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伸手,两指将那桌上的梅花夹起,一声冷笑:“果然是枝残花,就知道该往哪儿去!”说完扔下那花便扶了丫鬟而去。众人冷冷的步伐声声远,娇鱼望着那桌上残败枯折的梅花,胸中闷响,娇雨扯扯她的衣裙,她却抬头强压了那眼泪,门大开着,一阵风起,残存的花瓣也飞得远去,仿佛要去追煦的背影。
煦……他都不想看我一眼……娇鱼再睁眼时,月上正立在她姐妹面前,“娇鱼小姐,那故事——未完呢……”
兀那多情
陶氏美滋滋地扶着那奚王到自己院子中,她亲自服侍了奚王净脸,换下了那身苍宝色的衣裳,她挥手吩咐,“将东西准备好了,都离远些,远远的,听见了吗?”
众人应着捧上了一个铜雕花炭火篓子,上面一个精致的瓷盆,里面温着水煮的白巾子几条,边上伸出的耳上更有一壶热茶水,备着奚王与陶侧妃事后用。一般都由丫鬟服侍,可陶氏却不愿,她身边服侍的人都知晓,奚王纳她那日,陶氏尖尖娇嗲的声音将整个院子的人都要唤醒了,暗自都乐着听那新嫁娘的娇声媚吟,为这,多少人在她身后偷笑着,奚王都厉害到那地步,叫新妃连一夜都忍不下了。
可,无论她怎样忍耐,怎样提醒住了自个咬住了那牙,那肉体压下来的时候她不是兴奋地颤着声就是随着奚王的身体耸动越叫越淫,叫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第二日清晨就又见着众人那淫色渲染的神色,叫她羞怒尴尬。今日,奚王时隔多久未来,不知道……陶氏脸有羞红忙用袖子遮住了脸,镜中那人一脸称得上浪荡的春色不得叫自己窥见。她快速拔下了那簪钗金玉,宽衣解带,十指翻飞如燕,王爷,等着妾……
烫金的蜡烛熄下去,只留了一盏小小的镏金烛台,眼波就要荡漾开去。陶氏扭腰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黑暗中的影子,死死捉住了她,有力的手坚定地掐住了她的喉咙,握住了她细细的腰身,提起一些往里间一推,不容抗拒的霸道。陶氏再拔尖的声也喊不出半点,如同秋叶一样随着那片黑飘进阴影中,几支金钗被裙带带落地上,随着那小烛台灭去,金光也熄灭。
往里看,妆台前金光闪耀,长发丝丝乱,与那珠玉纠缠至深,仿佛美女就该配珠玉。唔……有人在呻吟,低低哑哑地,十指蔻丹红得滴出血,死死地抓住了那朱漆撒金莲花莲子雕花柜边沿;仿佛在看镜子般,那娇媚的脸也随着自己的惊惧和忍耐而变幻着表情,一颦一笑尽极国色。陶瑞怡混乱中想着,真如一面镜子,她使劲挣扎着将一直手用力后撑,想要离开了那椅式的朱漆柜,可那她前驱的身体却碰着了那美丽的影子;额头几乎触碰着额头,她惊恐,那不是一个影子,也不是一面镜子,那冰冷的呼吸喷薄在了她薄如纸的皮肤上,冷到了骨头里。
恐惧,却无法叫出半分,她脖子上的青筋尽出,却无法再后退一步。她看见的是无比温柔的一只手以她无法达到的诱惑姿态伸出来,陶瑞怡愣住,原来连一只手也能美得令人迷醉,美得这样危险,仿佛亡灵的舞蹈,让人逃不掉。我要死了吗?看过这样危险的美,陶瑞怡不禁流下一点冷汗,她用力,肩上的衣襟套拉下来,肌肤半露。
那只手如蛇一样柔软,蜿蜒着拉来了她另一边的薄纱衣襟,一点指甲刮过她的唇,陶氏突然就绝得热力难捱,她想要卷曲身体,想要扭转着腰肢找到支点,可她只能徒劳地僵直着等着,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却有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的妖娆魅惑的脸慢慢笑起来,靠近。不!陶氏在心里大喊,王爷!王爷,快救我,快救救我!
