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只觉莫名其妙,男子身上醇厚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她下意识挣脱了下,秦非墨却放开她,忽而急切道:“锦言,你等着,朕绝对不会让你嫁给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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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终于马上可以登场了,不枉我铺垫这么多。前期的故事很平实,秦王和鬼帝的出场都不多,大婚过后,就好了。
☆、062:受刑
他说完便匆匆出了寝宫,锦言不明所以,反应过来之后,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慌而追了出去,殿外,空空如也,秦非墨早不见了身影。
她心中惴惴不安,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回了房间,小婵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果真就退了烧,看她回来,千恩万谢,锦言心里有事,怏怏梳洗一番,便准备去往太医院。只是一路行来,路过的宫人竟然看见她都露出古怪的神色,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锦言心中莫名,人尚未至太医院,已经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锦言抬头,是一身藏青色宫装的嬷嬷,这个人锦言曾经见过,自然也认出,她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名唤青兰,大家都敬称她为兰嬷嬷。
她心里不知怎么的,那种不好的预感再一次强烈起来。她躬身行礼,兰嬷嬷皮笑肉不笑的道:“温医女的礼,奴婢可受不起。奴婢来,是传太后娘娘的懿旨,太后她老人家要见您。”
锦言心中的不安扩大,勉强笑道:“不知太后娘娘召见锦言所为何事?”
兰嬷嬷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温医女去了就知道了。”
太后宁氏,深居简出,长年伴青灯古佛,除了一些必要的活动外,她鲜少出现在大众面前。锦言不常来这里,除了前几日送了一些药材来过一次外,她从未踏足过寿康宫,就更不知道太后宣见她所谓何事了。她心里隐隐觉得应该同昨夜的事有关,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唯一颗心惴惴不安。
兰嬷嬷带她到了寿康宫后,却并没有让她入内,而是一个眼色下去,立刻便有两名宫人上前,一把按住了锦言。
胳膊被拧得疼痛不已,锦言急道:“兰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青兰冷笑一声道:“今早太后娘娘用过温医女送来的药后,腹痛不已,传过太医诊治方知,竟是药材有错,温医女在职期间,不安分守己,竟出这样的错,不过太后娘娘仁慈,只惩罚你吃二十板子,温医女就在这受着吧。”
怎么可能?
锦言急道:“嬷嬷是不是弄错了,锦言的药都是经过再三查验方敢送至寿康宫,而且,药材不但经过锦言之手,还得经由先生……”查验二字未出口,锦言便发觉兰嬷嬷的眸光至始至终冰冷而平静,她心间一突,猛然间明白过来:根本就不是药有问题,而是太后存心找她的茬,这二十板子,她是不认也得认!
果然,兰嬷嬷看她没继续说下去,冷笑一声道:“温医女还是不要连累别人的好,免得事情闹大,受罪更重。”
她说完便朝下面的人吩咐一句“用刑”,立刻便有人搬来刑具,锦言被按在条凳之上,重重的板子直直的朝她后背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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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还有一更,我们的女主到底是不知深宫险恶啊!
☆、063:不知羞耻
她痛得两眼冒金星,指甲紧紧抠进身下的木隙中,也抵制不住后背的疼痛。
她实在想不明白,太后究竟是因为了什么事情迁怒到了她,非要这样惩罚她一顿。她来宫中一月,向来都安分守己,这青兰嬷嬷,怎么会用不安分守己来说她,她每日除了学习医理外,便是在自己房中看书,到底是得罪了谁?
如果说,唯一的差错,那便只有昨夜,她替小婵代班一事。可是这件事,皇上都没有怪罪,太后应该更不至于计较才对。
彼时寿康宫门前,不时有来请安的妃子宫人走过,众人见着她在寿康宫门前挨打,那议论之声忽然便清晰了起来。
“这种狐媚子,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打!”
“是啊,都是要嫁给秦王的人了,居然跑来勾引皇;上也不知羞耻……”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昨夜里,皇上来找太后,竟想纳她入宫呢……兄占弟妻,这若传出去,皇上的一世英名岂不是都被这个狐媚子给毁了?”
“该打,打得好!她一个丑八怪,能嫁给一个王爷,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居然贪心不足,还以为自己是将门双姝呢,就凭她也配跟皇后争chong?”
