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狼君 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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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狼君 典心-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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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这小姑娘弱不禁风的,要是不多吃点,怎麽受得住寨主的霸道?再说,不养胖些,哪能帮寨主生个胖小子?
         卿卿捧著饭碗,坐在桌沿,低头吃了两口。
         「大娘,呃你知道寨主上哪里去了吗?!」她轻声问道,小脸快埋进白饭里了。
         方大娘咦了一声,满脸诧异。
         「寨主没跟你提吗?山下有些事,他领著男人们去处理了。」
         「下山?」长筷瞬间跌在地上,她脸儿苍白,小手捣著唇。「可,他肩上还有伤啊!」
         方大娘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那伤没啥大碍的,咱们寨主壮得很,哪会把那小伤看在眼里。」
         一旁的小翠也忙答腔。「是啊!寨主连被老虎咬了,休养个三天,马上又能拿刀入山,把那头老虎给剥了皮,逮回寨子里。」提起寨主的「丰功伟业」,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呐!
         原本是想安慰卿卿,没想到此话一出,那张小脸更加苍白。
         「老虎?」她低呼著,身子摇摇欲坠,总算知道,他身上那些旧伤是哪来的了。
         「呃,别听小翠瞎说!」方大娘瞪了小翠一眼,後者吐吐舌头,溜出厨房。
         「问儿,别担心,寨主只是出门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 真的?」
         「大娘何时骗过你?」方大娘拍拍她的手,笑呵呵的说。
         卿卿点点头,低头用餐,却压根儿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吞完一碗白饭後,她起身告辞,回到枫树林另一端的院落。
         当天晚上,她在那张大床上,娇小的身子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夜很静,身旁缺少他的呼吸、他的体温透过木窗看去,夜空上悬著一弯新月,蒙胧美丽,看来却有些孤单。
         原本以为,这些天来,霍鹰对她好些了呢,谁知道他竟连下了山,都不曾向她提起,将她独自留在寨子里。
         她是他的女人吧?那为什麽,对於他的行踪,她还必须从其他人口里得知,而不是由他告诉她?
         如果,他有那麽一点在乎她,他该会告诉她的酸楚涌上心头,水汪汪的眼儿蓦地一红。
         偌大的床,少了霍鹰的高大身躯,显得格外空荡荡。卿卿伸出手,摸摸身旁的位子,先前的每一夜,他都躺在那儿,她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他的心跳。
         今夜,那儿一片冰凉。
         轻咬著下唇,卿卿再度翻身,她紧闭上双眼,却还是睡不著。
         又过了许久,她爬起身来,走到角落的木柜中,取出一件陈旧的男用披风。
         温暖厚重的披风上,有霍鹰的味道,虽然很淡,但确实是他的气息。这样穿著披风,仿佛是他拥抱著她她没有多想,用披风紧紧里著自个儿,再重新躺回床上。
         幽幽的叹息逸出红唇,她闭上双眸,幻想著霍鹰在她身旁。
         月儿朦胧,夜很静、很静。
         第二日,霍鹰仍没回来。
         为了忘掉他,卿卿离开屋子,到前头长屋去帮忙,直到浑身筋骨酸痛,才回到房里就寝。
         第三日,她故计重施,却在洗盘子时,摔破了一个盘子,掌心还被碎片割出几道伤口。伤势不严重,但大娘却格外大惊小怪,执意将她赶出厨房。
         她在长屋附近绕了几圈,踱步走回枫树林,脚步愈放愈慢,不愿意回到那空屋子里。
         他没有回来,她独自待在屋里,好寂寞她正在捡拾遍地红枫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
         「」
         什麽声音?
