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者-魅步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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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者-魅步杀伐-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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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飞奔过来的车马,那样的华美夺目。而她,我又怎能怪她包袱里全是未煎煮的人参,因为,那飞奔的马车尽头是一身风华的表哥啊……
  我将手伸下去,闭眼前看见那女子冷冷的笑容,罢了,这是命吧,表哥,为你死也愿意……
  于巯正
  我知道我疯了,我也知道我做了什么。奇怪,既然是疯了却怎么那样的清楚记得一切。要是都不记得,就那样疯癫一世也许才是最好的吧。我清醒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一切声音,都在耳边荡,俗世已不是我能待下的,我跪在佛祖前,香火旺盛的佛祖却不能告诉我何去何从。“公子,定要出家么?”大师问,“大师,怎样才能洗清我一身的血腥和罪孽?”我问。
  “入空门为赎罪过固然好,可,公子入空门本身却添了罪过又如何?俗世的牵挂不了,一面是在造怨果,一面却又向佛,公子,可有用么?”
  “大师……”
  “阿弥陀佛!公子,下山看看如何?”
  我走下山,阳光刺眼,溪水的声音欢腾,而我却看见那身素衣而立的人婉约寂寞的背影,“顺和!”我听见自己那样激动,她立即转过身向我本来,我抱住她时,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表哥,我愿意的。”她也哽咽,“一只手换表哥一生,何况……那时我的孽罪之果……”
  是呢,这样的顺和,我若入佛门长伴青灯,她又将如何?却果然是我的罪过,罢了罢了,顺和,我定不让你孤苦,罚我一世牵挂于你如何?我想起来和尚们手上的伤,笑起来,难怪他们也不愿留我,一个疯子,顺和,你竟然这样执着!
  我们归家,拿出部分家产捐到了寺庙,春茗、溪兰、姨娘们、爹与娘,在那地底统统都再来过吧……春天,我牵着顺和空荡荡的袖子静静地走,不知道这一生要停在哪里,可只要我活着,顺和,我都跟你一起——死,也不离去。
  大湘
  我该知道的,那绝不是小姐,可,我的小姐在哪里?
  我被那女子赶走的时候以为就是个死了,可我睁开眼,看见那里站着的不正是我的小姐,为什么,她那样憔悴,为什么,她发枯体弱,连仪态也无地坐在溪边,两眼直直望着山。我坐在她旁边,也陪着她望,巯正少爷,就在上边吧。
  我服侍着她,高兴她活着,却也悲伤她这样活着,我为她梳头,可不到半刻她便疯狂地挥散了发,踢开了鞋,我拦不住她,“表哥,表哥!”小姐喊,我的眼泪流着,看见她在那溪水里疯狂地磕着头,那样的水也拦不住她碰着那冰冷的石头,血流在水里,长长地染红了溪。
  “救救他,救救他啊……”小姐绝望的声音在山下回荡。我问我自己可能为少爷这样?那时,春茗对我说,只要得到他,死也就是那样,她不怕。如今,小姐为了救他,命也不要成了那样。我望着山,却怎么也无法想到曾经以为喜欢的巯正少爷身上。渐渐的我回望来路,一直一直望,我没有像小姐那样喜欢少爷,那么小姐,请让我离开,让我求她去……
  我望着那玉蝴蝶耳环和三少爷的背影,心里划过的是那日的红,很红的绸缎,曾经牵在你我之间,那个眸光飞扬又骄傲无比的人,我想,我等的就是你!春茗得到巯正少爷一时死也愿意,顺和小姐没有得到却也甘心去死。祥枫,巯正少爷不属于我的,那你呢?
  那主人却看懂了我,她说:“想代替我么?”我服下那药的时候 ,那样开心着,祥枫,那红绸一扯注定你我今生要在一起呢。我不后悔,不后悔,你解开我的衣,那样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要死去,可我终于懂了春茗的那种感情,不是为谁生,而是为他死也不后悔。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白天黑夜,我还是活在帐子里,我的手伸在帐子外,在祥枫的手里,他将我的手放在他喉咙上,让我的指腹轻轻抚摸那里纵横的伤痕,那一定很疼,很丑,我知道,他那样无法释怀,一次一次用刀割下去,反反复复血流成河,我听见自己一次次的尖叫,无可奈何。可我还是那样喜欢,他叫我夫人;他说,“夫人,——夫人……”我多想对他说,去找,去找到那人,可我却连相貌也无法记清,他叹,罢了,可我知道如何能罢,她在你心里早已结了个疤……
  我得到了一生的奢侈应该死去,祥枫,而你与她,缘分终究没有散去,什么时候她就转过身,那时,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大湘,曾是你的——夫人!

