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纱心头一怔,眸光颤抖。
幻影,只是幻影,那一声声来自心底的恭迎声却狠狠的震撼着她,庄严,浩大,整个宫殿都在颤抖。
“主上,鸾妖皇主和鸾青皇主已经回来啦,正在月华宫等着你呢。”一道柔声缓出,不只何时一位十五六岁的妙龄女子幻影落在身侧,芊腰微弯,低首恭敬言道。
瞧着女子身形,流纱心头一闪熟悉,待要细看那俯身的容颜,幻影闪烁,顷刻消失,连着无数的精兵暗卫婢女也顷刻消失。
澈眸轻眨,百丈玉阶上,哪有什么并蒂莲花图案,有的还是厚厚的尘埃,就连那悠远的铃音也不再响起。
心头恢复清明,流纱有些迷蒙,是幻术?是梦?可是为何那般真实?
脚步未停,直接向着最正前方的宫殿而去,这次未再有其它。
一路萧瑟,却又一路珍物奇宝,即使被厚厚的尘埃掩上,那若有若无的淡光依然昭示着它的不凡。
红纱水袖轻拂,尘埃散开,玉石花酒盅,白瓷净月瓶,凤展琉璃榻……一样一样珍物现出原样。
只是一瞬,嗡嗡之声再次响起,物件颤抖,哭诉响起,穿透苍穹时间,述说它们的心觞。
自己使用每一个物件曾经的画面一一闪过,流纱脑里有些发胀,却又扼制不住去接受这一切的信息。
流纱不知,便在这精美宫殿深处,一块人形大小的血晶石正在颤抖,随着她的忆起,混身飘散黑息,有些猖狂,有些张牙舞爪,若是仔细辨别,这晶石竟与地府特殊魂场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此时的冥界第十八层烊铜地狱里,恶鬼被焚,无数禁锢千万年的魂灵正被吞噬,不断扩散,被吞噬的恶灵又透过地狱之心迅速消失,残魂消失,不知去向何处,却骇得十殿冥王大慌。
“完了,完了,她醒了,醒了。”转轮王大呼,手里的轮宝落在地上也顾不得。
“快,快,召回冥纱,召回冥纱,快呀快呀!”阎王大叫,急得金冠歪倒在头上。
“没感应,没感应呀!”宋帝王大呼,额上冷汗溢出。
“什么!”十殿冥王大惊,顾不得再去压制地狱魂火,纷纷手心结符,感应流纱。
无感,没有一丝联系,像是消失三界之类。
惊得十人一脸骇色,半天没有反应。
“不可能,一定存在,快快去找。”阎王首先冷静下来,急急吩咐,一时间冥界里的魂判,鬼差齐齐飞出。
这一日,天地变色,黑云压顶,整日昏暗,骇得三洲的民众齐齐呆在家里,不敢出户。
就连流纱曾经待过的现代也是雷鸣闪烁,阴雨阵阵,这一日,恰逢鬼节十五,只是今年的鬼节过得格外诡异,那路边烧掉的香灰符纸,即使是阴雨天气也燃得格外起劲,火光嗤嗤,浮灰飘散天空,异相发生。不少祖辈都以识鬼驱灾的神坨氏族面天而跪,口祈安平。
这一切,流纱不知,此时的她正手掷白瓷净月瓶里的一株蓝姬发呆,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这蓝姬却开得鲜艳异常,每一片花瓣上都泛着轻光,鲜艳耀眼,美的心醉。
流纱心疑,忍不住向着白瓷净月瓶里看去,净月瓶空空,却有浓郁的血腥味扑上。
流纱眨眼,却又不解,就算以血养花也活不了这么多年吧。
