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菜花突然停了下来。
秦哥,你难道没发现这里的门都不对劲么?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所有的门除了颜色沉郁外,门上都挂着镜子,镜子是反面朝外,每家每户都这样,最让我纳闷的是,这些门看起来很别扭,让人很不舒服,偏偏还说不上来。
门不对,镜子有问题,我说。
菜花扬眉愕然道:“你这不废话,这里的门尺寸全都不对,而且镜子全都是冲里朝。”
“冲里朝怎么了?”我问。
冲外朝,可反煞气,尤其是楼道口,从风水学来说这是个直枪煞,阴煞之气极重,放镜子、摆葫芦都可避煞气,可是镜子反朝,那就是引煞入屋,居住的人就算无病也多灾。
而且这门的尺寸分明就是找死!
风水学我也曾听人经常谈及其重要性,没想到菜花除了抓鬼,还会这方面知识,索性听他再说下去。
菜花皱眉叹道:“门乃是家宅吉凶的屏障,稍微懂点的都知道规矩,上户门计六尺六寸,中户门计三尺三寸,小户门计三尺一寸。庶人门高五尺七寸阔四尺八,房门高四尺七寸,阔二尺三,你看看这门,远远超出了上户门,还挂着反镜,这不是找死吗?”
我被他沉重的语气吓了一跳,门还有这么多讲究,不会吧?
你懂个几把,这就好比扯个大口子,引阴煞、戾气入屋,而且破了鲁班尺,门神落不了位,这家人能安宁么?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也不知道开发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四下瞅了一眼,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一股寒气莫名的往脖子里吹,我后背一凉说:“是挺邪门的,咱们先去找王志吧。”
接下来的几楼都是这样的布置,到了七楼,阴气更盛了,浓密的阴气甚至凝出了一层水,潮潮的,冰凉刺骨,让人很不好受。
七楼往上是一扇大铁门,上面有一把铜锁扣着,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一栋高楼,干嘛还上锁,难不成楼上的人不下楼?
没有多想来到七零二,王志的房门很奇怪,是一扇很破旧的大铁门,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斑驳铁锈,铁锈上湿漉漉的沾着阴气凝结的水珠。
我的手一触碰门,如同被针扎一样疼,全身凉了大半截,要知道这可是六月天啊!
菜花纳闷道:“你这师兄也真够奇怪的,住阴气这么重的地方,也不怕招鬼。”
我说,他是警察,哪里会怕这些。
说完,扣了扣门,王志在吗?
连喊了几声,屋里都没人回应,我向菜花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人,看来咱们白跑了一趟。”
菜花席地一座,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递给我说:“秦哥,要不咱们再等等?”
这鸟地方还真不想再来第二回,还是等等吧,站在走廊上抽起烟来。
等了一会儿,菜花有些闲不住了,走到跟702相对的701,瞪大一对眼珠子往猫眼里瞅。
“哎哎!你干嘛,就你这样,待会被人开门看到还不得吓死?”我赶紧拉开菜花。
我还好,因为皮肤白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还至于吓到人,菜花就不同了,老实说要不是看了一上午习惯了点,我都会被他雷到。
齐胸的长须,满脸的拉碴,除了鼻子和眼睛,整个儿就是一达摩祖师转世,去街上乞讨绝对不带化妆的。
菜花反手推开我,耸了耸鼻子说:“秦哥,你闻闻啥味道啊。”
我耸了耸鼻子,没啥味道啊,你赶紧闪开吧。
菜花一甩我的手,怕个几把,这里根本就没摄像头,我看这鸟地方是不会有人住的,除了王志那变态的家伙。
王志怎么就变态了?我错愕道。
“不是你说的么?这孙子手机里全是孕妇的照片,谁没事喜欢孕妇啊?”菜花趴下身子,脸靠在门缝底下,像狗鼻子一样闻了起来。
他这么说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王志干嘛收藏孕妇的照片,从照片的角度与清晰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不像是公务性质的保留。
就算是公务性质,那两女的既然死的那么惨,收着照片不也是寒碜自己吗?
再一联想到王志当时紧张的神情,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
“秦哥,你闻闻,这房间就是有股子熟悉的怪味,你鼻子灵,来试试。”菜花一抹鼻梁上的灰尘,嚷嚷道。
我没理会菜花的要求,突然问他:“菜花,一般闭关时间要多久?”
菜花说:“我哪知道?像这一代的阎君,闭关一百多年了。”
“那闭关一般要在什么地方好?”我沉声问。
菜花说,“人身具三火,魂为阳,魄为阴,玄门正宗练魂,邪宗练魄,封先生肯定在乾阳之气旺盛的地方闭关,这样对他恢复伤势的好处大。”
说到这,我和菜花同时色变。
魄为阴,这整栋楼简直跟阴曹地府似的,难不成正是人修炼邪术的地方?
