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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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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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相距飞鹫船队只隔着三四只船的远近,竟自没有一个同道接声,这真是怪事!

当时这两位镖头把两名江湖积盗这一圈套住了,这位刑堂舵主胡灿见这两位淮阳派的镖师阻住了退路,怒喝声:“鼠辈,你欺我们太甚,你家舵主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凤尾帮的朋友们的厉害!”

说话间,掌中这口避水电光刀运用开,霍霍生风,刀锋劲疾,上下翻飞。

俗语说:一人拼命,万夫莫当!

刑堂舵主胡灿在船面上施展开抹眉刀法:崩、扎、窝、挑、删、劈、剁。

这趟刀法,实有真实的功夫,若不是邓镖头武功造诣有独到之处,再不容易应付下来。

这两下里也正是旗鼓相当,那李玄通和老镖师侯泰两下里才过了三招,李玄通身形轻灵迅捷,武功虽不怎么占优势,可是实比这位老镖头巧快的多。

侯老镖头见匪徒过形狡猾,遂把掌中的刀往外一展,用了手“春云乍展”,竟自往旁一纵身,飞纵上左侧一只飞鹫船面上,用“斜月照三星”的手法,施展连环镖的绝技。

可不是只照顾鬼脸子李玄通:第一只镖奔鬼脸子李玄通的胸膛,第二只镖奔了那刑堂舵主胡灿的背脊,第三只镖却趁鬼脸子李玄通往右一甩肩头,避过头一镖,已看见第二只镖奔胡舵主时发出。

李玄通正想趁机退走,身形未免略慢,嗖的一点寒星出其不意的又到了。

那镖正奔丹田打到,无论怎样快,却已是来不及了。

还仗着他久经大敌,虽在危机一发,方寸不乱,只有避重就轻,死中求活。

努力一拧身,咻的这只锋锐犀利的镖穿着左胯中衣穿过去,把胯上穿了二分深的一道血槽。

鬼脸子李玄通“吭”了一声,身形一晃,咬牙挺住,右脚一跺船板,切齿骂道:“好小子,你舵主爷栽给你,咱们后会吧!”

身形随着慌不择路的飞纵上一只小船,倏起倏落,连着越过了三只小船,倒算脱身逃出老镖头侯泰的手中。

那刑堂舵主胡灿虽没被侯老镖头的镖伤着,只为这一躲镖,却被邓镖头的刀尖子把青绢包头挑了一道口子,连里面的发辫全给挑了,胡灿拼命蹿入水中逃去。

鬼脸子李玄通这次只拣那傍着大船的小船落脚,左腿上疼痛异,常觉出湿淋淋的出血不少,所以宁冒危险不敢往水里窜。

急切问跃上一只中型的快船,脚点后梢的尾舵,见后面幸而没有追来的。

见着脚的这条船黑沉沉的,不见一点光亮,后舱门紧闭着,象是一只空船。

自己疼的也真难忍,想在这里略歇息片刻,借势把带来的金疮散敷在伤口上,免得流血不止。

伸手往鹿皮囊中把金疮散取出来,一看伤处已经把一条裤腿全被血浸湿了。

这时匆促间不暇仔细裹伤,只把药瓶子塞子拔开,才待往镖伤处敷药,突然从并排着一只小船舱顶子上,飞纵下一人来。

鬼脸子李玄通惊弓之鸟,兵刃又放在脚下,手里又拿着药瓶子,慌张的左手抓起刀来退避时,来人已扑到面前,人往下一落,跟着招呼:“敢是李舵主么?”

鬼脸子李玄通一听说话的声音耳熟,心里一松,忙还问:“可是石舵主?”