         她停下动作,狐疑的抬起头,侧耳倾听。
         「」
         声响大了些,却仍不清楚。她等了好一会儿,想确定那是什麽声音。
         没多久,那声音再度响起,这回清楚了些。她立刻发现,那是有人在呼救。
         卿卿匆忙扔下满裙的枫叶,穿过茂密的山林,直往深处奔去,寻找求救声的来源。
         「走快走开」
         惊恐的语音传来,从山崖边缘传来。
         卿卿气喘吁吁的奔来,这才瞧见,霍鹰的弟弟,正被一只山猫困在崖边。山猫有著黄金般的毛皮,体形几乎和男孩一般大,它正露出撩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男孩惊骇极了,又往後退了一步,他脚底下的小石子,朝後滚落进深不见底的山崖。
         「别再往後退了!」卿卿惊叫一声,全身冷汗直流。
         山猫和男孩同时抬首,山猫露出威吓的白牙,男孩脸上则有著深深的惊慌与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捡拾起地上的枯枝,对山猫挥舞吆喝。
         「看这边,对,就是你,笨猫,快滚!听到了没有!滚啊」她表面镇定,实则双腿抖个不停,心里害怕极了。
         山猫瞪大金黄的眼瞳,倏地张嘴低咆,深黑的喉咙里发出低沈威吓的声响。
         「吼…。」
         整座森林像起了回音,那吼叫声不断扩大,令人胆战心惊。
         卿卿双手不断发抖,却一步也不肯退,继续虚张声势,挥舞著枯枝大叫。
         「来啊,来啊!我才不怕你!再不走,我就把你宰了吃」她喊道,不肯退让。
         山猫往前踏了一步,凶恶的低咆著。
         卿卿不甘示弱,也往前进一步,硬是藏住心头的惧意,直直瞪视著山猫,用力挥著枯枝。
         「快滚!」她喝道,连连跺脚。
         不知道是虚张声势有了效果,还是那山猫猜想,她其实并不可口,不值得冒险猎杀。总之,它又低咆了两声,接著轻甩尾巴,便转身消失在苍郁的森林中,不再理会他们。
         卿卿松了口气,拔腿朝男孩跑去,一把抱住吓呆的男孩。
         「没事了、没事了,它跑了」她喃喃说道,克制不住的直颤抖。刚刚有那麽一瞬间,她好怕山猫会凶性大发,用那白森森的牙,啃断她的颈子男孩抓紧她的衣裳,将脸埋在她怀里,也抖个不停。他小脸惨白,连连深呼吸,下一瞬,像是狂流溃堤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呜……我好怕……」
         「呜……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很怕……」卿卿瑟瑟抖著,一面拍抚著他的背,也跟著语音哽咽,泪儿一串串的滚下来。
         「呜呜……好可怕……」男孩呜咽著说。
         「呜呜……对啊,好可怕……」卿卿哭著同意。
         当霍鹰循著哭声,迅速赶来时,那一大一小正坐在山崖旁,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搞什麽?!」他皱起浓眉,粗声问道。
         卿卿泪儿未乾,哭得直打嗝。
         「我们我们」心有馀悸,她说不出详情,眼泪又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男孩却是一看见霍鹰,就全身僵硬,匆促的擦乾眼泪,挣脱出她的怀抱,一溜烟的奔进森林去。
         「等等」卿卿站起来,急忙想追上去。
         才一有动作,手腕处就一紧,她整个人腾空,被住後拉去,咚的一声,跌回霍鹰怀里。
         「你哭什麽?」他火大的质问。
         「你别拉著我,我你弟弟」她著急的挣扎著,珠泪又滑下粉颊。
         「他能照顾自己。」他粗鲁的说道,气愤她的漠视,而她的眼泪,更令他心浮气躁。
         卿卿急得想打他。「但是,林子里有山猫,要是再让他遇上,会有危险的。」
         她匆促的说道。
         他略略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单手栏抱她的纤腰,脚一点地,便飞身窜入山林,如鹰般的黑眸,轻易的寻见正在奔走的男孩。
         他轻踩树梢,用空出的那只手,一把拎住小弟的衣领。
         「放开我」男孩忿忿出声,仰头瞪著他,哭红的小脸仍有著残留的泪水。
         「再挣扎,我就把你扔下山沟。」霍鹰冷冷的说道,那口气可不像虚张声势。
         他拎著这一大一小,先回到自个儿居住的院落,破门入户,来到床前。
         他松开一只手,将卿卿丢到床上。
         「唉呀!」她轻叫一声,摔得有些疼。
         「待著,不许乱跑。' 黑眸扫来,瞪她一眼做为警告,直到她乖乖点头後,才又拎起小男孩,转身飞窜出门。
         打了盆水,卿卿沾湿手绢,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嫩的掌心,传来火烧般的疼痛,让她低低的呻吟一声。
         摊开掌心,这才发现,先前被碗盘割伤的伤口,因用力挥舞枯枝的动作,早已裂开,正在徜著些许鲜血。
         她小心的将手浸在水中,仔细清洗伤口,好几次疼得直抽气。
         「手怎麽了?」
         背後响起声音,卿卿吓了一跳,慌张的转身,将一双小手藏在身後。
         「你呃你回来得好快。」她轻声说道,知道自个儿可能花上一辈子,都不能习惯他这无声无息的行径。
         一辈子她跟他,会有一辈子吗……
         浓眉拧皱,黑眸中有不耐。
         「我问,手怎麽了?」他重复。
         「呃没什麽」她又缩了缩肩膀。
         他眯起眼。「把手伸出来。」
         ' 真……真的没什麽……」卿卿後退几步,却撞著桌沿,压著伤口,立刻引发剧烈疼痛。
         她抽了口气,眼角渗出一滴泪。
         霍鹰有些恼火,猛然暴喝。「伸出来!」
         那声震天雷,轰得卿卿颤抖不已,连忙乖乖伸出手。
         一看见柔白掌心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割伤,霍鹰脸色一沈,抓握住她的手腕。
         ' 这怎么回事?' ' 我碗盘' 他的手劲不大,没有弄疼她,那样的抓握,甚至是有些温柔的,但他粗声的质问,还是令她忍不住结巴。
         ' 你就不能安分些吗?' 他呵斥着,握着她的手腕,一面忙着翻箱倒柜。
         ' 我只是想帮忙' 她委屈的低下小脑袋,被他牵着在屋里乱绕。
         责备的声音又传来,低沉的嗓音,在屋内有了回音。' 我说过,不许去后头的。' ' 呃但是山猫攻击他,他正在求救啊,我不能见死不救' ' 
          你连自个儿都顾不好,怎么救人?' ' 但我把山猫赶跑了啊!' 她有些不服气,却只敢在嘴里小声抱怨。
         他听见了。' 那是运气好。'贝齿咬着红唇,柳眉蹙了起来,气愤他那么小看她,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的确上了山寨之后,她一直是成事不足的,可他也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仿佛她一无是处!
