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她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成为她成大哥的新娘子。等待着闻煊成上京送酒归来完婚。
谁也没有想到,祸从天降。
闻家老爷子病危的信传给了正在返回路上的闻煊成。闻煊成快马加鞭往回赶,不料却遭遇了山贼,而这些山贼似乎志不在财,一出手便是狠招,闻煊成被刺身亡了。
坐在家里等待成哥哥来迎娶的林青等来的却是闻煊成出事的消息。林青没等来人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一口气没上来就晕死了过去。
林家自然是抢天呼地的救人,林青终于醒了。却再也不肯吃饭,铁了心要以死殉情。闻家的二公子闻煊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闻煊景长得与闻煊成很像,两人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煊景少了份煊成的稳重,少了一份温暖,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天性。原来林青就是与煊景同岁的。
林家老爷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林家与闻家的联姻看样子还是继续完成。只要闻家老爷的病一好,两家就可以办喜事。自己的女儿,只有自己老爹最心疼。闻家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何况又长得不错。人也比他大哥机灵一些。
闻家老爷子的病缠绵了三个月以后,却仍无起色。于是就有人说,冲喜吧!林家大小姐迟早是要进门的,不如喜事就放在现在办。
林青不说话了。闻家的两个儿子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见过几次面,没有谈过几句话。不一样就出现在煊成死后,闻煊景日日来陪伴。只是,这样子算不算不守妇道?算不算水性杨花?
林老爷子问林青的时候,林青稍一咬牙便答,任凭爹爹作主!
乖女儿呀,爹爹也是为你好,林家与闻家上一世就有婚约,可惜生了两个儿子没能配成,所以你一定要替祖上完成承诺。听在现在的林青耳朵里,说不出来的别扭。这些人真可以为一句承诺奋斗上几辈子,是好是坏?
闻家二公子便在哥哥原定的婚期如期来迎娶林家的大小姐了!婚礼一如计划中的隆重。送亲的队伍与迎亲的队伍排出几里地长,引得普通人家的姑娘流了多少口水。
林家与闻家相距离不过几十里地,本应该在当天就把新娘子迎娶回家,不料因为迎亲的队伍过于庞大,时间便晚了。再耽误晚上也能够迎进家门的,老天却不成全,下雨了。
瓢泼大雨从天下倒了下来,迎送亲的队伍一片泥泞,一片混乱。时间耽误到了晚上,路程才走了过半。看样子,老天也不愿意林青嫁给闻煊景。
一片迷潆当中,闻煊景掀开喜轿的喜帘,温和说道:“青儿,不如这样,我带你先回闻府,留些人看着东西,明天完礼。”
林青听着轿外不停的雨声,只能弯下身子问走在一旁边的喜娘。喜娘早被雨淋了个透心凉,哪儿还有心思继续跟着喜轿走,巴不得这个新娘子早些去了,自己也好避个雨,偷个懒。于是喜洋洋的说道:“天降大雨,正是催促新娘子快去呢。”便应了。
闻煊景环着林青同乘一骑,冒雨而去!新娘子林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会以这种形式进行。
闻府大门口等待的人脖子都已伸长了,看着一骑二人破雨而来时,都禁不住齐声欢呼起来。
林青下了马,早有喜娘领着林青去梳流,换上干爽的衣服。等待吉时拜堂成亲。骑马过来,竟然还赶在吉时前到了闻府。林青心里甜丝丝的,看样子老天也只是在这场婚礼上奏了个插曲。正题还没有错过呢!
室外大雨如注!室内喜气洋洋!
喜乐喧天中,林青与闻煊景礼成,入了洞房!合卺酒喝过就是正式的夫妻了。林青满脸娇红的看着眼前的夫君,手里那半盏花雕盈盈欲滴,晃着红红的烛光!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慌慌的喊道:“大少爷回来了!”
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林青脸色苍白的看着对面的闻煊景,那张脸一会儿变成煊成的,一会儿变成煊景的。林青搞不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婚礼生变
第十章,
事情忽然变得很复杂!
闻煊成回来了,在林青大喜的这天晚上回来了!
大厅里人很多,亲友已被送了回去,闻家一家老小坐在正厅,看着眼前这三个风华正茂的人。
闻煊成浑身是泥水,苍白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亲弟弟。他拼死赶在今天回来,只是不想耽误与她的婚期,却未曾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站在她身边的新郎倌儿是自己的亲弟弟!
