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提步过去却被易蓝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你那药从哪儿得来的?”易蓝的声音压得很低,看那样子有些神秘。
宁凡有些诧异,心想达娃一个翼国人拿点药来应该没什么吧,随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达娃,他虽是穿着华国服饰,但是那较深的轮廓修长的身姿无不彰显他翼国人的身份,易蓝自然也是看出来了。
“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宁凡这下已经是有些迷惘了:“应该是翼国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吧。”
易蓝听见宁凡这样说似是意料之中,倒也无甚表情,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正是那个装药材的小包。
“这小包的面料是锦缎,锦缎在华国是比较富贵的人都穿得起的,然而在翼国却不然,翼国的锦缎全是与华国交易过去的,近几年两国在贸易往来上都有所控制,锦缎在翼国也算的上稀有品了,能用上锦缎的一定是极富极贵之人。”
宁凡听到这里算是知道易蓝要说什么了,可也就更加的不明白,她朝达娃那儿看了一眼:“他就算是极其富贵之人,那有什么问题吗?”
“要是真如我所想还真不知道是祸是福。刚才你拿来的那药是翼国雪莲,是疗伤的良药,那种莲花生在极寒之地,一月生一片花瓣,花瓣越多功效越大,市面上能见的都只有几十瓣,百瓣以上多半都献呈给了翼国皇室,而素卿所服的正是百瓣莲……”易蓝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凝重。
“你的意思就是?”宁凡心中惊咤,随即想起尼玛等人的不凡气度,心下阴郁,兜兜转转怎么又与皇室之人牵扯上了。
易蓝见了宁凡的表情,轻笑出声:“看你这样,该是不想与这些人扯上关系吧?其实我说这么多最重要的就是,据说翼国皇宫里有一朵千瓣莲,那个……正好可以根治素卿的病。”
听到最后一句,宁凡抬头死死的盯住易蓝,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正在她们聊得入神的时候,达娃已经看见了宁凡,接着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一起转头都是面带诧异,达娃居然已经走到面前了。
“你怎么?”宁凡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听见了什么没有。
达娃似笑非笑的瞥着易蓝:“我刚才倒是听到了什么‘千瓣莲’,不知道你们说这个干嘛?”
宁凡和达娃打过几次交道了,知道他这样是不太高兴的意思,就没开口,想着改日再问。
“我是见了你拿来的那个百瓣莲,就想起了那疗伤的圣品‘千瓣莲’,然后与凡妹聊了下。”易蓝笑着解释,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哪有什么‘千瓣莲’,都是讹传而已。”达娃敛了笑,面色平静。
“可是我听闻那翼国皇宫里可有一朵呢。”易蓝的笑容未变,可这话已经隐约带着些试探的意味了。
达娃只是深深看了易蓝一眼,然后猛然出手,一条黑色马鞭缠上了易蓝的脖子:“你这贱民真是向天借了胆子,居然敢来试探我……”
宁凡被达娃突然的出手怔在那儿了,等反应过来,易蓝已经被鞭子拉得摔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
“你这是干什么?”宁凡伸手抓住马鞭,那鞭子也不知是什么制的勒得手生疼。
见宁凡吼自己,达娃不高兴的咬着唇:“谁叫她这样无礼的?”
“这样你就要打人吗?”宁凡的语气并没有缓和,见易蓝已经把鞭子那头从脖子上解下来了,便扔了开去,转身去扶易蓝。
“你……宁凡,你别以为我喜(…提供下载)欢你,你就可以……”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宁凡见易蓝除了有些狼狈,身上并没有什么伤,便拉着达娃向易蓝告辞。
直走到街上,宁凡一下子放开达娃,自己一个人往屋子走去。
“你干嘛?生气了?”达娃赶上来小心的问着,可那嘴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
宁凡本是有些生气的,可看达娃这样“不知悔意”,自己的怒气倒是都没了,多的只是无奈:“算了,没生气,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自是有些脾气的。”
“这算什么脾气?要我皇……我哥哥姐姐们才是真有脾气呢。”
宁凡现在已经知道那个“皇”是什么了,但也没想过现在揭穿。
好笑着走了段路,突然发现达娃手上空空的,再看他的穿着不过是普通的深色长裙,腰间也没有其他东西,不知那鞭子是放在何处了。
“你的鞭子你放哪儿了?”这样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达娃挑了挑眉:“当然是放身上,我们族人的武器从来是不离身的。”
见宁凡疑惑着把视线转到衣服上,达娃大笑出声:“别看了,你是找不到的,在衣服里呢,不过,以后你总会知道在哪儿的。”
宁凡听了这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达娃是什么意思,脸上一红,似乎自己又被调戏了。
仙子妖姬
“我给你的刀呢?”
