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似乎又有什么顾忌在,所以不敢正大光明的来,反而暗地里下手。
敌在暗,我在明,为今之计,便只有以逸待劳。
将告示贴在门外之后,医馆再次顺利开张,因为误会澄清,凶手已然绳之于法,再加上,昔日的医馆确实救过不少人,不论是贫苦无药治病的人,还是一些疑难疾病的人,名声甚广,所以重新开张之后,生意并没有冷清,依旧是一派红红火火的样子。
可是,锦言却偏生选择在这时候,将医馆放下,转移阵地。
她将医馆的人组织起来,留下湘奴和宋元文掌事。宋元文虽然是以乞丐的身份被人打成重伤,但他从前却是士族子弟,只因家道中落,父母病故,叔父强抢财产,才会成了现在这样,他其实很有才华,读过不少圣贤书,所以,锦言也是在经过观察之后,才将医馆交给他和湘奴。
至于为什么选择湘奴,一来,这两个人,都是她曾经一手提拔,亲手救过的人,因为那份对她的感恩之情和忠心在,也算是两人之间的相互监督,二来,他们都是出身贫苦,应该更能体谅贫苦的百姓,并且,她有时间,会回来了解情况,所以,医馆虽然交给他们全权打理,却仍旧是属于她的产业,她只是将他们提拔为负责人罢了。
四女虽然不理解锦言的此番作为,但他们向来信任锦言,无条件的追随和服从。
锦言拨下两个月的时间,让她们好生带领宋元文和湘奴,并且维持好和单飞宇的合作关系,而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则带着平凡日日现身一处山脚之下的茅草屋内,给简史治伤,接通经脉,重新做回常人。
新年过后,锦言去向单飞宇辞别,单飞宇得知她要走,一派黯然。锦言解释说,她此番虽然离开,但日后还会回来,会不时回来看他。单飞宇听过之后,黯淡一笑道:“我知道你这是安慰人的话,但我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正月初五,我就要大婚了,喝完我的喜酒再走吧。”
锦言原本也没想走那么急,自然欣然答应下来。
正月初五那天,天空一片扬扬洒洒,吹吹打打声中,单飞宇一身红衣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俊朗不凡的他,看上去格外气派。老夫人乐呵呵的受着新人跪拜之礼,末了,等新人入洞房,她这才找来锦言,看着她道:“听说你要走了?”
锦言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马车就在府外,只等我参加完单公子的大婚之礼。这一年来,多谢老夫人和单公子照料,而今,医馆的生意已经趋于稳定,单家的医药生意,也完全起死回生,我也算应了当日承诺,互利互益。”
老夫人花白的头发下,目光炯然发亮:“是啊,的确是互利互益,只不过,你要飞得更高了。”
锦言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老夫人接着道:“你救过宇儿的性命,永远都是我单家的救命恩人,我单家还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若是日后有需要单家的地方,只管提。”
锦言笑着应下:“好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若是此番离开之后,我过得不好,一定还回来,老夫人到时可不要嫌弃。”
老夫人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一片慈爱。
临别之时,单飞宇亲自送锦言到单家门口,四女架着马车候在外头,红火的灯笼下,单飞宇的面色一片沉凝如水,他忽而道:“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字吗?”
锦言微微一怔,倏然抬头,便撞进单飞宇一片沉谙的眸色之中,她随即心中了然,应该是老夫人告诉她,她身为女儿身的事情了吧?
“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豁然的问出声道。
单飞宇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光:“很早就知道了。”因为一早就知道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从来也不曾抱过什么奢求,只是,到底,还是拖到了这一天才成亲。
锦言怔了怔,随即释然一笑:“我姓温,名锦言。”
单飞宇随即抬起头来,目光清明:“锦言,一路保重。”
锦言点了点头:“你也是。”
她随即便转身利索的上了马车,马车滚滚而去,经过拐角处,冷月从帘子处看得那灯火通明的单府门口,那一身红衣格外醒目,喃喃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说什么呢”平凡剜了她一眼,锦言回过头来,稍稍往后看去,也同样看到那一番情形,眉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来时是四人,离开时,却是五人。
沉沉一觉睡去,天快亮时醒来,外头却已经变了一片天。
锦言看着外头一片白雪皑皑,光秃秃的树枝上,全被积雪压着,不由得稍稍挑开帘窗,探出头来。可才一探头,便被外头的冷气逼得缩了缩脖子,锦言看向仍旧在精神烁然赶着马车的简史,不由得拿出一条毯子递给他道:“简大哥,下雪了,天冷,披条毯子吧?”