         霍鹰打开木橱,在角落找出一只白瓷小瓶,他以嘴咬开塞子,将里头的粉末倒在她掌心的伤口上。
         ' 啊!'  卿卿倒抽口气,疼的想抽回手。
         他紧紧握住,不让她挣脱。
         「不要动!」
         药粉渗进伤口,她痛得流下泪来,娇躯不住颤抖。
         「很痛……」她低喊著。
         见那双大眼又滚出泪滴,浓眉拧起,笔直的瞪著她。
         半晌後,霍鹰低咒数声,粗鲁的将她往怀里一带。「别哭了,痛一下而已。」
         他粗声说道。
         「很痛……」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哽咽重复著。
         他又低低骂了几句,才不甘愿的答道:「痛才好得快。」
         其实,疼痛并不长久,不消一会儿,掌心已不再发疼,可卿卿仍眷恋著他的怀抱,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著,不肯离开。
         睽违数日,他的怀抱、他的温度、他的味道,是那麽的温暖熟悉。而且,她隐约察觉,他粗鲁的言行,其实包里著些许关怀。
         虽然,那安慰技巧实在有待加强,可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拍著、抱著,她还是心头暖暖,觉得好感动、好感动一场大雨後,霍鹰带她入山去。
         他要厨娘备妥饭菜,便带著她出了寨门。一路上,他们经过两条山涧、一座瀑布,不断往上走去,走了大半个早上,目的地却还在云深不知处。
         卿卿提著篮子,踩著被大雨浸湿的落叶,气喘吁吁的跟在霍鹰後头。
         他走得好快,加上双腿修长,一跨步就是她的好几步,她努力想跟上,但两人的距离却始终没有缩短。
         啊,别别走得那麽快啊她在心里呼喊著,却没胆子说出口,怕他嫌她迟钝,会狠心的将她撇下。
         「跟上来。」他站在前方,冷声说道。
         「好好」别说加快脚步了,她连回答都好吃力。
         「累了?」他皱眉,不晓得女人的体力,竟跟男人有这麽大的差距。他走惯的山路,她走来像是要去掉半条小命。
         这回,她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虚弱的摇头。
         霍鹰拧著眉,看了她艰难的走著,每走几步,就必须停下来喘息。半晌後,他朝她伸出手。
         「过来。」
         「啊?」她眨著眼儿,对面前那只大手发愣。
         他深吸一口气,耐性有限。「我叫你过来。」
         卿卿这才省悟过来,连忙握住他的手,接受协助。
         两个人继续朝山内走去,山林间很是阴暗,只偶尔有阳光从树缝间穿过。
         被他牵握著,山路走起来似乎变得容易了些,她低著头,专心踩著落叶,这才发现,他还刻意放慢速度,配合她的迟缓笨拙。
         「我们要去哪?」她开日问道,声音很小,怕惊破山林间的静谧。
         「温泉。」他瞥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卿卿点头,走得有些喘。
         「还有多久?」
         「就在前头。」霍鹰淡淡说道,领著她穿过几株参天巨木,再越过一座巨岩。
         在两人面前,霍然出现一池清泉。
         水泉清澈见底,被包围在巨石之间,十分隐蔽,池水上还缭绕著白雾,幽静而美丽,令人摒息。
         「把衣服脱了。」霍鹰下了指示。
         「吓?」她猛然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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