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隐约感觉这里边有点什么事儿,又想起鸣泉谷开业时庆王爷和南宁王他们都没有来。难道都去甘宁了?皇上或者说皇后是何用意呢?她轻叹:“可皇上现在已经驾崩了!”
龙逍遥看了看云非凡:“我们这就分头去打探一下情况吧。”
云非凡点了下头:“嗯。雪儿,我们回来之前。你哪儿也不要去,现在所有人大概都认为你葬身火海。你暂时很安全。”
苏雪说:“我知道,你们也小心些,另外试试联络一下程将军和沐统领。”
“好!”两人同时答道。
苏雪感觉有些累,他们离开后,她便躺在床上休息。她忽然觉得三皇子虽然一直恨不得杀了自己,但这时候动手却并不明智,他明知皇上驾崩了,自己祈福回去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他还能借题发挥一下,为什么这么急于动手呢?
仔细一分析,齐云塔大火影响自然更大,况且皇上已死,他也已不用再以自己当说辞,所以直接把自己解决他会更安心,毕竟自己知道他那么多秘密,如果宣扬出去对他很不利。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她终于可以退到暗处,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被牵扯其中,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真要感谢三皇子呢。
隔天晌午,便有惊人的消息传来,三皇子带领一批人,将皇后和一批禁军围困起来,并召集大臣们上朝议事。
他的理由是皇后不允许他这个当儿子的探视父皇,他“大胆”地猜测皇后的居心,那便是皇上可能已经驾崩,吴皇后隐瞒了事实,正在暗中活动,欲掌握颠覆大宣。
大臣们开始都表现得义愤填膺,特别是那些被三皇子拉拢收买的人,高呼必须让皇子见皇上,吴皇后这种作为情理难容。
也有些大臣冷静下来后,建议找太医寻问一下皇上的具体情况,因为之前吴皇后说皇上在进行一种特殊的治疗,不能被打扰,也不能见风见光。再说这到底是皇家内部之事,他们并不想掺和进去,况且三皇子的作法形同逼宫,万一实情非他所言,将来皇上追究此事,弄不好会被视为谋反。
而太医院的人被找来后,说了一大堆医理,总之皇上不宜见人,特别是皇子,因为他是龙子阳气太盛云云。
三皇子大怒,指着太医道:“你分明是被母后收买了,我父皇他分明……”忽然意识到言语有失,他改口道:“就算不能见我,为什么连大臣们也不见?”
ps:感谢人一介赠送桃花扇,吴千语、大寒尖赠送平安符。
正文、第三百九十章 除非(和氏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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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三皇子和大臣们的质问,太医躬躬身从容地道:“皇上需要静养,娘娘应该是不想皇上为政务烦扰。”
三皇子的简直想掐死这个太医令,可就算他睁眼说瞎话,自己也无从反驳,他现在总算尝到被诬陷的滋味了!就像一个喉咙被卡住的人,想要求救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皇后在朝中还有许多支持者,他们听了这话,指责起三皇子。认为他此举实在不孝,虽然吴皇后是该公开皇上的病情,也该让皇子了解具体情况,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当儿子的把当娘的囚禁起来,却是太过分了。
三皇子以及其党羽只能咬定,皇上在这时候总该为大宣将来着想,早立太子,并且让太子来监国处理政务,不然朝政荒废太久,恐怕民间会生变。
最终的结果没有如三皇子所愿,大臣们达成一致,主张请各位亲王、王爷们入朝,再做定夺。
退朝后,三皇子回到闲云宫,把所有宫人轰了出去,见到能摔的东西便摔,口中一边骂道:“这帮老东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等我登基非把他们统统砍了!”
宛儿悄悄走进来:“殿下,这样一来贵西王就能名正言顺地带兵入都,相信任何人都不敢和贵西王作对,他一定会拥立殿下登基,这不是我们事先与他商量过的么?”
三殿下把一个花瓶砸到宛儿脚下,“哗啦”一声变成一堆碎片。“你懂什么!要是让他带大军入都,我就算能登上皇位。也只是个傀儡,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废了我或是杀了我。”
宛儿脸色一白颤声道:“殿下当了皇上。还怕对付不了他吗?”她还从未见过轩辕显这个样子,他一向很冷静。他如此失常的表现,难道说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三皇子苦笑:“我现在调动不了守城军和各地的军队,而贵西王来都第一时间会把守城军换成他的人,到那时我将会成为他的囚徒。”
宛儿惊讶地道:“那殿下当初为何要与贵西王合作?”
