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嬷嬷,任妈妈,从现在起,我就是崔府的一个小丫头了,还请你们两位多多关照!”窦子涵故意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惊得这两人急忙躲开。
“你这丫头!”崔老祖宗有些叹息,也许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在心中叹息,子涵这个孩子还真的与一般的姑娘不同,只是不知这种不同有没有男子懂得欣赏,是祸还是福?
窦子涵跟在岳嬷嬷和任妈妈的身后,低眉顺眼,出了崔老祖宗的院子,到了外院,早有府中的总管在那里等着。
那大总管也只是随意地扫了她一眼,看的出来,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来。
前来崔家报信的人还等在外边,崔府的总管随手给了那人一些赏钱,那人在前面带路。
窦子涵和岳嬷嬷,任妈妈出了内院,到二院也一起坐了崔家的马车出了崔家的侧门,向出车祸的那条大街而去。
崔府与赵府之间隔着四五条街,距离大概就是现代的三公里左右的距离,属于那种不远不近的。
桂嬷嬷今日去赵家,坐的也是崔家的马车,既然在去赵府的路上没事,而是回府的路上出了事,那就说明,应该不是崔家的马出了问题,马惊了,要么是有人在大街上下的手,要么是马车停在赵家时,被下的手。
“嬷嬷,报信人所说的医馆距离赵府有多远?”窦子涵对京城的路径不太熟悉,她要根据,马车翻车的地点来推断,是不是与赵府的人有关?还是有人在街上动手的?
“回表姑娘的话,这状元街距离赵府并不远,也不过七八百步的距离。”岳嬷嬷常年跟崔老祖宗在各府出入,对京城的路况很是很了解的。
“七八百步吗?”也差不多就是现代的七八百米的距离,相距确实不远,会是赵府的人动的手吗?
等崔家的马车到了出事地点时,京兆尹衙门的官差们早就将那地方给围住了,还真有点保护现场的意思,
据报信的人说,桂嬷嬷和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一起被送到了路旁不远处的王大夫医馆。马车受惊之后,还撞伤了几个行人,都一起送到医馆去了。
“嬷嬷,我们下这坏掉的马车,死去的马。”
“是,表姑娘。”这边因为车祸,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马车经过也很困难,反正医馆已经到了,不如走着过去,岳嬷嬷并无异议。
更何况,表姑娘要跟着出来,一定有她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看热闹,她只需要配合表姑娘的行动就可以了。
窦子涵现在扮演的是小丫头,自然是先一步下了马车,然后虚扶着岳嬷嬷和任妈妈一起下了马车,随后几人向前走了几步,跟在崔家的大总管身后,走近了出事地点。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桂嬷嬷不是崔家的人,但因为她乘坐的马车上面有崔家的家徽,所以,出事后,崔家必须要有人出面配合处理这件交通事故。
窦子涵并不关注崔大总管和那些衙役们怎么交涉,而是站在马车的一侧仔细观察案发现场。
在衙役们围住的这块地方,拉马车的那匹马已经倒毙在地,但马身上却无明显的伤痕,从表面上来看,看不出这马是怎么死的。9 V 。 首发是否让人动了手脚。
马车的车厢损坏程度并不大,只是前辕的这个地方估计是受到了突然的撞击力道,摔断了。“嬷嬷,我们去医馆吧!”
因为不能距离这现场过近,看到的只有这点,窦子涵也不再多留,打算同岳嬷嬷一起去医馆查看受伤众人的伤势。
至于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崔家的总管解决。并不需要岳嬷嬷她们出面。
“好的,表姑娘!”当下几人从那边的人群穿过,向王大夫医馆走去。
王大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略微有些显胖的身子,一时之间,住进了这么多受伤的人,医馆内的伙计和王大夫都很忙碌。
岳嬷嬷上前表明身份,询问桂嬷嬷伤情,王大夫却摇了摇头道:“那个老太太恐怕是不成了,头被撞出了那么大一个口子,流了那么多血,老夫虽然给她用了药,能不能醒来都很难说。倒是那两个小丫头,受的伤并不重,一个只有胳膊折断了,另一个只是腰摔的扭着了。”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窦子涵心中一动,她知道王大夫口中提到的那两个小丫头是桂嬷嬷身边侍候的两个丫头,并不是崔家的丫头,这次,也是这两个丫头随着桂嬷嬷一起到赵府去的。
桂嬷嬷与两个丫头三人乘坐同一辆马车,两个小丫鬟只是摔成了轻伤,可桂嬷嬷不但离奇地摔倒了头部,而且还摔的如此严重,恐怕有性命之忧,窦子涵听着,多少都有些不太正常。
更何况,窦子涵曾经是多么优秀的法医,对伤口的角度,受伤的程度最为敏感。
有些事情,反常即为妖,更何况,桂嬷嬷还背着一个要谋害她的罪名,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死了呢?
