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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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医女-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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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蕊听明白了,如果真是怀了龙子,华容娘娘想必会立刻趾高气扬的去走安贵人走的路,赏花赏景的地方,哪会这么安静。她又问道:“你就快要做爹了,应该很开心吧?”
  
  言非顿了片刻,脸上却没有什么神色,淡淡道:“嗯。”
  
  子蕊见他对这事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又想到林一豆说的安贵人不是最得宠的妃子,已有些恍然:“如果怀孕的是华容娘娘,你一定会更开心。”
  
  见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好打住这个话题,见他不说话,她也只能默默的跟在一侧。
  
  两人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里离子蕊住的地方更远了些。好像离主上住的地方也远了些,可是他不开口,子蕊也不能问。便一直跟着他慢慢走着,看起来就像散步。
  
  可是子蕊很想说,主上,这已经是寅时了,您放奴婢去睡觉吧!
  
  



☆、第十五章  君王之心不可测(三)

  子蕊早上起来,天气比昨天更冷了些,推开门,冻得她直哆嗦。想到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想到今晚是除夕夜,默默叹了口气。
  
  宫内冷清了许多,虽然平日里见到的人也并不会很多,但那些红灯笼红绸缎衬得气氛更加清冷。她慢慢走着,忽然想到蓦离。质子被软禁在宫内,自然不能回去。比起自己来,身在他乡的蓦离,应该会感到更悲凉。
  
  子蕊见时间还早,便绕了个远路,那条路经过随安阁。
  
  到了随安阁附近,抬头看去,只见门前仍旧有侍卫,房门也是紧闭着。她顿了顿步子,如果直接去找他,一定会被侍卫撵走。等了片刻,见已经快到当差的时间,这才往御药房走去。
  
  到御医那里拿了要熬的药,推开门,屋里也是一片冷清气息。
  
  她边捣着药,边琢磨着等林一豆回来,就可以给她带小米回来酿酒了,也不知那家伙会不会走错地方,能不能顺利碰到单广。
  
  屋内捣药的声音沉闷而有节奏,子蕊打了个哈欠,没人说话果真无趣得很。弄好了药,还没有到熬药的时间。她抽出一本医书,窝在椅子上看了起来。一夜没有睡好,看着看着眼睛便干涩了,片刻已睡着。
  
  她再醒来,看着照入屋内的阳光,刺眼得很。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忽然跳气身来,往院子里的日晷一看,已倒吸了两口冷气。回屋拿起要给安贵人送去的安胎药,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她忙去熬药,额上已渗出冷汗。安贵人的肚子还没大,脾气却越来越大。最近去送药的人,哪个没有挨过她的骂。她边扇着火,边感叹自己要带伤守岁了。
  
  子蕊忐忑着心去安宁阁,路才走了一半,就看到安贵人房里头的侍婢匆匆跑向她这边,见了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大胆药娘,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安贵人要喝的药你足足晚了一个时辰。要是肚子里的龙子有一点闪失,我看你能不能担待得起。”
  
  “别、别戳。”子蕊白了她一眼,被她戳了四五下脑袋,药差点没溢出来,“安贵人罚的是我,你那么急干嘛。要是把药弄翻了,你也早点洗干净脖子吧。” 
  
  “你……”侍婢瞪着她,却又是狠命戳了她一下,见她又翻白眼,已是得意道,“打翻了又怎么样,我全赖你头上,安贵人怪的也不会是我。”
  
  子蕊冷笑一声:“安贵人有你这样的奴婢,也真是瞎了眼。”
  
  “哦?本宫如何瞎了眼?”
  
  子蕊心里一凉,回头看去,只见安贵人正站在不远处。她惊了惊,刚才那侍婢细声细语或许她没听见,但自己刚才几乎是嚷着,她听不见就是怪事了。往她旁边看去,言非竟然也在。
  
  “主上。”安贵人面向言非,清泪已落下,“臣妾听闻这贱婢受过华容姐姐的恩,从臣妾有身孕以来,这汤药的时间,不是早,便是晚。臣妾想只是半个时辰,就忍了这口气,但是今日,竟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子蕊瞥了她一眼,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反而不慌了。自己挨板子是少不了,但总不至于严重到丢了性命。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安贵人长得比华容更娇媚动人,却没华容那么得宠了,因为华容比她聪明得多,不会这么明着挤兑其他妃嫔。
  
  言非不是个白痴,自己都能听出来的,他一定也听得出来。
  
  “你要如何处置她?”
  
