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最值得控制的是交通和通讯,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是这是统治和控制的核心。”黑衣人说道:“但是这个国家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是一个公有制国家,官员的权力非常大又脆弱,和纸币一样,他们由一张纸任命,就立即获得生杀大权,一张纸却又可以立即剥夺他们的权力。而经济命脉又全部都在公有体系里,不在私有体系里。这是我们成功的关键。”
张起灵的家族,通过控制财富和上端权力,来控制一切,而我们通过控制低端权力来控制一切。我们用了几乎无法计算的时间,架空了他们几个世纪的权力。为了这个目的,我们甚至改变了社会制度。
“在一个公有制国家,如果说控制通讯本身,你去搞定地方移动的老大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不知道基站在哪儿,也不知道如何去关闭它,你也无法迫使他们下命令关闭某些基站——而一个私有通讯公司的老总完全可以强行停止某些基站的服务,公司是他的,他能承担损失,他毁掉一切都可以。那你还不如控制一个维修工人,他可以非常容易的让一个地方的手机封闭信号十几分钟。”
黎簇对于政治一窍不通,首领说的这些,他半懂半不懂,但是他嗅到了某些信息。他没有深究,因为无法深究下去。
当晚他们随着那群盗墓贼一起到了池塘边上,当晚月亮非常大,黎簇没有下车,轮椅上下太过麻烦,他就在车里,看这些人打晕了看这池塘的三个村民。然后搬下抽水机,开始抽水。
过程非常顺利,荒郊野外,根本无人经过,不到三个小时,水塘就开始见底,他们打开一种类似于店铺用来照射招牌的射灯往池塘的底部照去,就看到无数的水缸在水底的淤泥中露了出来。
这些水缸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缸,上面盖了一个盖子,但是下面的水缸,很多时候是两只巨大的缸对扣而成的。很多都已经破损了。里面全部都是淤泥。
因为抽水搞混了水质,现在无法辨别那些水缸上有红色的条纹,盗墓贼开始跳入水池的底部,用手去抹水缸的边缘,露出缸体上的花纹。
有贪心的就直接把手伸入破损的水缸,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黎簇觉得一阵胆寒,这些水缸里都有古尸,这种事情他可不敢做。看到淤泥被搅动着冒泡,还不时有鱼从里面跳出来,他觉得一阵一阵作恶。
“瓮棺是穷人使用的丧葬方法,能找到好东西的机会不多,硬货很少,只能碰运气,有时候一些手镯首饰盒之类的东西里,有的当时并不值钱,但是现在存世很少的器物,就能赚的多点。”首领说道。
很快就有了第一个战利品,一只红缸被发现,他们用手抹掉缸壁上的淤泥,就发现缸中间的扣缝,封闭的非常好。
下面的人向上面请示:“这只缸不错,品相都不错,要不要连缸一起拖上来。”
这是要长价,这和赌石一样,没有开封的棺材,里面的东西如何是一个未知数,懂行的人可以根据表面的花纹和具体的状况,来判断里面东西的价值,当然,赔钱的几率很大。商人拒绝了这样的提议,用本地话严厉的交涉了几句,这些人只好继续去寻找棺材。
显然黑衣给的价格很不错,他们并不想因为这个冒险,而且双方人数相当,发生冲突是大忌。
第一只红色的瓮棺被拖了上来,黎簇几乎从车里探出头,看他们把上面的淤泥全部清除掉,心中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四周一片漆黑,就是惨白的灯光照着这只古老的长满青苔的老缸。
人对于死亡、墓葬和天上都有好奇心,何况是他这个年纪。就看着商人和一个盗墓贼用冲击钻,在缸壁上首先钻了一个孔。
没有水或者淤泥流出来,这个缸是完全密封的。
边上的盗墓贼愣了愣,忽然朝水池下面的还在捞东西的人大叫了几声。
下面的人全部都冲了上来,商人一看不对,立即打了个呼哨,坐在车顶上的首领立即翻身下车,双方立即对峙,匕首都出鞘了。
水缸如果是完全密封的,那么这么大的水缸不可能那么结实的沉在水底,这个缸里有压缸的东西。
压缸的东西可能是石头,但是这只水缸上的花纹十分的精细,看样子这个瓮棺的主人不是普通的贫民,很可能是出身不好但是从事特殊职业的人,这种人的棺材里很可能有生前的贼脏,那么瓮棺中压棺的东西,有可能会有黄金或者价值远高于死者身份的东西。
显然商人的价格现在不够支付这些盗墓贼的野心了。
