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步凌波胡玉笙一见,竟出来这么个后生晚辈,自己十分不悦,立刻阴沉着面色,向万柳堂道:“祝小侠既然要下场子施为,定是对于这种飞刀换掌,有着很深的锻炼,万老师倒不必替他担心。”
八步凌波胡玉笙刚要向祝龙骧招呼动手,忽然抱月回廊中走出一人,远远的招呼道:“香主少待,敝舵奉帮主谕,先陪这位小侠走一趟。”
胡玉笙一章头,见下来的正是礼堂师闪电手薛庸,胡吞主立刻把身形往旁一闪,随即向礼堂师薛庸道:“好!你陪着这位小侠试试这种飞刀换掌吧!”
闪电手薛庸向八步凌波胡玉笙俯首躬身致敬,向小侠祝龙骧一抱拳道:“祝小侠,薛庸我对于武功本领没有什么功夫,只有性之所近,喜爱这种小巧的功夫,祝小侠,咱们试试吧!我这种岁数,筋骨已老,实欠灵活,小侠倒要你格外的让招。”
小侠祝龙骧笑嘻嘻道:“薛老师,别和我这么客气。我这是抛砖引玉,来到十二连环坞中,哪好就这么空空的回去,多少在名家面前讨讨高招,薛老师你就多指教吧!还有我丑话说在头里,我在本门中辈分最低,武功最嫩,象你薛老师全是成名的老师,在江湖上已经成名,有个失招之处,自己和自己就觉着难堪,其实搁在我身上就算不得什么了!我这样晚生后辈,拿着栽跟头现眼算不得什么,万师祖你说是不是?”
万柳堂怒目相视道:“祝龙骧,这不是你胡言乱语的时候,好好的和薛老师走一趟,赶紧退下来。”
祝龙骧微笑着已走进花棚下。
这时礼堂师薛庸听祝龙骧的一番话,十分可恶。
自己身为礼堂师,哪能和他过形口角,只有装作不懂。
遂向万柳堂一拱手道:“万老师,在下是奉帮主之命,不得不来陪小侠走一趟,万老师多多指教。”
续命神医万柳堂见这薛庸虽则身入凤尾帮,执掌着外三堂,倒绝无那种恶习,自己赶紧的抱拳答道:“薛老师请你让着点,龙骧这孩子过分顽皮,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薛庸说了声:“万老师过谦。”
跟着也走进花棚。
小侠祝龙骧已然在那等侯,站在北面首,把上首给这闪电手薛庸留着。
这时薛庸走到了南面,两人每人全站在一口刀的后面,闪电手薛庸说了声:“小侠请。”
祝龙骧也说声:“薛老师请。”
两下里这一各打招呼,立刻各自一抬手,把面前的悬刀刀钻抓住,往外用力一送,这两口刀全被荡出去。
小侠祝龙骧身一纵,已蹿了出去,落到了西面,闪电手薛庸落在了东面,两下里是同时的动作;刀荡出去,立刻两下里全是身随刀进,东西的刀往当中一撞,南北两柄刀已然撞回去。
这两柄刀在当中一合时,“呛”的一声,两柄刀擦着刀尖子一划,其声清脆,闪电手薛庸已纵身而进到了当中,才推过来的两柄刀已然向前够到了力量,倏的翻回来。
刀身既重,这一荡起来,势子更是疾,闪电手飞纵过来时,刀钻奔了右肩头。
这位礼堂师闪电手薛庸往右一上紧,这柄刀已擦肩回去。
可是背后的刀到,斜往前一纵身,避开刀锋,小侠祝龙骧却从斜刺里扑过来,口中还招呼:“薛老师留神!”
