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莹吃痛手一松,剑掉落在了地上,而灵捷利索的吱吱一咬得手,在江莹手臂上一蹬弹开,身影一闪,便落到了夏然若的肩上。
看到吱吱跳到夏然若的肩上,江莹不觉面容失色,顾不上先点住自身穴道封住毒,反而将全身内力集于左掌,全力向吱吱拍来。可脚刚踏出两步,江莹只觉胸口一咸,喷出一口乌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吱吱跳上夏然若的肩头,却并未攻击她,只是歪着小脑袋以一副很可爱的姿态看着夏然若,就是一个小宝宝看着妈妈一样。
见武馆的人均被吱吱眨眼间扫倒,立在屋顶上的蒙面男子方才跳下,过来一把揽住惊呆了的夏然若的腰,重新跳起将她带上屋顶,挟着她朝西边奔去。江莹和满地武馆的弟子们,很快消失在夏然若的视线范围之内。
“放开我!你放开我!”夏然若在被黑衣蒙面人带出了两三条街,方才从最初的震吓中反应过来,扭动叫喊开始挣扎。
听到夏然若的声音,一直伏在夏然若肩上的吱吱,用冰冷的小嘴蹭了蹭夏然若的脖子,吓得夏然若缩肩一抖再不敢说话动作了,唯恐这个小毒物也给她来一个亲密接触。
“吱吱。”黑衣蒙面人感触到手臂间夏然若的惊悚,喝了一声吱吱。吱吱像是明白黑衣人的意思,从夏然若的肩上一跃跳进黑衣蒙面人的怀里,独独将一双闪着绿光宝石的小豆眼睛露在外面,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夏然若。
夏然若被黑衣蒙面人怀里的吱吱盯得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只抬头朝蒙面人看去,借着依稀的光线,看到黑衣人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看不到任何情绪的黑亮眼睛。
黑衣蒙面人感觉到夏然若的注视,俯视了一眼道:“我们要快点离开。”
夏然若来不及多想,直接问道:“你……”
吱吱听到夏然若说话,猛然发出“呀”的一声如磨牙般的怪叫声,又把夏然若吓了一跳。娘的,本小姐不但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了,当本小姐是死人呀。夏然若心中气恼,不过听到吱吱刚才难听的叫声,她却突然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突然,曾经经历过的一个画面滑进了脑海,夏然若心头一震,难道是他?夏然若顺着吱吱这条线索隐约能猜到黑衣人是谁,可是又不能完全确定。如果是他,那他为什么要抓我呢?抓我做什么呢?难道是想……夏然若想着心下又多了几分恐惧。
又穿过了三四条街和五六条小巷,黑衣蒙面人才从半空中降到地上,拉着夏然若的手拐进了一条无人的黑巷。但是突然间,他站住了。
“快点放开若儿。”站在巷口前端的唐天笑,持着宝剑喝道。
“快将解药拿来。”从巷口另一端,萧剑同样持着宝剑步步逼近。
原来萧剑与唐天笑按照商定计划去了红妆楼,两人与红歌、如霜坐在房间里,猜了几十道谜,喝了几壶酒水,听了几十首曲子,一直聊东聊西,直聊到太阳落山,天色发暗还没看见江莹领着夏然若前来扫场。正当颇感意外的萧剑在楼上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红妈妈急喘着跑上来,报说江莹和武馆弟子就在前面路上被人袭击,生死不明。
二人丢下红歌和如霜,拿着剑出了红妆楼。跑到大街出事地点,萧剑找到中毒晕死的江莹,唐天笑却没有看到夏然若。正急煎煎不可耐时,一个躺在地上的弟子告诉了唐天笑发生的一切,指明了蒙面人逃走的方向,唐天笑急匆匆便朝西边追来。萧剑简单向受伤最轻的弟子交待两句,随后紧紧跟来。
一路追踪中,唐天笑急痛攻心,什么都不敢想,集中精力脚下疾飞,很快就看到了奔走在前面屋顶上的黑衣人。就在黑影人跳下走进巷口时,唐天笑急奔几步一个翻越落到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时萧剑也赶了上来,持剑封住了巷子的另一端。
黑衣蒙面人跟踪了一天,好不容易才逮住唐天笑和夏然若分开的这个大好机会,于是孤注一掷放吱吱出击,将夏然若劫走。不想跑过几条街后还是功败垂成,他望望挡在前面的唐天笑,再看看堵在后面怒气冲冲提着火精剑的萧剑,自我掂量了一下,知道以自己浅浅三脚猫的功夫,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都对付不了,而吱吱虽然训练有素,对付一般的人不在话下,但要对付这两个强人,怕也要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他不敢和吱吱冒这个风险。现在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不听师父的话,没好好的扎马步学功夫,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架到打时觉劲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黑衣人想明白后,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站直大声道:“瓶里是解药,吃下去半柱香后便能毒解醒来。各位后会有期。”说完,黑衣人将夏然若朝萧剑方向用力一推,同时将瓶子抛向唐天笑,自己轻轻一跃上了房顶,借着愈深的夜色逃了。