那嘴轻张开,血红的,慢慢地向她脖子游走去,就如吸血的魔那样谙熟,低笑的声音,“你的王爷早睡死去”,无比残酷的语调。她很热,热得当那只手划开她衣裳,将她背后那胸兜的带子解开的时候她竟不由的感谢。低哑的笑伴着美丽无比的手指夹着那胸兜绕着她脖子转到了她身后,像艳丽的披风,可胸前空无一物了。陶氏的胸前泛起了红润,那手抚摸上去,轻轻柔柔,陶氏不由得呜咽两声。那手向下爬着,到陶氏柔软的小腹,陶氏迷蒙中依然一惊地收缩了小腹,可胸前却已挺着碰进了那只手掌里。
黑暗里的那张脸无比热切地看着她满面的潮红渴望,陶氏惊觉原来自己的脸汹涌着算计和欲望时是这样令人惊惧——放过我,为何要这样对我?唇靠上来,清凉着她的肌肤,一寸都不放过,陶氏惊羞欲死,她仿佛看见自己在王爷的眼里就如同面前这人一般放荡,眼里那些渴望展现无遗。
那人连身体也靠近的时候,陶氏已经无力挣扎软下了身体,她套拉的双腿挂着,绣花鞋早脱落翻过几番,白缎子的绑袜带松开来,露出光滑的小腿,小巧的脚尖也无力地拖在地上。沙哑又温柔无比的声音告诉她:“女人的身体,真是美,真——美!”那人的双手有力地隔着裙裾抓住了她的双腿,慢慢地拉,停住,仔细欣赏着陶氏热潮汹涌又死命抗拒的每一个表情,然后再拉,裙裾也随着那腿被一点点撕裂,嗤啦啦地低响,裙裾撕裂开来,她的双腿被高高地分开拉起,里面空无一物。那人的双眼如狼一般死死盯着她双腿间湿润柔嫩的花心,直到陶氏要昏死过去。
“想要男人吗?想要吗?淫妇。”陶氏的腿被蜷起在腰侧,用力地压向身后的柜子,她只觉得此时哪怕有一根棍子她也愿意了,只要不是,不是眼前的这个人,这张脸。可那人却邪魅地笑着拉开了衣袍,黑暗中,那腰间粗大挺出的东西在黑暗里仿佛还泛着银光,在空气中顶动着。陶氏转下眼珠,向那泛着危险气息扭动开的东西看去,她的睁眼到欲裂,眼白尽出,血丝一点点快速地在眼里生长延长,她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那人以折磨的姿态挺腰,一点点冰冷了她的身体,直到全部进入。
陶氏只能跟着那人的摇摆而摇摆,跟着那凶猛的抽动而抽搐,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东西在扭曲,在伸缩翻搅,爬动一般地向她深处需索着,不够!她在心里狂喊,点燃的疯狂如水泛滥,仿佛刚才的恐惧仅是一个笑话,这样的欢爱,不知死活地的极致之欢。啊!她身体里的东西翻搅着大力弹动起来,越来越激烈,热流从她双腿间流出,滴落在地上,越来越汹涌,由粉变红,化作了蜿蜒的丝带绕过了桌脚。王爷!随着陶氏心里的一声厉喊,她身体中的东西猛然鼓动,将她的猛的挑起,又立刻冲向深处。救我,陶氏绝望地感觉到了身体里的刺痛和不能满足的疯狂来袭。
“要他吗?”那人却放开她,只闲闲看着双腿大张空虚着身体的陶氏几欲疯狂的表情,低低又得意的笑声:“果然有趣。”陶氏的身体突然就能动了,她不顾那人还在,跌撞着捂住下身,连走带爬冲进房里,奚王还和着酒香死死睡在床上。陶氏爬上去死死抓住他摇晃着,奚王却不醒,那人却嬉笑逼近。陶氏脸上一副绝望至极的表情,眼泪也流了一脸,无法出声呼喊,她看见那人的阴影笼罩过来,如山压顶。
陶氏缩进了床里,眼看着那蛇一样的手揭开了奚王,由衣到裤,不着片缕躺在那里。“要他吗?”低低的媚笑,陶氏的鼻子窜进些男体的味道,本来已经汹涌的情潮是再忍不住,她难以忍耐地匍匐着,直到那人将她一把拖过,死死按向奚王的身体,“给我做。”陶氏忍着恐惧,顺从这本能,哆哆嗦嗦地探向奚王的双腿,她的身体已然在焚烧,如果没有雨露就会立时干枯。双手轻轻抚摸在奚王的腹部,往下探在大腿上,直到那器具的两边,陶氏挤按着那里,希望睡死过去的奚王也能雄起。
