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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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鼠-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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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她拿着这根针,颤颤巍巍得扎到蛇尾上。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计算的。总之,九头蛇剩下的八颗头开始大声嘶吼。然后,摔倒在地。随即,自蛇尾至蛇身,通体血红,就好像是千眼井的蛇王一样。但是这种红色没有能够持续多久,就由红变紫,随即变成墨色。
  九头蛇躺在地上,不动了。
  我被这种景象吓住了。眼看着老婆婆用一颗银针制住了九头蛇。不由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在我心里,现在老婆婆是比九头蛇更可怕的东西。
  我安慰我自己,她已经快要死了。人伤成这样,不可能活过来。但是,老婆婆瘫痪了几十年,不照样能动了?
  我不再管老婆婆。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跑到角落,去看桃花。桃花长发散乱,挡着脸,全身都被布包裹着,八婶正在把一块布撕成长条,然后给桃花绑上。我看见青龙的背包,八婶和杨念魂的外套,都已经没了。估计是给桃花包到身上了。
  我心说,这得伤的多么重?你们给包成这样?
  我伸手把那些布掀开一角,看见桃花几乎全身都插着已经枯萎了的藤蔓。
  我大急:“怎么还让这些东西插在她身上?快弄下来啊。”
  青龙按住我的手:“这些东西有很多插到主动脉了。由着她们留在桃花身上,桃花顶多会感染。但是你要拔出来,大出血马上就要了她的命。”
  我想把桃花的头发拨开,看看她的脸色。
  八婶却扳住我的肩膀:“老婆婆呢?”
  我说:“和九头蛇在一块呢。你没看见?”
  八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看见已经变成黑色的九头蛇,不禁一愣。
  但是她没有过多犹豫,把九头蛇搬开,从里面把老婆婆拽出来。
  老婆婆又恢复了那一团团烂肉的模样。
  老婆婆两个血淋淋的眼眶瞪着头顶:“九头蛇,死了没?”
  八婶含着泪:“死啦,死啦。咱们千眼井人不用再当蛇奴啦。”
  老婆婆一张变形的脸涌起笑意:“祖师爷没有骗我啊。九头蛇果然最终还是让我给除掉了。”
  八婶点点头,有些哽咽:“可惜,千眼井人就剩下咱们三个了。”
  老婆婆说:“大妮子,你别哭。祖师爷在人皮地图上早就安排好啦,咱们村子里,不是还有很多人没死呢吗?他们虽然中了蛇蛊,但是也不是不能解啊。今天我做一回主。你们不用去找到蛊鼠力量了。咱们不灭这个荒山了。你和桃花想办法逃出去。去云南找一个女人,她能帮咱们千眼井。”
  八婶问:“找哪个女人?”
  老婆婆说:“祖师爷就是这么交代的。自然有她的道理。直到现在我才相信,祖师爷真的把今天这一切都算到了。”
  柴教授一伙在一旁躲了很久。这时候见不再有什么危险。于是默默得走过来。
  老婆婆耳朵很灵:“是柴老头?”
  柴教授答道:“是。”
  老婆婆问:“你摸着良心说,老婆子当年杀你那些战友,杀的对不对?”
  柴教授说:“对。他们该杀。”
  老婆婆突然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把我弄成这幅样子?要不是脑袋里这根针,我早就归天了。”
  柴教授面带惭愧,许久脸色又刚硬起来:“我只能说,不得已而为之。本来,我们接到的是死命令,要让你从肉体上消失。”
  老婆婆大呼:“不要以为这二十年我都在闲着。咱们走着瞧。即使你们把我祸害成这样,可是你们没想到,这一切,早就被我们祖师爷算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葬礼

  老婆婆面色绯红,看起来神采飞扬。
  青龙轻轻咳嗽了一声:“有话赶紧说吧,老婆婆不行了。”
  我一听这话就慌了。老婆婆这一生肯定不寻常,我有很多事要问,但是千言万语涌过来,又不知道问哪一句。
  这感觉就像是考试还有十分钟结束。但是还有大半面卷子没做完。要真是考试,老子把笔一扔,不做了。但是现在,人死不能复生,连作弊的可能都没有。
  老婆婆看了看我们,突然指着八婶身后说:“小翠,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抽。小翠就是徐娘。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冤魂不散,顺着这些藤蔓找过来了?
