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那个女子转过了身,忽然间四周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荧光,把我和她笼罩在其中。荧光虽然显得虚无缥缈,却使我立即失去了对外的一切感知,想必来自外界的窥测也会被完全隔开,应是一种特殊的结界。但这层荧光不妨碍视力,更不妨碍身处结界之内的我的感观。她正是阿织,虹翔、虹至枫兄弟的表妹。这个女孩在我的生命中出现得极少,但每次都是在惊涛骇浪之际出现,早被我定性为“奇女子”类型的人物。美女降临虽是好事,这样的人物出现却不是我这种整天烦透了的人愿意看到的。
这种表情就写在脸上,不需要说一个字便已把气氛搞僵了。阿织只得又笑了笑:“我们虽然见得不多,可每隔三四年便能得一见,也算得上有缘呢。不如我们提前把七四年约会的时间地点确定了吧?”
“哟呵,跟你约会就等于直面圣将争斗之威,我可没那个胆子。”
我和她直勾勾地对视着,彼此脸上保持了一分钟虚伪的笑容,终于逐渐都露出了厌恶之色。早已习惯做坏人的我首先撕破公关面具:“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吧?四年前你给了我一个建议,现在回想起来,对我的影响可谓翻天覆地。所以,我现在对你即将告诉我什么当真是充满期待。”
“我……”阿织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又垂下了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来说吧,刘诚在哪里?你们瞒了我多少事?”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就直说了吧。”阿织说:“请你去说服他,我很担心哥哥的安危。”
“恐怕两个哥哥都在那里吧?你担心的是哪一个?”
“什么都猜到了吗?真厉害。”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全部的想法。虽然一直不喜欢这么做。但为了节省时间,只好如此了。”我转过身说:“我会把你的意思带到的。但我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事。”
“站住。”阿织叫住了我,用认真地眼神看着我说:“你应该知道我们间发生过什么事。但即使是那样,他仍然是我的哥哥,我一样地希望他能平安。在这一点上,翔哥哥和崖哥哥在我心目中没有分别。”
我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我会尽力地。”
难怪他们能那么“迅速而及时,在技术上产生了那么恰到好处的飞跃”!难怪共工要塞跑得比预想中还慢!
都是刘诚在幕后操作吗?
我当真是小看了华嵩。他大概一直在身上装备了功率很小的天灾控制装置,我与他合作了近半年时间,竟然对他们的预谋毫无察觉!
我一路疾奔到了交通处,乘车驰向共工要塞的核心机房区。外面戒备的警卫忽然看到了我,不由吓了一跳。还未及举手敬礼,我已经直窜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机房里静悄悄的。华嵩早已站在机房的内侧出口处等我,见了我便招招手,说:“快过来,等你好{炫&书&网久了。”
我按下了心头想暴扁他地冲动,问:“知道我要来了?”
“那个女人跑出去时我们就知道事情坏了,刘诚说你一定会来。我只是个搞技术的。下面的我就不参与了,你们谈吧。”
华嵩把我带到了最里面的一件会议室里。刘诚正半躺在首席的椅子上等我。算起来已经七年不见了,他的面貌没有发生什么显著的变化,只是显得疲惫了许多。我心里恼火,发觉这会议室中有干扰精神波动地仪器,使得自己不能很清楚地了解到他的想法。更加气愤。见了面便没好气地说:“你可瞒得我好,幻界之主。”
“你错了,消息并不灵通嘛。”刘诚微微一笑:“这也是当年我们特别欣赏你的地方,从不乱打听事情。我早在四年前就退出了幻界的政权,现在是一名闲人。”
“你可闲到了一个特别的去处。”我问道:“共工要塞的建造,你从中出了多少力?”
“我就一直混在华嵩手下地那群博士生中,也算是为这个地方竭尽了绵薄之力,只是你没注意罢了。”刘诚笑了笑:“你忙的是大事。难以分心到我们这些小人物身上,不足为怪。”
“小人物?幕后操纵着一切的小人物吗?”我冷笑了起来:“别故意惹恼我,我现在已经够窝火的了。给人当猴耍可不是我的爱好。”
“脾气比以前火爆得多了,你可不适合当那种冲动型的武夫啊,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吧。”
我坐了下来,略为烦闷地点燃了一支烟。刘诚主动开口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在此事中扮演地并不是什么野心家的角色。说出来也许显得太假大空,但我真的只是为了人类一族的命运而来此的。四年前脱离伽南政府时,我就已决心再不与政治挂钩,最多在幕后作些推波助澜的手脚罢。”
我毫不留情地说:“自己不挂钩,就把我推到前台?虚伪的借口。”
“我也知道这种说法没有说服力,特别对于现在已经非常人的你来说,对我产生怀疑是正常地。”刘诚说:“但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是为你和世界选择了一条最合适的、代价最小的胜利之路。你知道,我们有能力看到一定时间之后的历史格局。虽然时常不甚清楚,但大致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如果你忠实地按照我的设想去作,或者阿织能够不那么感情冲动地去找你,我想,最终的结果是我们都乐意看到的。”
“你把自己当成了天神吗?”我反问道:“你又有何权为别人决定一切?”
