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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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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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侠虽是看不真她拿的是甚么,但是按她的情形,已知她仍是使用熏香。

果然女屠户陆七娘仍把千里火装起来,仍然是谨慎着翻下房去,复往窗前张望了一次,她竟没从窗口往里吹熏香。

到了当中的门口,俯身蹲在门首,竟从门槛下往里塞着,连用口吹了两次,女屠户静立在门首侧耳静听屋中的动静。

沉了好一会儿,屋中似有些响动,这女屠户轻轻把门推开一线,往里一蹑身。

这时潜在屋面上的双侠,正要阻止她,不叫这淫孀闯进去--倒不是想救这掌福寿堂的崔香主,生怕被淫孀把那张供状得了去。

续命神医万柳堂揭了一片瓦,要打没脱手,瞥见从那迎面精舍的前坡陡现一人,一耸身落在院中,一个旋身箭步,己到了女屠户陆七娘的身后。

不料这人不知怎的似乎身形一晃,脚下一错步,把女屠户惊觉。

这一来本是网中鱼的淫孀,竟自一个飞身纵步,斜往偏西的廊子穿出去,这淫孀是己深知这崔香主的厉害,自己用熏香竟没把他熏倒,出其不意的从后窗追出来,这次再落在他手中,只怕再难逃出他手去。

哪得不丧胆亡魂,拼命的逃走,以免一死。

当时是连看全不敢再看他,双侠认定这次淫孀绝难再进出这崔香主的掌握。

哪知事出意外,这双掌翻天崔丰是有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武功,隐蹑淫孀的身后,绝不会叫她觉察,哪知身形往淫孀身后一欺近,下盘的功夫竟这么软弱,眼看着淫孀就要伤在他掌下。

崔香主的身影一晃动,脚下见了响声。

陆七娘一逃出手去,这崔香主似乎愤怒之下,喝了声:“孽障,你还想逃,我看你逃哪去!”

这崔香主二次翻身追赶,可是那淫孀陆七娘竟自逃到屋面上。

崔香主身形蹿出檐下,往院中一落,身形一晃两晃,腾腾腾倒退了三步,落坐在地上,跟着一仰身,落住地上纹丝不动。

这时那淫孀陆七娘要是翻下房来,伸手就能结果了这崔香主,只是她已是丧家之犬,漏网之鱼,这时自己只求他是真个中了蒙药,自己能够把那淮阳派掌门大弟子华云峰掳走,就算如愿以偿。

淫孀陆七娘越过这道院落,立刻赶奔水心亭。

这里双侠见这情形,看出这崔香主是业已惊觉有人使用熏香蒙药,自己认为发觉尚早,闭着气从后窗出来。

哪知女屠户这种熏香过于厉害,只在呼吸之间,一觉出从门口格扇下吹进香烟,虽是中蒙药尚轻,也一样有力量。

等到药力一行开,依然晕倒。

万柳堂赶紧招呼:“师兄,缀着这淫孀,她定是奔了水心亭。我们道路生疏,这水心亭究在哪里?我们搜寻着颇费手脚,趁这时缀着省了事了。我要趁着崔老儿没清醒,赶紧把女屠户那张供状得过来。十二连环坞践约时有用它的地方,能替我们说许多话,使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甘拜下风。”

