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让洪林听你的话。你也别难为洪小子。”
“哦,没传也好。我想过了,就是传了郭大小姐也未必会能改好。”
众人听了都很好奇,不知道洪凌波怎么就改主意了。杨过这一路与她行来,也没听她提起过与郭芙交恶,不禁问道:“你与郭芙怎么了?”
洪凌波撇撇嘴,狠狠瞪了老顽童一眼:“她看上了老顽童那木头徒弟,我在路上恰巧救了耶律齐父子三人,同行了半天路程。郭大小姐见了,就说我勾引男人,大小武打不过我她就叫了一帮好汉说我是女魔头专门勾引男人,让别人拿下我。我一生气就说了气话,不过现在想想没什么意思,就是传得再广再恶,落得也是郭大侠的面子,没传最好。”
老顽童听洪凌波说自己徒弟是木头,非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洪凌波说得很有道理。这时也道:“是啊,郭兄弟人不错的。”
洪七公叹口气:“药兄很生气,虽说洪小子没有再传这事,可是这风言风语一路来,影响也不会小。他此去这事怕是要闹大了。”
洪凌波惊了一下,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七公,你有话直说好不好,别总吊人胃口。”
洪七公又呷口酒,才道:“药兄对你不讲情面很生气,又说他女儿女婿教不好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丢了桃花岛的人,他要去问个究竟。我看黄老邪一气之下怕是那丫头要遭难了。”
洪凌波心里通通乱跳,这黄老邪发飙后要是真的把郭芙给杀了,那黄蓉还不得跟黄老邪翻脸?那她岂不成了他们父女反目的罪魁祸首,那她可就是罪无可恕了。她没想到黄老邪气性这么大,只想着将来若是见了郭芙能好生训斥一顿也就是了,哪知道竟然搞出个清理门户来。不行,这事一定要阻止,当即道:“我现在就动身,赶往襄阳,看能不能追上他,郭芙虽有不对但罪不致死,若是黄老邪失手真将她伤了,将来他也会后悔难过的。”
李莫愁心疼她刚回来还没好好吃一顿饭就又要走,道:“这事你别管,是那丫头秉性不良,黄岛主若是将她除了倒是做了件好事,你又何苦这么辛苦。”
杨过也道:“师妹,我看你想多了,襄阳还有郭大侠呢,黄岛主也未必能成。”
杨过一言,砰地又给洪凌波心上加了一块重石,还有郭大侠呢,还有郭大侠呢,若是黄老邪与郭靖动手,这,这无论是哪个,都是她不愿见到的。当即凝声道:“师傅,师兄,我必须赶去。师傅,我说过我要做个魔头,可是这个魔头我要做得清清白白,问心无愧,若是黄老邪真将郭芙给杀了,那传信回来的我就是祸头子。那我手上就沾了血,我这一辈子都良心不安。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咱们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看看杨过小龙女,又道:“师叔师兄对不住,才刚回来就走,好在咱们以后就常在一起了,等我跟黄老邪回来,咱们再好生聚聚。”
大雕在旁见了,低呜两声,洪凌波抱抱它的脖子,这回它没有闪开:“雕大哥,你还是先跟师兄住吧,等我回来再接你。”
又与众人匆匆道别,然后就向谷口走去。大雕不离身后,仍跟着她。洪凌波见了知道大雕想跟她一起,又道:“雕大哥你负了我一路辛苦了,就歇歇脚罢。我此去也不过两三月,很快就回来了。”大雕摇头,仍是不走,眼睛只盯着她。洪凌波感激大雕的心意,无非是听说她与人结仇不放心,定要跟着去罢了。心头一热,大声道:“好,你就跟我去罢。也让你瞧瞧我现在的本事。”心里已经做好了与郭靖黄蓉恶斗的准备。杨过在后见了也喊:“师妹,你就带着雕兄吧,也省得路上寂寞。”他这话倒是把小龙女讲得笑了起来,显是又想及路上洪凌波跟大雕的趣事。
洪凌波应了,飞身坐于大雕背上,道:“雕大哥,咱们走罢。”一人一雕飞速奔去。
第 47 章
此次上路,洪凌波与大雕再不嬉闹,晓行夜宿直奔襄阳。
但是越往襄阳去,洪凌波的心越往下沉。一路上紧追都没有黄药师的影子,只怕是来不及了。
这天,她要进镇打尖买些吃食,转过街角的小店,听到有两个叫花子在聊天。
“是啊,这下可算是悬了,谁知道郭大侠的伤还能不能养好。要是让蒙古人知道了,还不来攻?”
“唉,苍天保佑吧。”
洪凌波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更深。朝着那两个叫花子迈步走了过去。“两位大哥,我想打听一下郭大侠的伤怎么样了。”
那两个叫花子警惕地看她一眼,其中一个问了:“你是哪位,问这事做甚?”
洪凌波眉头紧锁,道:“郭大侠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事,我听你们说他受伤,心里担心,才想问问,他的伤碍事吗?”
