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昆听到丽莎讲这么大一堆,心想:想不到夏然若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私底下讲的话还真有意思,火辣辣的让人受不了。但人家夫妻感情之事由不得他来猜想,也不是他能猜想得到的,所以不管丽莎现在讲得是真是假唐云昆都算是接受了丽莎的理由。
而唐天笑听完丽莎这一翻话,心里自是汹涌澎湃,激动不已。因为‘真想你快点回来’的那句话,他和二哥在下面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所以他认为丽莎所讲的哪怕不是全部是真的,至少还是有一部分是可以相信的。
丽莎看着二个男人都被她哄住了,又说:“相公,现在好了你们回来我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天笑,我现在就把笑傲山庄的当家主母完好无缺的交还给你。”
丽莎说完,一把将夏然若推向唐天笑,顺势还把她的哑穴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然后再使出牛劲拉着唐云昆快快出院落,边走边说:“咱们快走吧,别耽误人家小夫妻新见面,你不知道小别胜新婚么。”
夏然若被丽莎用力一推,本来就酸软的身子直直地跌进了唐天笑的怀里,唐天笑顺势将她接住轻轻的环在胸前,万分柔情的俯视着。
靠在唐天笑的身上,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夏然若倒也觉得舒服。只是耳旁传来他博动有力的心跳声,鼻子里扑来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男人味,夏然若心襟不禁一荡。除了成亲的那个早上,这应该是她在清醒状态中第一次和唐天笑如此亲密,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被男人拥抱。她有点紧张,不敢抬头看唐天笑,心一边咚咚狂跳着,一边琢磨要怎么和唐天笑解释刚才的事儿,以后又该怎么去面对他。
卷一:喜 40 黎大夫
如果不是用肩挑起家族的重任,唐天笑应该不会把夏然若当成一颗棋子。
棋子、妻子,唐天笑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两个词,音只差那么一点,意义却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你控制不住,那你就去爱她吧,她值的你去改变。”在外出的这八天里,大哥唐飞龙的这句话夹杂着夏然若的身影,一直在唐天笑的脑海里走来走去,跑来跑来,撞来撞去。他越是想控制,心里的思念和爱恋越是有增无减,或许,是到了他该考虑放下的时候了。
可是要放下哪一个?唐天笑摇摆不定。一个是他立誓必做的重任,一个是纠结他身心的女人。如果她就是那个奇迹的话,那不就此错过了,不如再等上一段时间。
唐天笑抱着夏然若,感触着她柔软的身躯,吸着她身上散出的少女香气,不禁又有些发痴。
计划中的十天时间,只是在顺利的情况下够他们处理完血魔教的事情而已。虽然他安排了阿吉阿甘跟着保护夏然若,安排了四大总管协助提醒夏然若,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他担心丽莎会带着她闯出祸事,担心她会出堡遇上白衣教的人,但最担心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担心夏然若会偷偷地出去找她的水哥,从此消失不见,回到本属于她的地方。
所以处理完血魔教的事后,唐天笑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不顾哥哥们的取笑,萧剑的冷嘲热讽,马锐的怨声载道,他总算是提前了两天赶了回来。马锐回义远山庄,唐飞龙回飞龙山庄,唐云昆想丽莎肯定不会老实呆在昆仑山庄,所以和萧剑一起跟着唐天笑回到了笑傲山庄。
当唐天笑急匆匆地跨进夏然若的房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时,心顿时咯噔一声沉了下去。直到李总管说,少奶奶和四夫人都在昆仑山庄过夜,他才和唐云昆急急地赶了过来。而这时,萧剑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房间里架接他快要散架的骨头了。
结果唐天笑发现夏然若和丽莎睡在房顶之上。睡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在!
