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虽然吓得半死;但今天还是忍不住的想去看看木楼里究竟有什麽怪。或许;有什么流浪的人昨夜进到了园子在那过夜?
昨天走进园子的时候忙着打扫房间,没有到这人工湖旁仔细的看过。我很快的就走到了人工湖旁,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弯幽绿的湖水;仿佛摄人心迫般碧波荡漾,竟然是流动着的水,当年修建这人工湖的工匠居然从园子外面引来了活水,这不可谓不煞费苦心!
人工湖的堤岸上全是依依的杨柳,随风飘拂,就像千万只少女的手在迎风狂舞。我轻轻的踏上了木楼的阶梯,梯子很陈旧;发出“吱呀”的响声。我抖落手上的烟灰;踏上了最后一层楼阶,轻轻推开了木楼的小门。
房间很整洁;有种淡淡的香气萦绕,似乎象是有人打扫过但却无人居住。我走到窗边;风吹起了白色的纱帘;透过窗帘布我看到了小木楼的后面竟然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
木楼里空无一人,显然昨夜看到的是幻觉,我放下心来。
我快步跑到了那片草地上,放任着自己的身体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小草也是有生命的,你躺在这里睡觉会弄疼他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遽然在我耳边响起。
谁?谁在对我说话?
☆、第三章 半个世纪前的记事薄
尽管是大清早,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我猛地张开了双眼,看到了一张充满野性的脸。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野性,象是蕴涵了无穷的爆发力;似乎在下一瞬间便要冲过来抓住我暴打一顿。
他是谁?这是我脑子里浮出的一个问题。怎么会出现在我家老宅这神秘的小木楼附近?难道昨夜小木楼里的灯光便是他在里面?我有些惶恐地爬了起来;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是这园子里的人吗?”我问;他却不答。
他走过我的身旁,扶起了草地上一株被我不小心碰到的花草。看他那个认真的样子,我的脸突地红了。
“难道你不知道踩坏了别人的花草是需要道歉的吗?”他拨弄着那株花草;双眼倒竖的盯着我。
靠!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居然对我这样的说话……他这么一说,我气得直发抖,刚刚为碰到那株花草的愧疚之心一下子荡然无存。我高声的说道:“我想,你这非法私入民宅的家伙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吧?”
“私入民宅?”他回过头来看我;看我的神情又是好笑又是愤怒:“我还没有追问你是怎么进到沈老爷
这个老宅的,你居然倒打一耙……”
我看他脸上的神情绝非伪装。我靠,这世界是怎么了,我这个名正言顺的主人竟然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家伙逼问!
我一声冷笑:“你还知道这老宅是沈老爷的啊,我是沈老爷的什么人,你知道吗?”
这个看上去年纪和我相隔不大的少年被我问住了,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你……,你难道是沈老爷的孙子?”
“正是,本少爷正是已故沈老爷的孙子,超级无敌大帅哥沈上玉。”
那少年的脸霎时间通红,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那只沾满了泥土的右手:“少爷,我叫沈澜,我的爷爷曾经是你家的花匠。”
我迟疑着握住了那只手;心里的感觉仍然是怪怪的,他爷爷是我爷爷的花匠?他是花匠的后人,那他又怎么能随便出入这个园子……
沈澜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解释说道:“少爷,是这样的,我爷爷沈城灏去世之前曾经嘱咐我和老爹,要照顾好你家老宅子里的花花草草。这是爷爷的遗命,我和老爹这十多年来就一直偷偷地出入你们家的园子,照顾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你不觉得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得很茂盛吗?”
这个家伙一说,我倒注意到了,这园子里的花花草草的确长得错落有致。
我靠,这么忠心耿耿啊,我该说点感激的才行。
我刚准备说话,沈澜又说道:“少爷,现在你回来了,就用不着我们照顾了,以后你自己侍弄吧……”说完转身就走。
这么大的园子,一个人怎么照顾得来?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住了他:“沈澜,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跟你说。”
沈澜站住了身子,问我:“少爷,你说!”
我说道:“沈澜,我很感谢你和你爹这么多年来一直帮我家照看着老宅。这样吧,这老宅里房子这么多,我一个人也住不下,不如你搬进来跟我做个伴,一起住吧……还有,以后不许你叫我少爷,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不允许这么叫,你年纪比我小,叫我玉哥吧?”