“是啊,皇后娘娘美若天仙,也只有她那样的人儿才能与皇上匹配,就她那副丑八怪,下辈子吧……”
那群议论的宫女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锦言勉力抬起头,泛红的眸子射了过去,那群宫女一缩,竟无端被她眸中的冰寒震慑到,纷纷离开,锦言垂下头来,忍着后背锥心的痛,冷汗从额头坠下:原来,竟真的是昨晚的事。
忍完二十大板,她浑身的力气已经抽尽,一动不动。几名宫人粗鲁的将她从条凳上扯落下来,丢到一旁,便跟着兰嬷嬷一起回宫复命去了。
不冷不热的天,锦言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会儿后背黏腻腻的。口中有股腥甜涌出,她强自咽了下去,微微抬头,竟觉得这深秋的太阳也明晃晃的照得人难受。
“姐姐,姐姐……”
忽的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锦言勉力抬头,只觉眼前阵阵发黑,直到那人来到她身前,一把将她抱起,哭着道:“锦言姐姐,都是小婵害了你。”
锦言想要说,事情根本就与她无关,可是,她刚张了张嘴,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随着吐出之后,她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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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是午时,锦言趴趟在chuang上,稍稍一动,便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直不起身来。
“二小姐醒了?”肩膀被人轻轻一按,有声音欢喜道,“二小姐别动,你伤了后背,奴婢这就去通知皇后娘娘。”
锦言略略抬头,这才看清,来人竟是温歌吟的贴身婢女善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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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064:不知怎么死的
不一会儿,温歌吟便成殿外进来,她一袭曳地凤服,飞云髻,额上点着一朵红梅,娇俏的杏眸漆黑明亮,肌肤若雪,行走间,发簪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贵不可攀。
锦言垂了一下视线,知道自己被打的原因之后,不管她与秦非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这会儿见到温歌吟终究是会尴尬。她再抬头,已动了动身体,挣扎着要起来行礼。
温歌吟上前一把将她按住,十指削如葱根,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叹道:“姐姐去晚了,让妹妹受苦了。”
锦言垂下头,掩了眸中思绪,歉意道:“是锦言的不是,锦言给姐姐带来困扰了……”
“傻妹妹,说什么呢,你也是不懂事,其实,若是你真心想要入宫,与姐姐说一声便是,大可不必去广陵宫,亲自找皇上……”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锦言已“嚯”的抬起头看向她,她漆黑的视线撞进她同样讳莫如深的视线之中,锦言心中一下便清醒过来,有些冷淡的勾起唇道:“皇后娘娘也相信外界传言么?娘娘放心,臣女从来无心入宫,若是娘娘还不放心,臣女今日就回府,再不会踏入宫门半步。”
“妹妹……”温歌吟轻轻一叹,锦言却已强忍了痛从榻上起身。在温歌吟无奈的眸光之中,她跪在地上朝她拜了一拜,随即道:“臣女告辞。”
“锦言!”温歌吟一把拉住她,苦笑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若是执意要回去,也得等伤养好了再回,不然这个样子来回折腾,万一落了疤,我如何向爹爹交代?”
“落了疤不是更称皇后娘娘心意?”锦言脱口而出之后,方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温歌吟的脸色在一瞬间便沉了下去,她双瞳之内,冰寒如刀,定定的看着锦言,一字一句道:“妹妹为何这么说?妹妹知道什么?”
锦言急忙垂下头,掩住眸中思绪,低低道:“是锦言的不是,锦言不该这么说姐姐……”
温歌吟眸中依旧思绪翻涌,脸色虽有缓和,但一双黑瞳内,分明尚有怀疑之光。她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半响才道:“既然你想回,本宫今日便命人送你回去。”
她淡瞥了她一眼,恢复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挥凤袖,快步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小婵送来锦言的随身行李,由温歌吟派出人来送她出宫。
至始至终,秦非墨都再未出现过,若不是背上依旧还疼着,锦言倒真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境。但是,能出宫了,锦言心底也缓缓松了口气。她到底是现代人,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几年,心性脾性习惯,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要她学会古代人的尊卑,学会事事小心翼翼,还真的得多下一番功夫。不然,若是真的有人要害她,只怕,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065:温二小姐伤势如何?