“出于好心——这样解释可以吗?”
“如果不是出于野心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那样地想法是荒谬可笑的。”我撇了撇嘴,说:“一两年之前。我也全心是你地这种想法,试图以‘最正确的结果决定最正确的选择’这样的标准来衡量自己。衡量他人。最后才发现,那是多么可笑的事。我们的生活中有太多的理性之外的变量不能去忽视。这些变量地组合,最后造成的结果也未必就是我们不能或不愿意接受的。刘诚啊刘诚,你就少操些心,让我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吧!”
刘诚沉默了片刻,慢慢地后仰到了椅子的靠背上,说:“我不该泄漏天机,但是必须得提醒你。如果你一意孤行。可能日后会遭遇更多的艰难困苦和流血牺牲,或者失去很重要的人。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走自己的路吗?”
“没什么好计算地。”我霍然站起了身:“我虽然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但我已经看到了有许多我绝对不能失去的人和事物。你有什么招就全拿出来,不要再妨碍我!”
“比以前大为不同了,有了些霸者气势。”刘诚微笑道:“虽然离王者还差了不少,可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七年前。我只认为你是个奋斗一生可当个县长的料罢了。既然如此,我便不阻拦你了。看来历史当真已经不需要我了呢,还是回家去骑马游山吧。”
他说完了便站起来往后面的门口走。我大急叫道:“喂,话还没有说到一半!你究竟藏了些什么厉害招数?快告诉我——我现在急需时间倒流二十个月,比虹翔他们还要早出发!”
“去问华嵩吧,这还要看你地后方力量是否足够强了。这一点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忙。前方的情况确实已经很紧急,你的时间不多。至于虹翔,他的弟弟已经在他身边潜伏很久了,我想他不会有事。”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象你那样理性的。在真空世界中,谁能确定圣将是否还能那样无所不为?谁也不知道。”
“没错,我是过度自大了。你指出了我的缺点。”刘诚略略一停步,叹道:“最终还是她没能忍耐得住。我开始还有些怨她,现在想来也是人之常情。如果真地出了闪失,她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哥哥,算是举目无亲了,是我太刻薄了。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去找华嵩吧——可以让我灰溜溜地消失吗?”
“快走吧。”我又笑又骂地说:“如果当真遂我所愿,到时再找你喝酒。”
华嵩才值了一个通班。睡眼惺忪地等着我,见面先唠叨了两句辛苦云云的话。听我说了与刘诚的谈话结果,哑然失笑道:“那个家伙啊,十年来是首次被人驳得这样无言以对吧?他也是,操那么多闲心干什么呢?没人会领情的。”
“我宁愿日后后悔,也不愿意现在绝望。”我催促道:“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
“是今年初的事。”华嵩说:“本来是个业余课题,研究结界间的大规模瞬间转移,那是刘诚搞了好{炫&书&网久的项目,在伽南科学院时就开始研究了,一直没什么突破性地研究成果。共工要塞项目完毕之后,他就又捡了起来。不过这次有三○一的资料库做后盾,我们在很短时间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进展。原来的课题没成功,却发现可以在宇宙负空间做大幅度跳转。”
“太专业了。虽然我心里大概有了点谱——简单点给我解释一遍。”
“物质等同化——还是太复杂了。简单点说呢,就是可以把这个要塞模拟成一个非生物整体,并进行超大体积物体的超向航法。顺利的话,一天就可以到达尼布楚。”
“什么?”我立即跳了起来。
“不要吃惊,但那已经是极限了。目前的研究还无法进一步扩展这种范围。十万光年,基本上是这种超级跳跃的极限。”
“管他什么极限不极限,足够了。这次够用,用得上就行了!”我激动地抓住了华嵩的肩膀:“那还不快给我跳?”
