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儿――”,前面的密林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尖利叫声。段聘“啊”的一声尖叫,我就感觉到我的一只手臂被人死死的拽住。我被吓了一大跳,一回头就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发香味,原来竟是段聘扑上前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由得在心里叹息,女人毕竟就是女人,对于在黑暗中的恐惧应该比男人远胜,哪怕就是身为警察的段聘!
我低声安慰了一下段聘不要怕,一切有我在,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摸出了一个手电筒,朝着那个发出诡异啼哭声的地方慢慢地接近。
我心里虽然安慰段聘别怕,但那声音阴惨惨的,也还是让我心慌意乱。
只不过是几米远的距离,我和段聘就感觉像走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因为心里不敢肯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直到挨近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我猛然大喝一声,打亮了手中的电筒往林子里一照,就看到一绿幽幽的眼睛正眯着缝试图适应强光的照射,紧接着一道黑影迅速掠过我们的视线,两三下就爬上了一棵大树,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虚惊一场,原来竟是一只叫春的野猫!
段聘脱口骂道:“我的妈呀,吓死姑奶奶我了!该死的野猫!”。
我也松了一口气,自嘲的说道:“我就是说嘛不用害怕,就是你草木皆兵的,将我也吓了一跳!”。
我的话音岗落,忽然听到段聘喉头“咯咯”作响,在黑暗中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声音。
这丫头是怎么了,刚刚还在骂那只叫春的野猫啊?只一会儿又怎么了?我吓了一跳,举起手中的电筒往她的脸上照去,这一照照得我惊恐万分。但见段聘脸色惨白,一双眼睛散发出绿幽幽的光芒,正一脸狰狞的望着我。
我头皮发麻,这丫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我警觉的后退了几步,失声惊呼:“你?你怎么了?”。
段聘却突然快如闪电地逼近了我,手一伸,竟然掐住了我的脖子!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我只感觉喉咙一紧,竟然被她硬生生的给举了起来,双脚刹那间离开地面,一时间头晕目眩,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手中的手电筒“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山地里,但没有熄灭。
我拼命挣扎,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感觉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来越紧,掐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只有一个念头,我和段聘招惹到了这山间一个极厉害的鬼魂,他被我们惊扰到上了段聘的身子,要掐死我!
完了,完了,没想到我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险阻,今晚却要死在段聘,不!死在一个看不到的鬼魂手上了,这鬼魂看上去似乎比化作了僵尸的陈明还要厉害得多!
我束手无策,猛地听到了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与此同时,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那把藏在靴子里的军用匕首此刻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抽了出来,在黑暗里闪着寒光长了翅膀似的悬浮在半空,锋利的刀口朝前,朝着我的脸部迅速劈来!
他奶奶的,莫非这个厉鬼在我死前还要毁掉我引以为骄傲的帅气脸庞?这也太残忍了吧?我欲哭无泪,想骂骂不出口,只感觉一阵阵的窒息,几乎就快昏厥过去。
残存的意识告诉我,如果此刻还不进行自救的话,那么就真的会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可怎样才能够挣脱受厉鬼控制了的段聘的手和躲开飞来的匕首?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各种记忆,忽然想起田鸡那小贱人在警校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田鸡说天地之间,一物降一物,男人舌尖上之血甚至比起大多数的道家法器都要厉害得多,因为它是世间至阳至纯之物,可遇不可求,特别用于对付恶鬼,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功效。
这个办法我从来没有用过,也不知道有效还是没效?不过,在这生死关头,我也的确再也想不出用更好的办法来脱离卡住我脖子的那双手。临死前的挣扎或许激发了我体内的潜力。我拼命一挣扎,竟然感觉到卡住我脖子的那只手力道松了一下。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将原本已经伸出了嘴巴的舌头缩了回去,用牙齿使劲一咬,顿时将舌尖咬破,感觉到一股血腥味,咸咸的,难受之极,一张口就朝着段聘的脸庞喷了过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嘶吼,段聘松开了卡住我脖子的手,后退了几步,连声发出怪叫,那声音根本就不是段聘的声音!
我的身体“膨”的一声掉落在地,而此刻那把向着我劈来的军用匕首贴着我的头皮向前飞了过去,锋利的刀刃削去了我的几根发丝,带着寒光插在了不远的一棵树上,刀身兀自战栗不已!
好险!只要差那么一丁点,我就会被匕首划到!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第一次感觉死亡离我这么近,这根本就是与鬼门关擦身而过!
