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她酗酒…………你听我说完,我们知道她不喝酒完全是殷琪说的,但是殷琪怎么能确定?你想想,殷珞两年不上班不出门,天天在家里能做什么事?而且,卖药的人说了,殷珞需要戒酒药,她不可能买给卓安宁或者谢文舒……只有她自己才会需要,另外,我昨天上网查过了,氰酸钠不溶于酒精……”
周波波半张着嘴,“所以他才坚持要氰化钠。”
我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照我的估计。事情应该是这样地:卓安宁知道殷珞想杀她,但是他没办法反击,他可能也怕殷珞把肖兵死于谋杀的事说出来…………当然,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卓安宁做的,但只要殷珞说出来。对爱面子的卓安宁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必须杀了殷珞…………现在问题有两点,第一,卓安宁知道殷珞买过一些药,他可能不知道是什么药,所以怀疑殷珞会给自己下毒,所以殷珞帮他收拾地东西。他一样都不敢碰;第二,卓安宁制造的不在场证明,不是给警方看的,而是给殷珞看的……他一定知道殷珞有一紧张就喝酒的习惯,他每次出差都固定时间给殷珞打电话,但是那天他没有,第二天也没有…………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但他一定让殷珞相信,他自己已经发生了意外!很显然,这对殷珞是个好消息。她为了放松神经,所以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才会回卧室喝酒!”
“可是我们没找到酒瓶……”周波波叫道。
“那很简单…………我发现殷珞的珠宝首饰都放在卧室,这有些不正常。就算家境再好,几十万的东西也没道理随便乱放……我猜殷珞的卧室一定有一个秘密地保险柜或者暗橱一类的东西,贵重物品可能平时放在那里,也许和酒瓶放在一起,毕竟卓安宁一定早知道殷珞酗酒…………”我深吸一口气,“剩下的就很简单了,卓安宁在殷珞的酒里下毒,他只要装作出差离开本市。静静的等待殷珞死亡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就可以了。”
周波波跳起来,怒喝道,“太不是东西了!”
我点头,“这招确实狠,殷珞自己拿出酒瓶喝了一点又放回保险柜……查无可查,即便你们现在申请搜查令。在他们家真的找到了保险柜。恐怕也无济于事。证据早被消灭干净了,你记得吗?殷琪说过。殷珞死后她的牙刷也失踪了……我想很可能是卓安宁为了不让法医发现牙刷里藏有酒精残留,而毁尸灭迹了。”
“那怎么办啊?”周波波愁眉不展。
“我哪知道?”我说着把黄瓜头扔向门口的垃圾桶…………可能我天生眼神不聚焦,一辈子也当不了刺客,扔飞刀很可能丢中身后看热闹的人…………黄瓜头冲着卧室地门就去了,然后,门突然被拉开……。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黄瓜头敲在卫天蓝脸上……
“吃饭。”他面无表情的看黄瓜头落在他脚下,冷冰冰的说完,转身走了。
周波波幸灾乐祸,“你死定了。”他这样子像极了我表姐地儿子,贼讨厌贼讨厌的臭小孩!
我吃饭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我会消化不良。饭菜很可口,我妈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红烧桂鱼,木耳百合,茄汁鸡排,啤酒鸭……红红绿绿摆了一桌子,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照例,我好客的老爸招呼大家落座。我妈和周波波在厨房里有说有笑,最后才坐好。
我一天没吃饭,饿的头晕眼花,等我老妈刚坐下,急忙抄起筷子。
她啪的打在我手上,瞪我一眼,“等会吃,我有话要说。”
哎呦,你说了一下午,还要说什么啊?
我敢怒不敢言,只好和其他人一样,装作很用心很认真的听她训话。
她环视一圈众人,突然说,“今天这顿是告别宴。”
啊?我头皮都麻了,这是要赶我出门了?
老妈看也没看我,一直盯着赵叔,她举杯敬赵叔,赵叔诚惶诚恐地拿起酒杯喝了,我妈也很豪爽的干了,她一抹嘴,“今天是赵叔在我们家的最后一天。”
一瞬间,鸦雀无声。
周波波不清楚情况,低着头不说话;我老爸一脸茫然,像拨浪鼓一样看看我妈又看看赵叔;卫天蓝还是面无表情,他最近死人脸的趋势很严重。
当事人赵叔眼睛瞥着离他最近的啤酒鸭,眼神有些呆呆的。
我妈好像根本没觉得她制造了什么大新闻,她爽朗地哈哈笑两声,“大家吃饭吧。”
没有人动筷子,周波波难得有点眼色,居然忍住了美食地诱惑,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我妈拿起筷子,又放下,挑高眉毛,“怎么?嫌我做地不好吃?”
