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属于赖皮!”黎簇恼怒道。
首领看着他:“我说了,你可以自残,甚至自杀,不过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不妨先验证一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黎簇咬着牙,但是他看到首领的表情,他无法判断,(W/U)他动摇了。
黎簇并不知道,他经历的这一切,在成人的世界里,特别是在官场里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伎俩。首领拿起一个白面大馒头,说道:“希望你学会一件事情,伤害自己只能让你的情绪占优势,并不能实际改变什么。第一次交锋,你已经铺上了你的全部筹码,暴露了你的全部底线,现在你还能做什么?”他缓缓地用拳头按了一下馒头,“你是很硬,但是我可以让你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你最后折腾的是你自己,因为我们很习惯看我们的对手自己被时间磨损。你想要实现目的,硬是没用的,你要变得足够锋利。”
馒头被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了黎簇,“半个月后,我可以让你见汪小媛,这段时间,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
第五十三章 钓鱼
黎簇觉得自己很傻,这一次自己不算莽撞,自己做的这些出格的事情,还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希望自己能获得某些主动,但是他发现,他获得的只是这些人不会再直接否定他的意见,这些人开始用敷衍、拖延和空头支票来欺骗他。
他想起了以前父母吵架,父母之间的那些欺骗,也是因为他母亲的性格过于倔强,为了赢,她可以不讲任何的道理,以至于无法沟通,他的父亲精力耗尽,开始逃避和母亲的正面冲突,使用欺骗和谎言来应付她。然而父亲的欺骗又是不成熟的,他们吵得更加厉害,一直到最后,父亲开始靠喝酒和彻夜不归来逃避追问。
看来他似乎遗传了她母亲的一些性格,公主病吗?这是以前杨好笑话过他的,自己昨晚半梦半醒,怎么会梦到这个?
他老娘很漂亮,从小就觉得世界上的一切,只要自己想要,总有人会送来给自己。事实也确实如此。
自己没有老娘那样的条件,却有同样的公主病,那是如何的一种悲哀。
但是他气泄了下来,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的仗有很多种打法,自己实在太嫩。
自己在别人眼里现在肯定是个疯子了,自己以伤害自己,或者告诉别人自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是失控型人格的常胜战术宣告失败。其实之前自己也不算是胜利,那是因为自己在老师面前没有持续对峙的价值,老师一看自己是这种货色,就直接放弃他了。
这一次他太重要了,对方无法放弃自己。
他安静了下来,继续上课,这个摄像头让他很不舒服,当天的晚上,他开始用纸笔小心翼翼的推算后面的密码。
还有十三个字,黎簇一一把他们解开。
“防水黑光笔,你的身体,左后腰。”
黎簇惊了惊,立即摸去,左后腰上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知道什么是黑光笔,他看过很多本这样的小说,这是只有在紫外线下才能看到笔迹的一种特种笔,通常用来做隐形标记。很多西方国家用特种墨水标记一些缓刑的犯人。
难道吴邪用防水的黑光笔在自己的后腰上写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不会被我洗掉吗?
自己需要黑光灯,或者验钞机也行,任何能放射出紫外线的灯泡,或者除虫的那种灯。
去哪儿搞?
自己在这种局面上,提出任何的要求都是古怪的,而且黑光灯这种东西,也不是日常可以得到的,虽然他知道日光灯本身就是紫外线,但是这一点紫外线还不足以让黑光笔发光。
怎么弄?他急躁起来,随即想到了首领今天早上说的话。
他努力压下了急切的欲望,慢慢地爬上轮椅,背过去的时候,他把解析密码的纸吞掉,然后非常困难的出门。
今天晚上他肯定是睡不着,不如吹吹凉风,想想应该怎么来做,来获得紫外线。
有几个想法,一个是号称自己有伪钞,但是这个行为太古怪了,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有伪钞。第二是号称自己有肺结核,不过这样,就算医生真的相信自己有肺结核,强制消毒的时候,自己身上的写的东西也很容易被他们发现。
他脑子里所知道的,日常需要紫外线的还有黑光灯,他说蚊子太多了,虫子太多了,要几个黑光灯捕杀虫子?
这也说不过去,那只剩下两种了,一种是养热带鱼时候用的紫外灯,一种是钓鱼时候用的浮漂灯。
黎簇家养热带鱼,他老爹是发烧友,不过自己突然提出在病房里养鱼,不知道是否能得到满足。
好在自己已经形成了神经病的气场,自己突发奇想的各种事情,恐怕人家只会以为他发作了。
这个可以作为备选方案,首选方案是钓鱼的浮漂灯。
紫光不等于紫外光,但是这些紫光灯的光谱里都有大量紫外光的部分。
他有了大概的计划,一边听到动静,他看到首领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显然摄像头看到黎簇离开了,他来检查状况。
“你又想干什么?”首领问道。
“你喜欢钓鱼是吧?我睡不着。”黎簇说道:“我想你说的话,你说的很对,我以后不会用伤害自己来要挟什么,如果我配合,你们也会像之前一样善待我,对吧?”