沈澜迟疑着回答:“这……好吧,我回去问过老爹再说。”
说完向园子的最里面走,我叫道:“沈澜,你好像走错了,大门在这边。”
沈澜边走边回答:“我知道,十多年了,我和老爹从来就没有走过大门,一直走这边。这边有一个洞,可以通往园子的外面。我走了,玉哥。”
有一个洞通往外面?我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感觉。院子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喂,沈家少爷在里面吗?”
原来是那个田家饭店老板田大榜来了,我记起昨天要他帮我找一个人来搞卫生的事情。
我赶忙打开铁门,却只看见田大榜一个人站在房子的外面。
我很意外,问道:“田大爷,怎么是你啊?你帮我找的搞卫生的人呢?”
田大榜脸色不是很好看,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说道:“哎,沈少爷,不好意思,现在镇子里面的年轻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一个人……这不,我才敢过来给你回话了……”
我一听就晕了,不会吧,这么大的镇子居然找不到一个人 ?我赶紧说道:“田大爷,是不是担心我不给钱或者少给钱啊,这个你放心,工钱我只会多给不会少给,你给我再找找吧?”
田大榜的双手乱摇:“沈少爷,你误会了,不是钱的问题,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找不到人,确实是找不到人……我走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田大榜话音未落,人已经在两丈以外。
我一下子就懵了,尼玛的,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啊。我靠,只有靠自己动手了。
整个一天,我只吃了还是从深圳带回来的两个面包,一瓶果汁,一个人在房中搞卫生。一边搞一边在心里想,我老沈家在这山江镇上人缘关系不会差到这个程度吧,居然就连找一个来帮忙搞卫生的都找不到。
天黑的时候,我终于将整栋房子的卫生弄干净了,看着大厅内窗明几净,我却累坏了。
回到房内,我打开了电灯疲倦的躺到床上,浑身像散了架。
我想跟老头打个电话,向他报告已经将老宅的卫生搞好的事情。
电话接通了,老头正在公司开会。他在电话里兴奋的告诉我,沈氏企业就在这两天要进驻国外市场了。
我靠,老头,你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我呢?我懊恼的挂掉电话。
我扔下电话;看着房子里的豪华摆设,百无聊奈。
我想到了那个奇怪的记事本、那个神秘的若无和邪。今天一直在忙,竟然把这件事忘记了。
我从书架上再次翻出了那个奇怪的记事簿。
看看吧;半个世纪前的东西应该不算侵犯*吧。“邪,这几天我感觉有恐惧在向我逼近……”
跳过第一页後我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句话,“恐惧在向我逼近,是什么样的恐惧呢?我的后背有些发寒;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整个房子里安静极了,我打开了留声机,坐到窗边再次看了下去。
“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一个尽头,还要怎么样的继续,这样的感情又何时才是结束,我惶恐、害怕,却无后路可退。我已是濒临绝望的深渊;前面像是茫茫的大海;不知该沉溺其中还是挥手后退……也许;终有一天会死去吧;其实死亡已伴随着恐惧在向我逼近。但是;邪;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怎么办?你应该怎么办?…”。
我轻轻的掩上小册子;感觉到脊背的寒意逐渐退去,取代的是心中的重重疑团。这个若无到底是谁,又是怎样的一个遭遇,她的生活、她的感情全部寄托在这个叫邪的男人身上……死亡已伴随着恐惧逼近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起身;端过床头的白兰地向窗外看去。
没想到我又看到了那个小木屋里有隐隐的灯光闪现,这次我没有迟疑;直接冲出房子跑到楼下出了大厅朝湖边飞奔。
我是一个即将上岗的警察,必须解开这个谜。
☆、第四章 诡异的花匠父子
我顾不得害怕,这件事情如果不弄出答案;我就永远不会心安。
我一路放轻脚步飞跑著;感觉脚下的拖鞋已被沿途的露水打湿;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分明;就连心跳也带著诡异的味道。夜风在我的耳旁淡淡、狰狞的吹着;天和地似乎也在旋转;我知道自己害怕;可我不去看个究竟会更惶恐。
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一节路我会走得如此的惊心动魄;也从来不知道;这一段路会走得如此的漫长。我只希望;到了小木楼的时候那灯还在亮著。
终于;我跑到了木楼前,所幸;那灯光还在。
但奇怪的是;那透出的光亮不是电灯;应该是类似于烛火的东西;但又没有什现闪现跳跃的痕迹。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怀着恐惧的情绪朝木楼的阶梯踏去。
尽量小心放轻脚步上楼;可木制的阶梯还是难免的发出了“吱呀”的声音。我捏紧了手心;觉得那每一步的轻响似乎都走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小木楼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他此刻在里面应该听得到我的脚步吧,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还是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不过是虚惊一场?