周波波连忙要动手,我捣了他一下,他又把手放好了。
赵叔腾的站起身,对着我妈一鞠躬,说了一句对不起,不好意思。转身拉开门,跑了。
我老爸脸都绿了,看着赵叔离开,也腾的站起来,“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我的天!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想抱着肚子笑一会儿…………我这个永远慢半拍的老爸!
老妈居然脸红了,瞪老爸一眼,“胡说什么!跟我没关系。”
我老爸半信半疑的坐下,嘴里还嘟囔,“他为什么给你说对不起?”
我偷偷瞥一眼卫天蓝,他神色未变,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
赵叔来我们家的第一天,我妈就对我说,“让他走…………我们小庙供不起这尊大佛!他那是照顾你?他是卫天蓝派过来监视你的!”
我一直觉得她是多心,直到今天,卫天蓝突然不请自来,我才发现,也许事实就像我妈说的那样…………赵叔兼职卧底的身份。
我妈对卫天蓝淡淡一笑,“我们家贝贝就快结婚了,不需要赵叔照顾她了……你能理解吧?”
我想以她的脾气,一定忍的很辛苦,才没有当众发飙。
她对我说过,“你不是有钱人家的玩具……”
我今天才懂,这句话的意思。
甜蜜背后的真相事件31
我想我一定会消化不良。
我根本没办法注意自己吃了些什么,我满脑子都在想…………以后会怎么样?
阿甘他妈妈说,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的。
可是谁的人生能吃出又酸又涩的巧克力呢?
人生是邓布利多喜欢的比比多味豆,任何你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口味都夹杂其中,比如耳屎,比如泥土,比如油漆……
我忽然想起殷珞。
在卓安宁营造的甜蜜温馨的故事背后,谁知道真相如此………不,不会让人愤怒,只是忧伤,深深的忧伤。
谁不是这样呢?粉饰太平之下,必定藏着一个或者肮脏或者阴暗或者不明就里的故事。
我不能确定我是在故事之外,还是身临其境…………这么多年来,我总在想,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事情总有一天会渐渐遗忘,感情总有一天会慢慢变淡。
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可是我还是听见他们说……
“你在干嘛?”周波波尖叫着扯我的胳膊。
我回过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我已经吃掉了半根鸭骨头。
“那个,这鸭子跟我上辈子有仇。”我只好继续吃剩下的半根骨头…………真难吃。
卫天蓝已经走了,我想我以后都很难见到他了。
其实从我大三那年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我老妈看看我,又看看周波波。她故作无事的问我们,“这么说你们俩就准备这样下去了?”
我们俩交换个惊恐的眼神,异口同声道,“就这样下去!”
“不结婚?”
“不结婚!”
“先同居?”
“先同……啊,不同居!”
我地天。这是什么老妈啊?!
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困难,因为证据不足,周波波的上司根本不给他开搜查证。周波波对此愤愤不平,我却觉得情有可原…………再说了,那是卓安宁的家,这么多天过去,他早就把殷珞的所有东西都处理掉了,可能连一根头发都不会留。
最后还是周波波送给药贩地那两包烟起了作用。他在看守所的日子,因为周波波的关照,过的异常舒适,于是在某一天酒足饭饱,蹲在牢房里晒太阳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
周波波可能想不到,他生平第一次行贿,数额不到五十元,却取得了惊人的成效…………我觉得他尝到了甜头,日后的官运也许一路亨通…………只要不被纪委双规就好。
我不幸。没机会参加审讯,关于一切后续发展都是从周波波嘴里听出来的。这让我很不爽,警察不会挖掘凶手地内心世界,可我的主编不想看到一篇笔录报告。所以我只好自己添油加醋的往里加……
半个月后,一篇署名为《以爱之名》的文章发表在晚报的十二版右下角的一块巴掌大的版面上,作者名为秦路。
老实说我很沮丧,我们主编对我的这个半纪实性文章完全不感兴趣,她最近很迷恋某个地下乐团,像十七八的小女孩一样,疯狂的追随人家东跑西颠,甚至擅用公共资源。用了我们杂志整整一个月地专版给人家免费做广告…………她看上那个长头发的主唱了。
这真是郁闷的事…………在她刚刚坠入情海,满脑子浓情蜜意的时候,我给她一篇这么有深度,这么有社会价值,这么有警示寓意地好文章,她却只给了我十个字……不符合我们杂志的风格。
风格这个东西是随着人的心情随便转变的。她让我调查卓安宁的时候。刚刚失恋,卓安宁的案件结束。她陷入热恋………我羡慕这种永远有恋爱可谈的人,他们永远不知道害怕。
最后我把文章投给了晚报………晚报的编辑可能刚失恋,他很喜欢这篇稿子,可他地主编大概爱情得意,勉为其难只给了我一个豆腐块的版面……
喵的,这是个什么世界?