匆遽间说了这几句话,各自展动身渺,鹰爪王紧缀着玄屠户陆七娘下去。

续命神医万柳堂从走廊绕过来,明是已看着崔香主被熏倒,可是依然是不敢丝毫大意,仍从走廊的后坡绕过来。

这里是走廊和那三间精舍全连着,翻到后坡,见靠东首后窗已经关闭严了,万柳堂施展小巧之技,把后窗掀起,蹿进屋中。

陆七娘那张供状,仍在桌案上放着,万柳堂把供状展开看了看揣在衣内,仍然从后窗出来。

不管那崔香主是否尚有知觉,这样把这张供状取走,给他个迷离测度是否那女屠户取走。

万柳堂从掌福寿堂崔香主屋中出来,蹿上屋面,悄悄向院中看了看,只见那双掌翻天崔丰香主,仍然是直挺挺的躺着不动。

万柳堂暗叹,可怜一家凤尾帮成名的老英雄,一身软硬轻功,全锻炼得够了火候,哪知竟被一个荒淫好色的浮孀摆治的如俎上肉。

此时若非在福寿堂中,可就危险万状了。

自己赶紧过这道院落,只见后面已没有象前面这么整洁的屋宇,后面的房子是一行行的,有四排简陋的矮屋。

看情形是手下侍从,及厨房和堆什物之所。

万柳堂见天色已经不早,不趁这时把华云峰和凤梅救出来,恐怕没有下手的时间了。

自己略一打量,这里虽有二十多间矮屋,但寂静无声。

蹦过这二段矮屋,已到了福寿堂的最后面。

万柳堂来到石墙下,飞身蹿上石墙。

往外一打量,自己不禁迟疑不敢遽然下去。

原来在这石墙外没有几步,又是一片水程,仍然是前面的情形,水面微波荡漾,每隔一丈五有一枝枯荷叶,可是从这石墙下起,水画上有三条路线,尽目力看去,在十几丈外垒有一片黑压压的各有阻碍。

当中这趟水面线路,颇似横着一片红苇,只是水面上的情形,分明也是人工布置的。

左右这两条水面线路相距很远,相隔总有二十余丈。

左边是从水面上突起一片礁石,挡住了目光,右边是水面上有一片钓鱼台,更有一座凉亭,听匪党们所说的情形,绝不是毫无隐蔽的这种凉亭。

万柳堂暗皱眉头,不知师兄是否已缀上那淫孀?

正在迟疑,只见从左边的那片礁石陡现人澎,跟着如同一只巨鸟掠着水面,起落如飞,眨眼间已到了近前。

万柳堂大喜过望,只见来者正是师兄鹰爪王。

万柳堂忙打招呼,鹰爪王一点首,续命神医万柳堂立时飘落在了石墙下。

鹰爪王来到近前,立刻向万柳堂低声,说道:“师弟,这水心亭好个险恶的所在,从这里起,是三条水面的道路,可是这三条道路不是这福寿堂的人,绝难通过,这种水面上的道路太不容易辨认了。正中这条道,和右首这条道,全是假设的荷叶桩,更兼这一带的水还是够深的,那荷叶桩真是用整根杉槁连接扎入水底,非常坚牢。距水面仅有二尺,用铁管子做成荷梗,连荷叶全是假的,甩绿油涂饰。这种不能着脚的却也是杉槁插入底,可是在水面下三尺多,是一根铅条做荷梗,这种吃不了多大力,只要你往上一着脚,非掉在里头不可。

“再说这种水程要仗着往里蹦的,借着轻功提纵术,一口气的功夫,气不能散,不能停。当中和右首这两条假荷叶桩,任凭你怎么精明干练--因为身形飞纵到桩上,前边十几根全是真的--突然的一点上假的,你有多大本领也得下水。并且只要一发现假桩,再往前连假桩全没有,凡是运用轻功提纵术的,任你多好功夫,往前正飞行的疾快,骤然停步悬崖勒马,怎么也换不过势子。所以脚下全点的实桩,眼看前面已没有着脚之地,你势须飞纵上最末一根桩上才能回身,这是他设想这类刁钻荷叶桩时算计的,令你自行陷溺。我追着淫孀算是没上了当,不过不便跟追过紧,到了这片礁石上面,那阻碍眼光的巨石,全是人工堆积的。绕过去才见那水心亭孤立在水面,名为水心亭,可不仅是一座亭子,四面有短垣圈着,亭子是隐在短垣里,只能望见碧绿的瓦顶。