第三十九章 火拼
黎簇不止一次看到过街头的对峙,这他倒不是很担心,他只是希望自己这一方不要败了,否则自己推着轮椅在山路上逃跑可就痛苦了。
盗墓贼聚在一起,开始用当地的方言和黑衣人交涉,半支烟的功夫,商人有些不耐烦的看手表。
黎簇有些犯困,他偷偷点上汪小媛给他的烟,抽了两口。再次把脸凑到车窗看外面的时候,已经开打了。
这些黑衣人的速度太快,在最前面的商人直接伸手,一把制住了对方的领头的领口,对方的匕首朝他下腹捅了过来,商人腰部一扭,转身躲了过去,同时就借着这个动作一个反手过肩摔,把他摔翻在地。
只用了单手,同时他另一只手就顺势滑下自己的皮带,当鞭子一样甩出去,把冲过来的另一个人迎面打翻在地。
皮带头显然非常重,这个人翻出去之后直接摔倒没有动静了。商人扯回皮带,让过第三个人,忽然一矮身劈了第四个人的后膝盖,因为第三人挡住了第四个人的视线,所以对方压根没看到商人的动作,就被一下劈得单膝跪倒。
商人转身起来,皮带兜手一个弧线从那人的脑后甩出,绕过脑袋打在那人的正脸上。瞬间皮带扯回,再次推走刺匕首过来的第五个人的手,近身一下贴到第五个人的胸口,两肋反转向上重击对方的锁骨。
对方被他直接击飞起来,退后几步疼得弯下身子,商人上去就再次双手肘击他的太阳穴。对方直接趴到在地,没了动静。
还剩两个人,包括之前的第三个看着这电光火石一样的动作,都没反应过来,都愣在了当场。
其他黑衣人都一动不动,看着商人在5秒的时间里扫过一片,然后开始借着灯光去穿皮带。
黎簇也看得呆了,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武术,这些动作都非常的简单,但是极其有效,比起另外一边的虚张声势,这边的每一击都是强力的打击,意图是让对方立即失去战斗力。
这是冷静的观察然后针对对方的动作做出的反应。
商人从灯光中走出来,皮带已经穿好了,他指了指没被打的两个人,两个人退后了几步,开始往山下跑去,但是去路被小伙子和另一个人黑衣人拦住了。
商人从地上拽起对方的领头推到车头,继续开始用长沙话和他交涉。
这一次双方的气氛好了很多,商人不停的说,对方的领头不停的点头,最后两个人都开始笑起来,又勾在一起,商人拍了拍领头的肩膀,领头摸着领口刚刚被拽伤的部分,就灰不溜秋的继续往水塘里趟去。
黑衣人的首领看了看表,拉开车门,把黎簇嘴巴里的烟扯掉,然后伸出手。黎簇只好把整包烟都交给他,黑衣人把烟全部扭掉甩到一边的草丛里,“下次看到就切一只手指。”
黎簇吸了口凉气,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干笑了几声,就说道:“你们刚才是在讨价还价?”
“算是吧。”
说话间,那个农民样的小伙子就从车后箱把一些工具拿了下来,抛给商人,几个人来到拖上来的瓮棺边上,用手锯子开始锯两个瓮之间缝隙处的粘合物。
很快粘合物被锯开,他们把上面的瓮启开,手电往里面照去,照出的是大量腐烂成丝线一样的棉絮。
黎簇在车里就看不清楚了,他非常好奇,就想下车,一边一个黑衣人把他背起来,靠过去。
小伙子也不怕脏,带上手套把那些棉絮揉起一团,抛到一边的草丛里,黎簇觉得这就像什么虫子的茧一样,一层一层剥掉,就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尸体已经完全腐烂,成为一堆骨屑,唯一完整的是额骨,被全部拣了出来,骨头下面是围着圈儿摆放的陪葬品。
果然如他们所料,这简单的葬法却有着丰厚的陪葬品,首先他们取出的是一只黄金的手镯。
手镯非常薄,用料比较省,但是黄金这种材料的出现,已经相当的夸张了,说明这是个大户了。
而大户都用棺木,不会用瓮,所以这东西应该是贼赃没错。继续第二个捞出来的是一只漆木的盒子,保持得非常好,黄铜的锁扣,开启后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珠子,有猫眼,有老碧玺,有翡翠,有珍珠。
这是用来串珠串的,翻过漆盒子,能看到有洋行的印戳,看不出具体的字了,只能猜测。
“是清晚期或者民国时期的,看花纹和东西的质感都像。手镯和珠盒都是女人用的东西。”商人说道:“珠子的价值和手镯是一个档次的,很可能来自于同一个古墓,不知道是不是来自我们要找的那一个。”
他们之前的推论,这个瓮棺中的尸体也是一个盗墓贼。这些陪葬品都可能是来自于他们盗墓的贼脏。黎簇听到就问:“对啊,如果这个人是盗墓贼,那他一生可能会盗过很多次墓,你们怎么知道,这些陪葬品就是来自你们想要找到的那个墓穴呢?你们这么大动干戈,不觉得是在赌博吗?”