疑惑间,手里的蓝姬竟开始迅速凋零,一片一片化作尘埃顷刻消失。
“娘子,这可是十指谷开的第一株蓝姬哟。”华子姬手掷蓝姬的画面闪出,君子如玉,风华一身,带着浅笑,悠悠的将蓝姬插入净月瓶里,滴滴鲜血落进净月瓶。
“娘子,我要用血养它千万年,待你日日观看。”温柔浅笑,柔情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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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解密冥纱宫(3)
“主上,鸾妖皇主和鸾青皇主已经回来啦,正在月华宫等着你呢。”愣怔间,女子柔声又起,依旧是那道虚影,依旧那般熟悉,待要细看,虚影顷刻消失。
流纱蹙眉伫立原处,这人到底……
心头低喃,也记下了一个名字,月华宫?那里到底……
来自身体本能,红纱轻舞,再这残垣断壁里穿梭,似乎每一个地方都了然于心。
澈眸闪光,望着前方的莲花形的水晶宫殿发愣,这里好像他们……住过呢。
一地残碎琉璃瓦,玉荷台倒下,厚厚尘埃掩住,说不尽的觞。
“主上,鸾妖皇主和鸾青皇主已经回来啦,正在月华宫等着你呢。”虚影柔声一闪,隐约带着丝焦急。
流纱心头一跳,来自本能的抵触,这是对于危险的最直接反应,黛眉狠皱,就要退回,在这么个地方,没搞清楚一切,她不敢有任何冒然举动。
身子微转,就要离开,却是瞳孔整个一缩,定在原处。
“是他们!”锦衣风华的四人,即使面相微变,气息却依旧那般熟悉,仔细辨别,心头猛的一跳,不是幻影,居然不是幻影,即使离的老远,那温热的气息依旧透过冥力传来。
顾不得其它,身形急急向着快要进宫殿的四人追去。
下意识的,千瞿妖千瞿青伫立回首。
“走了,你们看什么呢?”打量着再次变化的宫殿场景,苍祭随口呼道。
两人一怔,轻应。应是看错了吧?心喃间,身子也完全进了宫殿。
晚一步而来,流纱急急去推宫门。
“吱呀……”轻微的摩擦声出。
澈眸急寻,却哪还有他们?
心头不适,流纱眸光轻眨,思量着要不要进去,半响芊足抬起,径直而入,既然他们已在,那她岂能后退。
随着走进,周围的精致再次变化,残宫已失,精美绝伦的宫殿恢复原样。
玉阶依次铺开,软榻横置各处,皓月明珠高悬,各种精美家饰置放,另流纱最在意的却是屋子正中心一张十米高的玉石屏风,随着流纱看去,屏风上点点荧光生出,屏纱上精美的图案也现了出来。
裸体,一个绝色如仙的裸身女子。
女子斜卧白色茸裘软榻,身上衣衫尽褪,妙曼身姿尽展,青丝妖娆,随意散落各处,遮挡着胸前玉峰,女子似在浅寐,朦胧红色轻掩下身,修长如玉的双腿若隐若现,整个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流纱屏息,忍不住心跳加快,因为那青丝稍掩下的容颜竟与她生的一模一样。
心头一颤,流纱手心忍不住紧握,这是她,就是她,说不出为何,可是流纱知道这就是她,或者说是她的曾经。
同样正凝望这画的还有千瞿妖几人,眸光深邃,心底触动,似有暖流缱绻滑过心间。