来人已到面前,正是断眉石老么。

断眉石老么这次自知已成敌人众矢之的,仗着凤尾帮党羽众多,帮匪遍布大江南北,又有凤尾帮成名的匪首,调度应敌,把西岳派弟子华云峰掳劫到浙南。

要论凤尾帮的势力亦颇足惊人,可是淮阳派掌门人亦用全力来应付。

凤尾帮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知道鹰爪王这一来十二连环坞践约赴会,是他清风堡绿竹塘的存亡关头。

只要来时,定要倾全力来对付自己,他尚有一班成名的前辈相助。

到那时输力不能输口,所以在两派的门徒未涌进十二连环坞,立刻派人迎着饬令送到福寿堂香主看管。

天南逸叟武维扬的心意,就是不叫江湖道的同道问住了。

象石老么来朝参帮主,这风尾帮的总舵哪把石老么一流的放在眼内,只叫候令随同别路的一同再入内三堂朝见龙头帮主。

这一来石老么等只能入分水关,连十二连环坞全不能到。

这才和鬼影子唐双青及西川双煞等联结,用阴谋暗算,想报复新仇旧恨。

焉想到这次淮阳派竟发动全力来对付夜袭,一上来明着并没露出什么能手,只是一欺近了飞鹫船帮,就有拦阻,并且所阻挡的敌人,不到十分紧急时不和自己这边的同党对面。

这其中还有最厉害的能手,不时的暗加袭击,以致所来的同道虽全是成名的绿林道,依然是处处失利,不见机早退,非全毁在敌人手内不可。

石老么遂不管唐双青等讥笑与否,还没攻到掌门人的主船,就想撤身赶紧退下来。

哪知来的容易,再想走可不易了。

无论船面上水里只要一想退的,离开飞鹫船队,或明或暗准有堵截的。

这一来石老么越发知道计划完全失败,自己仗着狡诈,看出这里只要是在飞鹫船上活动,反倒没有敌人拼命的截杀,只是暗含着是有心把约来的同党围在里面,不致脱身。

石老么遂避着船上的潜伏的弓箭手,从一只大船的舱顶子抓起一块木板来,奋力的抛入水里。

仗着水面黑暗,果然追蹑他的武师竟自认定了他已蹿入水中。

好在水中有简云彤和小龙王江杰,率领精习水性的泗水健儿把守着,船面上的武师不再管他。

石老么蜷伏在桅杆下等了一会儿,见附近没有人,这才仍从船顶子上,或左或右的一次次的飞身轻跃,退出六七只船来,正翻到一只飞鹫船的后舵上,预备悄悄溜入水中,才察看下水的地方,鬼脸子李玄通负伤也逃到这里。

断眉石老么看准了自己人,不过不敢出声招呼,纵身过来,倒把李玄通吓着了。

这时石老么答了一声:“是我,李舵主敢是挂了彩了么?”

鬼脸子李玄通点点头,低低答道:“栽了!我们没想到没动了人家反倒入了人家罗网。只是石舵主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左胯中了一暗青子,正在这敷药止了血,好会合大家往外退。你来的太疾,我不辨敌友,闪避来势,把半小瓶金疮鳗扇散甩得所剩无几,这只好回去再敷药吧!”

石老么见李玄通狼狈情形,暗中好笑:自己虽也是败下来,究竟还不致于象他这样。

西川双煞在绿林中是多大万儿,素日对于“道上同源”全看不入眼,想不到也有今日。

忙往暗影中闪了闪,悄声道:“李舵主不用着忙,我这里倒还有些,你先把伤痕裹好了,只要不碍行动,我们先退出去再说,最后一着,谅还能稍给我兄弟解恨!”

鬼脸子李玄通点点头,把断眉石老么拿出来的刀疮药敷上了,把衣底襟割下一块来,把伤处先裹扎好了。

伤处的血一止住了,立刻这条左腿觉得轻舒许多,遂向石老么道:“石舵主,我们的形势过于不利,我们是仍然上去接应他们好呢?还是先退回去等候他们撤下来动手好呢?”