我提心吊胆的走完了最后一步阶梯,扬手推开小门;火光却在这瞬间熄灭了。
惊悚;是我这一刻的感觉,明明没有风;我却觉得全身都似在风中战栗。努力的镇定着心态;我还是将脚迈进了小屋。
小木楼的窗边;淡淡的月光下依稀有个白色的影子,若有若无的倚在窗前;看不很清楚。
“谁!你是谁!”我壮着胆子喝问;却不见他的回答,只余下两声若不可闻的叹息。
我寒毛倒竖,停在原地不敢迈步向前。
“你到底是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半晌后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缓缓的向前移动了半步。
我听到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后;那个白色的影子竟然从窗边飘了下去。
我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身影不是跃下而是飘下窗去;一瞬间恐惧充斥了我的心胸。
我的情绪在失常的边缘游徘徊,大着胆子追到窗边;那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黑漆漆的园中传来一阵古老的歌声:“黄昏卸得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何处与人闲磕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萧潇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袖鞋儿占鬼卦……”
我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在黑夜中显得非常的恐怖异常。
这一切太诡异了;而我刚好又是个鬼神论者。我吓得魂不附体,跌跌撞撞的走下木楼;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工湖边的杨柳树在这一刻似乎全部化成了鬼影,在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
“三更半夜的你在这里鬼叫些什么?”
恍惚中;有人拉住了我的手;借着月光我仔细的看去;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汉子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就像漂浮在大海里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紧张的说道:“大叔;这园子里有鬼!”
“哼!”他不屑的拍掉我的手;冷言冷语的说:“鬼?你沈家老宅里鬼多的是,当心你自己哪天也会变成这园子里的孤魂野鬼……”。
“你什么意思?”我尖叫起来。
我不能说不生气;但此刻害怕的成分居多。
“没什么意思……”汉子一声冷笑;将我刚刚跑掉的拖鞋递给我:“胆子小就不要半夜三更的乱跑,当心被鬼吃了。”
“你……”我怒气冲天;一拳挥过去;没想到下盘不稳,竟然栽倒在地。
原来,我刚才慌慌张张的从楼上冲下来时将脚扭伤了。此刻;钻心的疼痛代替了我的愤怒与害怕。我挣扎着想起身;脚下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你这个大少爷还真的是麻烦。”男人一边抱怨一边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说提还是客气的说法;他的动作简直就是粗鲁无礼到了极端,根本就不顾及我的脚上有伤;直接的拖着我朝主屋走去。
“我靠;马拉戈壁的……你是谁?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混帐王八蛋;快放开我,当心我会宰了你……”
被这个男人一路拖着;我一路不住地骂他。他并不怎么还口,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沈家少爷,如果你不顾及你的身份;那么你的嗓门还可以再放大点点……”。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会出现在我家的园子里,又说出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很显然,他知道我的身份。我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说什么也不想在认识我的人当中就被人家看到如这样狼狈的我。
但我的心里还是丝毫不客气地问候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祖宗十八代。
我被他七拉八拽的拖回主屋;上完药后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我和这个男人对视着;两人都尴尬地沉默。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心中疑惑;为什么刚好是那个时后他会出现在那里,是为了吓唬我吗;那也未免太无聊了吧……
我迟迟疑疑的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个……刚刚是你在小木屋那里吧……那个唱歌的人是不是你?”。
“沈少爷;你的想象力还不是一般的丰富,你爹可没有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男人收拾起药箱答道。
我正准备反驳,没想到这个男人又说道:“沈少爷,你知不知道有个时候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而在这个园子里;好奇心是能杀死一个人的,你好自为之吧。另外;请不要再惹麻烦,三更半夜最好乖乖的呆在房里不要出去。”
说完这些话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大叫道:“你是谁?”
男人回答我:“我叫沈如宽,是沈澜的爹,跟你爹是好朋友。”
哦,原来,他就是沈澜的老爹……我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骇异的想到,园子里那个白色的背影绝对不是沈澜的老爹,他的身材高大威猛、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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