同一间屋子,同一个凝望,只是身处屏风两侧。
正看得入神间,清脆的铃音响起,两方同时一颤,向着发声地望去。
也是一瞬,瞳孔急剧放大。
十丈铺满茸裘的玉榻上,三人随意斜卧。
青衣似叶,绯衣似花,红纱缠绕,像是画中而来,带着一种亘古悠远的宁静。
千瞿妖的眸深了,千瞿青的心颤了,只因那青绯男子的容颜与他们不差分毫。
看着如此浓情蜜意的画面,苍祭手心紧握,心间有些酥疼。
心绪不稳间,一侧幔帘的脆铃再次响起,叮铃之声,迷醉人心,也是一瞬,金眸深了。
“就知道纱儿在你们这。”不满,低怒,男子虚影至玉帘后显出。
一身黑衣金龙,浑身张扬气势,那面相不是他是谁。
“祭。”绝色女子巧首微转,温柔呼道。
一瞬间,似有春风刮过,一室暖意。
四人浅聊,待到情意深处,一场春色盎然的饕餮盛宴生出。
刚刚还心生不适的苍祭眉头缓缓舒展,瞧着面前的春色有些心乱意麻。他不是早就做接受了吗?又何必在乎那些呢。只要在她身边,便足以。
几人的气息开始混乱,似乎有诱人的气息冲刺在鼻尖。心跳加快,瞧着面前的虚景,身上忍不住发烫。
只有羽化尘一身白衣,身子冰凉,他妒了,真的妒了,他也好想,好想,为什么没有他,为什么没有……心妒生魔,如玉的白衣上,似乎有黑息开始缠绕。
这方流纱看得面色潮红,那幻影的每一个感觉好像都在她身上发生了一般,心乱意麻,连着那每一处极致的舒感都清晰至极。
口干舌燥,眼神迷离,她似乎沉醉了。
“叮铃……”悠远铃音再响,几人的眼一颤。
春色结束,幻影也顷刻消失,似有轻风吹过,却带不走那丝躁意。
几人却再次惊了,屏风已失,玉榻精宫都已不在,残垣断壁依旧,厚厚的尘埃铺上。
屏风两侧彼此的身影清晰显出。
绝色风华,柔情一身。
“你们……”流纱浅呼,爱恋弥漫。
“纱儿……”三人呼出,带着无尽爱恋。
没有他,没有他,魔障的低喃不断,一身白衣黑息缠绕,像是魔怔,羽化尘身形陡然向着最近的千瞿妖千瞿青抓去。
没有他,那他就要他们死!都死!
杀气逼上,正待拥抱的几人齐齐一怔,千瞿妖千瞿青身子反射性的避开。
“唰!”还未站稳,金尘箭离弦直追,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怎么回事!”一招避开,千瞿青急声呼出,望着浑身上下被黑息包裹的羽化尘神情凝重。
杀气,怒火,此时的羽化尘整个像是狂化。
身影化虚,能瞬移十丈,淡青色眸带着无尽的杀意。力量翻升,顷刻便扼制住流纱四人的攻击。
与羽化尘相反,流纱几人则像是力量被禁锢一般。
“砰。”金箭射出,地面轰地炸开,烟尘肆起,千瞿妖千瞿青躺在废墟中身染血色。
“瞿妖,瞿青!”流纱大呼,还来不及查探,另一道轰声响起。
黑衣飞舞,苍祭被一箭射穿整个肩骨,脸色疼的发白,眉眼狠戾大骂:“死臭鸟的,你给老子清醒点。”
被苍祭怒骂,淡青色眸子一闪清明,脑里的魔音却再次呼出,没有他,没有他,他要杀了他们,要杀了他们!
黑息缠绕,萦绕一身,恶念生出,哪能被轻易平复。
“走。”一把揽起瞿妖瞿青,苍祭尾随,几人朝着宫殿深处急速前行,打不过,也不想打,那么只有避开!