  月照王府

  荷色绣牡丹纱帐轻轻被一只手撩开,一张白皙莹透瓜子脸显出一半,那睡意迷蒙全凝重了弯弯的两道柳叶眉上,唇上竟还残留着些许胭脂,带着糜艳的气息,手上通透的玉镯滑下了那凝脂一样的手臂,纱帐放下,里面的人似乎轻哼一声,立即有丫鬟上前来张望。良久不见帐子里的动静,丫鬟才下去。
  “真闷啊……”帐子里传出一声叹息 。
  庭院里下了小雪,一个宫装女子,在小丫鬟一把红扇的遮盖下缓缓地从穿过花丛而来,嫣红的石榴色葵锦彩织罗裙下隐隐可见镶嵌珍珠绣功繁复的绣鞋一步一点,身上穿着的宝蓝织金大披风微微擦着地面而过,远处看去身姿摇荡,美不可收的娇弱,配着那雪更兼诗情画意。
  有丫鬟迎出来,接过了披风,为那女子扫了扫些许雪花,将她扶了进去。那女子直直往内房里走去,一股暖香扑鼻,温热了女子全身,层层的帷帐被素手撩起,又在她身后晃荡,她终于到了床前,不由得回望这屋子,奢华舒适,唉,她叹一声,接着立刻道:“姐姐,该起了吧?”
  唔的一声,却无动静,宫装女子伸手打挂了纱帐,她闻到了胭脂和菊花酒的香味,瞬时觉得心神恍惚……
  …………
  “这日子越来越乏味了……恩?娇雨!”才起身的女子望向正发呆的宫装女子,“啊?是……是啊。”娇雨赶忙回神。
  “说起来那季希容在时,倒还有些消遣。”女子的指腹抹去那残剩的胭脂,自个梳起了头,“可惜,如今她却成了风流鬼去,哼!剩了咱们——无趣!”她拉长了调扔下了梳子唤来丫鬟服侍洗漱。
  娇雨在一旁看着,半天她才问:“今日来又有事?”
  “姐姐,我……想请个女先生。”
  “女先生?做什么?”
  “这听下人说那女先生说的故事……我就……”
  “不成!”女子冷笑,“说故事?不过才子佳人,还能说出花来?府里谁做生日也请来过,还听不够,非要请个人来,不嫌府里眼热的多了。”
  “我……”娇雨闷声低头,却还是抵不过小厮那绘声绘色的传述,“姐姐,我也知招摇的不好,可……”小丫鬟端上盆水退出,娇雨轻轻走到女子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那女先生什么都敢说呢……市井风流,断袖分桃,就是杀父弑君……姐姐但凡想听的,都……”
  “姐姐,那不比台面上说的话凑趣而已,秘闻旧事也是信手拈来,说的可不比家请来的只细那么一点儿。”
  “姐姐,我还听说呢……这京里的事那女先生无不知晓,也是听她说那户部尚书之女长了苦瓜脸却还肖想宫里的主,每日费多少胭脂,夜间梳洗都用一缸的水!”
  噗嗤,女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市井说书的,她怎的知道人家府里后院的事,怕是胡说吧?”
  娇雨得意起来,“我也问这话来着。”她捏着嗓子学那小厮的话:“那女先生道啊,有日到尚书家走场,赶车送她那小厮便是给他们家小姐送水给累的摔断了脚,原是户部行走,这下好,可变了户部拍马,只管跟着马屁股后头走。”
  哈哈,“小人精的,父王与那户部尚书不和,你就这样编排人。”
  “姐姐,”娇雨撒娇着,“姐姐倒是给说说,这冬日里头夜也长,我们姐妹也好有个消遣。姐姐,你要疼我……”她摇晃着她那叫娇鱼的姐姐。
  “自个说去,我不管。”娇鱼故做了姿态。
  “那……我求韨(同福)哥哥去。”娇雨不依。
  “住嘴!”娇鱼突然勃然大怒,“你敢!”她伸手推搡开娇雨,袖子一扫,一盒胭脂雨一样撒在了房里,染得地上的厚毯如同开了梅花。娇鱼的喘息夹杂着娇雨呼出的白雾,胭脂被吹开就像风也上了红妆,房里立时冷了下来。
  良久,娇鱼先回复过来,“妹妹,韨哥哥那样忙,听姐姐的话,莫要去了,你要什么都会有的……”她的声音柔柔地快听不真切,却坚决无比,娇雨怯懦的眼扫过了娇鱼的溅着猩红的裙角,精致湘绣游动着银丝的冷光。
  “姐姐,我不去就是。”娇雨挤出了笑,“姐姐可是应下了哦,那,我回去等着了。”
  娇鱼看着匆匆而去的背影,今日里娇雨的宫装也是她最好的了,为来见她才穿的吧?可惜……娇鱼打开了箱子,还不是我稀罕的。女先生吗,我给你请来就是,娇雨,除了我,谁还能管你这些有的没的?只是你要乖乖的,乖乖的,娇鱼的声音呢喃,我什么都依你……
  “来人!”
