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能日日见也就罢了,看着满地淡黄的花朵,她笑,我喜欢的你也喜欢吧,折一朵淡黄花发间戴,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巫祈大人什么都没看在眼里,连你和这花一起——我等。
嬿婉公主却等不及了,她遇见了她这一生的魔障,那个吹清笛如风一般清幽的男子。她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义无反顾地追随着他的身影,他回身对她说:“我只是东宫里一小小校书郎,姑娘面有贵气,日后当富贵腾达,景毅不敢高攀。”
嬿婉却知道,这小小校书郎气宇非凡,天文地理精通文章乐理深厚,心思玲珑智谋过人,更有君子遗风。她被那胸中一团锦绣迷住,透过他的眼,嬿婉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她不明白,如此优秀的人竟甘于如此,那本该是站在殿堂上的人。
为了他,嬿婉公主破天荒向巫祈言若进献了五两银。
“你们是夫妻命。”巫祈这样说,嬿婉哭且笑。
太子动手了,萧余儿外祖家上书请旨为其婚配,圣上准,代选婿为长倧王世子咏。萧余儿哭跪御前,言称非四皇子不嫁,先帝急召四皇子,四皇子一句兄妹情分将一切敲定。
“接受吗?”言若问。
“不!我绝不!”萧余儿跪坐在茶桌一旁看着滚烫的水拼命地翻滚。
“我却只能劝说你接受了,余儿,”言若撒下一点茶叶,“我终究不属于这里,而你,也不属于这里,皇宫不是归宿,连嬿婉也是要离开的。”
“但我却要自己选择何时离开,怎样离开。言若,巫祈大人,帮我!”余儿红着眼望着言若,“帮我!”她的双手伸进了滚烫的茶水中,在那棕绿的茶水中泛起红潮,应生转过脸不敢再看她痛苦的表情。
言若叹一声,挥手打翻了铜火炉,“余儿,你现在真无趣!”
“拿去,先皇后留下的匣子里写有长倧王曾与圣上的玳妃情好。你——看着办。”
夜深,言若在帐中翻滚,对言澈的思念化作了痴缠的蛇,让她在情 欲中无法解脱,夜夜都梦见他来挑衣问情,与她相拥化作春泥,连多一个呼吸都不肯,怕是错过了他每一分的挑 逗和回应。
难道是你在远方做这梦,而我在应和你么?言若叹一声又忍不住扭动呻吟,余儿,我怕你如我一般啊,嬿婉这样也很好——太子,我还没放在眼里!啊,我的澈,她死死咬着指甲,泪流满面,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应生守在外间,那一波波透过帐子传来的情 欲涌动,连他也忍不住颤抖,若换了女子,只怕也要感同身受地也深深爱上那个叫澈的男子,于他却只能深深地恨。
………………………
长倧王突然病重,议婚之事搁置,世子咏跪于佛前许愿宁伴古佛青灯五年以换父王平安,未等众人相劝世子咏便一刀断发,圣上叹息与萧余儿无缘。
连选四位宗室子弟皆出意外,圣上若有所思,太子微微一笑,将一把玉钗放回盒中,“萧余儿好大的胆子,未料到三狐只余二都还有这般手段,可是,”太子将盒子狠狠一盖:“她自寻死路!”
一连串的事,太子的势力也有损伤,而巫祈言若仍岿然不动,太子眼望着五两殿双眼半眯。
“太子莫急,圣上似有觉察。微臣尝听公主言到萧余儿性刚烈一根筋脾气,如今心属四皇子,怕是难就他人,不易从其身下手。”
“哦?那景毅你可有好法子?如今嬿婉有你这驸马我倒也宽心,到底是兄妹,她不掺和我倒也能省省,只这萧余儿恁难对付!”
“刚烈易折,虽四皇子拒婚,但萧余儿并未死心。若四皇子那里真让她心死如灰,那便容易了……”景毅轻声道:“听闻,四皇子却心系巫祈言若……”
“太子,若是如此,再善选一人,萧余儿则能遣嫁,或者,其与巫祈决裂或反戈也大有裨益。”
“不行!景毅未想过,去萧余儿而得四弟,那巫祈怕是难动,我却等不得!你便去安排,但切莫将巫祈与四弟牵扯。”太子神情激怒。
驸马景毅默然施礼领命,太子太过轻看女子,那萧余儿哪里是逍遥单纯的四皇子能比的,其智谋之狠准足为枭雄,几名宗室子弟皆丧命其手,有的竟牵连合家。景毅摇头却又微笑,但她却还是个女子——注定不是他景毅的对手,公主,三狐虽厉害,但做你夫婿是不能输的!