重见时的惊喜,让唐天笑把她们在房顶上睡觉的这件事已经化成了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问题。
唐天笑的心情激动复杂,一时难以自控,他盯着夏然若消瘦不少的面孔,不自觉地加大了双臂的力量,把她紧紧的拥在胸前,小声道:“若儿,好好地活着,不要离开藏瑛堡。”
夏然若被唐天笑突如其来的热情和柔得让人发酥的语调吓到,心想这男人怎么和炸弹一样,一碰就着呀。
夏然若当机立断使出几分力气推开唐天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故意揉了揉鼻子说:“我当然会好好地活着,我还要拿我打赌赢的钱带着嫂嫂们去周游天嚞王朝呢。不过,在这之前,我想我还是先回去找黎大夫来看看,我觉得我现在头重脚轻,浑身乏累无力。”
“还是叫安大夫来看吧,黎大夫虽然是笑傲山庄的大夫,只是笑傲山庄里的人生病都不找他。”唐天笑伸手探了探夏然若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的症状,应该只是受了些寒气:“你真傻,笑傲山庄这么多人,害怕的话,可以让小春小雪到屋里陪睡。”
天色愈加明亮起来,夏然若不经意瞥到水井,于是领着唐天笑走出院子,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四嫂的话你……”
“少爷、早安;少奶奶,早安。”小春小雪在拱门外候着,见唐夏二人连忙请安道。
“啊……”小春小雪冷不防从一旁突然冒出来,把正聚集全部心思想怎么和唐天笑解释清楚的夏然若吓了一大跳,她拍着胸口叫道:“吓死我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去看少奶奶,四夫人说少爷回来了,正和少奶奶在一起散步聊天,我们就寻了过来。”小春小声回道。
夏然若噢了一声,不和小春小雪多说,接着和唐天笑朝昆仑山庄的大门走去,小春小雪也就静静地跟在二人后面。
“看来四嫂说得都是真的,你真的很胆小。藏瑛堡到处都有下人,从哪里钻出一个都不足为奇,这样也能把你吓到。”唐天笑取笑说。
“四嫂的话你也信?”夏然若看到唐天笑坏坏的得意的笑,觉得太有必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其实真情的真相是……”
“刚才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为什么不信。”唐天笑听到了,而且很喜欢丽莎讲的那一套,他不想听夏然若的解释。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是三嫂……”夏然若有些着急了。
“你这么聪明,应该有听过一个词叫‘越描越黑’。”唐天笑有意将她:“不过你要是想再说一遍给我听,我也不拒绝。”
哇靠,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是这样捏?昨天一切不都还很正常吗,怎么唐天笑一出来又全部乱了?丽莎,都是丽莎,丽——莎——我——想……咬你。
看到唐天笑此时A++级的表情,夏然若心想,算了,真没解释的必要了。你三少爷爱咋想咋想去,本小姐管不着,也不爱管。以后我该躲你就躲你,该出手帮你就出手帮你,反正我也不让自己别扭。
想明白后,夏然若就不再坚持,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头,接着问:“为什么山庄里的人不找黎大夫,却跑到别的山庄看病呢?”
“黎大夫生性古怪,又喜酗酒,整天处在迷迷糊糊状态,做人做事都有点颠三倒四。”并肩走着的唐天笑解释说。
“那他当初怎么进来山庄的?”
“四年前,我去鑫阳城办事,路过城外乱坟岗在路边看见了他。当时他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只是还有着一口气,就把他带回了旅店,请大夫来医治他。大夫进门便认出了他,说此人也是一名大夫,在鑫阳城还小有名气,遇到穷苦人家不但不收诊金连药材也一并陪送,深得当地人的好评和尊重。大前日县令夫人突发重病,县令特请黎大夫过去,谁知他一针下去,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县令夫人两腿一蹬就此咽气了。县令大怒,当即将他打成重伤丢到了乱坟岗听天由命。由于忌讳县令的官威,百姓不敢将其救回,只是趁着夜色给他喂下些水和粥,没想到拖了三天还没断气。”唐天笑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接着道:“于是,我就把他带了回来,安置在空闲的第六重大院,休养半年后便也恢复得差不多,只不过他不喜欢见人,也基本不出门,整日呆在房里,偶尔出来不是喝醉便是在晚上。”
受到挫折自暴自弃型,夏然若心想。有意思,庄园怪人怪事还挺多。
“庄里的人生病去找他,他也不治么?”夏然若问。
“只要你去,他一定给你治,只是治疗的方法,有点古怪而已。”
“怎么个古怪法?”