简史没有接,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道:“我不冷,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都受不了,也就妄为奔走江湖这么多年了。”
锦言闻言,没有勉强,只是看着雪色道:“我们到哪里了?”
“刚过漓江,里皇都还有四五天的路,公子安心歇着吧,到了晚上,我会叫你们。”
锦言点了点头,又想起已经*过去,遂从包裹中拿了些干粮和水,递给他道:“简大哥也吃一些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为我们护航。”
简史难得的微微一笑,遂从她手中接过干粮和水。
马车在白茫茫的官道上碾压下两条清晰的车轮印,白茫茫的山谷,犹如一座孤城耸立,马车穿城而过,为这片肃然的山谷带来一份生机。
***
北宇,秦王府。
书房内,香烟袅袅,暖意融融。
炭盆里的炭火烧得很旺,隐隐能看到火光摇曳。
温恒一身青色常服,面色肃然的将一张写满姓名的纸张递给案桌后的白衣男子,道:“这是秦王要的东西,秦王还请过目。”
秦非离一身白衣,丰神俊朗,剑眉之下,凤目安然平和,他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纸上的名字,一目十行,随即将那纸张曲起,伸向书案旁的烛火点燃,然后置于火盆之内,才道:“将军办事效率果然极快,只是,非离有一事不明,而今的我,已经与将军府没有任何干系,为何,将军还愿意帮助非离?”
温恒深看了他一眼,才道:“原因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我只希望,以后,你能善待我女儿。”
秦非离眸光一闪,笑意吟吟的抬头来看他:“将军说的,是歌吟,还是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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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恒眸中掠过一抹薄怒,随即道:“昔日是老夫过错,不知吟儿一心一意向往的是皇后大位,才想将她许配给你,但现下她既为皇后,已是不变的事实,老夫今日这般诚意,只是想要秦王一句真心话。你,可保言儿一世无虞?”
秦非离垂下眸光,看向火盆中旺盛的炭火:“我不想她卷入这场权利的斗争之中,她心善,不适合后宫。”
“可她注定与后宫脱不了关系。”
秦非离诧异的抬头看向温恒,温恒仿佛这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般,将目光移往窗外,秦非离随即微微一笑道:“我很奇怪,明明手心手背都是肉,为何,大将军却似有厚此薄彼之嫌?”
温恒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只是道:“我助你,并不是帮你夺位的,我只帮你这一次,余下的事情,还得靠你自己,不过,我得提醒你,当今皇上是个贤明的君主,论智谋,并不输你秦王。我不管你今后做何打算,是成是败,都与我没有丝毫关系,只是不论成败,言儿都不能有任何伤害,这便是,今日我助你的条件。”
秦非离略略颔首:“既然温将军将话摊开来说,那非离也不藏着掖着,我以性命起誓,只要我秦非离活着的一日,必护她安然一世!”
他此刻眸色深若寒潭,唇边的似笑非笑也消失不见,一瞬不瞬的看向温恒。
温恒脸上紧绷的神情慢慢散开,这才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忽然道:“皇上今日独留我等辅机大臣留守御书房,有意让秦王出任这次楚国使者,并且迎回碧落公主,想来不日,圣旨便可下达。”
“楚国使者?”秦非离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轻叩桌面,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温恒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娶这碧落公主?”
温恒点了点头:“十有*。”
秦非离略点了点头:“多谢温将军提醒,非离心中有数了。”
温恒遂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
到达皇都已经是半月之后,因为路上大雪,大大阻挠了行程,一行人被困在客栈好几天,直到晴空万里,冰雪皆溶,这才重新上路。
楚国与北宇实力向来不相高下,简史十分熟门熟路的带一行人到了一户宅院外,随即道:“这是我从前住的院落,里头有我几个要好的兄弟,都是受过重伤后退下的,是我亲手栽培起来的自己人,公子可以放心入住这里。”
锦言点了点头,简史随即上前敲门,片刻功夫之后,便有人前来看门,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一行陌生人,顿时目露警惕道:“你们找谁?”
简史看到来了个陌生人,也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又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确定写的依旧是那两个“袁府”二字,随即道:“这位小兄弟你好,我们找袁深袁洪两兄弟。”
那小伙子闻言,越发警惕:“你是谁?”