“嬷嬷,我们过桂嬷嬷吧和两位姐姐吧。”窦子涵站在岳嬷嬷的身后,轻轻推了岳嬷嬷一把,示意她征询王大夫的意见。
“王大夫,不知现在进去探视她们可方便?”岳嬷嬷得到窦子涵的提醒,当下向王大夫道。
“去吧,小顺子,去带着她们三位去看从马车摔出来的那三位。”王大夫吩咐站在一旁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计。
“好来,师傅,三位跟着我来。”小伙计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道。
王大夫医馆的规模并不小,受伤的病人都在后堂,窦子涵她们在小顺子的带领之下,从看诊的前厅到了后堂,后堂有几间房子。
小顺子带着她们进了其中一个房间,这房间很款张,摆了六长床,床上只躺了三个人,正是桂嬷嬷她们,在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守着。
从这小丫头的穿着来看,她也应该是王大夫医馆的人。
“雪儿姐,这是来看她们三位的。”小顺子对那丫头道。
岳嬷嬷顺手从怀中摸出两个荷包,一个递给了小顺子,一个递给了那小丫头道:“劳烦这位姑娘和小哥了。”
小顺子顺手接过,那小丫头却没有抬手,还是那小顺子将她的那一份塞到她的怀中。
窦子涵并没有留心去看这些,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桂嬷嬷她们三人的身上。
两个受伤的丫头,看样子还是清醒的,见了岳嬷嬷她们,因为受了伤,不方便见礼,只能在床上嘤嘤地哭泣。
窦子涵没有搭理那两个丫头,而是来到了桂嬷嬷的床前。桂嬷嬷果然受伤不轻,整个头脸被白布包住了了大半,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看起来伤情很重,清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
在房内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窦子涵实在不方便查验桂嬷嬷的伤口。
她转身问一边的那个小丫头:“请问这位妹妹,这位受伤严重的嬷嬷,除了头顶之外的伤口,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回这位姐姐的话,这位老嬷嬷就是头上的伤势很重,其他地方,也只是摔着了右边的胳膊,”那位雪儿姑娘见窦子涵询问,如实答道。
“哦,头上的伤可是在这个地方?”因为桂嬷嬷的脑袋已经被包扎起来了,看不清真确的伤口在哪里,窦子涵随手指了一个范围。
如果桂嬷嬷的手臂也受伤了,按照坐在马车的方位,以及跌落下来的方向,头部和右手臂同时受伤的话,那头部的伤只能在这个地方。
“回这位姐姐的话,这位嬷嬷头上的伤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这里,爷爷包扎时,我就在旁边。”这小姑娘再次回答道。
“这位妹妹没有记错?”窦子涵凝眉问道,并抬眼扫了那边床上躺着的两个丫头。果然看到那两个丫头闻言,哭声停顿了一下。
“这个怎么可能记错呢?当时血淋淋的∷口还是雪儿帮着爷爷清洗的。”那小姑娘看到窦子涵怀疑她的说法,当下睁圆了眼睛,辩驳道。
窦子涵留意了这小姑娘的神色,看来的确不是说谎,更何况这小丫头也没有说谎的必要,其实她在问话之前,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想法,只不过是想进一步确认罢了。
到了现在,就算她还没有验过伤口,也可以完全可以判定,这桂嬷嬷根本就不是因为摔下马车被摔成这个样子的,而是在马车中头部就受了重伤,然后被推下马车的。马车才是受伤的第一现场。而不是摔在大街上的街道。
那么,如果桂嬷嬷在马车内受的伤,凶手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当时,马车内还有两个小丫头,如果不是这两个丫头动手的,还有谁?
如此拙劣的谋杀手段,岂能瞒过她?
只是这两个丫头,本就是桂嬷嬷身边的人,为何要害桂嬷嬷,难道她们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幕后之人?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对身边亲近之人下手的人,这两个丫头,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难道真的以为她们能躲过吗?