萧剑小心接扶夏然若,唐天笑跳起来接住空中的药瓶,都来不及顾及黑衣人。不过,二人见夏然若完好无损,又拿到了解药,也就懒得追随他去了。
夏然若紧紧的攥着手,不仅仅为刚才发生的事感到惊心动魄,还因为黑衣人在松开她时在她手中悄悄地塞进了一个纸团。
卷一:喜 50 谈谈情,说说爱
唐天笑把药交给萧剑,让萧剑拿药先回武馆抢救江莹等人。唐天笑扶着夏然若在后慢慢跟随。
“若儿,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唐天笑借着月光边检查边问。
拿开你的臭手、脏手,别玷污了本小姐的身体。想到唐天笑刚从红妆楼出来,夏然若心里就止不住的厌恶,伸手用力一拍,拍掉了唐天笑扶着她肩膀的手,自己迈步朝巷外走去。
唐天笑再伸手一拉,一把握住了夏然若的胳膊,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
“你有没有受伤?”唐天笑再次问。
“没有。”夏然若才不屑投进一个朝三暮四、风liu成性的臭男人怀抱,挣扎着叫道:“你快放开我!”
“不放。”听到她没有受伤,唐天笑放下心来,手却像钳子一样,死死将她锁住在怀里。
“放开!我快要被你身上的臭味臭死了。”刚抱过别的女人又来抱我,本小姐还没那么下贱!夏然若对着唐天笑又喊又叫,又踹又跺。
“要有臭味那也是你的。”唐天笑怎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没有躲避任她踢踹发泄怒气:“我今天除了抱你,没抱过第二个女人。”
这还差不多,这句话让夏然若感到满意,渐渐地也就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她把头靠在唐天笑的肩头呼了口新鲜空气,见唐天笑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于是挑了个让唐天笑分心的话题:“你为什么不问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随着夏然若渐渐安静,又听到她的问话,唐天笑手臂上的力量果然不觉放松了下来。
最初听到红妈妈的话,唐天笑以为是白衣教的人识破了他们的鬼计,趁机找夏然若要镇教灵石。可听到武馆受伤弟子说,袭击者只有一人一兽时,唐天笑心头突然冒起一个人,问清黑衣人个头大致之后,唐天笑心里断定,此人就是前几天来钱庄下注的“池水”。这次真是大意了,明知道池水有抢人的动机,来到安安城自己还和夏然若分开,搞什么逛妓院测试这类无聊愚蠢的把戏。
夏然若得到机会从唐天笑的怀抱逃脱出来,也开始思考黑衣人的身份和动机。黑衣人从她一入安安城就盯上了她,从吱吱发出的叫声,夏然若推断黑衣人就是卜一卦,除非别人也有吱吱这样的宠物。
她猜不透卜一卦为什么要抓她,也不知道七小姐和他有什么过节。想起初进安安城那日响在她心里卜一卦催鬼般的语音时,她一点都不排除卜一卦有抓她回去做实验的想法,谁让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底细呢。
“你可认得他是谁?”唐天笑按下自己的猜测,反问夏然若。
夏然若摇了摇头,同时将攥紧在手心里的纸团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了袖口藏着。
“若儿,你说你曾在穴哮山学艺,山上可还有你的师父、师姐妹和兄弟?”唐天笑很想了解她的过去,包括她与池水的关系——是普通的师兄妹,还是情感深厚的情侣?一天弄不明白,唐天笑的心就多疙瘩一天。因为他的爱是霸道和自私的。
这我哪知道,夏然若摸不清唐天笑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干脆痛快地应了一声“都没有”,免得他后来再追问。
“若儿,你为什么要骗我?”唐天笑显得有些激动和生气。
“我哪里骗你了?”
“我专门派人打听过,安安城、安淳城、平阳城,包括更远的鑫阳城,龙川城和马贝城,这周围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穴哮山。”
有才怪呢,这是我顺口编出来的。不过看到唐天笑一副要盘点清楚的架式,夏然若鼻子里哼哼两声说道:“这几地没有,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没有,天地间的地方太大了。不过你既然说到了‘骗’字,那我也要问问清楚,唐天笑,你为什么和萧刻把我骗进城?为什么去逛红妆楼还有意让我们知道?你的居心又何在?不会只是想让我和莹嫂在路上经历一番生死之劫吧?”