简史正要回答,锦言先他一步上前道:“劳烦通传,就说是故人来了,袁氏兄弟就知道了。”
那小伙子又看了锦言一眼,视线越过她身后的四女,最后又落到简史身上,才道:“你们先等着。”
他随即关上门,看样子是通报去了,不多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道:“来者是哪位英雄好汉,还请报上名来。”
简史一听这声音,目光一荡,对着院子里便大声道:“袁深,是我。”
只听得急切的几声脚步声,随即院门大开,来人一看到简史,尚且愣了下,随即热泪盈眶的猛然冲上前来:“大哥,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对,我还活着!”
两兄弟随即快速抱到一起,锦言也在这时注意到,那袁深走路一瘸一拐,脸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这该就是简史口中所说的“伤得很重”所以早前就歇下来,避过一劫的理由吧?
袁深忙的将一群人迎进了大堂,又吩咐人倒茶,这才道:“实在没想到,大哥竟然还活着,当年,他们都说你……我当时压根就不想相信,却原来,大哥竟然真的安然无恙,这真是太好了!”
“若不是公子救了我,只怕,我这一辈子都出不来!”简史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随即看向上茶的佣人,奇怪道,“袁洪呢?”
袁深一听,怔了下,当即满面凄然:“大哥失踪后不久,我和弟弟的行踪便被人暴露,当时,来了二十多个人……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这些年一直隐藏在山林之中苟延残喘的生活,直到去年,因为听说白展云突然死了,由右使钱塘接任门主。”
“白展云竟然死了?”简史闻言,眸中一片恨色!他居然死了?他都没有手刃仇人,他怎么能死了?
他气急败坏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那桌子晃了晃,突然间就裂开“轰”的一声,塌了下去。
袁深一愣,连连道:“是!钱塘当日惊闻白展云有叛变之心,便火速赶了回来,但当他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大哥竟然已经被害,可惜当日,白展云已经控制了夜杀门的大局,钱塘见大势已去,大哥又不知所踪,唯有假意顺从,实则寻找良机,为大哥报仇!没想到,就在去年,竟然一击中了,成功将白展云那叛徒诛杀,所以,我才重新回来,因为这是大哥给我两兄弟置办的屋子,我始终心里存着一个念想,那就是,有朝一日,大哥也许会回来,没想到,我竟然真的等到这一天了!”
“大哥!”袁深说着忽然间在地上跪了下去,道:“既然大哥回来了,袁深在这里,恳求大哥重新回来,来领兄弟们干一番大事!”
简史一愣,刚刚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搀扶起袁深,眸中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袁深,难为你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记挂着我。”
袁深试了试眼角道:“大哥,要不是当年,你救下我和袁洪,我们早就在大街上饿死了,后来,我们任务失败,你非但没有按规矩处死我们,还给我们置办了一个这样的地方,袁深这一世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大哥的恩情,只愿来生,下下辈子,还能做大哥的小弟,和你一起出生入死!”
简史毕竟关了那么多年,当年又是因背叛,遭到陷害,关进牢中,此刻能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有如天籁之音,自然是感动至极。
他猛的一拳头砸在袁深的胸口,感动道:“好,是好样儿的,不愧为大哥的好兄弟!”
袁深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随即道:“大哥舟车劳顿,不如先行歇息吧?钱塘这么些年,也一直在念叨大哥的提携之恩,他若是知道大哥回来了,定然会十分高兴的,我让下人们带大哥先去厢房歇息,我派人通知钱塘,这么多年了,兄弟们都想你了!”
简史一顿,猛然拖住袁深的手腕道:“钱塘……可信吗?”
“绝对可信,大哥!”袁深拍着胸脯道,“这么多年过去,他始终念着大哥当日提携之恩,这才不惜冒着性命的危险,替大哥报仇,不仅如此,门里的许多兄弟也一直念叨大哥,想着大哥,若不是有大哥,就不会有夜杀门,也就不会有我们!大哥,你等着,袁深这就去!”
他随即快步离开,立刻有下人上前来,领一众人去厢房。
因为有人在,锦言也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直至众人的厢房都看好了,下人退下。锦言这才端过一杯茶来,在屋中桌旁停下,忽而道:“简大哥,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茶?”
简史随即走过去,锦言用身体挡住,却快速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简大哥?这袁深真的可信?”
简史一怔,不解的看向锦言,锦言随即又写道:“我总觉得有古怪。”
简史拧了拧眉,最终也用手沾了茶水,快速写道:“应该不至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