三皇子说:“最初是不得以,后来是为了防备那些可能反对我的人,镇压可能出现的叛乱,可现在……唉!”他没想到玄羽卫和白凤卫那么难对付,而且自己虽经营多年。但宫里仍有许多禁军并不与他妥协,他无法也不敢硬闯怡心殿,而那些大臣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都在观望,这让他的计划失策了,他以为大臣们会支持他把吴皇后拿下,然后发现皇上已经驾崩,自己便直接会被拥立为皇上。
宛儿忽然想起了苏雪那句:你也不一定选对了人!她的身体又忍不住抖了起来:“要是我父亲还在,就好了!”
三皇子闻言问:“找到苏雪儿的尸首了么?”
宛儿的脸已白得发青,摇摇头:“没、没有发现。但她绝没可能逃出去,齐云塔几乎烧光。我想她一定被火烧成灰烬了。”
三皇子怪腔怪调地道:“你想?我却不那么想,再让人仔细搜索一下,就算她的人烧成了灰。所佩戴的东西总会留下一两件吧!除非……”
宛儿惊呼道:“殿下!她一定死了,一定死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说着便跑了出去,就像有一只恶鬼在她后边追赶似的。
三皇子望着她的背影,一拳砸在桌子上,歇斯底里地喊道:“苏雪儿,你不能死,我要你看着我登基!”然后他身体晃了晃,眼光带着疯狂喃喃地道:“登基!若是没有你,我也不会乱了方寸。你死了?你不能死。我会赢的!”
苏雪现在正高兴地听着云非凡讲述从宫里带回来的消息,她忽然觉得那些迂腐又自私的大臣们。其实也有可爱之处。三皇子不把自己的父母当亲人,不代表别人也那么想。何况吴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那些大臣很清楚,岂敢轻易得罪。她笑道:“三殿下现在大概才明白,吴皇后能把持朝政,并非偶然。”
云非凡道:“是啊,那些大臣可不会轻易受人摆布,更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坚持的道理。”
苏雪手拖香腮,食指轻点着脸颊:“现在我们要防备三殿下狗急跳墙硬闯怡心殿。另外就是绝不能让贵西王将军队带入明阳。”她知道除非有皇上的圣旨,不然亲王和王爷入都,不允许带超过三千人以上的仪仗护卫,否则将被视为图谋不轨。
云非凡说:“我相信皇后娘娘早有准备,三殿下那些人威胁不到她的安全。只是……雪儿觉得娘娘为何不公布皇上驾崩的消息?”
苏雪也琢磨不透:“我只觉得这是皇后娘娘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心怀鬼胎吧?她给你的密函和皇上的圣旨,足可以证明皇上和娘娘并不想把皇位传给三殿下。”她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又认为吴皇后大概也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去了,现在把二殿下护送回来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被废,算得上是带罪之身,难道吴皇后手中有恢复他太子之位的圣旨?
并且她相信吴皇后也没料到她会葬身火海,现在就算说皇上因为她祈福不成而死,也再赖不着她!
云非凡道:“程将军那边会不会有问题?擅自带兵离开驻地可是死罪啊。”
苏雪笑了下:“之前程将军受命调集一些军队防范贵西,我便让程将军全部挑选了能一以挡十的精兵,并且在贵西到明阳的要道设了埋伏,贵西王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却必败无疑。”
云非凡说:“原来雪儿早就打算好了。”
苏雪道:“人算不如天算,事情也并非都按我所想的在发展,我只是尽可能利用可以利用的条件罢了。”
云非凡伸手握住她的手:“雪儿,你不再怪我了吧?”
苏雪嘟了下嘴:“我哪有空怪你!不过我再也不想当什么公主了,借这个机会,我想恢复逍遥自在,所以我与你的婚事……”
云非凡打断她:“我很高兴你不再是公主,我们可以到南疆或是到外邦成亲,然后四处去云游。”
苏雪问:“你也不想再做官了么?”
云非凡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朝廷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已经看得很清楚!我自认没有改变乾坤的才能,倒不如行侠仗义,能帮一人帮一人,能做一件好事做一件来得实在。”
苏雪露出洁白的贝齿笑道:“这样也不错哦。”
云非凡马上凑上前有些赖皮地说:“看样子雪儿还是想做我的新娘。啊!”
苏雪狠踩他一脚:“少臭美。”
云非凡咧嘴一笑:“不管你走到哪儿,我都会跟着你,你不嫁给我,还能嫁谁?”
苏雪一边追打他,一边却忍不住在想,看样子云非凡是没问题了,可她想就此人间蒸发的愿望能实现么?
