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记得这个扇形小玉坠我在火车上的时候,是收好放在贴身口袋里的,在睡梦中我的左手怎么会紧紧的将它攥在手心里?不会我在睡梦中又把它从贴身的口袋里掏了出来吧?
刚才是个梦吗?不是梦吗?我悄然起身,从行李袋里拿出一瓶白酒,倒了满满的一杯,一咕噜喝了下去,狂躁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时间应该不早了,从房间里的窗户往外望,整个镇上已经看不到几盏灯光,外面特别的安静,很显然已经是下半夜。
我重又躺回被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回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只依稀记得那个人影附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我使劲的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影究竟说了什么,只记得语气很阴森、恐怖。
夜已经很深了,我还是无法继续入眠。那个人影阴森恐怖的语气,粗重的鼻息犹还响在我的耳边。尽管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诡异的事情,可依然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真的只是噩梦吗?但愿吧……,我在抽完第十支烟以后,终于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幸好的是睡下去之后,就没有再做噩梦。
第二天清早,我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回想起昨夜的梦境,恍如隔世,但感觉很真实。我摇了摇头,极力不去回想。
我将头埋在被窝里又迷糊了一会儿,起床洗漱。
牙膏、牙刷、漱口杯……,当我走进浴室,将牙膏挤出来放到牙刷上去的时候,我习惯性的去看镜子。
这一望,望得我魂飞魄散。
镜中,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穿的衣着跟我一般无二,手里也正拿着牙膏,准备用洗漱杯子倒水,但……这个人,竟然没有脸庞,看不到五官!平平的一张脸,没有眼睛、眉毛、鼻子、嘴,只有两只耳朵和一头蓬乱的头发。
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哪去了?我拿着牙膏的手一哆嗦,连同洗漱用的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我惊骇的往脸上摸去,是好好的一张脸啊,鼻子在,嘴巴也在,眉毛眼睛都在……
又来了,又来了,幻觉,这肯定是幻觉……我告诉自己,再次向镜中看去,果然一切正常。
我的心蹦蹦的狂跳起来,迅速的洗漱完毕,清理好行李,逃也似的逃离了西江小旅馆。
他奶奶的,这小旅馆太可怕了,我住的那个房间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要不,哪里又会做那么诡异的噩梦?在浴室的镜子里怎么又会出现那么奇怪的画面。
清早的西江镇,路上没有多少行人。晨风一吹,我的脑袋清醒不少。赶紧找个吃饭的地方填饱肚子,赶路去苗寨才是正事。
我在一家饺面馆的门口停了下来,店老板是一位年约三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少妇。她一看到我就热情的打招呼:“呦,老板,可是要吃早餐?”。
我抬头望了一眼,看到那明艳少妇老板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紧盯着我,我脸一红,想到田鸡那小贱人说过,“你如果遇上街头那些卖中草药的苗女,也千万别搭理,如果被缠上,就脱不了身,任凭她要天价也得买,不买就要被放蛊……”这一句话,心中一凛,赶紧放好行李,笑着答道:“嗯,吃早餐。”。
漂亮老板娘问道:“老板想吃点什么?”。
我看到蒸笼里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随口答道:“来一笼小笼包,外加两根油条,一碗稀饭。”。
老板娘答应一声:“好叻!”,就忙开了。
这饺面馆的老板娘身着苗服,身材火辣,一根又黑又粗的长辫子随着她身体的动作在脑后晃动,别有一番风情。可我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私心杂念,即使有,也是不敢显露在脸上的。
苗女放蛊,无药可救!这八个字就像一个烙印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
漂亮的老板娘很快的就将蒸笼包、油条、稀饭端上了桌子,笑意盈盈,说道:“老板你慢用!”。我胡乱的应了一声,拿起一个蒸笼包就往嘴里塞。
抬头的瞬间,我呆住了。
我看到那个“歉职”小妹林丽正缓缓地从正前方走来,身上带着行李,很显然是离开贵阳市,来西江的样子。
这说明昨晚我在火车站看到的人影的确是她,并没有看错!