  “这身宫装给二小姐送去,便说是王妃新赐下的,备着她宫宴穿。”
  …………
  太阳从云层里透出光,只一会便金光大灿,照耀了整个京城,奚王府侧门打开,斜射进门的阳光晃花了迎门的小厮,他抬头看着马车上下来个人,径直向门里走过来,全身都是光,她来了!小厮使劲眯缝了眼,女先生啊,这样年轻。
  淡淡的蓝灰常服,容色很美,可在这王府内院也并不出色,小厮忙上前安顿车马行装。
  “姐姐们,月上有礼了。”小厮听见那女先生在他身后跟那堆探头探脑的丫鬟们见礼。
  呵呵,那些丫鬟相互嬉笑着推搡着,一个小丫鬟被推上前,她红着脸支吾,女先生笑起来,“姑娘有话只讲来。”小丫鬟见她和善,又被同伴捅了几指头,咬着牙问:“你……是王爷的外宠么?”说完立即钻进了人堆里头,连头也不抬。
  哈哈哈,嘻嘻,丫鬟们都小声笑起来,拿眼看女先生,“定是的,不然王爷怎要接了来养在府里头,想长久呢。”有人嚷嚷着却看不到是谁。
  “去,去!”小厮忙跑过来解围,“女先生是给小姐们说故事解闷的,哪来的混帐话?”
  哼!又是……有人不满的咕哝着,其余人也没了劲,呼啦就散去了。一时间好热闹的场面剩了个鸦雀可闻,“这,是?”女先生问,小厮暗自汗颜,“先生不必放心上的,这都是王爷那些侧妃房里的……先生专给小姐们说书,想来不碍。”女先生笑笑,原来是各房里来探情敌的,这王府真热闹。
  “哦,她来了?”
  “那我得好好听听都讲的什么东西!传话,过几日,我就要听去。”娇鱼挑着叶子喂那小兔子,扭头想了想,“就说,我要听——”
  幽暗的房间里,灯火嗤的一声燃起,一间布置还算雅致的屋子,还算暖和,一双细白的手将香炉的盖子揭开,丢进些香料末子盖上,一会儿,暖而悠远的香雾腾起来。身体慢慢转回,嘴角的笑意闪过,女先生,烯悬,如今叫做月上。
  “回小姐话,都准备好了,后夜里掌灯后便可。”
  ……………
  地龙也烧起来,一个小的暖阁里,红红的灯烛也印得人也明媚起来,被丫鬟簇拥而来的娇鱼娇雨,闲闲的半倚着榻上的如意团花锦绣软靠,两人俱是慵懒模样,面目也有七分相似,正是风华年纪。丫鬟捧上些消食的果子和小食,娇鱼一挥手,“将门窗掩厚实些,都下去。”“素竹,你远些守着。”
  丫鬟们退走,屋子一下空旷,门窗都掩好了,只剩那小小的红色的灯盏,烯悬走上前行礼,娇鱼与娇雨连她的面目也看不真切,两人对望一眼:“女先生,这就要开始了么?”娇鱼淡淡地问:“我早知会了要听的,哼,这架势,可别拿了鬼故事糊弄我。”
  烯悬笑道:“不敢,月上以为说故事定要听那人如身临其境般,或喜或悲都要感同身受,这才不费上月这许多口舌一一道来。所谓采其长,避其短,若不能有所体会,又怎会有那一唱三叹沉浸之中的感触良多。月上不敢夸口别的,虽是些须一会,也能让那听书之人做一回故事里那人,只此法,才可尽知前因后果。小姐要听这故事只发生在夜里,也在一个暖阁,如此一来,一切小姐也尽能知晓了。”
  “呵,好大的口气!”娇鱼痴笑起来,“如此,月上先生若是讲个男儿的故事,我与娇雨岂不是也能感同身受的做一回男儿了?”
  烯悬抬头看她:“正——是!”不卑不亢。
  “姐姐,你要听什么呢?快让先生讲吧。”娇雨在一旁催促。
  “好,先生便讲来!”
  烯悬又燃起了香炉,香雾不知不觉就弥漫了屋子,连那一点灯火也更暗了。娇鱼两人觉得身上如做梦般软得舒坦,不一会就听见低低的声音字字清晰地开始讲。
  “话说那小姐,姿容俏丽,父母俱全,闺阁里爱宠无边,母亲有求必应,袒护良多,也不叫她学那闺阁女红琴棋书画。整日里无所忌讳,骄矜奢华自恃甚高。到其及笄,父母也为她挑拣到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君仪容出众,文采甚佳。”
  “可惜啊,”烯悬长叹声,“如此好命却不惜福。那小姐的夫婿上有高堂,下有弟妹,本望长嫂如母操持理家,可那小姐甚为无理,争宠善妒打骂呼喝,挥霍金银无数,夫婿苦恼困顿无法,只当她如摆设一般不加理睬。”
  娇雨问:“姐姐怎的想听这个?”
  “嘘,往后你便知了。”娇鱼答。
  “一日,那小姐在花园中游玩,远远瞧见那府里的家人,正待着那些家人迎了她去,不意左右不见人。未料到这小姐在夫家做足了势早惹得众人皆怕,远远见着绕道便躲,真个人见人愁。可惜那一张芙蓉面也气得不见人形,小姐咬牙暗骂,含怒而归。”
  “及到闺房内,好个冷清,夫君十日也不见入房,丫鬟们战战兢兢回禀着夫君去向。那小姐怎忍得这口气,当下便寻了过去……”
  她含着怒,脚下生风,丫鬟走得慢了也被她一掌眶到地上。远远地她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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