马车缓缓行至将军府,早有管家守在门口,见她回来,急忙吩咐下人将她搀扶进屋。片刻功夫之后,温氏夫妇便来了,温恒看到她雪白的中衣后背经过路上一番折腾之后,斑驳血迹点点,眸色沉得厉害。宋倾城则是心疼得不行,很快便有大夫来重新给锦言上药包扎。
宫里的事,温恒一早便得到消息,这会儿看到锦言身上的伤,脸色便更沉得厉害。早在入宫前,他便告诫过锦言,凡是少惹,谨言慎行,却没想到,这才一月不到便带伤回来了。到底是拗不过气来,在送走大夫之后,温恒便没有再来。
宋倾城看锦言脸色苍白得厉害,心疼道:“你也别怪你爹,等伤好些,你去跟你爹认个错,他自然能消气了。”
锦言点了点头,这件事到底是自己惹出来的,认错理所应当。
“才一个月时间不到,居然就瘦了这么多。”宋倾城摸着她面具下露出的半面脸,满眼心疼,“后面的日子,你什么也别想,好好在家里养伤,婚期也近了,为娘会为你置办好最好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她没有问宫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话一出,她的意思,自然很明显:皇宫不是她的归宿,她的去处该是秦王府。
锦言原本就没那么心思,听到温夫人这么说,自然是点头道:“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养伤的。”
温夫人点了点头,吩咐人准备了些清粥,等锦言用过之后,她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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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实在是痛。锦言痛得睡不着,又只能趴卧在chuang上,一时间,不由得细细想着现在的处境。她不知道秦非墨为何突然说不让她嫁给秦王的话,还去抱她,似乎看起来,他们曾经是认识的,不过锦言没有身体主人本来的记忆,自然也就不知道两人有何渊源。而接下来不久又是婚期,看目前的情况,她也只能认命嫁过去。在她看来,虽然对秦王并不算了解,但花楼之内,宴会之中,秦王到底几次三番救过她,故而,对他也不存在什么讨厌的情绪,虽然说谈不上喜欢,但嫁给他,总比入宫要好。
入宫会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嫔妃,而据她所知,秦王府内,是没有妻妾的,也就是说,她嫁给秦王,秦王府便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少了勾心斗角,对锦言来说,正是她所期望的。
胡思乱想之下,到底是有了困意。一觉醒来,天已放亮。
碧溪看她醒了,欢喜道:“二小姐,今天太阳好得很,二小姐要是觉得里屋烦闷,奴婢扶二小姐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一天的时间的确漫长,尤其是对于卧chuang养伤的锦言来说。碧溪这样的提议,自然十分合她心意。
锦言点头应允,待梳洗完后,碧溪扶她到院子里的榻上卧好,又回房去抱了薄毯出来,她正要给锦言盖严实了,却忽的听得院子门口传来动静,锦言微微抬头,竟看到院子门口一抹雪白翩然而入。那人坐在轮椅之上,独自推着轮椅进来,一身雪衣在阳光下灼灼其华,翩然若仙,看到锦言看他,他微微一笑,凤眸之内流光溢彩,深邃如墨:“听说温二小姐受伤,故而专门前来探望,温二小姐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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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娶你才是我的福气
一月未见,他似越发出尘了些,翩翩白衣,墨发如鸦。那张温润俊美的面容之上,因了唇角的似笑非笑更添几股邪肆风/流之气,声音醇厚,听得人忍不住心神一荡。
锦言心里忽然就生出几分不自然来。若说是面对其他人的探望,她尚可以坦然处之,但眼下之人却是她的未婚夫。她因与别人伤风败化而受处罚,却被自己未婚夫嘘寒问暖,一时之间,脸上不免几分尴尬之色。但因面具挡着,旁人也看不清。
碧溪见她微垂着头,误以为她是害羞,忙的行礼告退。锦言想要拉她已经来不及,心里愈加赫然。
秦王却似乎顷刻间瞧出了她的窘迫之色,似笑非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猛兽,温二小姐不必紧张。”
锦言本来有几分赫然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反倒坦然下来。她略略抬头,侧了身子,也并不觉自己此刻躺在床上的样子难堪,微微一笑道:“多谢王爷记挂,锦言身上的伤,大夫已经瞧过,说是十来日便会好,并不碍事。”
“那便好。”秦非离点了点头,又细瞧了瞧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案上:“这药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你可以用用。”
锦言看了一眼,是一个白玉瓶子,能得玉瓶来装,自然是十分可贵的药,锦言也不推脱,略略垂目道:“多谢王爷。”
秦非离笑了一笑,以手扶额道:“谢什么,过几日之后,我的便都是你的。”他狭长的凤目之中,星光点点,薄唇微翘,笑起来勾人心魄。
锦言脸上又是一热,他这话说出来多少有几分调侃之意,她静默半响,忽而便抬起头来看了看秦非离,出声道:“王爷是真心要娶我吗?”
秦非离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光听到这话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勾了勾唇道:“温二小姐在担心什么?”
锦言坦然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担心。但凡是谁,成了我这副模样,都会心生冷意。王爷纵然身有不适,可毕竟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之人,平凡人家样貌周正的女子,比比皆是,反倒是与锦言亲事,惹人耻笑,锦言与王爷昔日素未蒙面,也就谈不上情投意合一说,王爷何必要娶这样一个锦言,让自己成为笑柄呢?”
“你是这么想?”秦非离听她说完,微微拧了眉看她。锦言点了点头,目露黯然,“王爷见过锦言的脸,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