四皇子被赐婚,但他却夜跪于龙庭下,哭为巫祈,誓言若不娶她必不娶他人,圣上震怒将其幽闭,萧余儿秘而探视,出而神伤。
“余儿心机太过,你以为逼我娶妻,将我幽闭再令言若出面说服我改娶余儿你,我便会听么?余儿,我虽爱她至深,但却决不娶你。是你,做这计谋毁了我与她的缘分,我再不想见你。”
萧余儿想说她没有,可终究没有说出来,那一刻她心冷如冰。
景毅在暗处笑了笑,一挥袖向太子复命。
神伤落魄,游荡,偶遇,惊讶,长思,萧余儿遇见了四皇子母族中一名远方表弟,如此相似的脸。嬿婉公主来相劝:“余儿,四哥哥空有那身皮囊,哪有肚量容你才情,那人既与四哥哥相似,又是世家子弟,听说性情也好,对你也言听计从。虽说官职低些,但为着故去的母后和你一家,父皇会照拂。”
秋日,萧余儿终究下嫁臣子,不久产下一女名娇鱼,后因祈雨事宜再入宫廷长伴巫祈。太子笑指五两殿,很快就到你了,景毅温文一笑,一朵紫色牡丹插在嬿婉发间,花与人都美得令人沉醉。
秋末,四皇子求见巫祈不得,终于死心娶妻,景毅挽着嬿婉,悠然地走在枫叶中。
初冬,圣上卧病,太子意气风发,顺利孤立巫祈言若,剑指五两殿。
“大人,太子眼看就要动手,那景毅实在是东宫的一把利刃,嬿婉公主也被他收得服帖,大人怎能不理?”应生着急。
“她两人终究要嫁人,如此不也甚好?景毅确实人中龙凤,余儿也安定了。”
“可太子要对付的是大人哪!”
“应生,我说过,我终究要回去,而太子我没放在眼里。”言若淡淡回答。
可太子却将你看在眼里,大人。应生想。
天和宫道长进宫,将言若来历点破,称之为遗天妖人,更有妨碍帝王之嫌,时圣上病愈重,朝中多人为巫祈妨害者呼号于庭,时人对巫祈大有诛灭之心。太子顺乎人心,为圣上侍疾至诚至孝,并将巫祈言若以道符封压在五两殿,待圣上处置。
萧余儿夫女皆在太子手中,虽暗下手处置几人却毫无用处,眼看巫祈将不保,嬿婉焦急入宫硬闯五两殿。
宫灯已灭,星光微闪,嬿婉坐在屋中静静地等待,更漏在点滴地走。
“公主,怎的还不睡?”景毅披着月光入内,亮了一屋风景,嬿婉看他的眼神却已平静无波。
“驸马好计。我爱你敬你,却不想你竟是东宫第一谋士,算计我至此!”
“公主……”
“不必多说,驸马为了太子,连自己也可以献出来,可见忠心。”嬿婉冷冷看她的夫婿。
景毅心上一紧,旋即上前施礼:“公主息怒,景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巫祈所为有碍国体,实不能容。”
“巫祈所为我有一份,夫君莫不是说我也容不得?”
“公主!”景毅正色道:“公主是圣上亲女,怎容他人带携败坏。景毅虽服侍东宫,却自问无愧于公主,也非为权谋尚公主。”景毅软下声:“景毅只知,这世上唯有公主能入吾眼!巫祈之事平定后,景毅实指望与公主长相守。”
“哈哈哈,”嬿婉大笑:“我真傻,还听你的劝了余儿,如今她被你们挟制,需知那些死的都该死!”
“公主,国有法度,不得如此妄为。且,景某保证,萧余儿当无恙。”
“哼,景毅——驸马!”嬿婉冷冷一哼,“你以为便能赢了我们三人么?纵有奇才,你从跟随太子起就注定是输!”
景毅为嬿婉一席话而激起,“公主此时还想巫祈脱逃么?景毅愿与公主一赌输赢,若公主还能回天,景毅但凭公主发落。若巫祈伏法,那——”
“那如何?”
“公主便不再问外事了吧!”
“呵,驸马,你的妻这般无用么?”
景毅起身,“公主,景毅拭目以待。”然后踏月离去。
嬿婉,我的智慧足以匹配你的聪慧,我的前途足以匹配你的尊贵,你要明白这世间唯有我能与你并肩而立,我定要你弃那巫祈,与我一起看这天地……景毅暗暗下了决心。
景毅,我一定让你输得远离朝廷是非,言若,但愿三人平安,但愿景毅能明白……嬿婉在心中祈求。
嬿婉公主日夜在宫中侍疾,并令巫祈言若祈福,后圣上病愈大半下令只罚巫祈禁足,但不禁众人探视。不久太子借其良娣向巫祈祈求宠信扰得后宫不宁而贬良娣,圣上亦准其所奏,除公主与萧余儿后宫嫔妃女官皆不得入五两殿。从此巫祈言若被圈禁动静渐消,太子监国渐渐得势。
公主府内,烛火吹熄,门窗封闭,驸马景毅驻立良久,终施礼而去。
嬿婉在屋内将那眼泪一擦,太子,你害我夫妻,我也不放过你!