宁凡正头疼这人怎么一直赖这儿了,突然听到这样一句半天没反应过来。
“看你这样该不会都忘了丢哪儿了吧?”达娃气得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宁凡就是说不出话来。
宁凡看着达娃颇有“泼夫”架势的样子扑哧的笑了出来,他想起初见达娃穿着紫红色长袍如同盛放的玫瑰,那挥鞭的架势让人觉得英姿飒爽,而现在这身打扮着实把他的风姿给掩了。
“你干嘛穿成这样,我记得前几次见你都是穿的你们那儿的服饰啊?”
听见这样问,达娃暂时忘记了刀的事情,扯了扯身上那深色长裙,觉得自己也很委屈,这裙子颜色有够难看,布料也很粗糙,最重要的是穿着这个破裙子步子都迈不开。
撅了撅嘴:“不好看么?”
宁凡无奈的摇摇头,这人明明是自己都很嫌弃还巴不得别人说好看。
“不适合……怎么说呢,你适合的是那种……张扬的东西……?”宁凡觉得张扬这个词足以体现自己的感觉。
“张扬?张扬……”达娃在唇齿间咀嚼了几遍,声音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那随着音节呼出的气息低沉温柔,坚毅的五官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宁凡看着这样的达娃心中有些了悟,达娃既为男子,自是也有男儿家的温柔风情,看来自己倒真是想错了,“张扬”只是他的一面而已。
达娃突然一脸狐疑的看着宁凡:“你该不是在骂我吧?”
宁凡压住喉间的笑意,摆正脸色:“怎么会呢?这个绝对是夸奖。”
达娃不满的哼了一声,可那眼里却满是笑意,转眼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那条裙子,嘴巴扁了扁:“你以为我愿意穿这样的衣服啊?还不是为了你,姐姐说你那个什么卿儿身姿婀娜,风情万种,是我及不了的。我想着约莫是我那衣服衬不出来什么风姿吧,就换了这件呗。”
“身姿婀娜?风情万种?你姐姐注意的也太多了吧?她不是喜(…提供下载)欢曦儿吗?怎么还要去瞄卿儿……”宁凡很不爽,素卿可是她的男人,这尼玛是找抽来的吧。
达娃冷哼一声:“当真是个宝贝,看看都不行了,我姐见过的男子多得数不清,哪个不是身段姣好,面容秀丽,你那卿儿算什么?”
虽说达娃算是在贬低素卿,可宁凡还是安下心来,只要不是对卿儿有什么企图就好,只一瞬,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晨曦呢?你的意思就是她也看不上晨曦?那她……”
达娃恨恨的瞪了宁凡一眼:“那个你也宝贝,这个你也宝贝,我可告诉你,晨曦是我姐的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扯哪儿去了?我当他是弟弟。”宁凡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弟弟,情弟弟吧……”达娃嘴上依旧不饶,脸上已经缓和许多了,他兀的想起什么,眯着眼睛看向宁凡,“你这算是解释么?是怕我误会啊?”
宁凡这次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她无比确定自己真的没有要让他误会的意思啊,最后只能仰天长叹,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时的一言一行,千万不能再让他自以为的理解出什么了。
宁凡那纠结无比的表情达娃是看到了,可他认为那是宁凡羞涩的表现,心里觉得宁凡更可爱了,嘴上还是饶过了她:“你放心就是了,我姐是真喜(…提供下载)欢晨曦的,晨曦对我姐也不是没有那个意思,反正她们的事儿你不用管,当然,你也管不着。”
宁凡是很担心晨曦的,怕他被骗怕他吃亏,可自己也明白,这事儿确实管不了,自己□去只会把事情搞得复杂,原本晨曦就是喜(…提供下载)欢自己的,要是自己去管东管西,他要是像面前这人一样误会就麻烦了,而且自己也是真心希望晨曦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就不该□去让他分心。
达娃皱着眉头看着宁凡,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咬牙道,“我再问你一遍,那把刀哪儿去了,这回,你可别想跟扯我那么多没用的。”
听了这句话,宁凡这才似乎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我……放屋子里了,我马上找出来还你。”说着就冲进屋去。
进了屋,宁凡呆愣的站了良久。那把刀,到底被自己放在哪了呢?
