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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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爪王-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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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恒见这自称掌巡江第九舵舵主侯玉的,也是个少年帮匪,看情形,也就在二十多岁,相貌穿着,透着那么精神矫捷,左恒道:“没那么说的,动手比武,谁得手谁揍谁;和我说那些话,我全不懂,你就亮招吧!”

巡江第九舵舵主侯玉微微一笑道:“左师父,少和我姓侯的装疯卖傻!左师父,你手底下伤人时,比谁全明白,好吧!咱们拳脚下见输赢,可是我有话在先,你不亮招,姓侯的绝不发招,姓金的上了当,我侯玉不会那么不懂甚么。”

左恒将眼翻了翻,“噗哧”一笑道:“你这人心眼子真多,你想我左恒使用的什么家数,哼!只怕你这辈子明白不了。我小子是师父怎么教的怎么用,叫我先动手更容易,我使唤出来的招儿你自己看。我师父告诉我,把式匠,伸手抬脚全是把式,学整套的拳脚,我没那么大本事,学不会。叫我小子先动手,这可是你说的,我是说打就打,相好的接招!”

这左恒莫看其外貌那么鲁鲁笨笨,这接招两个字一出口,身形往下一塌,狸猫扑鼠式,已扑到巡江第九舵舵主侯玉面前。

黑虎伸腰,双臂一抖,双掌照巡江第九舵舵主侯玉劈胸便打,掌力既劲且疾,侯玉说声:“来得好!”

身形往后斜着一栽,成“卧看巧云”式,右脚却用斜身登脚,照左恒丹田就踢。

这巡江第九舵主侯玉虽是出身江湖道,却经过名师,一见左恒伤那金勇金舵主时伤的特别,已看出这小子功夫上有真传。

按傻小子对付他,非全栽在他手里不可!

他有横练功夫护身,没有克制他的本领,白在他手里送命。

打定了主意,自己要以智取,来给本帮争回脸面,这才奋勇下场子。

一到场先用话把左恒买住,要叫左恒先亮招,自己好看看他的拳路家数。

哪知左恒是另有所传,绝不似一般师兄弟们一动手,先示自己是淮阳派的门户。

赶到一发招,是疾且快,暗合拳诀的上乘:人不动,己不动;人若动,己先动。

并且他运用的是先天八式,乃是续命神医万柳堂苦心孤诣融合内外家的“八式”(即武林中俗称的把式)创为先天八式掌,并且只传授他自己,别的弟子全不教。

就因为左恒原是蒲田少林寺监院慧善禅师的徒弟。

据慧善禅师说过,本不宜收他,只为自己和他有夙世缘,无法放手。

可是后来慧善禅师被福建少林寺掌教派他接掌罗汉堂,实无法带左恒去,这才把左恒交给至友续命神医万柳堂,并且叫他拜在万柳堂门下,暗示万柳堂要如何传给他保身护命之法。

万柳堂遂竭尽方法,把左恒敦成一身不同凡俗的本领。

虽是他本师慧善禅师曾说过,此子固是聪慧不足,但有福厚之相,一生没有多大灾祸。

虽是他本师这么说,万柳堂历来就没叫他出过归云堡一步。

今日这左恒居然能够这么畅意的施展师门所学,自己何尝不知道输给人家丢脸?

所以动上手,把师门的传授,一点不含糊,随机运用。

巡江九舵主侯玉一照面,就照左恒丹田穴卞毒招,这正是他已识铁布衫的破法。

左恒自己哪会不知自己的短处?

左脚微往外一滑,往左一摔身,已把正面避开,右臂往下一沉,照着巡江九舵主的迎面骨上就切。

侯玉已知道左恒手底下有真功夫,不敢稍存轻视,身躯往左一拧,双臂一带,把身形一转,右腿撤回,腾身跃开。

左恒怒叱道:“相好的,你别想走!”