☆、31。至尊王冢
一路狂奔,像是时空转换,后方的动静竟顷刻消失。
“你们怎么样?”寻了一处隐蔽的墙垣后,流纱急急查探起几人伤势。
锦衣微解,玉指拂过刚刚被击中的地方。
“怎么回事?”瞪眼,疑惑,无恙,完全无恙,就连苍祭受伤的肩肘都是完好如初。
三人也是疑惑,活动着身子查探,明明刚刚痛至骨髓,这会怎么……
几人蹙眉,总觉得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一切都不受控制,面面相觑,心底的诡异冲淡了遇见的欣喜。
“纱儿,这到底……”千瞿妖话声刚出,后方羽化尘的惊天嘶吼传出。
“不好。”黛眉紧蹙,几人面色大慌,身子一起,向着刚刚的方向急速而回。
琉璃水晶宫依旧,只是却不再见魔怔的羽化尘,一团黑息缠绕半空,张牙舞爪,对着流纱方向诡异的颤抖着。
流纱瞳孔一缩,她似乎感受到了挑衅,嘲讽。
黑息颤抖一瞬,骤然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心烦,躁动,双眸冷色,潜藏着担心,讨厌这般不受控制的感觉,流纱眸光紧闭,努力平静内心,半响,澈眸缓缓睁开,向着整个宫殿之心看去,那里似乎……
“纱儿,要去看看吗?”像是心有灵犀,千瞿青温柔言道,眸光瞧着天际有些深邃。
“嗯。”巧首微点,转身回望三人,里面的坚定不容置疑。她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她的过去,他们的过去,即使知道是深阱险地,却也不得不跳进,因为这里已经没有选择。
只是……心头一慌,她有些怕了。
“小纱纱,乱想什么呢?”温暖的手掌拂上流纱青丝,千瞿妖温柔言道:“为卿生,为卿死,生死不舍。”
无需多言,一句足矣。
“哼。”暧昧气氛萦绕,一句冷哼打破,苍祭黑脸朝天,虽是不满,却未有恨生出,倒像故意引起流纱注意。
“呵呵,祭,回去给我泡杯参茗可好?”
身处险境,却视若无睹,只想用这种随意的方式,冲去心中的躁意。
有尘埃浮起,带着荧光,分不清是梦是真。
四人前行,目光追随彼此,甚至不敢眨眼,也许心中知道,可能下一瞬,又会不见彼此。
一路同行,地上的尘埃碾起,落下相携的步子。
流纱行在最前,嘴里说着些趣话,讲诉着自己曾经当神棍解梦的各种趣事。话声悠闲,却是眼光四周,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在脑里一一闪出。
不知何时,千瞿妖千瞿青的双眸开始亮出青光,瞧着面前的流纱,脑里出现着刚刚在玉榻上三人的春色画面,心有些燥了,一团蔟火心底燃烧。
眸光闪烁,手心颤栗,心躁动的厉害。
空气开始嗤嗤作响,似乎有零星的黑息从地面尘埃缠绕着两人。
“到了。”轻柔语声落出,流纱回望的一瞬间,地面黑息哧溜一下消失不见。
“纱儿……”千瞿妖千青同时低喃而出,带着沙哑。
明显的感觉异样,流纱眉峰一蹙,紧张上前:“怎么了?”
娇躯入怀,火热的身子更是躁动。
“没事,我们进去吧。”心境稍平,两人温柔语道,身上的燥热感强压。
仔细查探,又确实没有任何异样,流纱只有放下心思,继续查探,只是心上多了些慎重。
整个冥纱宫其实是由无数的精美宫殿组成,这里像是住过千千万万的人,目前流纱只去了进冥纱宫最正前方的一栋和月华宫,未免再生异事,心中虽然好奇,也未再入,直接选了从开始进入这里就一直牵引她的冥纱宫正心最大的一栋。
若拿月华宫比圣泽后宫的那些妃子宫殿,那么现在这栋便是皇上议朝的朝殿,气势恢宏,精美至极,更重要的是这处宫殿虽然尘埃染满,却无半分损伤,整个透露出不容侵犯的王者之势。
在踏进这处时,流纱的心跳便已加快,自己站在这殿外每一处指挥江山的画面一一闪过。
这是她?真是她?她的过去?
有百万雄狮对着凤殿叩首,有金戈铁马对着宫殿俯首,气势恢宏,流纱甚至晃眼间看见花香香姬衣英姿飒爽手握血剑伫立万军之首。
这……
震撼早已冲刺,此时却依旧扼制不住的激动。
收敛心神,径直推门而入。
厚重的玉门声吱呀响出,带着一种来自远古时空的悠远,记载千万,忆起千万,它伫立与此,见证着一切。
“叩见主上。”恢宏叩首呼声伴着殿内的钟鼓鸣音呼出。
只是一瞬,似有无尽的气息扑上,压得流纱有些窒息难受。
模糊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