我呆得一呆的时刻,林丽就差不多和我擦肩而过。
我脱口喊道:“林丽!”。
林丽愣了一愣,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她看到我时,满脸的惊讶,随即脸就红了,不自然的笑道:“大哥,是你啊?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
当然,我很清楚林丽脸红的原因,她是心虚。她在贵阳做的是“兼职”的行业,而我,差些成为她的顾客。
看到她那尴尬的神色,我没有迟疑,笑道:“林丽,我们第二次偶遇,也算是一种缘分。要不,坐下来吃个早餐如何?我请客!”。
林丽犹豫了一下,随后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第十一章 这丫头对我印象不错
林丽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容光焕发的,身着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整洁素雅,初一看,倒像一个清纯的大学生摸样,显得与她在贵阳火车站时“歉职”拉客的样子格格不入。
“林丽,你还记得我么,我是……那天我们还一起喝酒来着的……”,我这一问显得有些多余。
林丽不自然的笑了笑,答道:“大哥,我怎么会不记得你……那天不好意思啊,我喝醉睡着了,醒来时你已经走了,还留钱给我,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对了,大哥,你来这里做么子?”。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久闻西江苗寨风景如画,一直想过来看看,所以就过来了。我看你那天喝多了些睡着才先走了。你这两天有没有缓过劲来,身体没事吧?”。
“谢谢大哥关心,我很好……”,林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明显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看来这丫头对我印象不错。
我叫那个漂亮的老板娘又端上来一些早点,与林丽边吃边聊。
林丽说:“大哥,那天真的不好意思。要不这餐饭算我请客……”。
“哎哎,这事就不要提了”,我连忙打断她的话:“其实,我看你人也挺不错,我们做个朋友好了,要不你就做我妹妹吧,我在家里是独子,没有妹妹。你就给个机会,让我过把做哥哥的瘾?”。
“那敢情好,你要不嫌弃我,那我就叫你一声哥哥了。那……,我还不知道大哥你姓啥子呢?”,林丽问道。
“我姓沈,沈上玉。你就叫我玉哥吧”,我笑了笑说。
接下来,气氛就有些融洽了,林丽跟我天南海北的闲聊起来,她说那天她醒来后,发现我已经走了,但因为喝得有点多,也没力气起来,又接着睡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真的,玉哥,我以前身体老是冰凉的,尤其是小肚子那里。不瞒你说啊,我从小体温就比别人低,一般只有33度,从那天开始,我那种冰凉的感觉没有了,体温也恢复正常了,好奇怪啊!”。
我一想起那天她那冰凉的小腹,还有我那滚滚流入她肚子里的热气,在心里说道,他奶奶的,你丫的都快把我的阳气给吸干了,要一点变化没有,那我不白牺牲了?
如果我告诉她她是一个纯阴之体,她的身体里曾经有一个女鬼刘晓寄住过,那她还不得吓死?
我打了个哈哈,说道:“林丽,有些病也可能不是什么病,随着年龄的增长自然就会好了。”。
林丽狐疑的点了点头。
我问她为什么离开了贵阳来到西江,林丽皱了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愿提及一样。我似乎触及了她心底深处某个柔软的部位。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我赶紧说道:“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林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哥,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就是西江苗寨人。去贵阳打工是被生活所迫,今天我回西江,是打算回来之后就不再外出,在寨子里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了,然后在家相夫教子,重新开始生活。”。
原来,这“歉职”小妹林丽倒也不是自甘堕落,也有想重新做人重新开始生活的想法。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个不幸的苗女刮目相看。
林丽的不幸是有其根源的。她跟我说,她一生下来就不讨家里人喜欢,父母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想要个男娃娃。也不知是寨子里哪个长舌妇疯传她的八字不好,长大了肯定会嫁不出去。弄得她小时候经常被别人欺负,家里人也从不给她好脸色。后来稀里糊涂上了几年学,初中毕业就跟着同村的老乡出去打工去过很多的地方,深圳、广州、上海、北京、西安。。。。。。。
林丽一开口就有点刹不住车的样子。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问道。
“其实,我小时候很自卑,性格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很内向。十六岁那年,我当时在广州,一起打工的老乡有个男娃娃看上我,非要跟我交朋友。那时候我年轻单纯,不知道什么,稀里糊涂就被他给……那个王八蛋,后来扔下我跑了,我当时才16岁,自己去医院打的胎……”。
林丽说着,眼角处流下两行清泪,显然对往事追悔不已。
我从餐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林丽接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后来,我再也不相信爱情,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年来,我都是一个人过,这世界上的男人,到处都是,我何必为了一棵树失去一片森林。”。说到这里,林丽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低低的说道:“当然,大哥你是个好人,除外。”。
这是一个典型的因外部环境困扰丢失了世界观念的可怜女娃,我在心里长长的叹息。如果她成长的环境没有这么恶劣,她怎么又会沦落为火车站旁的“歉职”小妹?