身形扑到,黑虎掏心,向巡江九舵主侯玉的脊背就打。

侯玉脚才着地,觉出左恒从背后袭到,右脚往外一滑,脚尖一用力,身形巧转,已到左恒的右侧。

左恒的一拳打空,右臂急切间撤不回来,侯玉是趁势进招,双掌一分,右掌照左恒的右太阳穴便打。

左恒见侯玉这一拳打的又是地方,嘴里喊声:“好小子!”

往前微一俯身,把太阳穴错开,全身由左往后一个猛翻身,“细胸巧翻云”、“倒架金梁”,左恒这两条铁臂借着翻身之势,往侯玉的右臂上撩去。

侯玉虽知左恒不是弱者,万没料到竟有这种绝技!

自己这条右臂还算撤的疾,只扫着了一些,侯玉被震出三四步去,臂上痛如刀割。

傻小子这种险招破敌,一班师兄弟们个个吃惊。

连掌门人鹰爪王全暗暗称奇,想不到此子竟有这么纯的功夫,难为万师弟怎么教出来的!

不提这里人人赞叹。

且说那巡江九舵主侯玉,险些伤在左恒的手中,羞愤之下,把身形展动,三次进攻。

却只施展些小巧的功夫,蹿高纵矮,闪展腾挪,声东击西,虚实莫测。

这种小巧的功夫,也实非一般庸手所能应付。

侯玉这一伺隙,仍然是只拣要害地方下手。

这一来,左恒也暗打了主意,知道对方的厉害,自己遂把师父所传的先天八式施展开。

一面更留神着侯玉的发招,只要不是要害的地方,并不去接招,反倒乘机进攻。

只要是不能接招的地方,才用先天八式掌去拆,两下一拚斗,才各见出功夫来。

傻小子左恒这种先天八式,是融合内家拳宗八形八式演出来的。

内含内家八式的猫蹿、狗闪、兔滚、鹰翻、松子灵、细胸巧、鹞子翻身、金雕现爪,外家八式的搂、打、腾、封、踢、弹、扫、挂。

从这八形八式里演出拳招,变化神奇,虚实莫测。

左恒是万柳堂以精纯刻苦的功夫来传给他的。

万柳堂自己精研出这种先天八式,不象别的拳招,是由首至尾,把整套的拳全教出来,再拆开了用。

对于左恒是从一下手就是散着教的,一招一式,全是随机随变化运用,诱招、引招、等招、喂招,全是先天八式,八八六十四式,循环运用。

这种拳招使用上,令对手无法认他的招术。

左恒这时把一身所学全施展开,两下里走了六十个照面。

哪知左恒一个饥鹰捕兔的式子,稍慢了一些,那巡江九舵主侯玉认为良机难得,遂运用轻功绝技,燕子穿云,从左恒的头顶上蹿过去,身形往下一落,正是左恒的背后,左恒的一招扑空,人已从头上过去。

只觉得脑后一股子劲风袭到,知道侯玉又往自己脑户穴下毒手。

左恒这种横练的功夫,唯有脑户穴、玉枕骨最是致命伤!

当时真是间不容发,侯玉的掌风已然袭到,再想闪避已然来不及,遂用了手铁鹰翻翅,这次两下里的招数同时用上。

左恒的后脑已被侯玉的掌风扫上,可是左恒这一招也是毫不留情,双掌皆翻过来,完全击在巡江九舵主的左肋上。

侯玉整个的身躯被击出数步去,跌在地上;左恒也觉得头脑昏沉,踉跄的倒退出三步去,坐在地上。

左恒这么动手,身上脸上绝未见汗。

不料此时只被侯玉轻轻一掌,已然头上见了黄豆大的珠子,两眼一阵阵发黑,心头发热。

可是那侯玉跌在地上时,口中已喷出血来。

这一来抱月回廊上,已然有人蹿来,大喝:“姓左的,竟敢连下毒手,伤我凤尾帮两家舵主,我倒要向左师父领教领教你这淮阳派门下,重手伤人的功夫!”