她本来还打算用桂嬷嬷放长线,钓大鱼的,找出那个真正要害自己的人呢?却被这两个丫头给破坏掉了。
想到这里,她离开桂嬷嬷的床铺,来到了那两个丫头的床铺,冷着声道:“别哭了,哭什么,有一个词,你们大概听过,叫做老虎的眼泪,或者鳄鱼的眼泪,你们既然有胆子害人,又何必在此哭哭啼啼。”
窦子涵一开口,这两个丫头就怔住了,再仔细一看,马上认出了窦子涵的身份,对上窦子涵的目光,其中一个表情有些发慌,另一个就镇静多了,镇静的那个当下开口道:“窦姑娘的意思,我们姐妹两听不明白。”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呵呵,如果这次马车事件真的能将人摔死,请问两位姑娘怎么只受了这么一点伤呢?”
“窦姑娘的意思是,我们两姐妹也应该像嬷嬷一样摔得生死不明才好?”那个表情镇定的也不哭了,说话言辞间有些咄咄逼人。
“难道不对吗?如果这马车真的摔得那么严重的话,你二人岂能避免,让本姑娘想想,你们在马车上是用什么东西先击打桂嬷嬷的头部的,早就准备好的石块还是钝器。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
“表姑娘,您这么说,莫非是要逼死我们姐妹两?”
“我为什么要逼死你们,人在做,天在看,估计上天也是看到,你们两人在击伤桂嬷嬷,之后,你们两人才合力将她推下了马车的吧!本姑娘说的对不对?”
其中一个丫头闻言,低下了头,另一个仍在说:“窦姑娘,随你怎么说吧!”
“随我怎么说?本姑娘怎么是随便说说呢?你们要害死桂嬷嬷没关系,只可惜呀,你们下手的时候忘记算计受伤的角度了,没算计受伤的角度没关系,千不该万不该,你们推桂嬷嬷下马车后,别摔伤了她的右臂。本姑娘说了这么多,你们现在该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吧?”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要想桂嬷嬷同时摔着右臂和头部受伤的那个方位,恐怕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场车祸都做不到的,如果桂嬷嬷是在马受到惊吓从马车内迎面摔倒在地,同时摔着了右臂的话,受伤的应该是头部这个位置,而怎么也到不了那个位置,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本姑娘可以找人演示给你们看,到了现在,你们还要继续狡辩吗?这种拙劣的手段实在不咋地。”
“听了这位姑娘的解说,果然有理,来人,将这两个谋害主子的丫头给我带走。”就在窦子涵说完这段话后,身后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是一个很俊美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穿着京城京兆尹的官服。
他不是别人,正是东唐京城京兆尹慕容月慕容大人。
前面说过了,桂嬷嬷不是一般的教养嬷嬷,她的许多学生都是名门大族的媳妇,当家夫人,有几个还嫁入了皇室,这样一个老嬷嬷受了重伤,出了意外,而且是在大街上,身为京城第一地方官的慕容大人得到报案怎么能不出面呢?
慕容大人得到消息后,到了现场,查问了周围的证人一番,以他的能力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蹊跷之处,后来又到了医馆,见了王大夫。
王大夫作为大夫,对病人的伤口还是很留意的,他初看,就觉得这伤势有些不对劲,可他只是大夫,不是衙门办案的官差,只是很客观地讲了桂嬷嬷的伤势。
并言明,崔家有人前来探望这位桂嬷嬷了。
慕容大人闻言,就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了桂嬷嬷她们躺着的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了窦子涵对两个丫头说的一番话。
初开始,他想听听这个丫鬟打扮的姑娘为何会言辞凿凿地道,这两个丫头害死了桂嬷嬷,也想听听那两个丫头怎么辩解,就站在门外没动,没有进门,也示意身后的人不要打扰。
其实,窦子涵这段话就是给站在门外的人说的,当慕容月出现在门口时,一直留意的任妈妈就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府尹大人来了!
窦子涵就知道可能是办案的官员来了。在她上京的途中,曾对这时代的法律典籍做过研究,今日这马车事件,既然官府已经介入了,崔家就没有完全的权利来处置这件事了,就算官府不介入,如果桂嬷嬷死了,崔家同样要去官府备案。
原因很简单,因为桂嬷嬷得身份只是受聘与崔家,在身份上,她不是崔家的奴才,崔家根本没有资格来处置这件事。
那么,这两个丫头有谋杀的嫌疑,她不想等到官府将来的审判,而是先一步,将这两人的行径叫破,让这两个丫头杀人的罪名成立,既然桂嬷嬷极有可能死去,这两个丫头也轮不到崔家来处置,只能交给官府了。
这两个丫头的身后一定还有主使的人,不过从这两人设计的这个拙劣的马车谋杀事件来看,这两人现在还能活着,就说明她们早就成了废棋,对那幕后之人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否则的话,她们不会现在还活着。
那幕后之人之所以让桂嬷嬷死,就说明只有桂嬷嬷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桂嬷嬷极有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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