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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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曲-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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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红色的瓦墙内,御用练马场内嘶鸣阵阵,朱砂一身红装肆意的在马上驰骋,手里的弓箭分毫不差的没入红心之内:“驾——”

  马匹瞬间疾驰,风声划破朱砂的耳膜,速度惊人的快。

  第二支箭搭上弓,马的速度丝毫未减,朱砂稳稳拉弓射箭,闪身躲过第六道障碍,箭却射偏了一分,朱砂速度未减,取下路旁的第三支箭,向第三个关口冲去。

  春江着急的跺脚,太后不知发什么神经,连续两天都在练箭,也不想想她老人家多大年纪了,上次运动完险些拉伤太后的臂膀,要是伤了太后,他们怎么向皇上交差:“太医可候着呢?”

  赵诚拱手道:“在后面。”说完担忧的看着场内的主子,纷纷祈祷那马匹老实点千万别伤了太后。

  朱砂很久没骑射,虽然准头不如从前,但技巧丝毫不逊色,闪、躲、跳、俯一气呵成,只是始终缺了当初的娴熟,跑了几圈后,朱砂把速度降下来,腰已经有些不适。

  朱砂揉揉腰,无声的一笑:“老了。”她收起弓刚想返回,突然看到站在马道上的三个人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策马飞去。

  三个人瞬间上马,同一条线上,四匹良驹卷起漫天尘土向远处飞奔。

  春江见状,吓的心脏险些停了,咬着牙想教训太后胡闹,皇上和徐少卿巫少卿是何等的体质,太后一个只吃只睡的深宫太后跟年轻人较什么劲吗!气死她了!

  荣安诧异的看眼并肩而飞的四匹马,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多出来的是太后,吓的险些栽马槽里!太后都什么年纪了,万一摔一下,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马场无君臣,徐天放早已不在自己最得意的项目让帝王。

  夏之紫从不认输,策马飞跃一道道障碍,人如一缕极光优雅的完成一次次闪避。

  巫崖不逞多让的在后面追,虽然技不如人但依然不输场内任何人的气势。

  朱砂稳稳追击。

  当巫崖突然发现太后的良驹超越他时,这才想起当年跪在这里,看到的马术是何等的精湛,惊的他也多了争胜之心。

  巫光怕丢人丢到静心殿,急忙飞追。

  第一把箭架到四人臂膀上时几乎是四人同时射出!四匹马速度快如闪电。

  尘土瞬间飞扬又消散、风声咕咕作响还没看清眼前的障碍人已经飞出,四个人都拿出最大的本事在马场上肆意风扬。

  夏之紫躲开第二十四个屏障,身姿瞬间后仰,一枚长箭送入后面没来得及张弓的徐天放手里。

  徐天放接力,瞬间躲开障碍,身体微侧把箭接力后面的第三人。

  朱砂直接搭弓,借徐天放的手射出这一箭,马也趁机超越前面的徐天放挤到第二名。

  徐天放惊了一下,这是他在这座马场上第一次见人射出这一箭,徐天放瞬间回神,急忙追上!

  朱砂躲开第二十六个屏障。马速越来越快。

  徐天放在第三十个屏障时身体瞬间飞起,让马擦着太后的马鞍飞过,他才稳稳的落到马鞍上超越过去。

  
075

  朱砂急忙勒马撤出一步,避免碰撞后快速追击。

  夏之紫眉头微皱,速度丝毫没有减退!

  巫崖不逞多让的飞奔,可惜循环第二圈时依然没能力接第二十四屏障的箭,巫崖不得不佩服太后把握时间的技巧。

  结果没什么悬念,夏之紫毫无疑问的第一个冲破终点。

  徐天放紧跟其后,追的相当辛苦。

  朱砂落了徐天放一个马身,输的不怎么难看。

  巫崖落了朱砂两个马身,有些不服气,猜不透是自己今天发挥不好还是太后骑术精湛,他自认在同窗中骑术从未如此被贬低过,可落徐天放一个马头的距离,对他来说过于牵强。

  巫崖自嘲的一笑,想想小时候第一次看太后赛马能赢徐将军的实力,他随即释然。

  侍女见四人停下,赶紧跑来捧上毛巾。

  四匹马匹已经被太监牵走护理。

  朱砂簌簌口,任春江打理她的外在,表情带着笑意看向夏之紫的目光多了认可:“皇上的技术依然那么好。”

  徐天放却在皱眉,两次都能在二十四障碍拉弓?绝不是巧合,他跟在皇上身后这么多年从未有机会在第二十四障碍拉开弓,太后竟然可以?

  夏之紫笑了,看着一身戎装的目光,本凌厉的帝王气融化在她激赏的目光下:“承蒙母后教导,母后当初的骑射才堪称夏国第一。”

  朱砂笑而不语,明明是他自己努力。

  夏之紫打量着母后束在脑后的秀发,未施粉脂的脸色红彤彤的透明,红火的衣衫在绿茵中独立,纤细柔和的样子像一株红火的珊瑚,散发着海底生物的幽静和火力,夏之紫急忙瞥开头:“母后今日怎么想起来这里骑马?”