“喂喂,你轻点,我可经不住你们这些野蛮人捏!”华嵩龇牙咧嘴地把我的手推到一边,说:“这不是‘You…jump,I…jump’这么简单的事。你知道这个模拟试验和如此长距离的一次跳跃需要多少能量?”
“多少?共工要塞地核心炉能提供吗?”
“绝对不能。”华嵩说:“简单的算法是。需要全球地电能全部转移过来,进行二十天左右的储存。”
“二十天。是否把时间不对称流逝考虑在内?”我双眼都快翻白了:“你可清楚远征军还熬得过多长时间?”
“这得看你在后方的人的能量了。他们如果能尽快的说服地面提供这些必需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尽快出发。的确时间已经非常紧张,听天由命吧。”
两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了共工要塞司令部会议室里。与会的高级军官们大多困顿不已,为我一晚上连续召开两个紧急会议感到大为不惑,辛巴地脸更是臭得吓人。可是他们听到我传达的消息后,顿时全部吓醒了,会议室里立即弥散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
“二十天……那只是理论值”司徒江海喃喃道:“考虑到实际的传达、动员、申请、割接……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全球动员啊!我们现在没有这样的政治实力。大人。你知道GDI的动作有多么磨蹭迟缓。就是非常正当的事,给拖上几个月办理也是常有地,何况咱们很久之前就跟他们大大不和了。”
我斜眼看着司徒,说:“如果去年我跟那个女人结了婚,估计这件事就易办了?”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我来说,是非常赞同大人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的。”司徒江海连忙分辩:“我只是想说。现在确实有很大的困难。”
“司徒啊,别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了。”辛巴把手中钢笔转了又转,抬起头来说:“电能怎么传得过来?我们在太空中拉一条上百万公里的,传越跳跃门的电缆?”
“那是技术方面地问题,华嵩保证解决,我们只需要考虑如何筹措即可。”
辛巴问:“现在我们的舰队如果脱离要塞赶回去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的要塞跑得真是慢得出奇。现在都出发三个月了还没能到达秃鹫要塞。”司徒江海说:“不过这样也好,大大地减少了传输能量的难度。如果使用最快速的战舰的话,我相信可以在十天内赶到三星。但人一定会疲惫得什么都不能做了,战舰也需要大修。”
“只需要作出一个姿态即可。”辛巴转头对我说:“南京地大概可以确定,提都斯如果影响力足够,也应该能从欧洲解决一部分。剩下的美洲和日本。我看可能得动粗。”
“你作出计划来,明天一早交给我。”我站了起来:“这场后方战场的特殊作战,我们只许胜不许败,而且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不需再等待这边出方案了,马上把这个消息发到三星,责令提都斯立即负责着手落实此事!散会。”
军官们逐渐散去了,只有辛巴停留不去。待人都散光了,他以挑衅的目光看着我。问:“怎么这时候才得到这种信息,是被人玩了吗?”
“唔。”我用一个无意义的感叹词回答了他,双手枕在脑后,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再也不会了。从现在开始,命运由我们自己掌握。你快去想策略吧。”
“我的策略很简单,已经想好了。立即派遣一个团的兵力,乘坐最快速的驱逐舰返回雷隆多,打着我地旗号。声称是要到日本执行‘劝解’任务的。至于这个宣传工作,就得全交给提都斯去完成了,内藤不能参与此事。”辛巴呲牙一笑:“虽然我在南京市民间口碑不错,但日本的那些家伙可怕我得很哪。这种时候,恶名比什么都来得管用呢。”
“那是日本,而且是十多天之后的事了。”我忧心忡忡地说:“美洲呢?”
“调动剑士团啊,你难道把他们忘了吗?”辛巴说:“虽然我不认为这种部队能在正规战争中取代现有部队,但用来作城市压迫战是很有效的。从建立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应该有三千人以上了吧。只要指挥得当。突然占领大西洋城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按你说的去做。这方面我是外行了。”我苦笑道:“希望能成功。”
但这种事实在是影响面太广了。即使是完全沦为雷隆多附庸的阿尔法、亚当斯和南京,接到通知后的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吧。姓黄地疯了吗?”、“停电一个月,我们会被打回到原始社会的!”等等。
但是提都斯没有给他们太多感叹地时间。通知发出十二个小时后,他便亲自带着卫队到南京供电局宣读了此通知,并强制拉断了除医院和GDI分部等极少数必须供给单位之外所有的工业、居民用电,雷隆多紧急赶来的工程队立即跟上架设宇宙能量辐射传播装置,开始把南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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