断眉石老么到了这时,仍然是不肯推诚相与,仍用不担沉重的手段向鬼脸子李玄通道:“小弟是久在外边,总舵的一块隔膜,请李舵主指示进退,免得误事。”

鬼脸子李玄通冷笑道:“石舵主,今夜我们只要在场的一个脱不了干系,丢人现眼全是一样。现在已成釜底之鱼,还想在一锅热汤里跳到清水里,我李玄通看不出谁还有这种本事。我看只要能逃出人家手心去,就算好样的了。我现在已经挨了一阵暗青子,什么话也讲不起了。石舵主你要是能撞上去接应他们,也是咱凤尾帮的义气,我不陪了。”

这鬼脸子李玄通说的出也真作的出,竟自连睬石老么也不睬,脚下一点,轻轻跃上邻船。

断眉石老么想不到竟讨了他这么无趣,又愧又急,忙赶了一步低声说道:“李舵主不要误会,这群匹夫不过占了人多势众,以多为胜的便宜,我们不见得就一败涂地。我想是往一处攒聚一下子,合力对敌,比较这么全散开强的多。我一个外坛来的哪敢在李舵主面前放肆,难道尊敬你一声,倒有罪过了么?”

说到这里,从鼻孔中冷嗤了声。

那李玄通已作势要下水的,微把身形停了停,扭头说道:“我是分水关内掌盐仓四舵的,石老师是外坛舵主,与我无关!咱们各行其道,谁也别干预谁,进退但凭尊便吧!”

这几句抢白话说完,立刻往起微一纵身,水面下轻响处身形已沉入水中,自己逃走。

断眉石老么万没想到西川双煞竟会这么难惹,自己几句不关痛痒的话,竟会招出他这么一片冷语来,还是绝不容自己还口。

石老么愤怒之下立刻恶念陡起,心说你这么藐视我石老么,你是自找着难堪,没别的你就等着吧!

咱们谁也别落整脸回去。

自己想到这里,随即要跟踪从水中赶上他,好歹把强敌给他引两个来,叫他也尝尝石二太爷的厉害!

石老么心念一动,坏主意立刻打定。

就在才要往下追赶时,突觉得背后有一点轻微的声音,断眉石老么才待回身察看时,耳中却听得有人一声冷笑道:“猴儿崽子,在潼关吴剥皮手下耀武扬威的已忘了本来面目,竟还敢跳到这里来兴风作浪。猴儿崽子,遇见我老花子,你算走红运。”

石老么听得背后有人发话,扭头查看,只是身后空空如也,找不到人影。

可是身后依然话如贯珠,才一落声,自己就知不好,简直同鬼打墙。

跟着就觉着头顶一热,又听那人说了声:“你先吃点油水吧!”

哗啦噗啦的一只砂锅子油汤,和一只吃剩的鸡架子,全打在了石老么的脑袋上。

这一来又是热油汤子,连砂锅全破了,面门前额全被打伤。

这时石老么只顾用手抹脸上的油汤,暗算自己的人竟没看出究竟是何许人也,这一来急怒之下,竟自破口骂道:“江湖道朋友讲究明打明斗,这么暗算你二太爷,就让你得了手也不过是鼠窃狗偷之辈!”

石老么情急之下,不想想是什么地方,哪能够这么任意张狂。

就在这时,就觉得眼前一亮,突从身后舱门中蹿出一人,手里拿着火通条,口中喝骂道:“好小子,你还敢发威,凤尾帮竟会有你这种饿鬼臭贼,你真给江湖道好朋友丢人现眼。小子,怎么吃的怎么吐吧!”

这名壮汉扎着油裙,是这泗水船帮当厨夫的,因为奉简武师之命,在天明前要整备酒筵,给淮阳派的一班武师压惊!