我猛的趴在地上,鼻子凑在门边用力的吸了几口,可能是体质的原因,我的嗅觉和听觉远远比常人灵敏,刚低头一股腥臭的刺鼻味道直冲而来。
“菜花,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我皱眉道。
菜花想了想,面色如土,一字一顿道:“在刘师公那里听过,是至阴的老鼠油臭味!”
我倒抽了口凉气,全身鸡皮疙瘩骤起,仿佛泡在了凉水里,楼道里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湿漉漉的阴气带着水腥味扑面而来,面门都麻了。
我看到菜花的嘴唇在打抖索,大喝一声:“兄弟,草不草?”
菜花胡须一抖,恶声道:“反正身上的事情多了,也不再多一个私闯民宅,要是这厮真是修炼邪术的,咱哥俩就先草了他。”
我猛吸一口气,丹田乾阳真气流遍四肢百骸驱散内心的恐惧与阴寒,弹飞烟蒂道:“兄弟,草起!”
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出脚,“轰!”701大门猛的被踢开。
一进去,我俩同时发出一声尖叫,两腿吓的定住了,如果说医院的孕妇是我见过最惨、最恐怖的场面,那眼前的恐怖景象就是它的十倍、百倍!
第五十五章 活尸棺
眼前的一幕,让我头皮直是发麻,菜花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尖叫道:“我草,哪个王八蛋,这么残忍的手段也使的出来。”
方形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黑色的壁纸,黑色壁纸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纸,符纸上画着血红的符文,映衬的房间死气沉沉。
地板上全是死老鼠、死蛇等一些穴居地底的生物尸体,血淋淋的血水凝固在地板上,足足有一寸来深。
正中央立着一个大四角香炉,炉火烧的正旺,香炉上烘烤的是一个贴着黑色符文的大染缸,里面的老鼠油被烧的翻腾冒泡,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最可怕的是,在大缸中泡着一个人,从她后脑勺的长发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女人赤裸的背上被刀刻了数十条怪异的符文,脖子上扣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大麻绳,另一端悬挂在壁顶上。
呼呼!
霹雳啪啦!
房间里除了炉火燃烧的噼啵声,还夹杂着一种猛烈的呼吸声,这种呼吸就好像是要吸光人间的最后一口氧气,那种发自喉管的吸纳,让人毛骨悚然。
“菜花,烟,烟呢?”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边,颤声问道。
菜花给我一根烟,因为紧张他连打了几次火,才点燃,“秦哥,炼煞尸,炼煞尸!”
香烟入喉,尼古丁的香味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什么是练煞尸?”我问。
菜花愕然道:“就是用煞气、煞物,熬制怨气、煞气大的尸体,这样的尸体一旦炼出来,端的是厉害无比啊。”
“菜花,不妙!”我面色大变,失声惊道。
菜花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整栋房间都是这样的阴煞布置,摆明了这栋阴煞之气极重的大楼,分明就是一个养尸基地。
“这栋楼就是一个大的活尸棺,秦哥,不好咱们得赶紧离开,完了怕是要死在这。”菜花惊道。
什么是尸棺?