嘴里是叫人家留神,他手底下可真是招呼,竟自双掌一分,右掌一长身奔薛庸右耳轮,只虚虚往外一递,立刻左掌换出,向闪电手薛庸的右肋打到。
薛庸是独具精纯造诣,身躯不闪不避只用半翻身,右掌往外一戳,掌线斜向小侠祝龙骧的左掌戳下去,险些正伤祝龙骧的脉门,祝龙骧赶紧的一撤左臂,立刻斜身一个走势,这次是真险,险些被翻回来的飞刀挂伤了肩臂。
这时两下里全把身手展开,祝龙骧是仗着一身小巧的功夫,灵敏巧快,更有大师祖追云手蓝璧传授的轻身提纵术,七十二式短打的功夫,专以小巧灵活擅长。
二师祖矮金刚蓝和,传给他燕青十八翻这种功夫,以身手变化迅捷,进退转侧,能在刀剑围困之下,赤手应敌。
练这路功夫,一来需要天赋的身体轻灵,更要目力充足,临敌不惊不乱,必须对于这路功夫特别喜爱,才能得着它的精致,运用起来,实有惊人之处。
这位礼堂师闪电手薛庸若不是对于这飞刀换掌,有独到的功夫,焉肯轻易的出头。
薛庸对于这种功夫,当年曾亲自练过,曾在这上面死下过好几年的纯功夫,又于武功上也偏重到矫捷巧快,在江湖上得了个闪电手之名。
今日和小侠祝龙骧一换掌拆招,把一身本领施展开来,纵跃灵滑,穿行在这四柄刀来回翻荡之下,刀沉力重,越是悠荡开力越大越快。
慢说被刀尖子撞上,立刻就得毙命当场,就是被这刀划上,也得受重伤。
真较量上,谁也不肯再容谁,谁得手时还要推波助澜的,把飞刀推荡一下。
小侠祝龙骧论起功夫本领,绝不是礼堂师薛庸的对手。
祝龙骧占了身躯瘦矮,这一来占了极大的便宜。
这四柄悬刀从前后左右往当中交错的时候,只要自己不是被薛庸掌势逼住了,不能再移动时,稍煞腰往下一塌身,悬刀就能从身上过去。
礼堂师薛庸身躯高大,哪如祝龙骧灵巧?
祝龙骧更是狡猾,只要一得手,就借势推动已经悠着的悬刀。
在先前,这闪电手薛庸因为这是燕赵双侠心爱的徒孙,他虽是敌手门下晚着两辈的人,自己身为凤尾帮下的弟子,倒论不着辈分高低。
不过以一个堂堂的凤尾帮外三堂的掌堂师,对付一个后生晚辈,胜之不荣,只想和祝龙骧略试身手,叫他知难而退。
何况自己也最喜欢有本领有胆量的少年,更不愿叫他们伤己手内。
从一上来施展开轻身小巧的功夫,安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哪知遇到这种刁钻古怪的少年,人小本领高,年岁不大,坏主意多,两次三番祝龙骧推动悬刀,虽不能把飞刀的路线变了方向,可是只要借刀荡动,也能差个半尺。
这一来闪电手薛庸就含怒意,两下里正追到一处,闪电手薛庸一个飞身甩掌,人是走势,掌也发的劲疾,祝龙骧险些被这一掌兜实了,只扫上一些,身躯已被送回三步来。
闪电手薛庸是奔东撤身,小侠祝龙骧是往西退,两下里是背对背的散开。
东西两把刀正在当中交错的往回下荡回去,按两人的身势是全是迫着悬刀往回退,南北两口悬刀更是够不上。
哪知小侠祝龙骧虽没伤在薛庸的掌下,可也险些栽在当场。
愤怒之下,猛然往前一赶步,往西退回去的刀身,往旁错开半步,把刀柄硬抓住。
右手抓刀柄,左手拦着刀身的当中抓住刀背,身躯往下一沉,依然是面向着西,把全身悬在刀上,两足踵一用力,往外一踹,身躯带着这柄刀,连人带刀一齐悠过来。
小侠祝龙骧这简直是冒险行事,凭两臂之力,把全身全悬在飞刀上,脚朝后,头朝前,仰面朝天倒翻着,这种势子更较原悠动的刀,加了更大的力量。
动作不过刹那之间,人刀全到,压追着礼堂师闪电手薛庸的背后戳来,这一手薛庸还是真没想到,觉着背后的风声不对,微一斜身,已看到祝龙骧竟敢用这种奇险的身形逼到近前,赶到发觉已是刻不容缓,刀头巳到了自己的右肋后,可是迎头的刀也正翻回,双管齐下的人到刀到,任凭闪电手薛庸怎样快也不易躲,后面的刀尖子已然堪堪挑着了礼堂师薛庸的肩后,这种刀是越往前欺,越往上扬。