  安贵人见言非好似在问自己,又好似要将生杀大权交给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被他看得久了,已有些怯意。正思量着,就见他的神色一顿,看向前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附近走来一个白衣男子,见了他们一行人,也顿了下来。
  
  子蕊回头看了一眼,是蓦离。
  
  蓦离微微向言非点头,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好像见到认识的人,略微打个招呼。见子蕊看过来,还来不及细看她眼中的神色,又很快回过头去。他顿了顿,还是缓步离开了。
  
  听见他走开的声音,子蕊心里已经很是难过,只是她也知道蓦离自身难保,绝不可能替她求情,与其让他犹豫,倒不如自己先把视线收回。她抬头看着安贵人,说道:“奴婢自知未准时奉药,不敢求安贵人饶命,娘娘现在身怀龙子,还请保重身体。”
  
  安贵人回过神来,似乎明白她话中有话,又看了一眼言非,说道:“禅师有言,身怀六甲时多积福德,有利胎儿。臣妾想,这侍婢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再犯,一定要重罚。” 
  
  子蕊松了口气,这安贵人,还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正要开口称赞道谢,就听见言非说道:“时辰晚了是事实,如果让其他宫人知道,就乱了章法。”
  
  子蕊抬头看他,这语气和神色,就跟第一次见他一样。坐在高高的位置,几乎是俯视众人,话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扣了这月的月银,三个月内禁止出宫。”
  
  子蕊心里抖着,她本想在春天来临前出宫和家人一聚,现在却要被留在宫里。言非明明知道她很想出宫,她倒宁愿挨五十大板。似乎是听见安贵人轻咳两声,她才回过神来,俯身道:“谢主上赐罚。”
  
  听见那一行人的脚步声渐远,子蕊再抬起头时,脸上却已有了泪水。她端着碗回到御药房,瘫坐在椅子上,炉子也未点,但是她却感觉不到冷。此时外面再冷,也冷不过她的心。
  
  她想起那天向屋里的姐妹们问得的歌,要唱给蓦离听的,想着那悲凉的调子,已哼了起来:
  
  芦苇飘,轻舟泛湖上
  夕阳将落,晚霞满天
  伊人望,斜阳已尽落
  鱼儿轻问,尔去何方
  ……
  
  她喃喃唱着最后两句,想到蓦离,想到言非,又泪目了。她以为自己跟他们都是朋友,可是她忘了一点,这两人都是君王。就算是挚友,也不能去触碰他们君王的威严和所订立的规矩。
  
  她不怪蓦离,因为他有苦衷。她也不怪言非,因为他有苦衷。这样一想,自己所受的惩罚,好像一点也不能觉得委屈。
  
  豆子说的没错,离宫里的人远些,否则你永远不知道,刺在自己背后的箭,来自哪里。
  
  子蕊以为晚上不用送药给言非,因为今晚是除夕夜,他总不可能在这种日子里还在处理国事。傍晚时分,吃过了饭,回到御药房,就见御医拿了药给她,一看名字和时辰,竟然是言非的。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多说话,不会再像那天晚上送他什么压岁钱。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做的事可笑又无趣。她回到屋里,熬好了药要送往静宁阁,临出门前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铜钱,那本来是要送给蓦离的。默了默,径直出了门。
  
  到了静宁阁,子蕊想起紫灵已经出宫过年去了,但是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并没有其他宫女和侍卫。她敲了敲门,门便被打开了,言非见了她,说道:“把药放好。”
  
  子蕊把药放了下来,便见他站在园中,好似在等自己。她顿了片刻,跟了上去。
  
  宫里现在已经是晚上,张灯结彩,映得地面和花草都泛着鲜红之色,总算是有了一点过年的气氛。就是没有鼎沸的人声,还是显得冷清。
  
  子蕊往手里呵了一口气,说道:“宫外这个时候,大家都吃过年夜饭,在街上看花灯了。”她刚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舌头,下午才信誓旦旦的想不再跟他们多说一句话,但是现在又不自觉的开口了。
  
  言非问道:“你想去宫外?”
  
  子蕊看着他,眨了眨眼道:“能出去?”
  