附录:《以爱之名》节选的时候,他曾试探性的打开过摄像头,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同意了视频请求,但是画面只是闪了一下,对方很快关掉了。
就是这一闪,让他看到,好像办公室的房间白墙上,挂着一把小提琴。
……他唯一地疏漏,是没有删除电脑地记录。他是学音乐的人,心无旁骛,根本不知道,即使按了删除键,很多东西也是无法消失地。
警方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找到了和药贩交易的记录。
他表现的异常配合,交代了全部作案的经过。这让警方有些吃惊,他们本来以为这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把他定罪。
他在看守所的当天晚上,用藏在皮带后面的刀片割腕自杀了…………所有的氰化钠,都放在妻子的酒瓶里,他无法选择的给自己留下更为痛苦缓慢的自杀方式。
他承认,杀死了妻子的前夫,他承认,杀死了妻子,他承认一切,可是拒不说出原因。
他没有办法忍受洁白无暇的人生出现污点,这污点太大,太醒目,永世无法消除…………对他来说,死亡也比赤裸裸的暴露自己的内心,更安全,也更体面。
他一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但是他知道,不管多么肮脏丑陋的事,只要冠以爱情的名义,一定会得到华丽炫目的外表而为世人所称道。
人生凄苦,那些藏在皑皑白雪之下的,往往污秽不堪入目。
更白之下唯有更黑,方显爱情本色。
那些在爱情名下,唤为真诚,热情,温柔,善良,关爱以及诸多美好的,会是什么呢?欺骗,背叛,奔逃,躲闪,还有永远无法猜到的奇形怪状的动机。
他不是杀了他的妻子,他杀掉了所有爱情的美好。
文章的最后一句……
我惟愿相信,他即便不是唯一,也只是几万分甚至几十万分之一。
爱情于我们的甜蜜,远比苦涩来得多。
这句话,是晚报的编辑加上去的…………他只是刚刚失恋,还未对一切绝望。
最后:本故事纯属虚构……
这是报社主编和警方的要求。
卓安宁还没有死,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等待着法律和舆论的判决。
《本故事完》
明天开始新故事《豪门恩怨事件》…………这名字真恶俗,可谁叫咱卫天蓝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呢?挖鼻,望天。
豪门恩怨事件1
一回生,二回熟的道理我很明白。
好像我第一次被狗咬,我很害怕很紧张很不知所措;但是第二次,我会很冷静的站起来,很平静的离开现场,很安静的去医院打疫苗……
“背背”的人生,至少让我有了一种别人不具备的心理素质…………你叫它处变不惊也好,叫它迟钝也好。总之,当眼前这四个彪形大汉推开杂志社的门,二话不说直扑向我,架着我的胳膊就往外冲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受到惊吓。
主编都快疯了,她冲出自己的办公室,不停的向那几个人喊叫,“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要干什么?”
其他几个同事也纷纷拿起手边的订书机,钢笔,日历夹,便签本…………当做凶器,色厉内荏的蹬着那几个人。
这个情景和大学那年在学校阶梯教室发生的如出一辙,老师变成主编,同学变成同事…………主编见那几个人不理她,蹬着我喊,“秦路,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怀疑她跟我大学老师是姐妹,怎么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我顾不上跟她解释,已经被拖出了办公室。
但是我还记得一句,“大哥,我跟你们走,别拽着我,疼!”
那四个彪形大汉还是以前的四个,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熟人,所以他们交换了个眼神,松开了我于是我极度牛叉的,趾高气昂的带着四个保镖走出写字楼………不知道地人还以为我有了黑社会背景。连看门的大叔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惊惧。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真想哈哈大笑三声…………我也有今天!哈!
坐了同样的车,走同样的路,去同样地地方。
三年前的一切重演。
我记得我第一次坐这辆车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到底哪个不开眼的要绑架个小超市的继承人?绑我八十回也不够买这么一辆车的!
好像我还没种的哭了?记不清了…………反正我今天的心情不错。坐在车里四处打量这个传说中地加长豪华车…………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多了几个轱辘。
车的后座上散落几本书,我扫了一眼,什么《产业链阴谋》,《金融巨变下的发展生存之道》,《个人主义与经济秩序》…………靠,没有一本看得懂的。
四个保镖大叔闷声不响………我连个可以说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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