并且火舱的门上全遮闭严了,不准外面见着灯火炭灶的光亮,原来泗水船帮共有四个伙舱,今夜奉命分散开,这里只有两只船停泊着。

火舱中这个厨夫最好饮酒,今夜早把酒筵应用的全做好,只剩了用时在火灶上一调汁烹,开上去绝不误事。

自己却用砂锅燉好一只肥鸡预备招呼邻舱的伙伴,一块喝这后半夜的。

酒也烫好,鸡也墩烂,这伙伴还没有过来。

自己听了听舱面上没有什么动静,遂赶紧轻轻纵出舱门,到了邻舱中见这伙伴手底下还没完事,有两样菜的佐料没配好,自己遂帮着他把菜备齐,拉着他往自己舱里来。

哪知一进舱门,就知道糟了。

只见火眼上燉着的砂锅鸡连锅全没有了,更有两只顶上花雕酒空瓶,倒在炭灶上。

船夫顿足道:“这可要把活人气死,连吃连喝真把我金阿四欺负到家了!今夜我不把偷鸡偷酒的小子找着,我决定离开泗水船帮。”

一边说着,又把案子上的一切菜肴察看了看,所幸别的还没给动。

厨夫金阿四这一暴躁,被请来的这个伙伴却是五十多岁的老江湖了,只因年岁略大,被拨到厨上,名叫刘忠。

容金阿四闹过一阵,见他抄起一根铁通条就要往外走,厨夫刘忠横身拦住道:“四弟你这是往哪里去?”

金阿四道:“我找水手胡诚那小子去,没别人。我们两人不是别拗一天了,这小子因为我下给他偷酒,放过了好几次疯话,叫我等着他的,早晚叫我认识他,我倒是真等着他预备和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哪知道这小子却没有那么硬的骨头,不敢和我金阿四硬碰,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给我添烦心。我不把小子的鸡油敲出来我不姓金了。”

金阿四说完还是往外走。

这时厨夫刘忠嘿嘿冷笑道:“莫怪人家全管你叫莽张飞了。你先不用这么着急,我知道我命小福薄,没有这种口福,因为这点小事值不得拼命。四弟你别把自己卖的太贱,难道一只五香鸡、一斤花雕酒就能买你这条命,你也太把这条命看轻了。你别屈冤枉好人,要在平日,也许是胡诚,恨你不过,偷你泄恨;也许是别的弟兄,知道你作这点私弊事,故意和你开玩笑。不过今夜的情形,我看未必是他们办的吧!你细想想,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不用提咱们这种小卒,就连咱们首领,以及两派掌门户的也一样提心吊胆。这是凤尾帮的垛子窑所管辖的地方,我们往里多走一步有一步的危险。我们已入了虎口,何况还没和凤尾帮龙头帮主朝相,已经有大帮能手趁夜袭击。黄昏时咱们首领,奉淮阳派和我们西岳派的掌门人命令,晓谕泗水渔家所部弟兄,今夜与大帮帮匪决雌雄拼生死。除了奉令放哨安桩,和全班箭手遵着命令监视匪帮的弟兄们,可以在船面上暗中行动,此外不论何人不准私出舱门一步,违令的立刻处治,绝不宽容。我们首领还仔细的又把掌门人的意思说与我们。据首领说,今夜所来的帮匪,全是绿林中积盗,凤尾帮中的能手。我们深入人家掌握,处处吃着亏,所以要用全力退敌。淮阳西岳派的武师全要临阵退敌,船帮的弟兄,若是随意在船面上走动,极容易被武师们给误伤了,所以传谕我们,若有不听命令,私自行动的,格杀勿论。四弟你想,谁能拿性命当儿戏?我们是因为担当着厨司务,无人注意到我们,我们这两只船又紧靠在一起,自己出入小心着一点,就能够比别人随便得多。四弟你今夜看外面,除了两派的武师们在船上不断的现身,可也竭力的掩蔽着行藏。既没有敢在船面上随便行动的,哪会有人来和我们开玩笑的呢?我看这事绝不是我们船帮弟兄办的,一定另有其人吧?”

厨夫金阿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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