“有一次,李木匠做手工刨到手,血流不止,去找黎大夫,黎大夫看了半天,先抹了药粉包扎止了血,但是开药时,却给李木匠开了两剂保胎药,还说让他回去好好休养,莫要伤了胎气。还有一次,李总管重伤风,上吐下泄扎腾得厉害,黎大夫过去把完脉,给李总管诊断为癫痫症,把李总管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两件笑事在庄里一传开,从此以后,更是没人敢去找黎大夫看病了。其实我看,他只不过是有点心高气傲、脾气古怪而已,他给不给你治,也是要看眼缘的。”唐天笑说着,两人已入了笑傲山庄。
“等会儿,就请他来给我看病。”夏然若觉得很好玩的说。
唐天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不过心里还是想让安大夫过来替夏然若看病。
卷一:喜 41 剪不断理还乱
两人一边走,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着,夏然若虽然没有新婚小别的激情,但也感到亲切亲热。
夏然若东扯西扯说着庄园的事情,突然想起来自己该问一问唐天笑,问问他出去做什么了?顺不顺利?为什么提前回来也不派人先通知一下?既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江湖上的事情,唐天笑不想告诉夏然若太多,更不想让她参与进来,江湖是男人的江湖,她能做好庄园里的当家主母就阿弥陀佛了。此次出门,除了三兄弟和捕风队的成员,外人一概不知晓。至于提前回来没有通报,要的就是想要搞个突袭,看她们一帮女人有没有把庄园搞得乌烟瘴气。
唐天笑嗯嗯呀呀地应付着,讲了讲雨天行路的艰难,和几座城市的热闹事,不过场景很快就转回到了夏然若熟悉的安安城。
说到安安城,夏然若想起打赌的事情,于是她问,到时间截止时,孙总掌柜总共收到了多少赌金?
唐天笑想了想说:“总共有三万八千零九两下注。”这是一个相当惊人数目,如果换成粮食的话,够安安城十万百姓吃上两月之久。
“哦,这么多?”夏然若也有点意外,自己的命原来还值这么多钱,她好奇的又问:“最高注是多少,什么人下的?”
“下注的什么人都有,从贩夫走卒到掌柜老板,赌注最少的十文起,红妆楼里的红妈妈下得最多,押了五千两白银。”唐天笑常捧红妈妈的场,这次红妈妈哪有不捧他的场之理,唐天笑知道后,心里很是自嘲。
“五千两?她不会把红妆楼和里面的女孩子全押上了吧。”在安安城,一个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生活费也不过一二十两银子,这五千两银子的赌注着实惊人。
“红妆楼作为安安城的头等妓院,里面有百十个女子个个都是色艺双绝,每日客似云来,钱如水涌,素有西南‘销金窟’之称。红妈妈自是不缺钱,虽然算不上安安城首富,也能排得进前十。五千两白银,不过是她的九牛一毛而已,而且这次她还想双倍的赚回。”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唐天笑能大概估测出红妈妈的现金流和总价值——他可是真金白银投入过红妆楼的。因为这三年仅仅包养红歌,唐天笑就花费了数千两银子,何况红妆楼还不止一个红歌。
唐天笑讲的自自然然,仿佛在算一笔与己无关的别的人帐目。这边夏然若却盯住了他,脸上挂出诡异的笑,嘲弄似地问他:“去红妆楼里喝一杯花酒得要多少钱啊?五文,一吊,还是二两?红妈妈赌注里还有咱唐家人的赞助吧?”
听到夏然若这样说,唐天笑意识到讲错了话题,女人就是这么小心眼,他不以为然地笑笑,没有理她,转个话头说:“你怎么不问问大家买你赢还是买你输?”
“这用得着问吗?”这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夏然若撇撇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三万八千零九两应该全部都是买我输的,对不对?”
唐天笑就等着她这么讲,停下脚步慢慢摇了摇头,说:“不对。”
“噢?”夏然若扬了扬眉,倍感意外道:“谁这么傻摆明有钱不赚。”
“你猜猜。”唐天笑说着止了脚步,盯着夏然若的脸问。
“我在安安城一没有朋友二没有亲戚,谁会来捧我这个人情场,我猜不着。”夏然若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快说,是个什么人啊?”
迟疑了一下,唐天笑凝神注视着夏然若,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叫……池水。”
听到池水二字,夏然若心里蓦然一惊,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原来池水是一个人!
如果池水是一个人的话,不知是不是七小姐纸条上所指的那一个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为什么会来参与赌局?他到底和七小姐是什么关系?四月十五,为什么要在萧阳楼约定见面?一连串的问题如水泡一样冒出来,把夏然若搅了一个头晕脑涨。
那天当唐天笑在帐簿上看到池水的名字,心里也是暗自一惊,详细问过孙总掌柜池水的模样后,心里升上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男人就是夏然若纸条上写着的那个人!就是夏然若梦中念叼的那个人!他来此参赌的目的,就是来提醒唐天笑——他要带走夏然若。
或许这个念头很荒唐,或许池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人无意义的名字,或许……但是唐天笑却萦绕心头排之不去,想起即烦躁不安,所以才火急火撩地往家里赶奔,直到见到了夏然安好好地呆在山庄,才算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当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夏然若震动和惊慌没有躲过他的眼睛,原先隐约不安的念头变得更加真实和沉重。
四月十五,她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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