就在这刹那之间,闪电手薛庸右脚微往上一滑,左臂往后一甩掌,往这悬刀悠过来的小侠祝龙骧就打。
这就叫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我既然毁在你手里,你也别想再逃出我的手去。
就在这两败俱伤的一刹那,续命神医万柳堂已经用一鹤冲天的轻功提纵术,飞纵上了那悬飞刀的铁环子上。
双手一捋那铁环子,脚下往,这根巨绳上一崩,竟把下面连人带刀的悠回去。
小侠祝龙骧已经是飞纵下来,闪电手薛庸也飘身落在花棚外,薛庸气的面色全变了。
万柳堂飘身落在了花棚下,立刻叱喝道:“龙骧,你和薛老师讨教功夫,哪能这么胡闹,还不回去!”
小侠祝龙骧却笑嘻嘻的向闪电手薛庸一拱手道:“薛老师,弟子承让了。”
说完这话,低头含笑紧走着回抱月回廊。
这里薛庸从鼻孔吭了一声,只为万柳堂对于自己绝无轻视之心,更有救护之谊,祝龙骧虽是可恨,身为礼堂师,倒也不肯说什么了。
八步凌波胡玉笙向万柳堂道:“万老师,我对于万老师这种维护朋友之情,十分感激了。”
续命神医万柳堂道:“胡香主不要客气,祝龙骧年幼无知,任意胡行,还望胡香主和薛老师要多多担待。”
这里万柳堂和他们略事周旋之间,望抱月回廊走下一人,来到场子中向胡香主道:“敝舵愿在香主面前讨令,这种九芒球的功夫,要在淮阳派老师父们面前领教领教。”
胡玉笙一看来人,正是这凤尾帮督率护坛的舵主九云龙萧毅。
这位舵主是督练坛十二舵的,因为奉帮主的坛谕,巡查外坛,才转回了十二连环坞,来到净业山庄,正赶上群雄较技。
已到了紧要关头,九云龙萧毅竟自向帮主讨了令走出抱月回廊,来到花棚下,随即向花棚前一站道:“胡香主,敝座要向淮阳西岳的门下请教请教,胡香主请回廊歇息,照应宾客吧!”
胡玉笙见这位护坛督练萧舵主要试这种绝技,遂向万柳堂道:“万老师,现在敞帮萧舵主下来,亲自要在淮阳西岳两派的老师父前请教请教,不知万老师可以请哪位老师父下来一试?”
胡玉笙的意思,也要看看淮阳派这位续命神医万柳堂是否有动手之意,自己以便就近应付。
胡玉笙多心的还是一点不差,续命神医万柳堂还是真想着要亲身一试这种功夫,倒要看看他这种绝技九芒球有怎样绝妙的地方。
这时九云龙萧毅一发话,万柳堂不能叫本门中人露出怯敌之意来,忙答道:“这位萧舵主,这种功夫,慢说练它的不多见,就是看见过的也不多吧!敞派中或者就许没有敢下来的,那么也不便辜负了萧老师的美意,只好由我万柳堂下场子奉陪。”
万柳堂话方出口,从抱月回廊中飞纵出一人,身躯往花棚前一落,却招呼道:“师父,弟子愿陪这位老师父走一趟。”
续命神医万柳堂见来的正是自己的二弟子贾斌,他倒是精擅轻功提纵术,身形以巧快轻灵见长,更是机警多智,不过这种功夫,自己是知道的,他绝没练过,仅于对他说过有这么一门功夫。
贾斌对于接打暗器和暗器听风术,有特殊的造诣,可是今日在这种地方来应付这种功夫,倘若没有十二分的把握,不仅栽跟头,更将有绝大的危险。
他既已然出头,哪能再把他打发回去,遂向贾斌说道:“你要在凤尾帮老师父们面前请教这种功夫,可要小心谨慎。你看祝龙骧得双侠的真传,不是薛老师故意相让,几乎送命在飞刀换掌之下,你不要轻视这种绝技。”
贾斌点头笑道:“师父不用嘱咐,弟子自知谨慎。”
这时那闪电手薛庸已经退回回廊,金雕堂香主胡玉笙见万柳堂仍然不退回去,自己也不愿意跟着退下去,索性也在这里监视着,以便随时应付。
那九云龙萧毅见过来这么个精悍的少年,听出是续命神医万柳堂的门下,遂向贾斌招呼道:“这位少师父可是要在这巧打九芒球上来赐教么?”