“因为我爱你。”面对夏然若咄咄逼问,唐天笑采取最简单最省心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说实话,只有他自己先诚实,才能让夏然若也真实起来。
夏然若听到,心重重猛跳了三两下,她怎么也想不到,以唐天笑的个性会说出如此露骨感性的话,也许现在是看不清面容的夜晚,也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总之,她看不出来,唐天笑还是浪漫主义者。
唐天笑索性把话说完:“我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有我,上红妆楼就是想试探你,看你会不会吃醋,是不是真爱我。”
“你们真是无聊。”夏然若对唐天笑的作法感到匪夷所思,不过还是小小地感动了一把,故意问:“试探到了吗?是什么结果?”
唐天笑重新拉住夏然若的手,看着她朦胧的脸庞柔声说:“这就要问你了。”
夏然若甩掉他的手,故意拖着音用无所谓地腔调说:“没……感……觉。”
“真的吗?可是刚才我抱你的时候,你明明很生气。”唐天笑揭穿了夏然若的谎言。
她是很生气,当听江莹说他也在红妆楼时,她恨不能冲上红妆楼揪着唐天笑的耳朵把他拖出来。再后来她一看到唐天笑,脑海里就浮现出他和别的女人可能出现的种种亲热画面,心里就酸溜溜针扎般的难受。
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不是不能坦然面对婚姻,不是不能真正放下父母失败婚姻对她留下的阴影,不是不能恢复和忘掉爸爸在她心里的位置与伤害,不是没有动力,不是没有勇气,也不是没有心情,而是自己愿不愿意,想不想重新开始,真正面对。
如果没有这一出戏,她可能会与唐天笑一直这样朦朦胧胧、相敬如宾的生活下去。可现在夏然若只能说,他们的试探很成功,把自己紧紧锁着的心重重弹开了。原来爱情也是需要竞争和刺激。夏然若长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以前她十分不屑的一首歌——《情关难过》,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也想不寂寞最怕相思躲不过
梦里人来人又走几度花开又落
也想不为谁而泪流最怕深夜人醒后
窗前风雨敲扣愁绪锁眉头
原来情字情关看不透
江湖任闯四海游荡
怎堪儿女情伤
路未知曲折漫长
远看一片苍茫
雨露风霜浮生沧桑
不该有谁相伴
往事恩怨难忘
无奈情深难藏
最难是情关
……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爱上哪上哪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夏然若嘴硬的回道,不过声音柔和了许多,底气也不像以前那般充足。
“真的?”唐天笑只是摸不准夏然若的心,但他对女人是不缺乏了解的,他从夏然若的语气里知道自己现在占据了主动权,看着她反问。
“真的。”夏然若笑着点了点头。
“我上红妆楼你真的不生气?”唐天笑笑着再问了一遍。
夏然若笑着摇了摇头说不生气。
唐天笑见状,迈开双脚就往路口走去,不过步子很小,速度很慢。
夏然若跟上前,问:“现在去哪?回武馆么?”
“难得我娶了一个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夫人,”唐天笑继续磨蹭着向前走,“现在当然是要上红妆楼里风liu快活欢度良宵了。”
你敢去,我就阉了你。夏然若明知唐天笑在逗她,还是双手挽住他的胳膊,调侃道:“这等风花雪夜的美事,为何不叫上四哥一起去。”
“我怕想不开的莹嫂拿刀大闹坏了好事。”
“我帮你拖住莹嫂。”
“好,那就辛苦夫人了。”
“那你要如何报答我呢?”
“那我这一百多斤就全部托付给夫人了。”
夏然若露出小女人般得意的笑容,紧了紧挽着唐天笑胳膊的手,朝武馆方向走去。
虽然经历了些意外,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但让唐天笑感到欣慰的是,他终于摸清了夏然若的心。唐天笑决定以后一定要将夏然若好好地锁在笑傲山庄,好好地锁在身边,不再让她冒一丝险。至于池水,那个临阵脱逃的家伙乃还是靠边站着凉快比较好。
回到武馆,先问过下人,知道江莹已经醒来,和其他弟子都已服下解药,没有什么危险。
唐天笑和夏然若进入内院,听见正房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响,象是在摔盆摔碗,又像是刀剑撞击,中间还夹杂着江莹中气十足的喝骂声和萧剑的低声讨饶声。
夏然若总结了一下,江莹就是“还敢不敢去找那个狐狸精”“竟然当着老娘的面上红妆楼”“今天我就卸了你的腿”之类的恶言怨语,萧剑则是左一句“娘子,息怒”,右一声“娘子,小心身子,气坏了身子我可就心疼了”,总之是甜言蜜语加温言软语。
二人在院中站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