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实在觉得匪夷所思,而那缺口处则是他书房休息室里的床榻。难怪那次,她亲眼看到秦非离去的方向是书房,却原来,这就是通往鬼王府的地方!
秦非离随即告诉她,床底下有个暗格,如果有一天,秦王府出了事,她可以从这个地方进入鬼王府,日后,他会将鬼王府详细的各处出口都告诉她。
锦言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秦王府会出事,但却听话的记了下来,有些事情,并不需要问清楚,正如,她始终还是不知道秦非离创立鬼王府的目的一般。她不是不想知道,只是等着秦非离完全告诉自己的一天。
两人回到书房之中,秦非离按动机关,将床榻合上,随即走向一旁的轮椅坐下,回过头来,对着锦言笑道:“得劳烦娘子了。”
锦言撇了撇嘴,目光有些发直的瞪了他的双腿一眼,随即上前来,将他往寝房方向推。
两人许久没回来,府内人也不知道两人今晚回来,故而,此刻深夜,两人也就没有遇到什么府中下人,很畅通无阻的来到寝房,锦言随即关上门,走到秦非离面前,踢了他轮椅一下,有些鄙夷道:“好了,没有人了,你自个儿上/床睡吧,我可抱不起你。”
她自个儿说完,便踢掉鞋子睡到了里侧,秦非离微微一笑,并没有真的站起身来,只是一个跃身,人已经稳稳落到床榻之上。锦言见怪不怪,却还是对他这种滥用武功的行为表示了鄙视,瞪过一眼之后,便安然睡去。
一夜好眠。只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王府内却炸开了窝。
锦言是被喧闹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秦非离已经醒了,看到她睁眼,给了她一个早安吻后,便眨了眨眼睛道:“你还可以多睡会儿,眼下已经没有人来打扰了。”
果然,秦非离说完这话没多久,外面的喧闹渐渐平息。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射入的阳光,懒洋洋的往他怀里拱了拱,道:“刚刚是什么,怎么那么吵?”
“明天就是除夕了,府内下人忙得团团转,正担心着我们没回,可是却没想到我们竟然一声不吭的就回来了,他们激动得不行,所以难免喧闹了些,不过我已经让他们都下去了,毕竟我们昨夜那么晚回,自然是要有一个清醒的早上。”他说话的时候,手指穿过锦言三千青丝,慢条斯理的给她疏离着凌乱的头发。她的头发很亮,而且黑,还特别柔顺,看起来如同丝绸一般,散落在她肩头。秦非离看得赏心悦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她的肩膀,看她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儿,不由得询问道:“还要再睡会儿吗?”
锦言摇了摇头,可随即又缩了缩脖子,嘀咕了一声“好冷。”
秦非离也跟着她一起,往下缩了缩,目光与她平视,“的确是好冷,昨天夜里我们回来之后都下雪了,厚厚的一层。眼下走廊瓦上都是白茫茫一片。”
“真的?”锦言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刚刚的那丝懒意顷刻间消失无踪,她“嚯”的一下便掀开被子,冷风吹得秦非离差点一个哆嗦,就见她已经穿着一身里衣,光脚从床上跳起来,飞奔下去穿衣服。
虽然地面上铺了地毯,但到底是冬天,秦非离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唯有窝在床上,看她迅速穿戴整齐。锦言穿戴好之后,忽而就摸上自己的脸,上前一步对着秦非离道:“我要不要把面具摘了?顶着这样一张脸,会引人怀疑的。”
秦非离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在她脸上抚了抚,随即道:“我早就让人散步了消息出去,我们之所以这么晚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找这一张面具,所以,你日后,不管是到哪里,都可以戴着它,虽然不是真的让你的脸好起来,但是却可以给我们一个缓冲的时间,我不喜欢别人看你是怪异的眼神,仿佛你真有多难看一样。”他的手指随即停留在她的唇上,点了点道,“我的女人,我要让全世界知道,她是最美的。”
他温柔起来的时候,柔情似水,一双凤眸深情专注,只觉将人chong到了骨子里,溺得人心神荡漾。锦言忽而便上前一步,坐到他身侧,整个人都窝进他怀里。她身子软软的,身上淡淡的馨香扑入鼻尖,秦非离忍不住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这一回,锦言没有拒绝。
难得她肯温顺,秦非离亲起来便越发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他的吻缓慢从她的唇落到她的颈脖,然后往下……锦言迷失在这份柔情里,直到胸口一凉,她倏尔便睁开眼,反应过来,一下子清醒。秦非离看她眸中的迷离缓慢散去,暗叫一声不好,锦言却已经飞快的退离他,并且拢紧了衣服,暗呸了他一口道:“见缝插针,无孔不入,色/胚!”