……………………………
“圣上在欣妃处歇下了。”宫人回禀愉贵妃。
“是么?欣妃……新妃,我果然已是旧人了,圣上多久不来了?”愉贵妃问左右。
无人敢答。
嗬!她叹一声,“无妨,”
“圣上这一生里有多少个新人呢?终究都成旧人!就连那时候我也熬过来,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欣妃,我又何惧?”
欣妃在泷和帝的怀中翻了个身,泷和帝爱怜地为她曳被子。欣妃出身稍低,年纪还小,却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有的事身为帝王来做也不见得她多感激。可泷和帝就喜欢极了她,从入宫到封妃不过半年。
泷和帝转过脸去不想看欣妃熟睡的面容,欣妃只有性子像言若,叫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低声细语地哄{炫 &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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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 &书 & 网着她,如论她怎样不理,心里也是高兴的,如今年久夜深,只他一人回想来却只剩无限伤心,这一生好像都要遗留在那时了,泷和帝坐在床边,低头也只剩一点月光。
应生在纱幕中望着泷和帝的身影,想起从前……
嬿婉公主秘密控制了几家大臣的内眷,死死护住言若和余儿的夫女,但太子已势不可挡,景毅进言将接位登极为首任,圣上与公主虽袒护言若,但待太子登位再除不迟,太子准,从此五两殿前侍卫环立鸟雀难入。
应生看了看天,叹气,言若对言澈的痴恋快要将她的神智吞噬殆尽,几乎连日的迷糊恍惚,人也渐渐憔悴。可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永远记得那个午后,侍卫们都撤去,得意非凡的太子竟独自出现在五两殿,应生被他一张怪符定在当场。
他只能看着太子一步步走到卧床且失神的巫祈身旁,太子坐下,轻轻拿她的发丝,玩弄。
“我说过,你终究会是我的,”太子拨开额发,抚摸着那张美丽无比的脸,“任凭你再强也翻不出我手去,瞧,你就在我手里,在这里。”言若的脸捧在太子的手心里,应生快要晕倒的恐惧,太子的嘴唇如同食人的兽,就那样吻下去,由轻至重,终于无法收拾地张狂。
“这玉钗只你配……”他钗插在言若凌乱的发间,插花一样地欣赏,最后却看向言若涣散的眼,他生气了,一把将钗拔开,几根发扯断掉在地,“你不在乎么?呵,那更好。”
玉钗一横,落下,沿着那脖子划下,衣襟被划开,腰带挑开在地,太子血液沸腾地勇猛,一件件衣服飞舞如蝶,一床的雪白肢体。言若突然伸手推了太子一下,却无力得很。
“哈,如今才知道怕啊?”他按住了那双无力的手,“知道么,我也怕你,怕你翻了天跑了。”一挺身,与她紧紧得贴服着身体,应生痛苦地扭头闭上眼。
澈!言若的眼泪一滴也没有,太子渐渐就变成了澈的模样,原来是这样……澈终究不能放过她,太子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原来注定是自己的一场妄想。
澈!我恨你啊!言若扭动着身体将太子的眼也烧得通红,在太子身下的曲张的腿细白纤长,没有人会不爱,没有人会能忍。
啊!澈!太子顶入的时候忍不住的呻吟颤抖,他大口喘气低头抱住言若,“叫我的名字,遗天宫早将你送我了,别妄想回去!”
他抽身再刺:“叫我徵,叫我!”言若的身体如风中柳絮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不止,但那咬牙的唇吐出的永远是那包含着情与恨的一个字:澈!
太子下手愈加重,凶色更盛,那如花的身体几乎在他身下化作一摊春泥,言若的声音绝望渐微弱,应生的手心滴下了血。
久到仿佛身心已老,太子满意地起身,他望着言若的身体细细地打量,欢欣无比地抚摸着那柔美的曲线,湿滑的身体混合那手心的热,如同白玉染霜一样令人爱不释手。“你的澈将你给我了,但我还是爱极你着倔模样,今后你就只呆在这里等我宠幸吧!”
夜深,应生也不敢入内,他听见言若轻轻的歌声传出来,婉转清凉。很久之后一声叹息,她站在窗边披散着发,发上是太子的那只玉钗:“应生,言澈送给太子的囚印将我困在这里了。”她指着门上一个焦黑印迹,“他必要叫我痛苦而活,遗天宫的巫祈从来都只有一个结果,我也醒了,从此再没有什么可顾忌的,应生,你会怕么?”
应生真的害怕,那一年冬,害怕巫祈会消失的心一直跳动到噩梦成真。
“言澈还是下了手,即使他也对言若有情。令言若神魂颠倒的情 欲之梦也是言澈的梦,他将言若遣出却以此种方式爱着她,他能获取太子的快乐,那种真实的占有,谁能说又不是他的痴。但巫祈的下场永远如此,言若也没逃过。”
“小烯,你一定会逃过的。迷天接位后也不过如此。”饶说,小獌在他怀里吱叫一声,乎昭跳起来对着小獌就是一抽,小獌张牙就咬,一蛇一藤打成一团,滚在地上,稀里哗啦一片。
“逃?往何处逃?饶,我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