  其实不光我,我们所有人都有点害怕。青龙举着手电冲着八婶乱晃,八婶满脸紧张。愣是没敢回头。
  八婶后面是正在渐渐变得枯黄的藤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八婶见我们看来看去,每个人都一脸凝重,谁也不说话。不由得有点紧张,问道:“怎……怎么样了。”
  这话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尿出来。这根本就是徐娘的声音啊。
  青龙脸上满是汗:“冤有头债有主啊。小翠,不不不,大婶,可不是我害得你啊。”
  只听得身后扑通一声,杨念魂已经坐倒在地上了。
  我们几个看着被附身的八婶。八婶缓缓向我们走过来。突然猛地转身,扑通一声,冲墙跪下了。扯着嗓子喊:“小翠啊,咱俩是平辈,姐姐今天跪你,已经给足你脸儿啦。咱们自己人,千万不要窝里斗啊。”
  我一听这大嗓门,立刻放下心来。对八婶喊:“你刚才学人家小翠说话干嘛?这黑灯瞎火得,吓死人了。”
  八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你们吓死我了。我嗓子有点干而已,你们也太紧张了,怎么就给听成小翠了。”
  我说:“在这么个地方,搁谁谁不怕?你说的倒轻巧。”
  八婶指了指我身后:“你看人家柴教授和阿进就没事。”
  我回头,看见阿进和柴教授根本就已经吓呆了。
  青龙揉了揉太阳穴:“全怪老婆婆啊。说的太吓人了。回光返照吧她。”
  对!老婆婆!我们在一瞬间全都醒悟过来。呼啦一下围上去。
  老婆婆脑袋歪在一边,已经断气了。
  对不起,老婆婆。你这一生叱咤风云。没想到,临死的时候,你身边的人不是在专心听遗言,而是在捉鬼。
  八婶语声哽咽:“把老婆婆葬了吧。”
  我说:“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吧。这么个地方,还怎么葬?”
  青龙指了指石头上的凹槽:“这里不有个现成的棺材吗?”
  我们想想也对。把老婆婆放到那石头上了。
  这事情真是讽刺。几分钟前还谁也不愿意躺这个地方。现在,它却要成为老婆婆的长眠之地。
  八婶把老婆婆放进去,画蛇添足得想盖上些枯藤。
  我拦住她:“老婆婆就是被这玩意害死的。你把它们盖到上面。她能闭眼吗?”
  八婶想想也是,点头同意了。然后开始没完没了得'看书吧:。KANSHUBA。ORG'整 理老婆婆的遗物。
  我跑过去看桃花。
  桃花仍然躺在那个角落里。很安静。
  我把她的头发理顺到脑后。桃花双目紧闭,胸口起起伏伏,似乎睡得很安详。我见她脸上有血斑。于是想拿块布把血斑擦去。
  桃花不嫌我脏,不代表她不嫌自己脏。
  我在身上翻了几遍。除了一条裤衩,再也没有别的布了。而我也不敢拿这东西给桃花擦脸。不然让别人看见了不好解释清楚。
  我搓了搓手,开始用手擦。没想到那些血迹触手很硬,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污血结痂了,但是很快我就不这么认为了。这个硬度,不是血痂。
  “青龙!”我大喊一声:“把手电拿过来。”
  青龙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你别在这里拔,大出血了就完了。”
  我接过手电,用手电照桃花的脸。
  我自己摸那些血痂。这东西,怎么有点像鳞片?
  我想揭下一片来,但是它和桃花的脸粘的很紧。我稍微一使劲,桃花的脸猛地一抽,但是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柴教授和阿进刚刚缓过神来。见我们围在这里,也都凑过来。
  青龙说:“教授,刚才你也太差劲了,怎么吓成那样?”
  柴教授说:“我不是吓得。这一路太累了。老毛病犯了,靠墙歇会儿。”
  青龙说:“你就别谦虚了。你看看你们这一窝人。一个蒙人的教授,一个烧锅炉的,一个狗屁不会的大学生……诶?刘大拽呢?”
  阿进讨好青龙:“青龙哥,他在那躺着呢。”
  刘大拽躺在地上,身上盖了一层枯树藤。也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
  青龙对阿进还真是看不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柴教授蹲下来看桃花,说:“我在牢里的时候,时常缺医少药,那时候,我还是学了一些医术的。”
  我说:“你叔叔不是柴建功吗?你坐牢还缺医少药?”
  柴教授长叹一声:“那年头,有什么不可能的。”
  然后,他接过青龙手里的手电筒,翻开桃花的眼皮往里面照。
  突然,柴教授手一哆嗦,手电筒掉到地上滚出去老远。他本人也哆哆嗦嗦往后退了两步。
  我问:“怎么了这是?一惊一乍的?”
  柴教授指着桃花说:“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我心里一沉,桃花的眼睛怎么了?