  朱砂叹口气。

  赵诚见春江为太后擦完手,急忙上去为太后疏松胳膊,防止她因用力过度损伤肩部。

  朱砂见状无奈的摇摇头转头对紫儿道:“总在静心殿呆着也没事,只是活动一下才发现,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不比你们年轻人正直风华,动一动就浑身酸疼。”

  夏之紫不反驳,嘴角的笑意有些孩子气的天真,此刻的母后比马场上任何一处都要吸引人的目光,只要她想,她其实也能当一代妖后,夏之紫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扩大,突然想起袖子里的东西像个孩子一样献宝似的拿给太后:“母后,儿臣刚才趁箭落时,接了一片叶子孝敬母后,请母后收下。”

  朱砂笑了一下没有接:“你现在大了,有了收获也该惦记你的嫔妃,代本宫赏给徐贵人吧,听说她也擅长马术,如若知道你为她接箭下叶一定很高兴。”

  徐天放闻言,趁侍女退下的空挡偷偷向太后看去,他妹妹怎么了吗?

  朱砂察觉有人看自己,突然柔和对徐天放一笑,随即的赞叹道:“徐少卿有乃父之风。”

  徐天放突然心神一晃,惊的急忙谢恩:“谢太后赞誉。”眉头却深深地皱在一起。

  巫崖没那份定力,太后的一笑让他三魂走了七魄,巫崖突然觉的大夏朝的太后该是世间最完美最冷艳的女子,无人超越!

  夏之紫见状冷冷的哼了一声。

  巫崖急忙回神,吓的赶紧跪下,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的太后刚才那一笑超出意料所以才……何况这种反差他惊讶也在情理之中,应该没有惹太后不快,但巫崖还是心惊的:“太后……恕罪……”

  朱砂笑笑,温和的让他起来,声音柔和威严:“没什么大不了的,看熟了一张老脸怕你们烦,巫总兵不嫌弃本宫没看头才好。”

  巫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是奴才冲撞了太后……太后一点也不老,太后是奴才见过最威严最荣耀的太后。”

  徐天放狠狠的掐了他一下,什么人的马匹也敢拍!

  巫崖吓的把头低的更低,他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太后赎罪,奴……奴才又说错话了……可奴才对太后的敬仰是真的!奴——”

  夏之紫瞪过去!

  巫崖才吓的闭了嘴!

  朱砂轻轻的笑了,这孩子嘴真甜,他才见过几任太后就敢说最荣耀:“真会说话,本宫记得你有个妹妹还未出阁,这支簪子赏给令妹把玩。”说着从自己卸下的凤钗中赏了一个。

  巫崖闻言松了一口气,急忙谢恩,乐呵呵的拿着赏赐,心里琢磨着太后不单长的好看,心性也好,就是不知道皇上的冷眼为了什么。

  巫崖得意的把簪子塞进袖子里,觉得能见到与往日不同的太后是他的福气,他从来不知道太后如此温和,平时在上书房时他都不敢与太后说话,巫崖偷偷松口,但还是有丝惊讶,太后真年轻,这点发现让他觉的兴奋不已,他要告诉苗帆等人,一定吓他们一跳!

  朱砂跟他们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后,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徐天放在太后走远后,才敢站起身起来,自始至终没敢再见太后的方向一眼。

  夏之紫不耐烦的看着一直傻乐的巫崖,什么心情也没了,匆匆把他们赶出宫,琢磨着上书他母后出门一定要穿朝服!

  ……

  马场随着各方势力的离开,恢复了蓝天白云的宁静,南侧的宫门因为臣子离宫开了一下,又威严的合上。

  巫崖出来皇宫,忍了半天的一口气终于松开,拉住面无表情你徐天放激动道:“你看到了吗!太后真好看!原来咱们太后如此年轻,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真难以相信那竟然是太后!大哥!你发现了吗!太后脸上竟然没有皱纹!说起来我也好奇!咱们太后多大了!”

  徐天放表情凝重的垂着头,若有所思的往前走!

  巫崖热情不减,更加激动的求证:“太后马术果真了得!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太后当着我们面跟徐将军比赛的情景吗!那时候我就很崇拜太后的马术,想不到事隔多年你,太后在深宫中还有如此马术!对了!那个时候太后年龄好像也不小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徐天放眉头皱的更紧,似乎有什么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巫崖自顾自的陶醉,觉的今天他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身体掩饰不住的兴奋:“如果不是多次见过太后,还以为她是皇上的妃——唔!——你扔了什么给我吃!”说完挖着嗓子就想吐出来。

  徐天放冷冷的扫他一眼:“吃死总比说话不当被处死!”