段聘在不远处怪叫连连,然后我猛地瞥见一抹幽光自她的身体里出来,伴随着一声哀嚎,那抹幽光迅速的消失在了森林的深处,那抹幽光离去之前,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双绿幽幽的眼睛。
那是什么怪物?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上了段聘身子的那个厉鬼此刻已经被我用最宝贵的舌尖上的血液给赶走了!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东西我与他前生无仇,今生无怨的,为什么想借段聘的手将我掐死?
☆、第二十二章 段聘这娘们误会了我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到头没那么晕,脑部供血也正常了。只是段聘那个丫头此刻怎么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她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我拾起地上的电筒,心急火燎的挪动着脚步走过去一看,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到段聘此刻竟然脸色惨白,眼睛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圆睁着,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几乎只能看得到眼白。
她的殷桃小嘴微微张开,嘴角吐出一条失去血色的舌头,那模样儿,就跟上吊死去的人一个样,恐怖异常!被掐住脖子的是我,不是她啊?她的舌头怎么也伸出来了?
我稍稍冷静下来,忙不迭的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一颗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心里暗暗想道:段聘,你可不要吓我,如果你死了,我怎么跟刘二毛交代?又如何跟周队说得清?此刻这山中只有你和我,到时候周队可不要误以为是我害了你……。
这么一想,我的手颤抖不已,一根手指好不容易伸到了段聘的鼻子下面。还好,还有气息!我差些激动得流下泪来,这丫头在这关键时刻毕竟没有感冒,还是挺过来了!
我用手捏住段聘的肩膀,奋力摇晃了几下,喊了几声,可是不见她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这该怎么办?我慌乱之中想起了在警校时教官教过我们的知识,说溺水昏迷的人,掐他人中,或是口对口进行人工呼吸,当可以救醒过来。
这段聘是被厉鬼俯身昏迷过去的,不知道这两种方法有没有用?我管不得那么多了,如果掐她人中不醒,那就只有采取嘴对嘴的人工呼吸了。
我用力掐了掐她的人中穴位,她还是毫无反应。我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左手一把捏开了她的樱桃小嘴,俯下身去,一个嘴巴就应在了她的小嘴上开始了人工呼吸。
不管她怪不怪,先把她救醒再说!
我嘴对嘴的大约做了一分多钟的人工呼吸,谢天谢地,这娘们终于有了反应,身体微微的动了几下,静止不动的眼珠子忽然有了反应,一脸惊骇的望着我,两个人脸对着脸。
我见段聘醒了过来,高兴得不得了,竟然忘记了起身,就这么近距离的望着她,眼神里露出惊喜的神色。
段聘的眼角忽然滴下泪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的挨了她一巴掌,这娘们下手极重,我被她扇得眼冒金星,跌倒在一旁。
段聘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杏眼圆睁,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我怒骂道:“沈上玉,你个流氓!竟然趁着我昏迷过去占我的便宜,你还是人吗?枉我还把你当成除同事之外更亲密的朋友,我瞎了眼睛哇……”。说着,这娘们失声哭了起来。
他奶奶的,我这是好心没有好报啊!她掐得我半死不说,我救了她还挨了她一巴掌,又被她一顿臭骂,这还有天理吗?
这娘们是误会我了!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喘着粗气说:“你听我说……听我说……”。
段聘惊恐的后退,拾起地上的火统指着我,说:“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这娘们在误会之下说不定真的做出这样的狠事来,那一硝火药射在身上可不是好受的,如果射到了脸上,那终身就会成为一个大麻子。我不敢再动,远远地停住了身子,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好……好……,我不过来……,但是你要听我说,你误会我了?”。
段聘估计是从情急慌乱里清醒过来,止住了哭泣的声音,远远的问道:“误会?什么误会?你快说!如果你今晚不跟我说清楚,我就杀了你之后再自杀!”。
这娘们话够歹毒的,有个性!