正文、第三百九十一章 命硬着呢
怡心殿的门大开着,除了门前多了几十名侍卫,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阳光洒在黄色的殿顶,反射成一片金灿灿光。
轩辕显站在殿门前却有一种晃如隔世之感,曾经他向往这里,也恨这里,他总觉得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这其中的某个人霸占了。而今天,他对这里却油生一股敬畏之情,仿佛这殿宇有种令他自惭形秽的光芒。
一直跪到两腿发麻,两眼发酸,一个太监从殿中走出来高声道:“皇后娘娘宣三殿下入殿。”
来到殿上,轩辕显跪拜施礼:“儿臣参见母后。”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母后永远那么美丽,威严。
吴皇后语气平和地道:“起来吧。”她仍旧一身华服,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只是看向轩辕显的眼神带着三分失望七分怜悯。
轩辕显站起身只抬头看了吴皇后一眼,便又垂下眼帘:“母后,儿臣是来请罪的,儿臣不该……”
吴皇后打断他:“你现在才记起我是你母后?现在才觉得不该?”
轩辕显急切地道:“儿臣从未有对母后不敬之心,只是受了别人的挑唆和蒙蔽。”
吴皇后闭了闭眼睛,拿起案上一叠信函和折子递给一旁的沐嫣然:“念给他听听。”这其中有浣儿的供词,宛儿的供词,以及楚平候送来的碧玫和姜墨风的供词,还有苏义那道弹劾折子,以及几封轩辕显与鹰长老往来的书函。
和煦的风在殿中徘徊,正如沐嫣然平静的语气和柔丽的嗓音,但轩辕显越听越觉得浑身在发冷,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吴皇后都已经知晓。没等听完他便跪了下去:“母后,儿臣罪该万死!”
吴皇后挥了下手,沐嫣然便停下来退到后边。沉默片刻吴皇后说:“如果昨日朝臣们拥立你为太子,现在你一定把我这个母后打入冷宫了吧?”
轩辕显说:“儿臣从没这样想过。儿臣只觉得母后不该干预朝政,也不该如此偏心。”昨晚他得知自己的人都被解决了,连宛儿也不知去向,他深感事态不妙,而他忽然记起吴皇后在贬嫡轩辕贤时曾说过一句:不管怎样,我是他的母亲。所以他马上换了种姿态,他相信自己只要来认错,吴皇后一定会原谅他。等到亲王们入都,他仍有机会被立为太子,因为他的父皇不在了,他的皇兄轩辕贤自有贵西王去解决。
到时有吴皇后和众亲王替自己撑腰,贵西王也只能俯首称臣,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宣皇帝继承人。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吴皇后手中的权利有多大,但他也清楚,她需要一个像父皇那样的人才能发挥作用。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完全被看穿了,看透了!如今只他只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儿子。在母亲面前哭诉不平。
吴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显儿!那你来告诉本宫,什么是朝政?做为你们的母亲,我又怎样才不算偏心。”
轩辕显愣住了。朝政在他眼中等同于权利,他一直认为这权利是身份所赋予的,只要坐上那个位置,自然就能掌权,但昨天朝堂上的一幕等于替他上了一堂课。可话说到这地步,他绝不能服软。“朝政就是地位和权利!而大哥已经不在,二哥因罪被贬,母后却仍旧不立我为太子,这就是偏心。”
吴皇后闻言竟因为怒愤而大笑起来:“显儿。你就是再学十年,也还太嫰!一个掌权者必须要懂得君心、臣心、民心。并且知人善用,以德服人。就如襄宁公主说过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一挑眼梢:“你没有被立为太子是因为你在谋权时太过心急,并且你一开始选的人和路就错了,你没有谋得人心,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关系,就如同与虎谋皮,你回头看看你的同党,可有一人是真心替你卖命的么?等你登上皇位又拿什么去填他们的胃口?”
轩辕显哑口无言,但吴皇后这一番话他并没怎么听进去,而且极不服气地在想,一个胜利者当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可吴皇后提到了襄宁公主,却让他的心像是被利刃猛地刺了一下。他咬着牙道:“如果苏雪儿为我所用,输的人不会是我!”
吴皇后淡淡一笑:“她是个人才没错,但你可知她为何宁可逃走也不想嫁给你么?”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别人?”
吴皇后叹道:“显儿啊,她不嫁你也一样能帮你。她之所以要逃是因为光明与黑暗,纯洁与污秽,正道和阴谋不可能为伍!”
轩辕显乍闻听此言,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眼角抽动了几下,忽然大笑起来:“哈哈,母后!你为了权利不是也同样不择手段么?她虽然死在我手上,母后却是帮凶!”
吴皇后道:“谁说她死了?”
轩辕显脸色骤变:“她还活着?”
吴皇后没有回答,挥了下手:“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