闻煊成坐在一辆简单的轮椅上,瘦弱的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仿佛一松手就能从上边掉下来一样。原来俊朗的脸宠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他的目光像是一道冰凉的剑,一一扫视过众人!虽然没有人向他解释什么,他却已看明白,婚礼是照旧进行了,但他却变成了剧外人!
林青的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滑,她没有一丝的力气站得住。闻煊景脸色铁青,闻家老爷子刚被扶出来就喘成了一团。
“老爷,你看这怎么办?”闻家的二夫人问道。这个时候恐怕只有闻家老爷子说话才能算数了吧?
新娘子还没有入洞房,到底是和哪个儿子入洞房成了闻家最大的问题。林青看到闻煊成那冷冷扫过来的目光,心慌地低下头。对于闻煊成,她是内心存悔的,如果自己做一个贞洁烈女,以死殉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林青浑身抖成一团,仿佛闻煊成现在双腿失去知觉坐在轮椅上是她害的。
“都先……先……下去。”闻家老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这句话又喘成一团。
“老爷,今天这吉日?”闻家二夫人还想说什么话,却被闻家老爷子狠瞪一眼吓得住了口。
“明天,请亲家过门商议……”老头子话音刚落,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老爷……醒醒!”
……
厅堂内乱成一团。
“先安排大哥下去休息!”闻煊景焉然成了一家之主的样子。向下人吩咐道。
闻煊成对于老二的话像是没有听到,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两位穿着大红喜服的年轻男女。他的目光转到自己腿上,这双腿怕是已经废了吧,大夫说耽误了医治,恐怕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他拼了一双腿才赶回今天的日期,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局面?
闻煊成如同木偶人,任人推着下去了。而那目光却死死盯住闻煊景与林青。盯着林青浑身直打冷颤,没有了抬头的力气。
“扶林姑娘下去!”闻煊景又吩咐仆人动手,失魂落魄的林青也被扶了下去。
林青没有想到,自己的婚礼是以这种形式结束的。
明天,怎么办?自己究竟是嫁给谁?
那夜的雨很大,林青一生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林青一夜无眠。这一夜恐怕不会有几个人睡得着觉吧!
雨像是从天下倒下来一般,整下了七天。林家的人冒雨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出现的转机。
“我要退婚。”梳洗干净的闻煊成沉默了几天以后,说出这句话。
“成儿……”闻家老爷子好像没有因为这场喜事冲掉什么病气,话也说不利索了。一句话未说完,人又晕死过去。
“二弟,好好对林姑娘。”闻煊成推轮椅来到闻煊景面前,伸手拍拍了闻煊成放在茶几上的手,转身走了。
“大哥,我不是那样的人。”闻煊景扔下这句话也沉默了。
……
“小姐。”桔子小心的叫了一声。林青看了一眼那天从雨里救回来的小丫头,梳洗干净也是个清秀的人儿。可惜自己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又怎么会过多的过问桔子的前因后果。
林青的婚事就这样搁了下来。
闻煊成整日只缩在后院陪父亲煎药,陪母亲诵经。原来那个神采飞扬的人不见了,现在的闻煊成只剩下一副空壳,兀自喘着一口气,活着而已。家里的生意,索性再也不去过问。
三天后,闻家老爷子去世了!
林青的婚事更是搁到一个不能预见的日期。而新郎是谁?现在还未可知。林府此时就发生的变故。林青的父亲突然出世,留下的年幼的林墨被忠仆送来找姐姐林青。
林青的身份更加悬之又悬!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林青自己也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到什么位置上。回去,林家的脸面怎么交待?留在闻府,生不如死!