  言非默了默,说道:“半个时辰后,在宫门口见。”
  
  子蕊还未再问得详细,就见他往自己的寝宫走去。半个时辰?出宫?她眼已是一亮,这半个时辰,分明就是让自己回去把这宫女装给换了。下午才被伤得百孔千疮的心,似乎立刻又忘得一干二净,欢天喜地的跑回屋里,换了衣裳,把宫女髻拆了后,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精神了许多。跑到宫门口,看着那守在门口的侍卫,想到离宫外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已觉开心。
  
  夜里气温更低些,宫门口无遮无挡,只站了一会,就觉身体冷得不行。她搓着两手,等了片刻,就见一个披着长袍身子修长的男子朝这边走来,等走近了些,见是言非,已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子蕊从未见过他便衣装束,这样一看,倒比平日里要少了一些肃清,更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她又看了自己一眼,自己这身装扮,简直就是他的丫鬟。
  
  两人走到宫门口,侍卫便立刻利枪拦住,见了令牌,正要跪地叩拜,便被言非单手止住,淡淡道:“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主上。”
  
  子蕊看到他的神色,心又沉了下来。自己刚才真不应该跟他说宫外的事,也不应该跟他再走得这么近。
  
  明知道危险,却还是会不自觉的靠近。
  
  就好像蛇一样,在冬日里只要碰见暖和的东西,便会靠前,也不管那是否会是一个熔岩。
  
  她抬头看着言非,就见他也正看过来。
  
  四目一对,便立刻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第十六章   君王之心不可测(四)

  宫外的除夕之夜果然已是人声鼎沸,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寒冬似乎都不再那么肆虐。
  
  子蕊一路上买了许多吃的,起先还会先问过言非,见他都没有阻拦,便不再问他。到了后面,倒更像是她在领路,买吃的,买玩的,言非只好紧盯着她,免得一个不留神,她便隐没在人群中。
  
  又不知她去买了什么回来,从人群里穿了出来,问道:“你冷吗?”
  
  言非摇摇头,看着这热闹的街市,微微皱了皱眉,好似有一些不适应。子蕊见他皱眉,以为他冷,说道 :“我给你买个小火炉。”
  
  周围太过烦杂,言非没有听清楚,只见片刻她又跑了回来,塞给他一个东西,说道:“你要是嫌烫,就把这小口关上一些。要是冷,就打开一点。记得不要撞掉了盖子,不然里面的炭灰就全跑出来了。”
  
  言非看了看手上那长得有些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圆球,正要问她,就见她又像条鱼般钻走了。还未走两步,就见她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躲在他的袍子后面,探头道:“我看到左老头了。”
  
  他皱着眉,视线往前看去,才明白她嘴里说的左老头,是朝中大臣左青天。看到她怯缩的模样,蓦地想起纳贤会那天,左青天曾经当众斥责过她,也被她气得晕厥过。不禁笑道:“你那天指着他鼻子骂昏庸的气势呢?”
  
  子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现在情况不同,要是让他看到我和你一起,一定会骂我拐带你出宫大逆不道什么的。”
  
  言非见她翻自己白眼,又听见拐带二字,脸上已是一抽,她倒真不怕自己斩了她的脑袋。见左青天慢步行来,目光往这边看来,已是一个转身,长袍裹住子蕊,面向卖那饺子的小贩。
  
  “客官要些什么?”
  
  言非瞥了一眼,就见子蕊冒出个脑袋:“两碗饺子。”
  
  “好咧,客官稍等。”
  
  左青天从那年轻人的身上收回视线,眉已皱如川。左夫人问道:“老爷怎么了?”
  
  “没什么……”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他摇摇头,那背影,委实像一个人。
  
  言非略微侧头看了一眼,说道:“走远了。”
  
  子蕊一听,人已从他的长袍下钻了出来,理着自己略微凌乱的发髻,见饺子已下好了,笑道:“走了这么久,你饿了没,吃点东西吧。”
  
  言非看了看那盛在碗中的饺子,没有动筷子。
  
  子蕊看着他,问道:“你嫌脏?”
  
  “嗯。”
  
  想着他生来便是帝王,别说与人共用一碗,就连洗手的盆子,也从不与人一起用。子蕊点点头,没有劝他。吃完饺子,又跑去买了一堆的蜜饯,放到他手上说道:“这些蜜饯是让老板从缸里捞出来的,干净得很。”
  
  言非看着手上的糖莲子,收了起来,没有告诉她自己并不喜(。。…提供下载)欢吃甜食。他看了看夜色,已经很晚了,街市却仍很热闹。这种热闹,的确是宫里没有的。只是这种纷杂,只属于今天的自己。
  
  子蕊本来还打算玩得再晚些,可是看到那迎面走来的三个人,却一点心情也没有了。言非只是眨了下眼,便见她已经不在卖花灯的商贩前,四下一寻,才看到她匆匆的往前跑去,跑到一个看似三口之家面前,一掌拍了过去,却被那男子拦住。
  
  任是谁在除夕夜看到自己的爹爹抛下娘亲,和其他女人私生子一起,作为女儿的心里总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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