林丽两眼盯着我,忽然不好意思、羞涩的一笑,低声的说道:“玉哥,说实在的,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几天不跟男人那个,就有点受不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色?”。
我在心里说,她何止是色,她直接就是要命啊,要是别人知道了她身体里附着那个女鬼刘晓的秘密,那些跟她兴奋的男人恐怕都会被吓死。如果她逮着的是一个阳气低,没有任何战斗力的男人,那男人肯定会成为她的一次性消耗品,估计比化妆品用的还快。
但我不能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叹息道:“唉,生活嘛,都不容易,你一个人更是不容易啊。”。
林丽看我一副比较理解她的样子,说道:“玉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反正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从今往后也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过去的一切就当做一场噩梦吧。”。
林丽这话说得很对,把过去的一切当做一场噩梦。
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无心之举竟然成全了一个女鬼、一个女人。女鬼刘晓被我从林丽的身体里救出,间接成全了林丽,让她重新做人。
早餐很快的就吃完了,我付了帐,准备跟林丽道别。
林丽巧笑情兮的站在晨风里,笑着对我说道:“玉哥,你去的西江苗寨,正是我的老家。寨子离这西江镇还有七八十公里,你不需要我做向导吗?”。
我想了一想,她说得也对。有了林丽相伴,她就等于是一张活地图,我根本就不用再去问路。再说,去了西江苗寨,我没有任何熟人,寻找绝情草和铁血粉又从何寻起?
我笑了笑答应下来。
林丽见我同意了,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她将行李袋往肩膀上一背,笑道:“玉哥,那我们走吧……”。
“走?不能坐车吗?”,我一脸的疑惑。
林丽答道:“玉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离开西江镇,我们就会进入茫茫无边的林区,中途会有一些小旅馆给过往的客人提供食宿,估计两天之后我们才能到达苗寨。”。
林丽说的话把我骇了一大跳,他奶奶的,这小丫头把这个去西江苗寨的行程说得也太可怕了吧?难道比去大漠还艰难?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好吧,我们走!”。
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和林丽已经走在了去往西江苗寨的丛林深处。脚下荆棘丛生,说有路也有路,说没有路也就没有路。总而言之,林丽带着我是在丛林深处穿行。
沿路基本没有其他的行人,我抬头望望天空,心头隐隐升起一种不安。太阳下山了,按道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正是十六,明明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怎么眼前就一片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深秋的天气,虽说不是很寒冷,可走在这山路上,总是感觉带着一股冷飕飕的阴风,让人不寒而栗。身上穿着的衣服无法阻挡这股阴寒之气,简直如针一般刺入我的骨髓,让我的膝关节生出剧痛的感觉。我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王洋里,又冷又恐慌,苦苦挣扎。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从来未曾有过,哪怕就是在炎炎烈日、干涸的沙漠里,面临死神的危险,我也没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
林丽犹如山间的精灵,在丛林里穿行,丝毫没有感觉到吃力。她在前面叫道:“玉哥,你还行么?走不走得动?”。
我应道:“还行!”,女人不能说不要,男人不能说不行。在林丽的面前,我不能示弱。
“那就快点,迟了,可能就走不出这片树林了。”,林丽在前面继续催。
我点了点头,跟在她的后面继续往前走。
他奶奶的,这苗疆的山区还当真是偏僻,与众不同,比湘西的山区偏僻多了。就是眼前这黑夜,也显得很特别,茂密高大的乔木枝叶,密密麻麻的叠了起来,遮住了所有的光线。
☆、第十二章 苗疆巫术
眼前是遮天蔽日的黑暗,前方偶然亮起的一丝丝火光,却是一团团阴森森的幽幽鬼火,非常恐怖。
这样的场景我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到,胆子算是大的了,可心头也不禁狂跳。
脚底的路高高低低,坎坷不平,我问在前面带路的林丽:“林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林子啊?这林子感觉有古怪,玄!”。
林丽回答我的声音很小:“快了,大约半个小时就能走出这片林子。前面有一家山间小旅馆,今晚我们可以在那里落脚。”。
林丽没有回答这片林子的古怪之处,这么阴森恐怖的,我不死心,又问道:“林丽,这林子怎么这么古怪啊?”。
林丽停下来在黑暗中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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