“那女屠户陆七娘对于这条水程,大约没有到过,不敢贸然的往里闯。我隐身在暗处,见她在礁石上拣了许多小石块,纳入鹿皮囊中。她是先投石问路,一连先用石子打中三个荷叶桩,这才敢纵身上去,身形稍一停,已是连着用石子问路,这一步步倒换着走,直到水心亭的短墙外。哪知那里暗中伏着巡查的帮匪,女屠户陆七娘才一登石坡,伏匪就动了手,大约那名匪党许毁在女屠户手中。可是淫孀也跟着伏在水心亭短垣下,她一伏身不动,定是尚有伏匪。我看她的情形,大约不把盘查的帮匪料理了,她不易进水心亭动手。我又惦着师弟道路不熟,赶回来迎接师弟,怎么样?那淫孀的供状,可是已到了手么?”

续命神医万柳堂点头道:“到手了,这一纸供状,足令天南逸叟武维扬面目无光,为凤尾帮减色。这一说师兄若是不回来接应,小弟难免误入迷途。师兄事不宜迟,我们赶奔水心亭。”

师兄弟二人各自奋起全副精神,用蜻蜒点水、燕子掠波的绝技,身形在波面上恰如两只海雁,一起一落,相隔三四丈,刹那间巳到了那片礁石上。

师兄弟是绕过矗立的石屏,暂隐住身形,往那水心亭查看有无动静。

师兄弟伏身在石后一望,只见水心亭那里石墙上飞坠一条黑影,沿着石墙转过去,倏隐倏观。

双侠因为相距过远,不敢骤然过去,看不清是陆七娘不是,这种地方,不得不稍加慎重,候了一刻,不见甚么动静,续命神医万柳堂道:“师兄,我们上!”

这师兄弟二人紧纵身形,丝毫不敢怠慢,因为这种地方太危险,只要没到水心亭,那边一现帮匪踪迹,自己的行藏就得败露。

这师兄弟身形真快,眨眼间已到了水心亭的石墙下。

幸喜在这师兄弟没到达前,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状。

双侠飞登岸上,赶紧各觅潜踪之地,为是默察那女屠户是否已把这里巡察守夜的帮匪全收拾了。

因为方才所见的情形,是恍惚的看得并不真切,这时所以要仔细的查看清楚了。

双侠伏身暗影中沉了一刻,见没有动静,鹰爪王忙—长身。

忽见石墙上忽有人影一晃,跟着飘身落在墙下,正是那女屠户陆七娘。

见她的形色似在追赶什么人,见她东张西望的在这石墙下,转着搜寻过去。

双侠立刻从暗地跟追着,围着这座水心亭转了一周。

见这水心亭由东至西,由南至北,全有四十丈的地方。

在北面有一道巨门严闭着,在这南面的岸边拴着两只小船。

这才知道他这里一样用船只出入,只于入夜后,把渡船全摆拢到僻处,没有真实本领的休想来窥察这里。

当时双侠跟定这女屠户陆七娘,转了一周,毫无别的动静。

见她四下略一瞻顾,跟着飞身蹿上石墙。

双侠也不再容缓,立刻涌身一纵,也蹿上石墙。

只见里面是矮屋层层,围绕着那座高耸的八角亭子,亭子的下半戴,全被四周的矮屋遮蔽着。

只见那女屠户陆七娘翻房越屋,如似轻车熟路的越过四层屋面,到了那八角亭下。

只见这座亭子,四周全有极严整的遮拦,满装着一扇扇的格扇,只有亭子之名而已。

这女屠户飞身到了那南面的石阶上,看她的情形,似已知道了内里无人阻挡,遂略一瞻顾,推开格扇径闯进去。

这时双侠跟着也闯过来,从这格扇错开的地方往里看时,只见里面空洞洞的,只有当中一架青石板的案子,四面有四个石墩,从顶子当中吊一个玻璃灯,灯焰照得里面亮如白昼。

只见那石墩上坐定一人,长发凌乱,扒伏在石案上似已睡着,也没捆绑,看情形,倒是没十分受辱。

那女屠户陆七娘走到那石案前,一拍那人的肩头。

那人在迷离中一欠伸抬头,看到女屠户陆七娘似很吃惊,怔柯柯的看定那女屠户,这时双侠看出果是门徒华云峰,形容憔悴。

只见他虽带惊惶,可没有那种畏怯情形,略一清醒,脸上立刻笼起一层怒容,喝问:“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有什么事?”