  我把手电捡起来,翻开桃花的眼皮。
  眼前的景象,即使我看见了也难以接受。桃花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上长了一层半透明的膜。桃花的眼睛怎么了?我隐隐觉得,恐怕不止是眼睛那么简单。
  我正要仔细看看清楚。手电的光却越来越暗淡。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我在手上磕了磕,但是它始终没再亮起来。
  这手电一路上这么坎坷,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我们坐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这里不是我家后院。想从这么个地方摸黑出去,好像不是很容易。
  我问青龙:“你还记得我们来时候的路吗?”
  青龙说:“你是指哪一段?从北京到河南,还是从千眼井到荒山?还是从荒山到……”
  我说:“歇着吧,我不问了。”
  我们全都坐在黑暗里。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这地方躺着一个死人,还有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实在不是个欢快的地方。我想尽快把桃花弄出去,但是不知道路。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哎,我说。”
  我还没说出话来。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向夏天被晒裂了的木头。
  柴教授大喊了一声:“不好。那块石头裂了。”
  八婶急了:“什么?老婆婆还在上面躺着呢。”
  我说:“你别管什么老婆婆了。这时候最应该操心的不是老婆婆。柴教授,这石头里应该没住着什么东西吧。”
  柴教授在不远处的黑暗里:“不知道啊,我……啊……”
  柴教授的话没说完,我就听见他突然啊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心说柴教授被暗杀了?
  看来石头里的东西很厉害啊。我闭上眼睛,努力控制着我的身体。鼠毒再次发作,我隐隐约约看见黑暗中一道白光,正向我窜过来,快的像一道闪电。难不成里面住着一条蛇?
  视野越来越亮,但是还没等我看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蛇。它就已经窜到我的脚下。
  我连忙跳起来避开,但是它忽然瞬间胀大了好几倍。我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掉下去。
  麻痹的,这是条裂缝。
  我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大喊道:“青龙,拉住桃花。”
  然后,我只觉得周围好像有鞭子在抽我,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瞬间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一大把,是刚才那些枯藤。然后,整个人悬在半空。
  我环顾了一圈。这里白蒙蒙的,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脚下不知道还有多么深。但是我不敢松手。
  一会的工夫,上面噼里啪啦得掉下很多土来。我冷不防被灌了一嘴。
  我低头,然后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击中,脑袋嗡的一下。我瞬间意识到,不好,上面的石头掉下来了。
  我刚反应过来。就觉得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在我身上,把我砸得差点吐了血。整个人向下掉去。
  我两手在空中乱抓,不时有枯藤被我抓在手里。然后噼里啪啦得断掉,把我的手掌蹭出血来。
  好容易抓住一把结实的,又被不断掉落的石块砸到身上。
  只听得上面青龙大喊:“贴着墙,贴着墙就砸不到了。”
  我大声喊:“青龙,你拉着桃花没?”
  青龙大喊:“你放心吧。”
  我稍微放心了些。又问:“阿花呢?”
  青龙说:“谁有工夫帮你看着蛇?你那条蛇和桃花加起来得有二百斤。我有心拉着,拉得动吗?”
  这时候,杨念魂在上面喊:“阿花在我这呢。”
  我大喜:“你走路都不稳,还拉着阿花,难为你了。”
  杨念魂难得的没有说脏话:“不是我拉着阿花,是它拉着我。”

☆、第一百三十章 失明

  我听见杨念魂和阿花在一块。心里稍微放心了些。虽然其余的人,比如柴教授、阿进不知道去哪了。但是这些人,爱去哪去哪吧。
  过了一会儿,我又有些担心,冲着杨念魂喊:“阿花刚才受伤了,你不会把她拽断了吧。”
  杨念魂在上面骂:“老娘身轻如燕,断个屁。”
  虽然知道“身轻如燕”这四个字是夸张的说法。但是也稍微放心了点。
  青龙在上面喊:“我点点数啊,还活着的吱个声。”
  “大力。”
  “哎。”
  “杨念魂”
  “哎”
  “桃花,啊对,桃花在我手里拽着呢。”
  “八婶……八婶?”
  我心里一抽,八婶怎么了?我扯着嗓子喊:“八婶……”
  这时候,下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八婶在我身上压着呢。”听嗓音,说话的正是柴教授。
  青龙在上面喊:“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啊,趁这里模模糊糊一片,就要做这种事啊。”
  柴教授的声音很疲惫:“你八婶晕倒了,砸在我身上,幸好我拉住她。咱们还是赶快想办法找个落脚的地方是正经。在这里挂着可不是办法。”
  我说:“这里白蒙蒙的一片。这是雾吗?这雾也太大了。”
  青龙说:“这也叫大?我跟你说,在我们家……”
  青龙正说着,下面传来柴教授的一嗓子:“啊……”
  我喊:“柴教授?你遇害了?八婶呢?”
  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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