在黑暗中我平静的望着她,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段聘指着我的火统“呯”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掩面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天哪,怎么会这样?这可是我的初吻,我以后该怎么去面对他……”。
这娘们哭得揪心揪肺的,在黑夜下的密林里显得突兀异常,我心底忽然暴躁异常。
“他奶奶的,我不这是事急从权吗?又不是霸王硬上弓想强吻你。再说,我沈上玉自从遇到了秦素儿那鬼丫头,早就将一颗心牢牢地系在了她的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烦意乱,站在旁边一声也不啃。
良久,段聘那丫头才止住了哭声站了起来,估计是哭醒了。她冷冰冰的对我说道:“算我错怪了你,不过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可答应?”。
这婆娘对刘二毛可谓情深意重,担心刘二毛以后心里存有芥蒂,我一下子就原谅了她,答道:“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忘记,对任何人也不说,你就放心好了……”。
段聘静静地盯了我那么一两分钟,然后转身,到那棵树上取回我的那把军用匕首,递给我,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三爷,给你!”。
我接过军用匕首说了声谢谢,将匕首插回了靴子中。
段聘不自然的笑了笑:“三爷,我们走吧?”。
“走?这黑灯瞎火三更半夜的往哪里走?不如在这里生一堆火过了今晚再说吧?”。我轻声地回答。
不远处的一个山头忽然传来“呯”的一声枪响,我和段聘浑身一震!
段聘随即脸露喜色,展颜笑道:“三爷,我听出来了,这是我哥那把火统发出的声音,他在那边,我们赶紧过去。”。
我和段聘跑出不远就看到那个山头有一粟火光透了过来,看来段聘的猜想没错,刘二毛真的在那里,刚才的那声枪响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情况此刻刘二毛应该还安全!
我们两个打着手电在密林里加快脚步前进,离那堆火大约五百米的时候,我们远远地听到一个声音喝道:“谁?”。
这声音正是刘二毛!
段聘惊喜的大叫起来:“哥,是我和三爷!”,说完跌跌撞撞的疾步向前跑去,我赶紧跟了过去。
段聘一把抱着刘二毛叫道:“哥,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刘二毛轻轻推开段聘的身子,答道:“柳绿,哥没事……见到你没事哥就放心了。”。
他们一问一答之际,我看到火堆旁还坐着一个人,竟然就是那个坏蛋陈明!他竟然有和刘二毛碰到了一起!
我走近火堆,笑道:“陈三当家的,你溜得可是比兔子还快,只是害苦了我,我被陈二当家的追得差些掉了性命!”,。
“是吗?我早就知道三爷你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就轻易死去的!”,陈客头也不抬,冷冷的答道。
这个坏蛋的确是城府太深了,不管怎样都让人摸不着他的心思!
“谢谢陈三当家的吉言!不过这山里确实是不太平,我们进山都两天了,还没有找到陈大当家他们……我们几个应该同舟共济才是,不要再分开了,要不,谁也不敢说下一个死亡的会是谁?”。我的声音也冷到了极点,给陈客敲响警钟。
陈客抬起头来,一双绿豆眼睛精光一闪即逝:“三爷说得极是,我记下了。”。说完不再理我,一个人低下头去独自烤着火,也不知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
这个坏蛋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远远地寻了一块山石坐了下来,望着黑暗中的茫茫群山,独自想着心事。
过了今晚,秦素儿那鬼丫头应该就复活了,她醒过来的第一眼没有看到我,会想念我吗?关婷婷跟随黄崇勇、陈光两个坏蛋在一起也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了,她安全吗?她会不会受到这两个坏蛋的骚扰?还有,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遇到未知的危险呢……。
我正在思绪万千,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一惊回头,看到那个阴险狡诈的陈客走了过来,他丢过来一支烟,说:“三爷,抽一支烟!”。
我接过点燃,吸了一口说道:“谢谢。”。
陈客在我身旁的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烟丝的火光明明灭灭映照着我和他的脸庞。
他深深的吸了两口烟,吐出两个烟圈,缓缓的说道:“三爷,你不要太担心,我估计在明天晌午之前就一定能赶上我大哥他们。”。
这丫的坏蛋为何说得如此肯定?我一笑说道:“陈三当家的为何如此肯定?”。
陈客淡然一笑:“我看到我大哥留下的记号了,我们今晚露宿的这个山头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
“真的?”,我喜出望外。因为陈客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关婷婷此刻一定还安全。还有,早接近那个目的地早完成任务也就可以早些回去见到秦素儿那个鬼丫头。
“那还有假?三爷,这可是有财大家一起发哦!”,陈客答道。
“那是自然,自然……”,我答道。
火堆那边忽然传来刘二毛的叫声:“三爷,我刚才打到了一只野鸡,已经烤熟了,你和那位陈爷赶紧过来趁热吃吧?”。
我答应着和陈客走了过去。快接近目的地了,我的心头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来源于化身僵尸的陈明、黑暗中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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