首领点头,黎簇说道:“我睡不着,我想钓鱼,你能借我点钓鱼的器具吗?”
首领看着他,“你不会想跳湖自杀吧?”
“我颅骨缺损,断了一条腿和三根手指,身上几百次溃烂,这样我都没死,我觉得我再去寻死就太傲娇了。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首领看着他的眼睛,黎簇眨巴眨巴眼睛,做了一个PLS的眼神。
“手竿还是什么?什么饵,要打窝子吗?”首领叹了口气,就问道。
黎簇道:“手竿,我就随便钓钓,给我只夜钓灯和一个鱼篓就可以了。”
十五分钟后,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湖边,显然首领并不放心,黎簇坐在轮椅上,卡死了煞车,首领站着,手竿甩入湖里。
黎簇用了另外一只手,鱼竿对于他来说有点不顺手,他看着紫色的夜钓灯找出浮漂的位置,心中痒得要死。恨不得立即脱掉衣服裤子。
但是他忍住了,他专心的钓着鱼,很快钓上来两条黄辣丁。他要等待,等待一切都顺理成章,才会去拿自己真正的目的。
顺理成章,而不需要自己开头。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野钓三到四个小时,他每次都非常谦逊的去问首领借钓鱼的用具。
他专心认真的听讲,同时犹如上课一样,吃完晚饭,必然会借钓具。
首领每次都从自己住的地方,将钓具带过来给他,一直持续了一周的时间,第八天,黎簇看到自己的房间里,放了一套崭新的钓具。
他笑了笑,看了看自己折断的手指,他觉得自己学的很快。当人第一次尝到耐心带给自己的回报的时候,对于等待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第五十四章 计算
当天晚上他一个人夜钓,规律和配合的生活让首领不再强制的跟在他身边。他选了一个宽敞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水面太浅,事实上是不适合钓鱼的,但是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四周有没有人监视他。
仍旧有人在监视,他看到了远处一些可疑的人。说是远处其实也不远,估计10秒内,以对方的速度就能冲到自己的面前。
对方甚至都没有伪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不管他,黎簇心说,这样的监视只是为了保证自己不寻短见,他需要一个死角,夜钓灯本身照出的黑光笔笔迹就不会太明显,只要距离够远,对方什么都不会看到,还有轮椅挡着,很安全。当然,前提是自己要小心,行为要自然。
他摆好钓具,看着夕阳西下,就开始摆弄夜钓灯,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故意让自己滑了一下,从轮椅摔倒在烂泥里,然后撩起上衣,转动角度,把自己藏进夜钓紫光灯的光晕里,他知道这个时候,紫光灯的可见光部分是几乎不可直视的。
他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的后腰部分,自己的腹沟,后腰,手臂靠近腋窝的身体侧面,都被照出了淡淡的图案。
图案非常精细,不是抄写上去的,是用喷漆和遮挡纸板快速喷上去的,信息量巨大。
在紫光灯下,这些图案都放出诡异的荧光,感觉自己身上的符咒被魔法驱动,起了作用一样。
大部分写的东西,他都看不懂。他最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左后腰上。吃力的看着,一点一点的把细小的文字和图案看完。
他发现上面写的是自己最不擅长的部分,好像竟然是地理,简易的根据日照和使用北极星来计算当地经纬度的方法。
首先他需要一个半圆形的纸卡,把半圆的底边对准北极星,从圆心用细线吊一个重物形成一根铅垂线,用90度减去底边与铅垂线的夹角度数就是当地的纬度。因为北极星不完全对准北极,所以有少许的误差。
这是北极星仰角的简单测量法,同时还有相对复杂的,使用测量立杆日照之下阴影长短确定正北方向,然后使用反三角函数算出太阳仰角,计算春分时间差,套用公式计算纬度的方法。
你妈的,黎簇看了十六遍,遍体生寒。
他是一个坏学生,他印象里,好像这些就是高一课程里学过的东西,但是为什么他看上去像看天书一样。
反三角函数是个狗屁的东西,我靠靠靠靠,苏万在哪里?