说了这句,一声冷笑,恨声道:“我原想你们凤尾帮中不过是一群杀人越货、悯不畏法的绿林道,可是自把你华爷架到这福寿堂,我见到你们这里掌堂香主时,他曾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据他说,这福寿堂乃是凤尾帮中最崇高之地,这里比较总鸵严整,叫我不要生妄想脱逃,如若不度德量力,想逃出福寿堂,那不过是自趋死路,可是这里不论任何人绝不准私自出入。我当时间他,你这福寿堂既全是凤尾帮前辈,西岳侠尼女弟子也被送到这里囚禁,岂是你们这退隐的香主所应收留?“当时那崔香主曾指着神坛,向我说,凤尾帮帮规绝不容任何人轻视,叫我口头谨慎。又说是唯其这里是帮中最尊祟之地,才把酉岳侠尼的女弟子送到这里,单辟静室,准其自己随意在所指示的地方起坐,饮食传递有两个年岁最小的童儿伺侯。这里除了侠尼的女弟子,更无第二个女流,我华云峰为淮阳振的大弟子,历来本着师门的训诲,谨守信义的戒示。哪知绿林终是绿林,口是心非,这种没有信义的行为,谁肯敬服。你一个女流寅夜到这里做什么?”

女屠户陆七娘冷笑一声道:“姓华的,你先别这么吆五喝六的,你别这么男呀女呀分别得这么清楚,这里福寿堂就不许女人来了么?难道世上只许男的活着,女的就不是人了么?若没有女的,华老师,你是从何处来的呢?你不要看轻了女人,你身为淮阳派掌门大弟子,更不应该这么强暴待人,说话和蔼些吧!我是怀着一番好意而来,却迎头给我一钉子,你这叫人说话不叫呢?”

华云峰仍是脸上寒着道:“哪个不叫你说话,我华云峰就是不愿跟女流过话,你有什么事请快说吧!”

女屠户陆七娘两只媚跟注视着那华云峰,娇声说道:“华朋友,我此来是担着死罪来的。实不相瞒,我是凤尾帮坛主七弟子。只为这次凤尾帮立盘,要把江南道上,凡是可以和凤尾帮敌对的都要排逐出江南地面。这是本帮帮主的野心,也正是天南逸叟武维扬不同凡俗的地方。这次和你们淮阳派暨西岳老尼要一决存亡,遂举风尾帮的全力,更普请大江南北、天南一带的挟惊奇绝技的绿林道,在十二连环坞助拳,也是你们掌门人过于轻视了凤尾帮的实力,哪又料到淮阳派西岳派十二连环坞赴会,内三堂竟把淮阳派西岳派全困在里面,大约性命全不易保了。

“我是早已把凤尾帮中看清了,虽是一时侥幸,终有失效之日,早晚定要落个瓦解冰消。我虽是寄身在凤尾帮下,早有洗手之心,只时机不遇,徒唤奈何。这次我见帮主武雄扬手段过辣,我又所得本帮同道盛称你的性格坚定,颇有英雄的气魄,我这才决意的倒反凤尾帮。我情愿皈依淮阳派,助你回淮上清风堡绿竹塘,约请武林同道撒侠义帖。我尚能请几位江湖同道,助你重兴淮阳派,替门户报仇。自己若果然能够把淮阳派的门户整理起来,把凤尾帮荡平,你在江湖道上岂不扬眉吐气!不过不论男女,全得凭天地良心。我身为凤尾帮的弟子,倒反凤尾帮,有乱刃分尸之罪,你可不要背义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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