秦非离一时极为哭笑不得,以手扶额,为什么别人夫妻亲热那么容易,他想亲热一下就那么难呢?锦言又对他做了个鬼脸,随即跑出房间。
因为伺候的人早就打发走,所以锦言便自己去打了热水回来梳洗。外头果然是下了厚厚的积雪,锦言想起下雪天的乐趣,也不管已经穿戴好的秦非离,收拾完自己之后,便快速奔了出去。
她从偏屋里寻了一把铁楸,将庭院里的积雪堆成一处,高高垒起,做成雪人。那雪人有帽子有眼睛,还是短发,看起来十分新鲜。秦非离从屋子里出来,她拍拍手掌,雪人已经完成,大功告成!
许是这里的动作惊扰了前院的人,大家纷纷赶来,看到地上的雪人,又看到一个陌生貌美的女子站在雪人旁边,她肤色如白瓷,皑皑白雪之下,更加衬得她冰清玉洁,那张巴掌大的脸蛋上,鼻子脸颊都红红的,可这丝毫遮挡不住她的美,明眸皓齿下,一张樱桃小口,大口喘着气,殷红的唇瓣在那片雪肌之上,愈发明媚动人。
而雪花分明还在纷扬下着,偌大的雪花扬扬洒洒的落在她的头发上,白色的大氅上,随了她转过来的动作,众人只觉,惊鸿一瞥,已惊为天人。
而她身后,秦非离一身白衣端坐于轮椅之上,白衣翩迁如谪仙,面貌俊美,凤目邪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雪地中那女子身上,眉目含笑,温柔缱绻,两人站在一处的画面,落在下人眼中,则令无数人艳羡惊叹不已。众人正在猜测这女子身份时,忽然听得一声激动大叫,从人群中传来。
“小姐?”
那一声大喊来自于下人堆里,透着激动与兴奋,甚至还有不可置信。雪地中央的女子随即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浅浅梨涡醉人,顷刻间,只觉冰雪皆容。那双清澄似水的眸子,顿时弯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冷月,是我。”
她应了一声,冷月当即一声欢呼,一下子奔上前去抱住她,那女子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听得人一阵心神荡漾,冷月好片刻功夫,才想起要通知府中那些尚不知究竟何事的下人们道:“这是王妃,王妃恢复容貌了,还不见过王妃?”
顿时一大群人,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传言说将门双姝,貌美无双,堪称京城第一美人,今日一得见,果然传言不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下人们纷纷兴奋的要行礼,锦言忙伸出手来止住大家道:“这下雪天,地上都是雪,冷得慌,就莫要跪了!”
秦非离随即也道:“明天就是除夕了,理应给大家放假,你们一不必拘束,这几天也莫要跪了。有家人的回去探个亲,过个欢欢闹闹的年,没有家人的,就留在王府里,王府同样是你们的家。”
众人一听秦非离这么说,纷纷欢呼起来,大呼“谢谢王爷”。秦非离微微勾唇,随即找来管家,让账房给每个下人包上红包分发下去,当做新年的压岁钱。下人们有了银子,还可以回家探亲,不由得更是欢喜。
消息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这么传开了。温二小姐恢复容貌,貌若天仙,与秦王伉俪情深,恩爱非常,羡煞旁人。这样的消息自然而然也飞快的传入宫中。彼时温歌吟正在喝茶,一听这话,惊得连茶杯都打翻了。那滚烫的茶水落到手上,她也不觉得痛,只是一下子站起身来,面色又是发白又是泛青。
善童看她这般,不由得安慰道:“皇后娘娘,您别担心,而今的二小姐已经是秦王妃,是皇上的弟妹,就算皇上对她存有非分之想,也早被太后打消了念头,你看,秦王妃自上次收狩猎后也有两个来月,皇上也从来没有查探她的情况,就连她前些日子突然失踪,皇上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怕是已经放下了。而且,就算二小姐恢复容貌,那也不一定能拼得过皇后娘娘。”
“而今皇后娘娘凤服在身,举手投足皆雍容华贵,是她一个残王妃万万没有的。她就算再美,也只不过是落魄的美人罢了,哪里有皇后娘娘来得风光?”
她这样一番劝说,温歌吟的面色虽有缓和,却并没有完全好起来。她捏紧了拳头,按在案上,叹道:“皇上的心思,又有谁能懂?怕只怕,他只是习惯藏匿情感罢了。你不是不知道秦王的身份,皇上想除掉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只要国玺找不到,皇上便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若是有一天,皇上终于能除去了秦王,只怕,到时候的温锦言到底能不能成为皇上的女人,还不一定呢。”
“那……要不然……”善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温歌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行,本宫向爹爹发过毒誓,本宫不能那么做。”
“那怎么办?”善童也急了,“我们两次计划都被人搅黄,眼下肯定是不能再用第三次了,既然毁坏不了她的名誉,又不能杀了她,难道就这样任由她逍遥,成为娘娘日后的威胁吗?”