  巫崖闻言觉得异常委屈,他说什么了,太后长的确实好看他说错了吗!巫崖见吐不出来急忙跟上大哥的脚步,反正大哥也不会害他,但还是讨饶道:“大哥,我知道不能乱说,我观察着周围呢。”

  “隔墙有耳!”

  巫崖认为他太小题大做,但还是放低声音道:“没事,我当着太后的面说太后都没有生气,大哥,你觉得太后美吗?我长这么大还没为见过那么美的女子,她笑的时候真好看。”

  徐天放眉头一皱,觉得巫崖离死不远了!

  巫崖浑然未决!他只是诚实的抒发着自己对主上的无限赞誉,憧憬的梦幻道:“太后性格真好,竟然赏赐了我枚簪子,小妹见到一定喜(3UWW…提供下载)欢,太后竟然还记得微臣有位妹妹,不愧是夏朝的国母,有一颗慈悲博爱的心肠,有悲怜天下的心性……”

  徐天放闻言嘴角不经意的抽了一下,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别忘了,天元四年下达屠城令的是太后!天元一年镇压政变的是太后!天元十年‘一个不留’的也是太后!天元八年兴大狱的还是太后!请问巫臣子,这些你都忘了吗!”如此果断的女人怎么会容他人在背后非议!巫崖太天真了!

  巫崖忍不住想替太后辩解:“那是太后有魄力!太后辅佐皇上登基是何等凶险,不拿出手段怎么行,何况国基稳定后也要威震八方,一个不留都是便宜他们!应该虽远必诛!”

  徐天放冷笑,觉的巫崖疯了,太后是何等人无论对错都不稀罕有史册书写!如果上述过错能为太后找什么威震远方的借口,那么纵然贪贿、袒护臣子、包庇家眷又怎么说!

  徐天放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笑的无害的容颜,顿时如锋芒在刺,吓的他一身冷汗,如若不是皇上的那声母后,他断然不会想到上述所有决策都出自她之手!这与他多年的猜想大相径庭!

  巫崖见徐天放不说话,脸上又恢复了得意的表情,他觉得太后或许就是夏朝的神,或者被神赋予了不老的容颜。

  徐天放见巫崖在摆弄簪子,笑的像个白痴,突然烦躁道:“太后十八岁临朝,像咱们这个年龄时已经在战场上与金国帝王交锋并且大胜!退金兵百里!敢问巫侍郎,你可曾与准将级别的大将交手!你敢不敢在战场上与我父亲对视一刻钟!如果不敢!就别在这里议论这些会被人看成傻瓜的问题!”

  巫崖闻言脸上的表情顿变!

  徐天放揉揉眉头上了马车,声音柔和了几分:“走吧。”

  巫崖垂着头跟上,突然觉得手里的簪子莫名的讽刺,但是又一想,他本来就是孩子,太后之于他本来就是哄小猫小狗一样的慈爱,有什么不对!太后岂是人人可超越可比肩的,他觉的太后能夸奖一下就不错了,于是觉的手里的簪子又莫名的喜气。


076 
  徐天放靠在马车上闭上眼,对巫崖的倒戈有几分无力,属于他们的时代如果只等上一辈的朝臣退下才轮到他们,那他们将永无出头之日。

  ……

  朱砂早已忘了赏赐的事,人也甚少再出去走动,至于前面评说她什么话,她早已司空听惯,勾不起一点兴趣。

  ……

  秋风把最后一缕热气吹走,秋雨淅沥沥的降下,蝉鸣成了昨日黄花,秋菊如漫天的丝雨开出灿烂的颜色。

  细嫩的雨水湿润了宫内的宫墙,长廊上的朱檐下加快了滴水的速度,虽然秋雨频繁,但也挡不住国事的密集,偌大的国家,尽管是一年一年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但每年都有不一样的大事。

  秋试再次临近,正赶上五年一次大型秋试,如玄元一年一样规模盛大,由学士院大学士曲忠告亲自坐镇,曲云飞、余展监察,庄客、曲典墨等一众学士听后差遣。

  此名单一出,众人不得不感叹曲家支脉的根深密集,此次担任要职的,均是曲家的门生和姓曲的老臣小将。

  此年大型秋试,几乎就是曲家学士和其门生的表演,曲家不可撼动的掌控着全夏朝的文人力量,曲家的门生真可谓遍布所有识字的先生学子。

  夏之紫对此司空见惯,十年来的二十多场大小型试目中哪一次不是曲家的主考,与其砍掉他们的枝蔓不如控制他们的掌舵者。

  ……

  静心殿内,雨小了一些,朱砂命人把开败了的菊花搬出去,最近亦没有打听紫儿如何处理了秋国的请求和解除圈禁的问题。

  虽然秋试将近,但朱砂相信紫儿能处理的很好,另她担心的是其他问题。

  朱砂叹口气,距离上次紫儿从后宫离开又已经一个月不曾踏入,虽然后宫无人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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