从抱月回廊蹿出这人乃是巡江总舵洪玉涛,这侯玉乃是他的义子,平日极其钟爱。

此时见伤在左恒的手中,口中已喷出血来,性命难保,情急之下,也没向龙头帮主讨令,竟自蹿出来。

洪玉涛虽也是老江湖,此举颇嫌冒失。

在他这一呼喝,傻小子虽是已经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可是耳中已听到了洪玉涛的喝叱,从丹田一振气,两眼睁开,心想:“我淮阳派有宁死不辱的信条,人家叫阵,我不能栽了。”

但是此时这一强自起立,更觉得头重脚轻,身形没站稳,方要开口答话,突然疾若飘风,有一人以燕子飞云纵的轻功绝技,从抱月回廊的座上蹿出来,落到左恒的面前,身形未着地,已然喝声:“蠢子,不许说话!”

左恒已听出是师父万柳堂到了面前,左恒竟把要说的话咽住,这时双肩已被师父抓住,续命神医万柳堂复喝声:“坐下去,不要命了么?”

左恒虽则两眼迷离,但是心里明白,可是自己就是不听师父的话也不成了,被万柳堂抓着双肩,给放在地上。

万柳堂匆遽间看了看左恒的脑后,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子,倒出三粒丹砂来,塞在左恒口中,说了声:“不要说话,把它咽下去。”

又从“任”

“督”两脉上以推血过宫的手术引血下行。

这时那抱月回廊上已然有两位执堂师下去,更率领一班执役的匪党们抬过两架软床来。

一位执堂师过来向万柳堂打招呼,说是奉龙头帮主的坛谕,两下受伤的人,全由本坞负责治疗。

另一个执堂师却向那巡江总舵洪玉涛传谕:“两下动手受伤,乃是极平常的事。洪舵主没有主座请示,竟自下场子向淮阳派叫阵,既嫌失礼,又犯坛规,赶紧退下。”

这一切事全在同时,续命神医万柳堂知道左恒业已无妨,一面向回廊上司徒谦等一招手,一面向执堂师点点头道:“谢帮主的盛意,小徒已经无妨。贵帮的侯舵主的伤势过重,别叫他们动,只要一移动,当时准毙命。万某略明疗伤保命之法,愿代效劳,请老师父们叫他们取一碗水来。”

说到这里一章头,见那巡江总舵主洪玉涛,恶狠狠转身要回抱月回廊,续命神医万柳堂冷笑着说道:“洪舵主暂请回座,他们两人的事,万某回头自有交代。”

万柳堂说了这两句话,也不再理洪玉涛。

这时司徒谦等已过来,万柳堂道:“把左恒架到廊子里,叫他静坐半个时辰就行了,只不许他随意行动。”

司徒谦等答应着,把左恒架了进去。

这里续命神医万柳堂奔到侯玉身旁,见侯玉面如白纸奄奄一息,伤势之重,已达到极危险的地步。

这时匪党中执役的已把热水取来,所有一旁侍立的匪党,无不紧皱眉头,认为这种伤势,到了这种地步,只怕没有多大指望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先摸了摸侯玉的脉息,然后把衣服解开看了看伤处,见肋骨已折,自己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遂从囊中把自己在乾山归云堡配的金疮铁扇散拿了出来,这时巡江九舵主侯玉的牙关已紧,又是在把式场子里,手底下用甚么全不便,万柳堂用右手把侯玉的下颊托住,用左手轻轻把两颊的骨槽给揉了揉,右手轻轻一托,把下颊给解下来,口自行张开。

万柳堂以敏捷的手法,把药瓶子口送到侯玉口边,把金疮铁扇散倒在口内,跟着把匪党们送来的热水给倒在口中,赶紧把骨槽给合上。

这时有凤尾帮掌刑堂老师海鸟吴青,从刑堂料理完断眉石老么回来,知道本帮连着有两位舵主受伤,自己赶紧带着两位医伤的能手赶到。

见本帮的受伤人,竟由淮阳派万柳堂当场医治,自己深为不快。

遂向前打着招呼道:“敝帮侯舵主当场受伤,这是他武功不到,学艺不精,不度德不量力,咎由自取,应由本帮自行治疗,怎倒劳动起万老师来?还是把他交给我们带走,自己治疗吧!”