“这些人不可能是职业盗墓贼,盗墓只要成为习惯,两年内生活肯定会有改善,这些人死后还是瓮葬,说明他们死的时候生活状态没有改变,他们的盗墓应该是一次性的偶然行为。这些线索都是一路顺下来的,比如说,这么多的陪葬品,说明他们对于盗墓这件事情本身仍旧恐惧,所以大部分的贼赃都不敢出售,一直捂到自己死的时候放进自己的古墓。”
“你们是胡扯吧。”黎簇道:“虽然说得通,但是这种事情不可能绝对啊。也有可能是这个人本身就长寿,这些东西是他当强盗抢来的。”
第四十章 开棺
“我们无法保证100%如我们推论的一样。”商人就笑道:“但是反常的长寿几乎是一个地标性的特征,只要有反常的长寿产生,几乎可以90%证明附近有特殊的古墓。接触到古墓导致长寿的可能性很多,但是因为盗墓的行为而导致却是第一位的。特别是在比较干旱的山区。这些特征这里都有。所以我们基本会判断这一切没错,而盗窃那种特殊古墓,一定会带出什么来,不管你是不是愿意。因为那种古墓不是那么容易被盗的。不过,我们还是需要把所有的红色瓮棺全部打开之后才能有结论。如果所有的红色瓮棺中都有同样的东西,那么我们就逼近真相了。因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长寿老人同时当强盗,抢来的东西还差不多。关键是:在这种地方,有相同陪葬品的人全部长寿是绝对反常的。”
说着,商人从底下的陪葬品中,拿出了一只翡翠的扳指,对着手电看了看,甩手甩给黎簇。
背着黎簇的黑衣人张手接过,反手递给了背上的他。商人说道:“第一次经历吧,留个纪念。”
黎簇觉得一阵恶心,扳指非常亮,他小心的捏着,发现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脏,戒指是干燥的,看上去从商店的柜台里拿出来没什么两样。碧绿碧绿,很是好看。
他用两个手指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瞧你那样子,你该不会是打飞机都用兰花指的主儿吧。”
小伙子也笑,只有首领叹了口气,看着黎簇。商人问小伙子:“今天他第一次见这种事情,算破处吗?”
小伙子摇头:“今天只能算是看色情片吧。”
首领拍了拍手,让他们闭嘴,指了指瓮棺,商人干脆翻身进去,继续开始整理起来。
黎簇有些尴尬,看了看自己把戒指放进口袋里的动作,暗骂了一声。
他被放回到车里,接下来的过程很枯燥,一只一只的瓮棺被启了出来,里面的陪葬品非常快速的被拿出来整理,然后用报纸包住,放到一只泡沫塑料箱子里。
从下面一共启出来十七只红色的瓮棺,确实如他们预料的,所有的棺材里都有相似的陪葬品,金器和珠宝非常多。
黎簇在启第四只棺材的时候就睡着了,一路睡到车子发动,他醒了醒,继续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旅馆的房间里了。人都不在,窗帘拉着,看样子天才刚刚有点天光的样子。
他就躺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有异味的棕色被子,这是中国酒店的标准配备,他小时候已经奇怪为什么被子要是棕色的,后来一直到他有一次看到自己老爸吐在上面才明白。
他把被子拍开,即使是一个童年不幸的小孩,他在这方面也有相当的洁癖。
他揉了揉眼睛,转身看到了房间的角落,挖出来的所有东西,全部堆在角落里和最后一张床上。数量非常多。
同时他就看到了这些东西里最夸张的一个。
那是一个青黑色的瓮棺,非常暗。
青黑的颜色有点像老青铜,但是更加的粗糙一点。棺材还没有开封,就这么静静的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在这只青黑色的瓮棺的表面,能看到很多灰色的“疤”,一粒一粒的好像痤疮一样。
黎簇心说,他们怎么把这个东西整个搬回来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来不及开棺了?
但是不是说他们要找的是红色的瓮棺,这黑色阴气逼人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情,在这种时候摆在这种地方,阴惨惨的太吓人了。
黎簇咽了口吐沫,继续朝房间的四处打量,看那些人去哪儿了,现在总不会去吃早饭,看来应该是有事怕吵醒自己。
真贴心,但是不要把我和这些死人东西摆在一起,我又不是陪葬品!
他吸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房间,至少去走廊呆着,推着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用力拧动门把,累得出了一身汗,不由大怒,想飞起一脚踹门,无奈脚完全没有任何的力气。
他转身把轮椅贴着门背,看着房间尽头的黑色棺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被这个东西吸了过去。
他盯着它,越来越觉得恐惧,感觉不舒服,总觉得这个东西浑身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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