事情是在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发生转机的。闻煊景与人宴饮归来,却闯进了林青的房间,于是生米做成熟饭,林青稀里糊涂间成了闻煊景的人。
虽然这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但所有闻家的人却松了一口气。悬着的这件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可变故并没有因此而停,闻煊景后悔自己的行为,愣是去祠堂整整跪了三天。
最终,闻煊成也没有给林青什么名份。于是林青在闻府的身份更加难堪。
“后来呢?”林青看闻煊成半天不再说话,追问。
“后来我就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春风笑只是一个原因吧。”闻煊成低声道:“其实煊景要找春风笑的配方并没有向我提起,我与你定亲之时,林叔父曾把春风笑的酿法传授于我,说是你的嫁妆。若我早知他是为春风笑为难你,断然不允。”
“你呢?你为什么当时不肯娶我?”林青反问,如果当时闻煊成没有退缩的话,事情或许会简单一些。
“因为我是一个废人了,哪里还有资格娶你?”闻煊成脸色苍白。
“说得倒也轻巧,难道这会儿你不觉得自己是废人了?想和我重修好?还是认为我现在也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声名狼藉配废人,倒也登对!”林青冷笑道。她一向是不会掩饰的,有话若不说出来,心里断然会难受的。
“青儿!”闻煊成脸色铁青的叫了一声。
“刺着你的痛处了,是么?”林青俯声凑近问道。
“你原本不是这样的。”闻煊成声音越发低了。
“让你受了这些刺激,还会和原来一样?”林青继续追问。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在乎你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闻煊成沉声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真心喜欢我的?”林青反问。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就要说什么誓言的男人。今天闻煊成算是犯着了林青的大忌。
“我拼着命赶回来与你完婚,难道看不出来?我拼着命沿河寻你三月,难道看不出来?我放弃了所有,只换来与你在一起,难道看不出来?”闻煊成原来也不是一个纸糊的人。
“你现在后悔放弃一切,只换来了我,是么?那你可以回头的。”林青想想穿来所受到的待遇,气不打一处来。
“开弓没有回箭,你要我怎么回头?喜欢可以收回么?岁月可以回头么?”闻煊成涨红了脸问。
“你……”林青忽然语结了。
“先送林墨去武溪山吧,我给你时间让你记起以前的事,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决不会放手。”两人沉默了半天,还是闻煊成先开了口。
陪同访母
第十一章,
林墨跟在林青身后一言不发,自从经历了家事变故以后,林墨就收起了那副本该属于一个孩子的笑脸,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以后要学着照顾自己。”林青说。
“嗯。”林墨闷闷的应了一声。
“要听师父的话。”
“好。”林墨成了一个只会发单音节的跟声虫。
“要有自己的主见。”闻煊成忽然打断林青超没创意的话,说了一句。
“嗯。”林墨对于闻煊成倒总是那种淡淡的样子,不似看到闻煊景时那般不耐烦。
“姐姐,你回去吧。”林墨站在山门口,不再往走一步,直截了当的说。
“也好。”林青细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只好沉闷的应了一声走了。
一直走到快要拐弯的时候,林青才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山口,林墨倔强的身影还在向这个方向望着。林青心里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在自己的那个时代,林墨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在享受着父母的宠爱,享受着与同伴间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们回吧。”
在转身的瞬间,林青忽然想到“此间少年”几个字,心里泛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桔子的坟在一处山坡上,四周是桃树,此刻正值夏末,桃子已被摘光,留下一树萧条残败的叶子,也从那墨绿中透出几点无奈。
闻煊成带来了祭祠用的各种果实,包括清酒。
林青在桔子的坟前充分回忆了一下这个眉清目秀女孩的眉眼,淡淡的维护着自己,暖暖的守护着自己。如果说只是主子与奴仆的关系,打死林青也不相信。原来的林青对于桔子,也应该是有些姐妹真情在里边吧!
只是,自己才遇到桔子四个月,她就匆匆的从自己的生命中走了。林青自责不是没有的,如果自己没有穿过来,桔子与林青或者还在过着忍气吞声的日子,那么桔子至少不会遇到山洪吧!如果没有那个酿酒的方子,如果没有那场错误的婚事,如果没有那场倾盆的大雨,林青与闻煊景应该是幸福的吧。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林青忽然就想明白了,人生不过如此。过过往往,来来去去,最后都成了一场空。
天色渐晚,闻煊成也不催促她,只守在她身后静静等着。
“走吧。”林青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说。
一个月以后,林青才明白闻煊成所说的放弃一切是什么意思。闻家的所有家产,他没有带出一两银子。拿着自己的私房钱,一路东上来寻找林青。而后只能带着林青回到自己母亲娘家的京城旧居。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讲,闻煊成现在很穷,而且是那种一清二白的穷。还好,旧居的房子不小,足够几位忠仆与闻氏母子居住。当然还多了一个林青。
林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从闻煊成的一同来到京都,只是觉得林墨也有所托,自己身无牵挂,到哪里都是一样,便跟了过来。
“我们就这样子坐吃山空?”林青问闻煊成。
“我正在想法子,生活的事你不用操心。”闻煊成好像半分也不急的样子。
“你有什么办法。”林青这几个月以来,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