续命神医万柳堂微微一笑道:“吴老师,不要以为万某多事,万某是以人命为重,此时没存着敌我之分。因为侯舵主被小徒重手所伤,只要稍一耽搁,再容他喷出第二口血,就是有续命的金丹也无能为力。现在我已给他服下药去,少时请吴老师把他带走,把他安置在稳妥的地方,再给他把接骨丹服下去,用手术把肋骨给合上,必须静养四十九日才能复原。万某不才,略懂得一些医术,在吴老师面前,可称得是班门弄斧,不过念在江湖的道义和练武的不容易,才敢这么冒昧,望吴老师还要多担待吧!”

海鸟吴青先前还不清楚那侯玉的伤多重,只知道受重伤,所以一来到见由敌人代庖,觉着有扫凤尾帮的面子,此时已看出侯玉的伤势已经生死须臾,万柳堂的话,又说得软中有刚,不由闹了个面红耳赤。

万柳堂此时更不愿听他再说什么,跟着说道:“吴老师,我万柳堂是以救命的心来救人,信也罢,不信也罢,请你赶紧把侯舵主带走吧!”

说到这里,更不容帮匪们动手,自己一俯身,两臂一伸,右手向侯玉的项后,左手向侯玉的两腿下,轻轻把侯玉给托起,喝令担架软床的匪党把软床抬起,万柳堂这才把侯玉轻轻给放在了软床上。

这一来受伤的除了头脚略动外,中盘丝毫没有震动。

刑堂师海鸟吴青又是惭愧,又是折服。

续命神医万柳堂向囊中取出一剂接骨丹,交给海鸟吴青,只说了声:“请吴老师照万某所说去医治,侯舵主或还保得命在。”

说罢转身径回抱月回廊。

这时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已然奉命降阶相迎,回到抱月回廊上,龙头帮主天南逸叟武维扬也站起来,抱拳拱手道:“万老师,以武林道义来救敝坛下,叫武某感谢不尽了!万老师的医术通神,尤令武某五衷钦佩,万老师太辛苦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并不落座,只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向武维扬道:“武帮主不要过奖,万某略明医术,所以不嫌冒昧来为贵帮刑堂老师们代庖,不见责万某多事,已是贵帮老师父们宽宏大量,哪还当武帮主的感谢二字。方才那位老师父下场子要和已受伤的劣徒较量的,恕我万柳堂眼拙,不知他职掌哪一坛,贵姓高名?请武帮主给指引指引,万某有两句话要向他请教。”

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知道这位乾山万柳堂不肯放过巡江主舵净江王洪玉涛那个碴,知道这位续命神医万柳堂实不是易与之流,遂不等龙头帮主答话,忙代答道:“万老师,方才犯坛规下场子失礼的,是敝帮巡江主舵洪玉涛舵主,方才受伤的侯玉是洪玉涛的义子,见他义子受伤过重,性命不保,爱子情深,才有那种冒昧举动,万老师还要加以原谅才是。”

万柳堂忙答道:“欧阳香主,说哪里话来?万某焉敢对贵帮老师加以责难,不过万某的举动,也一时的冒昧失礼,所以才要向洪舵主解释几句话,欧阳香主放心吧!”

万柳堂说话间,目光一瞬,已看到了那巡江主舵洪玉涛坐在第十一座,遂向他拱手道:“洪舵主,万某有几句话要向洪舵主前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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