揉得用力了,却只见血色,不见突兀。那人坐在床前一声冷笑,手中的刀借着点月光寒气逼人,陶氏一个哆嗦,手上用力,奚王终于哼哼一声站立而起。陶氏顾不得羞,张开腿跪在奚王腰侧,一横心便坐了下去。花汁流溢,顺畅无阻,起起伏伏不能停歇的冲动,无法出声宣泄的陶氏只能加重了身体相冲的力量,用肉体拍打的声音来述说自己痛快满足,一下又一下,她抓着奚王的腰身,连击连打,有时甚至觉得奚王就如砧板上的一块死肉,任凭她横切竖砍去。
那人满意地看着床上疯狂的女体,两人相合处水光汹涌的淫靡,一指头伸出点在奚王的身上,奚王扭动一下身体,微微睁眼,迷糊中只对身上摇摆起伏快要筋疲力竭的人呢喃出一句:“鱼儿,别动,不能动。”便被陶氏一个俯冲硬生生砸昏过去,陶氏累趴在奚王身上,却心神癫狂地重复那句鱼儿别动,王爷,原来你真有其事……
软如扯线木偶的陶氏被那人拎起铺放在桌上,双腿被打开,陶氏毫无反抗地将双腿间还充满着甜蜜□的水光暴露,那人腰间突出的东西探入到极致,陶氏斜歪着脑袋,绝望的眼不知看在哪里。进,出,绝情的掠夺,陶氏的身体里有什么在拱动跳腾,直到她的身体里血气翻涌,顺着白软的腿直流下,那人一个凶猛的动作,左右摇摆着,陶氏觉得有什么往她深处探出,喷洒出滚烫灼热的东西,然后她全身火辣着血从腿间喷涌,她想,这下我要死了吧便沉入了黑暗,那人冷冷看着尸体,仿佛看一只死猫死狗般“鱼儿?有趣,哈哈哈……”
……………
寒冷,无法出门,却还是去了。风割着脸刺骨的疼痛,举目一望往日的巍峨雄壮都如败寇般羞惭,影影绰绰的石兽檐角,挂铃的声声追逼,他想跑,想不顾一切地跑。台阶上甬道中全是一片刺眼的白茫茫,披风扯挂的花枝瞬间碎裂的冰屑声仿佛刀切的声音,只透过耳朵就要将他切碎了去。他不承认他真怕,原来他从不知道住了这许多年的地方根本不像眼睛所看到的那样繁花似锦穷奢极美,一旦落入了黑的爪牙,不过也如一个人间地狱。他一个人,深深地藏在衣袍里,却仍要向那里,深深暗影里那个小院行去。
到了,转过那密密深深的林,终于到了,他看见一扇门开着,一下被风吹得砸在门槛上,砰的一声响,接着又一声。他有些暖,等着我吗,为我留下半边门,虽终不如他……跨入那门,顺手将它关好,生怕多进了些风。入眼仍然是一片白,却白得晶莹可爱,往上的冰玉琼枝上点缀的是那淡黄的梅,开得婀娜娇媚。他笑,真喜欢呢。
帘无声地掀起,透出点点光晕,他进去,暖香扑鼻,织锦葵花毯子垫在脚下,一道帘子再打上,他甩去华靴跨进去,貂皮软密痒着他的脚心,连他的心也跟着痒起来,无法抑制的骚动。不知道多少张皮铺就的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径,在屋子里延展,他跟着走,直到珠帘之前。
“我来了。”他听见自己不能控制的兴奋喉音,灯火仿佛跳动了一下,他的心砰的一声响。轻笑飞出来,一只细长柔嫩的手伸过来,往一旁黑黑的小间一指,噗噗的几声,几盏灯亮得他眼花。他瞪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轻笑,还是那么美的声音:“去,暖下身吧。”他仿佛透过珠帘也看见那人嘴角边诡异又诱惑的一抹笑,“只是,别动呢……”
那一夜他记得,呜咽着的风,吹发了几朵梅,仿佛不满般又吹落了昨日开败的,淡黄的花瓣细碎飞落,轻轻越过台阶,穿过屋檐跌在窗前,与尘土混为一色。脚步声轻轻起,他再回头,那铜灯渐次熄灭,只有呜呜的风呜呜着远,终于听不见,听不见那风已经很多年……
呼呼……很冷,是风,那记忆里最恼恨的风——又来吹了吗?