温锦言闻言,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 站起身来道:“不可能!本宫绝对不会让她骑到本宫头上!本宫是这六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手握凤印,既然有人威胁本宫的后位,那本宫只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她的眸子忽而便迸发出狠毒之色,招手向一片静候的善童道:“你过来,按本宫的吩咐去做。”
*
御书房
朱墨在奏折上滴落一个大大的红印,秦非墨回过神来的时候,皱起眉头,极其无奈的看着手下的奏折,这已经是他今天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批阅奏折第三次失神了。他索性便朱笔一扔,高唤一声“来人啊”,立刻便有宫人进来,正是张礼。
“皇上,有何吩咐?”张礼躬身询问,小心翼翼。
秦非离看了一眼窗外,雪花扬扬洒洒。明明是十分不可多得的美景,他却有些心烦意乱道:“摆驾御花园,朕要一赏寒梅!”
“是!”张礼答应一声,立刻安排下去,很快御辇便备好,秦非墨大步出门,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自然是别样的美景,只是可惜雪下得太大,竟把那原本怒放的红梅也遮了,秦非墨才坐了盏茶功夫不到,突然询问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张礼看了一眼角落的漏刻,答道:“回皇上的话,巳时一刻了。”
秦非墨听完之后,半响不语,许久之后,才又突然道:“张礼,你吩咐下去,今夜的除夕宴,命每名王爷的妃子表扬一个节目,由皇后开场,就说,这是礼部的意思,为来年的北宇取得好兆头。”
张礼实在不明白秦非墨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可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暗暗吃惊,抬起头来看了秦非墨一眼,恰在此刻,秦非墨回头看他,深不可测的视线,只看得张礼心头一凛。他急忙低下头去,应道:“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他快速离开,嘱咐了几个小太监,消息很快便传达到礼部。到了晚间,众王进宫,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惊吓得一众王妃都纷纷变了脸。
虽说才艺表演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们一个个皆出自名门,自然都会些歌舞,琴棋书画,只是,让皇室人这般表演,倒是第一次。
不过转瞬一向,这除夕宴,本来就是家宴,表演给自家的人看,又是每一位王妃都得表演,便又打消了顾虑。乃至开席之时,所有王妃皆接受了这一安排,纷纷想着自己该要表演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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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1:外界传言不可信〔一更〕
锦言是在入宫之时被告知这条消息的;彼时她正和秦非离上了马车;一听这小心;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秦非离让通知的人下去,随即转眸看向她笑道:“怎么了?不过是才艺表演,你用不着多担心,随意就好。”
锦言回过头来看他,瞧见他眸中全然一派笑意,砸了咂舌,默默的转过头。才艺表演固然是可以随意,可是关键是,她没法随意啊,因为她连随意都不会,怎么去睡意?
她又偷偷看了秦非离一眼,他正在抽马车后备用的薄毯,锦言垂下头来,眸中全然是忧虑之色。这样的事情,她又不能跟秦非离讲,且早前名声在外,若是说温二小姐什么都不会,绝对是没有人相信的,除非,她不是温二小姐。
这样忧心忡忡的心情,一直到了皇宫,锦言依旧没有放下心来。秦非离看她紧张兮兮的,不由得安慰道:“不要怕,要不然等下你随意舞一曲,我给你弹琴?”
锦言可怜兮兮的看他,她原本就什么都不会,而今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了,咬了咬唇之后,她还是打算说出实情。
“你过来。”她对一旁引路的公公点了点头,将秦非离推到一边,随即蹲下身子,抱着他手臂为难道:“我跟你说件事儿,你不要惊讶,我保证我说的不是玩笑话,是真的。”
秦非离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致道:“好啊,那你说说看。”
“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锦言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可怜道,“夫君,你帮帮我……”
那声音嗲得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秦非离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的重复道:“琴棋书画一样都不会?”
锦言摇拨浪鼓似的点头。
他这回是彻底沉默了;凝眸看着锦言。锦言急忙解释道:“外界传言不能信,你看,外界不也说你身残体弱,半身不遂,还……”
她的视线下意识瞟到秦非离某处,急忙闭了嘴。秦非离却不放过她,逼问道:“还什么?”
他的视线分明危险,锦言被他看急了,眼睛一瞪道:“还不举!事实是,你真的不举吗?”不知道有多举,那一次过后,她总觉得好几天过去,身子还疼着。
他眸中本来的深色,也彻底被她逗得不正经起来。他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