过是一炷香,若是超过这个时间路阳没到,他们也是神仙难救的。
那边厢黎歌与燕王周旋着,黎歌并不着急要他的命,只是一味地猫玩老鼠,秦大胡子加入了战圈,他与燕王已经没有后路可退,要么是死,要么是惨死,横竖都是死,干脆和敌人抱着一起死。
这两人的武功着实高强,和黎歌也能周旋上好几招。路阳在一边蹙眉道:“速战速决,伤员多。”
黎歌一声亮啸,山谷环绕回音,可见其内功之深厚。燕王与秦大胡子都对望一眼,心道:吾命休矣!有此等内功的人,根本不需要耗费半点力气便能把他们诛杀。他们把最后一丝胜算押在了路阳身上,他们不约而同使出一招虚招,趁着黎歌接招的空暇他们抽身向路阳飞扑过去,只要擒住了路阳,就算死,也总算是有个垫背的了。
然而路阳哪里就是软柿子?只见她冷笑一声,“找死!”双掌齐出,衣袂翻飞,一道黄光从她手中飞出,一根根如同是向日葵花瓣的针向二人飞过去,两人同时大惊,一个鹞子翻身,想冲天飞起,然而那针像是长了眼睛般他们去到哪里,针便跟到哪里,直到他们避无可避,硬硬生受了这葵花针,其余的针才落地化为虚无。
葵花针把两人定在了地上,路阳走过去冷冷地道:“败军之将,还敢言勇?”
秦大胡子怨怼地盯着她,用尽所有的力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鬼?”
路阳只冷着一张脸不回答,转身对可人道:“可人,把杀害你父母亲的凶手头颅割下来,以祭奠你亲人在天之灵。”
秦大胡子不甘地看着可人:“你到底是谁?与我有何深仇大恨?”
可人一步一步走来,双眼红得几欲掉出血来,她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你可记得,江南最大的织造坊,与 你本是同宗的秦颜辉?你觊觎我娘亲的美色,竟把我我秦家一百二十口一夜灭门,我幸亏得奶娘的尸体压住方能逃过一劫。今日,我要为我一家一百二十口报仇,杀了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禽兽畜生!”
秦大胡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花萼的女儿,难怪长得如此如花似玉!你娘亲是我这辈子玩得最爽的女人,那身子,那肤色,那胸脯,哈哈哈哈。。。。。。可惜啊,可惜,我应当多玩几次才让她死去的。”说罢,他又哈哈地大笑起来。
可人气得脸色涨红,听他说此等淫猥的语言,顿时便失去了理智,拿起一把剑便冲了过去,往他的手狠狠地跺了上去,“畜生,畜生。。。。。。”可人一边砍一边愤怒的大喊。
秦大胡子本欲激怒可人让可人一刀了结了他,谁料可人一刀刀下来,都是狠极却不是要他的性命。他扭曲着一张痛苦不堪的脸,求救般看着路阳,他一双眼翻白,全身抽搐着,“求你,给我一个痛快!”路阳别开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倒是可人,到底还是心肠软,她一剑刺入他的心脏,泪水滑落,全身虚弱跪在地上,喃喃道:“爹,娘,可人总算替你们报仇了!”她放声大哭起来,这些年压抑的伤痛如今终于一次过释放出来,她的哭声震得在场的人都心酸不已,路阳上前拥住她,拍着她的背道:“哭吧,想哭就哭,不必强忍着!”
可人依旧放声大哭,直到全身发软,身子瘫在路阳怀里,才抽搐着收住了声音。一双眼,红肿得如同那五月的桃子。
燕王绝望地看着路阳,眼里带着可惜,却再没有半点不甘,“寒歌有你这样的帮手,本王如何能不败?”
黎歌道:“你可还有不服?”
燕王哈哈笑了起来:“好一个靖国公主,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