他感到胸口一团冰冷,点点雪粒打在窗上的轻响声,已不是昨夜里的大雪喧嚣,似乎有些悦耳,一点亮光钻出云层,却赶不走天的阴沉,但是有轻轻的脚步,西屋的暖炉热水腾起了雾气,笼子里的松鼠也有声响,天就要亮了,马上尘世就将复活,再次出现于光明下。
奚王的眼闪进一丝星光,浑身开始暖,梦里的冷风一瞬间从记忆里身体里消退,原来没有什么是不能忘的,原来暖——也可以这样做。他静静看着半裸着微微趴伏在胸前的那个女子,微抬着头,眯着迷醉的眼,也静静地看着他,发如水披散,那姿态是他从未见过的惊异妖媚,就如一团火。一瞬间,连奚王也弄不清她是谁。
可那红艳欲滴的双唇中吐字如兰,“妾瑞怡谢王爷恩宠。”纤纤的双手如蛇一般攀上了奚王的脖子——用力,暖意流转了全身,奚王仿佛置身于暖阳之下,热烘烘地让他昏昏欲睡去,头一歪,他真的睡死过去。
这一日,奚王整整在陶氏的屋子里睡到午后才起传遍了王府,侧妃们各怀心思,美人瑾雅也痴笑开去,只霍妃看了看插瓶中世子毅摘来的那枝梅花,扭过身去。
…………………
叮当,珍珠打在花瓶上,力道正好将瓶身上打下指甲大小的一片釉色,正好是那瓶上美人的脸。月上的笑意飞扬,“扮这小厮可有意思?哼!”低下头的那个人头更低,再抬头已是俊逸中带着情绪的脸,玩儿,到底是跟过来了。
“不是叫了你好好修习不必跟来,瞧着你那改换门脸的本事,一眼也瞒不过去,跟来又有何用?”月上将那片美人脸的瓷片儿小心放在手心,仔细端详。
头又低下去,却咬牙硬不说话的那个人,一脸倔强不驯,一身的不甘不愿透过那身体的波动用力的表达。他的手用力地伸得僵直,却不敢紧握着,但是脚底与地的阵阵狠压却叫他清楚,他是多么不愿意被赶开去,可他必须装做驯服,顺从,听话的下仆样儿。
月上轻轻叹:“多美的人,就这样没了……”她再看一眼玩儿道:“瞧你这样,如何装个听话的都不会,如何能不知你抗命不尊?罢了,若真想留,精进了再改个样子,若我一眼没看出来——你,就跟着。”
突然间玩儿眼里冒出的光亮将他整个人都照软了,身体舒展着,微微一笑,恭敬地行个礼:“是——”,他脚下轻快地一点,已跃门口,“主人——!”消失而去。
啪,瓷片捏碎在月上手心里,“来了,终究是来了。”她深深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