贾斌道:“我贾斌要在香主面前请教请教这种绝技,请香主给领领招吧!”
九云龙萧毅道:“不必客气,我们彼此试试看,我也没练过这种器械,贾师父请。”
两人往花棚里走着,这时阴沉沉的天空又飞过三只信鸽直投到抱月回廊后面。
胡玉笙抬头看了看天空,如墨的阴云,眼看着似乎就要有雨。
青鸾堂香主天罡手闵智正走出抱月回廊,从后面转出两名弟兄,正在附耳低声的问他,在报告着一件事。
天罡手闵智忽的眉头紧皱的抬头望着这边,向胡玉笙一点手,胡玉笙也看出实是有重大的事情,只得向续命神医万柳堂抱拳道:“在下不陪万老师了。”
万柳堂道:“胡老师请执公。”
胡玉笙慌忙走向天罡手闵智面前,这里贾斌和凤尾帮护坛督练九云龙萧毅已然把九芒球推动,各自把轻灵的身手展开。
这次贾斌对于这种功夫本也知道,既是凤尾帮早早安排的,这种功夫一定是专有擅长的人来此压制淮阳派。
自己倚仗着在归云堡颇得师门心法,造诣上还能够练这种绝技,只要把全神贯注在这面,谅还不至给师门栽了大跟头。
哪知这四个九芒球一推动,这才知道这种功夫实不是轻易动的。
四只九芒球劲一荡开了,带得挟着劲风,花棚虽不是多坚固的建筑,在先前巧试轻功的师父们,以及飞刀换掌时,那四柄沉重的刀悠动的那么快,花棚没有多大的响声。
这次九芒球一推动开,立刻这整座的花棚全被震动,“吱吱吱”一片暴响,四只带着锋芒犀利的九刃铁球,来回的运转如飞,被这花棚的暴响助长了十分的威力,足令人目眩心惊。
贾斌置身其间,和这九云龙萧毅闪避纵跃的穿行在这九芒球的中间,危险万分,漫说被这九芒球撞上不能活,就是被它扫上一点,就许当时废命。
贾斌提着十二分精神来施展开小巧的功夫,闪避灵活,进退迅捷。
这九云龙萧毅更是对这轻功夫有十分的锻炼,起落进退,这种身手果有不同的巧妙。
两下里不时的还要换掌拆招,万柳堂见到九云龙这种身手,就明白这巧运九芒球定是为此人所设。
贾斌要是知难而退,还许落个整脸,若是贪功冒险,非要伤在九芒球下不可。
万柳堂只这一想念之间,惨剧已然发生。
东西的两个球正往当中一交错,分往回下悠了去,贾斌和九云龙萧毅两人正在挤到当中,一递掌换招,两下招术发实谁也没撤出来,南北的两只九芒球已经到了。
两下里全是斜身闪避,一个面向南,一个面向北,全是背对背的互相退走。
哪知道九云龙萧毅陡生恶念,他竟往起一耸身,用金鲤穿波的绝技,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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