尸棺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过,一般的尸棺都会有肉芝养着,肉芝具体是什么没人能说的出来,这种东西专吃尸体和吸食阴气而生,寿命达千年,多半生长在万人坑这样阴气极重的地底。
一般有肉芝的地方,不管肉芝是死是活,都能布棺养尸或设阴阵,古代帝王、公侯的坟墓经常会建在肉芝之上,可护灵守墓。
然这种东西阴煞之气太重,一旦遇上绝非好事。
“这么恐怖,那还等什么,跑啊!”我怪叫一声拉着菜花,撒开脚丫子就要开溜。
“桀桀!”几声诡异的笑声,从大缸中传了过来,缸中那具女尸缓缓的动了起来。
原本悬在她脖子上的那根五彩麻绳,慢慢的收缩,蠕动着身子,盘旋在她的脖子上,蛇首在滚烫的油锅中一钻,露着油光发亮的舌头冲我和菜花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怪叫声。
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张蛇嘴中倒钩的利牙,女人的笑声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犹如魔音一般,我和菜花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登时动弹不得。
唪!房间内黑色的邪符,无风自燃,女尸背上的符文散发着血色的红芒,一阵奇寒无比的阴风骤起,破碎的门和窗户,哐当哐当的响。
地上的血水开始涌动,集成两道红绳般大小的血带,死死的扯着我和菜花的腿,并且迅速把我和菜花缠在了一起。
血带腥臭无比,奇寒多煞,我只感觉被缠上以后,全身的气力哗哗的流失,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兹兹的声响,血带将我和菜花的身子扭转过来,缸中大笑的女人缓缓的转过身子,她竟然是……
我发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张扭曲的变形的脸,她就是死去的孕妇,我和菜花在停尸间曾经见过的一具,此刻她扭曲的脸黄油黄油,油腻的让人看了都想发吐。
在发出笑声的同时,她的嘴里流出黄色的老鼠油腻子,鼓凸的双眼已经被泡的跟灯泡一般大,那恐怖的笑声正是从那歪到嘴角的下巴发出来的。
菜花,咋,咋……
我话音还未落,那血带一端如同蛇一般往我的口鼻中钻了过去,一股腥臭的玩意顿时堵住我的嘴,软软的跟果冻似的。
秦哥,千万别吃血带!菜花仰着头,努力的挣扎着,这孙子留的一口好胡子,那血带怎么也钻不进他的嘴,还似乎对他的长胡须有所顾忌,试了好几次,只敢缩回到胸部以下。
“呜呜,张菜……”我挣扎着想要大喊,这一激动那血带已经伸进了我的喉咙。
喉咙里冰凉冰凉,这玩意像钩子一样直往我的肺腑钻去。
秦哥,吐出来,吐出来,我草!
菜花急的哇哇大叫,猛烈的挣扎着,岂料越挣扎被捆的越紧,
“桀桀!”那女尸伸出肥硕黄油的手,搭在缸边像看戏一样,大笑了起来。
“笑你妈逼,老子拼了!”
我一看那婆娘笑的真叫一个难看,真急了,张嘴猛的就咬了一口,这口咬的特狠,连着我自己的舌头也咬了。
“噗!”纯阳血出,我的身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我张嘴吐出满嘴的血渣滓,丹田内的乾阳之气开始怒吼、奔腾。
我这才想起来,我现在也是有真气的高手了,“菜花,先天神功!”
菜花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眉头一凛,爆喝一声,与我同时爆发,吼!猛烈的真气将血带震碎,菜花手腕一动,连掐法诀,咬破手指在地上划了一道模糊的符文,大喝道:“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昴日灵官破煞急急如律令,起!”
说完,双手乱扇,口中发出大公鸡般的咯咯怪叫,双腿快速的在地上划弄着。
那条血带兹兹的发出怪叫,往那缸里缩了去,菜花追到缸边,那条蛇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口黄水。
眼看菜花的脸色大变,就要中招,我脑中不自觉的冒出一句咒语,手掐剑指照着他大喝道:“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
一道金光瞬间将菜花包裹,金色符文流转,散发着澎湃的浩然乾阳罡气,惊的缸中蛇怪与尸怪连连尖叫。
嗤嗤!
菜花面如土灰,退了开来,护身遁上的符文如同被泼了硫酸的塑料,兹兹的融化起来,很快就破碎于无形。
“好险!”菜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秦哥,要不是你使出这护身盾,兄弟今天被喷个结实,肯定见阎王了。”
我扶起菜花,给他重新点了根香烟,塞进他嘴里,“算你小子命大,哥上午刚好记下这个术法,慌忙之中居然还使出来了。”
“吁!”菜花喘了口气,弹掉香烟,“我刚刚点了卯,那条血带估计是护阵的邪物,算不了什么气候,但是这条冥蛇,厉害的很。”
我瞅了那蛇一眼,它缠在女尸的脖子上有些急躁,看来它对浩然乾阳之气还是有一定的畏惧的。
“上次咱们见到的是冥狗,这条是冥蛇,合着阴司的阿猫阿狗全来了。”我摸了摸鼻梁笑问道。
菜花摇头失笑道:“秦哥,你错了,冥狗、冥蛇,并不是阴司来的,而是一种邪术炼出来的邪物,这些东西煞气、怨气极重,用活尸棺炼制,外用阴煞的老鼠油炮制,这玩意煞气重,能破术法不说,还能吞噬人的魂魄为自己所奴役。”
这个我见识了,这条蛇只是一口黄水就能破了我的护身遁,这真要被咬了一口,三魂七魄不散也得残了。
“那这娘们可不是动物,总不能炼个冥娘们吧?”我拉着菜花后退到了门边,防止冥蛇攻击,好随时开溜。
菜花皱眉愕然道:“这个应该是冥母,一旦炼出来肯定比冥蛇厉害,你没看到那蛇寸步不离的保护她吗?”
我俩正说话之间,那死娘们突然哇的一声,嘴张的大开,一条小蛇缓缓的从她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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