两个叫花子看洪凌波确实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人又长得甜美可亲,便给了答案:“伤得太重,黄岛主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郭大侠生受他怒极而发的一掌,那伤能轻吗?黄帮主急得都无心理事了。”
洪凌波只觉脑里嗡一下,郭靖是黄药师打伤的!果然打了!她这一路上最害怕发生的事发生了,一时间心里五味俱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她是反配,但是她努力了,一直在努力,连师傅都改得不杀人了,可是无论如何她就是脱不去魔头的名,好,她也打算做个魔头了,做个好魔头。可是现在,她一时意气搞出黄药师重伤郭靖,没有郭靖,襄阳的战事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好,如果百姓有个闪失,那她洪凌波就是罪魁祸首。别说是魔头淫娃,就是说她个千古罪人也使得。要说她不委屈,那是不可能,凭什么郭芙对人讲她是魔头淫妇她就不可以返回去。只不过她是看过原著的,不屑于跟郭芙那样的人处在同一个水平线。觉得因为跟郭芙较真而累及他人,实在是愚蠢。可是,这只是她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人人都道郭芙是郭大侠的女儿,她是女魔头的弟子,她也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这些,可是真的心里就一点都不在乎吗?也许自己还是在意的,只不过没发现。所以当郭芙又一次挑畔时她回击了,不冷静地回击了。就是因为她不冷静,就导致黄药师翁婿自伤。她,她突然迷失了,找不到方向,没有人能接受在自己还有一腔热血要为国抛洒时却发现自己却成了百姓刽子手的现实。
两个叫花子也呆住了,不知道这位姑娘与郭大侠是否有什么渊源,怎地一听郭大侠受伤脸色变得这样苍白。“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洪凌波被叫醒过来,她很想笑着说声谢谢大哥,可是嗓子眼直发紧,只能点点头当作谢过,转身懵懵懂懂地走出来。
大雕在外面道上等候许久,才见洪凌波似一缕游魂般飘了出来。面色惨白,双目迷蒙,冲她咕咕叫了两声。洪凌波见到大雕,这世上也只有大雕知道她的生平来历,信得过她不是成心害人,见了大雕便如见了亲人般哇地哭出声来。道上人来人往,她也不管不顾,坐在地上就是一通大哭,她的委屈她的难过她的后悔都通通哭了出来。大雕苦于不能人言,只得用翅膀不停轻拍她后背以示安慰。
好{炫&书&网久好{炫&书&网久,洪凌波终于停住了哭声。大雕轻轻地低咕一声,似在询问。洪凌波哽咽着对大雕讲了刚听到的事,大雕理解后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哭了。洪凌波哭这一通后心里也渐渐转变过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还是先去襄阳看看吧。如果说郭靖真的因为她的不智而英年早逝,她就赔他一条命好了,不过她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她不能白白来这一遭,委委屈屈就又挂了。
想明白的洪凌波又上路了,消息也越来越详细。其实当日黄药师虽是怒极起身,但心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牵挂小儿女,对郭芙他不很亲近但也不说明他就能下手。女儿女婿将孩子教成这样,他是准备训斥一顿让他们对子女予以重责的。没想到先遇见了郭芙,就问了些事情经过。郭芙见得外公前来,心以为外公还是疼爱自己,话里话外对洪凌波颇多微辞。她自小便会扭曲事实,嫁祸于人的事也不是头一次做。黄老邪是何等人,哪有个听不明白的。洪凌波与他相处日子甚久,那丫头是古怪些,但要说她有坏心眼来坑害郭芙他却不信。见郭芙如此不明事理,胡搅蛮缠,心头火更盛三分。正要怒言喝斥时郭靖与黄蓉听到爹爹到了出来迎接,黄药师怒而冷笑道是他们教出来的好女儿,要他们出手惩处郭芙。黄蓉可怜女儿被吓坏了,便向郭靖摇摇头,示意先缓缓。郭靖素来听她,再者他听说郭芙的事后已然训过一次。再来惩处他也不忍。这二人一个犹豫气得黄药师亲自动手,黄药师本身也只是想惩罚下心里还有几分轻重。哪知道郭靖下意识地拦了一拦,这一拦激出真打,郭靖不敢还手,他心眼憨直,觉得自己代女受一掌岳父也该气平些。这二人阴差阳错,一个真打一个硬接,直将郭靖震得内腑受伤,卧床不起。但是当时他怕岳父心有愧疚硬是挺着不肯倒下,黄药师也不以为他有事,言他二人不会教孩子,随后挟了郭襄郭破虏而去。而郭靖就此重伤不起。
洪凌波越听心情越沉重,越觉自己行事鲁莽。就这样怀着后悔歉疚的心情到了襄阳。
郭靖的府第很好找,城中一栋大院,门口大大的郭府两个字烁烁闪光。看着门口人来人往的访客,洪凌波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后她又走开了。
晚上,洪凌波趁着夜色来访,转了几圈后找到了郭靖夫妇的房间。
“蓉儿,你也早些歇息吧,别累坏了身子。明日的城防还要你多操心。”一个厚重的声音传了出来,只是中气不足听着有些气弱。洪凌波知道这就是郭靖了,又听得他伤病在身还牵挂守城,心里更是难过。
“靖哥哥……我已经托人去捎话了,如果爹爹知道伤你这么重,他肯定会帮你医好才走。你,你一定要等我找他回来。”
“恩,我等着。我还要守住襄阳。”
“靖哥哥……”黄蓉泣不成声。
洪凌波心里稍松口气,听得话音,郭靖还有治。
“只恨我从小调皮,不曾好好习武,若是我有爹那样的功力,你也不用吃这般苦。”
听到这里,洪凌波再不迟疑,一个翻身下去,轻轻敲了敲窗户。
“谁?”屋里黄蓉听得有人问道。
洪凌波没有答话。屋门开了,黄蓉从里面出来。她眼神好使,当初杨过那么小她一眼都能认出是杨康的儿子,这会自是一眼就认出了洪凌波。
“洪姑娘?”