完全没有印象,宁凡一阵苦恼,只好挨个翻过,终于在小柜下找到了那把短刀。
擦净上面的灰尘,金色的刀鞘与上面镶着的红绿宝石相映成辉,散发着炫彩夺目的光芒,宁凡被这把刀的精致吸引住了目光,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把刀是我母亲给我的……”
宁凡抬头看去,达娃看着自己手上的刀走了过来,脸上表情莫名。
他走近后从伸手拿走那把刀,然后握着刀柄把刀轻轻的抽出,宁凡这才有些吃惊,这刀身居然是黑色的。
“看你这样儿,肯定都没好好看过这把刀吧?”达娃说着,自嘲一笑,然后瞬间挥出一刀,那刀势凌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波动了一下。
“啪”的一声,宁凡往旁边看过去还是免不了惊讶,那挂在墙上的铁锹被削去了一块,看那切口,也平整得很。
再看达娃,他只是拿着小刀比划了两下,然后把刀插回刀鞘,这才带着笑意看向自己:“你看我给你的可是好东西哦。”
“给我?你还是自己收着吧,这东西那么贵重。”
达娃伸手把小刀别在宁凡的腰间:“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
他脸上有着傲气,见宁凡还要说什么,扔下一句就走出去了:“这刀本是我母亲让我送人的,你要还的话就还给她吧……”
宁凡很无奈的看着腰间别着的小刀,跟着走了出去。
“你还不回去么?我是意思是……你再不回去的话,你家人会担心吧……”见达娃在那儿东瞧西看的,宁凡实在是忍不住要赶人了。
“你似乎很想我走……”正看着一个陶罐的达娃头也不回。
宁凡被这句堵得说不出话来,正好达娃研究完了陶罐转过头来:“我也确实该走了……”
送到门口,达娃又悠悠的开口,嘴角微微勾着:“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所以你就不要跟别人走得太近了,我可没想要你再纳夫郎……”
“达娃公子,我想你是误会了……”
“误会?我不认为这是误会,我有这个自信,你也该有这个自觉。”达娃带着惯有的傲气说完这通话转身离去,宁凡只能扶着额头看着他的背影。
在院子里与易蓝聊了几句,听见说素卿的脉象稳定了很多,宁凡感觉压在心上的大石移开去了。
从窗外看见素卿还沉睡着,宁凡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在素卿的床边坐下。
刚坐定,没想到素卿的眼睛睁开了,宁凡就这样愣愣的与他对视着,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恐慌。
素卿却没如她所想般的癫狂,他的眼神又带上了缱绻的温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么?”
宁凡一下子想起了那骤亮的屋子,还有那一袭红色,皱了皱眉头,脑海里却浮现了另一个场景,声色喧哗的青楼,庸俗的红绿搭配出来的一切,那突然出现在高台上的一抹白色显得那么刺眼,穿着洁白的纱衣似冰清玉洁宛如仙子,跳出的舞蹈却勾魂蚀骨恰若妖姬,如此反差却奇异的和谐。
“白色,你穿着白色的衣服……”不由自主便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愣住了,这个“第一次”是夏茵黎与他的“第一次”。
“对啊,我还记得你后来一直都说我穿白色很好看呢。”说到这里,素卿轻笑,笑里都是甜蜜。
想了想,夏茵黎确实说过这话,可从那次相见后,素卿再也不曾穿过白色的衣服。
“那次实际上是暗阁派给我的任务,要我接近你,伺机窃取夏国机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真正的暗阁阁主,实际上那次任务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他们许诺我只要完成了我就可以脱离暗阁了……”
素卿的眼神有些迷离,许是因为在回忆那些以前的事情,他就这样缓缓叙述,让宁凡了解那些前因后果。
原来素卿是暗阁培养的阁主候选之一,可是最终却没选上,本来他是可以继续留在暗阁做一个掌事的,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潜伏在夏茵黎身边。直到后来夏国灭亡,新一任的阁主却违背诺言,要将他除去,他不得已便利用自己的力量进行反击,这才有了要与柳庄联姻的事。
“在暗阁里过了那么多年,我已经学会做一个只知道杀人的工具,我从不相信我爱上你了,所以我会不惜一切完成我的任务,我会为了活下去而争权夺利,甚至嫁给别人,我是这样一个人,你会相信吗?相信我爱你吗?”
说到这里,素卿的脸上已经不再平静了,他凝视着宁凡,目光中是殷切的期盼,他等着宁凡回答,随着等待的时间越久,紧紧拽着被子的手也有些泛白。
“卿儿……”许久,宁凡轻叹一声,“我说过……我不是……”
“不要再跟我说你不是殿下,你说你不是,那殿下在哪儿?你怎么和殿下一摸一样,你怎么会记得我与殿下的点点滴滴?”素卿坐了起来,握住宁凡的手,“或许因为心里察觉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你这样说我就真信了,可仔细想想,除了你,这个世上没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