吴邪显然不可能把整本教科书印在他屁股上,这些信息已经十分的详细了,但是他简直望而生畏,心中非常愤怒,吴邪没查过他的成绩单吗?这种命运的讽刺感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摸到了吴邪的另一个想法,他如果掌握了他自己的课程,可能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力气去搞浮漂灯,写在他身上的是提示,吴邪的信息是有层次的,根据收到信息者的能力,他设置了好几个保险方案。
黎簇把后腰上的部分全部都背了下来,他抄到自己的笔记本上。然后去看自己其他部位写的东西。
他的后腰的另一边,详细的写着一张解释,那是如何把测算的信息送出去的方式。
黎簇仔细的阅读了这个方式,然后也一点一点的抄写下来。不由就崩溃了。
这里预计了黎簇传递出信息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外出的机会,但是事实上,他就算一路撒下各种小纸条,也无法保证这些信息能传达到吴邪的耳朵里。
自己住在旅馆的时候,也可以在很多场合留下记号,但是这些记号也几乎没有可能传达到吴邪那边。如果使用留下电话的方式,一旦被黑衣发现,很容易会设局把吴邪引出来。
吴邪显然不会使用会暴露自己的方式,留下记号的方式,只能是分布式的。就算被发现,也无法寻找到受众。
然而,这一段东西,因为他皮肤溃烂的疤痕,已经几乎无法辨认了,不仅如此,他的腋下有两处关键的部分,也因为皮肤溃烂而无法辨读。
这是一个疏忽,显然吴邪是知道沙海之中的大雨有腐蚀的作用,但是他似乎没有预计到,他们的帐篷无法挡雨。黎簇会被这些雨伤的那么重。
他放下衣服,耐心的钓鱼,心中有沮丧,也有担忧。
但是他少有的没有动情绪,他还存有一份侥幸,如果可以仔细的辨认,也许还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如今,唯独可以庆幸的是,日照和北极星的部分,他看的很清楚。
他听到了淌水的声音,就看到刚才监视他的人已经走近了他。竟然是农夫,他问道:“你没事吧?”
黎簇摇头:“没事。”农夫就把他的轮椅往后拖了拖,拖的离湖岸远了一点。问道:“真没事,腰是不是摔伤了?让我看一眼。”
黎簇就摇头,真没事,就是有点疼。
农夫对他道:“腰力很重要,如果你的腰都出问题了,那几乎所有的训练都要停了。让我看看,否则我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就去撩黎簇的衣服,一边就摆正了浮漂灯。
黎簇异样起来,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关心他的腰部?从表面上他看不出农夫这些话是否是假的托辞。但是因为心虚,他本能的怀疑起来。
只要衣服一撩起来,后背的所有秘密就会全部暴露,他和黑衣人表面的平衡就会立即打破。
如吴邪说的干净和不干净,他如果受到污染,那么很多东西都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怎么办?他挣脱掉农夫的手,一下就有些结巴,道:“真的没事,没没,没事。”
农夫有些意外,他看了看黎簇,就问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我刚才看你还拿着本子在写什么。别逼我动手,否则我不客气了。”
黎簇的脑子“嗡”的一声,心说完了完了,要倒霉了。
第五十五章 冒充
他断了三根手指,现在跑路或者挣扎都不可能,用笔插脑子的行为很可能让对方再次把自己打晕,什么也改变不了。这种形式下,自己后腰的标记被发现,几乎已经成为事实。
说着农夫已经上来挑起衣服,黎簇瞬间挣扎了几下,忽然灵光一现,他用力一摆手,把一边的夜钓灯拍进了湖里。
夜钓灯很重,瞬间就沉了下去,虽然光线还亮着,水也不算太深,但是地下全是淤泥,水很浑浊,一下也看不清楚掉哪儿去了。只在水面上有一片奇怪的很淡的光晕。
“你要看我给你看,你别自己动手。”黎簇一看这情况,心中就一安,对农夫说道。
农夫打起了自己的手电,黎簇就立即把衣服撩了起来,农夫用手电贴近照了照,真没有任何的东西。
“那你刚才看什么呢?”农夫问道:“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他拍了拍黎簇的身上,从他口袋里搜出了那本作业本,翻开。
作业本上面大量都是乱涂乱画,农夫翻到了黎簇最新记录的部分。
因为黎簇本身字就写的非常不好,加上看后腰的角度很别扭,他抄的非常潦草,农夫就问他:“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
“三角函数。”黎簇回答他:“我在想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数学啊,我看看自己还能不能记得。”
“那你藏什么?”
“我记不太起来,而且我感觉到,我现在的处境,还在琢磨这些有些丢脸。”
农夫看着黎簇,又把黎簇的本子看了一遍:“真的?你不要觉得我读的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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