“郭夫人,郭大侠受伤全是因我而起,我想试试能不能帮他。”
黄蓉心里也是矛盾,若说她不讨厌洪凌波那是不可能的,她历来就瞧洪凌波有古怪,加上这次事情芙儿虽也有过,但洪凌波却也欺人太甚。只是洪凌波自承是她的原因,倒叫自己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她也希望郭靖能医好伤,但她知道丈夫的重症不是医术能治的,淡淡道:“洪姑娘好意我们夫妻心领了,只是这次他伤是内伤,没有高深的内力是治不好的。洪姑娘请回吧。”
“郭夫人,我的内力虽不敢自比黄岛主,但是相信也不会差距太远。这伤病不能长拖,还是让我试试吧。你若不放心,自可以在旁边守着。我若有歹意,你直接毙了我就是。”
郭靖在内听到,心下倒觉得这位姑娘不像芙儿所述那般蛮横无理。说道:“蓉儿,让洪姑娘进来吧。”
黄蓉听了,便也让开了。只是寸步不离洪凌波,防范甚紧。
洪凌波进屋道声得罪了,探了下郭靖的脉像,气血凝滞之症。若是内力够深,帮他渡过此关倒是不难。想了想叫黄蓉扶起郭靖坐好,自己找好位置。
“郭夫人,中间不能受人打扰,还请你代为守护。郭大侠,请静心。”手心抵上郭靖后背,缓缓催动内力,慢慢输送进去。
郭靖只觉这位洪姑娘内力与别人不同,气劲奇热,行到哪处哪处便暖洋洋的,自己也运功配合,从背心开始,驱动内力向全身行去。二人静心催功,洪凌波九阳内力渐行渐快,凡有阻滞不行时她便加力催行,不遗余力。
屋内静悄悄的,时间越过越久,洪凌波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这几日连着赶路没有好好歇息,若不是内力奇妙,怕是郭靖起来她又得倒下。不过即是如此,她也有些吃不消。
黄蓉立在地下,心里也是翻腾不休。她是真的看不明白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若她不欲与他们夫妇结仇,当日就不该搞出那样的事来。既搞出来就不该再来示好,她有些怀疑洪凌波的动机,可是实在又想不出来她到底有什么想法。这也不能怪黄蓉,她哪里知道洪凌波是个怪胎,行事标准不能以这个世间的准则来衡量。
郭靖这伤真是够重,洪凌波到最后已是强驽之末,眼看着再有几处就能行通,更是咬牙拼了命地催动体内残余的真气。
东方起了鱼肚白,郭靖的脸色愈见红润,洪凌波额上的汗水却是大滴大滴往下掉,连嘴唇也失了血色。黄蓉守这一宵,见洪凌波如此用功,到这时心里不禁也有几分感动。
终于,郭靖睁开了眼,头一眼就看见了黄蓉关切的眼神,微笑着点头。转首道:“多谢洪姑娘救命之恩。”黄蓉心里一块大石算是落地了。
洪凌波缓缓收功,只觉这一停下来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浑身无力。强打精神道:“你是我害的我再救你,咱们清了。”
郭靖正色道:“是芙儿不懂事,与洪姑娘无关。”
黄蓉见扯到旧事,不欲多谈,忙道:“洪姑娘也该歇歇了,我给你安排一间屋子,你且休息会吧。”
洪凌波摇摇头:“不麻烦了,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强撑着站起,往门外走去。郭靖见她身子已有不稳,不放心道:“姑娘还是在此歇息几天再行动不迟。”
“不了,雕大哥等我一宵,怕是急了。”洪凌波只觉胸口烦闷,急欲呕吐,匆匆向外踉跄而去。
刚行至大门口,迎面遇见郭芙刚刚起来。郭芙一见洪凌波,新仇旧恨登时涌上心头,大喝一声:“你这女魔头,竟敢来我家里。”洪凌波此时憋闷得厉害,哪里说得上话来,只急急往外抢去。看到大雕果然在那边等着,心头一松,正要上去,忽然背后掌风袭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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