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幸得女皇如此高论,我龙澜愿在此立下条约,百年合约解后,我龙澜自愿与中帝交好,一同抵御外敌侵犯,共安民生,不知,女皇应否?”
此话一出,静,全场安静。
什么?要再结盟合约了?
什么?要与中帝交好?
这般时间?这般地点?
众人心思翻滚,不断讨论着这件事。窃窃私语响起,各自在权衡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流纱瞪眼,黛眉微蹙,这贼狐狸果然长了贼心!她才刚言完高论,这会就来同她谈结盟交好,这不就是乘着锅热来烙饼吗?若是她不同意,之前的言论都算啥?若是她同意,这事两国都好,受利最大的还是百姓,可如此条件下同意,流纱怎么都觉得有点硌得慌。就好像被人占了便宜一样。
“交好!交好!与中帝交好!”
“对对!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
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场上迅速像是炸开了锅,一声接一声,齐齐大吼起来。
百姓一脸喜色,仿佛看到了幸福安康的日子,龙澜与中帝结盟当然好,那样他们便有强悍的实力抵御侵犯,大陆三洲占了一半,他们还用怕什么流离失所?他们不怕!他们更期待战后的那个和平大陆!
众人呼声太高,流纱当然清楚盟约必结,只是……
“惊尘太子,这结盟之事朕当然同意,但如此国家大事,你龙澜也不能凭口空话就来结约,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让我中帝瞧瞧吧?”流纱眉羽微挑,言道,哼,她就不做亏本的买卖。
场上再次安静,皆屏息看着两人,如此神圣大事,他们得尊重!
羽化尘嘴角微掀,一身白衣长袍在场上轻舞,像是有无数素白梨花飘落,艳冠群芳。
“好,诚意自然得有。”
流纱眼亮,期待下文。
“就拿我那府上的大厨送你如何?”
流纱心头咯噔一下,总觉得男人在说这话时,挖了个大坑,可却挡不住瞪眼心情激动,大厨?是不是做梅豆红肉的大厨?大厨同意了?同意换主子了?
像是证实,羽化尘轻轻点首应下。
流纱瞬间笑靥生花:“好,成交!”一句定乾坤,这龙澜中帝的天下便因为一厨子定了下来,当然,流纱是为了吃。
百姓面面相觑,不解,却也不多言,反正他们只要这龙澜安平。
苍祭悠悠放下手中薄酒,轻斥:“哼,贼货!”
千瞿青淡笑,未语
千瞿妖淡笑,轻语:“我可是很期待这贼被抓后的残景呢。”
三人眸光一亮,熠熠生辉。
人群中,银绝依旧伫立原处,望着场上两人有些灼眼,就好像他离她近了,而他还摸不着她,似乎羡慕……
“不,朕不同意!朕不同意!我龙澜绝不与中帝交好!绝不可能!”嘶吼突至。
众人这才发现那倒地的龙澜皇帝不知何时站起对着两人疯狂嘶吼!
☆、23。惊天盟约
流纱冷眼轻哼,并未出口,这龙澜国君在她眼底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若是不犯她那就罢了,若是犯了,她可不建议帮这龙澜换换风气!
羽化尘眸色微深,身形一转,径直言道:“父皇,这可是百姓的诚挚之愿!难道父皇是想妄而不顾吗?”
太子犯君,这本是大逆不道的情形,结果却是……
“对对!这是我们百姓的愿望,凭什么不准!”
“我们就想安平的生活,为什么非得征战沙场?”
“女皇的仁爱之心大家有目共睹,为什么就不能交好?”
“与中帝交好!就与中帝交好!”
“……”
一声接着一声,此时的百姓完全不顾龙澜皇帝的脸色,这就是惊尘太子的威信,这就是惊尘太子的引导力!
连着一些百官都开始叩首高呼:“皇上三思,太子圣明。”
流纱轻笑,暗声赞叹:“惊尘太子,好威名!”
羽化尘淡笑,暗声:“彼此彼此。”
天下局势,两言便定,这才是真正的君王交锋。
“女皇陛下,我古仲也愿与中帝交好,不知可否?”清越嗓音直越众人而至。
众人愣怔,抬眼看去,那里步向青正一步步踏阶而下,一身气韵,也是风华十足,眸眼诚挚,也算惊华之人。
一侧古仲使者脸色大变,似乎还在劝着什么,步向青未理,直眼看着流纱。
百姓愣怔,古仲也要交好?这是什么意思?若是盟约结成,那不是三洲六国已有两洲四国达成共识了么?天啊!
流纱未言,探索的瞧着对方,这个古仲太子一直给她的感觉就是皇家子嗣一般的气韵,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再怎样普通,这古仲毕竟不同龙澜,龙澜的天是羽化尘,而古仲的天可并不是这人,这人为何这样说?又是凭什么来做决定?
未在乎流纱的疑惑,步向青瞧着流纱一字一句言道:“我古仲愿与中帝交好,以本要作为交流会比赛的花筹血玉为诚,不知女皇陛下可否同意?”
震撼,惊诧……
流纱却更加不平静了,这人似乎知道她……
像是一个饵,对她抛下,把她所需要的彻底送到她面前,可是,这后果到底是……
“不!不行!青太子,这花筹的事怎么能反悔!这出尔反尔是不是有负威名。”龙澜皇帝再一次叫道,脸色急切,很是不甘。
流纱千瞿妖等人齐齐皱眉,这死皇帝怎么这么大反映?
步向青未理,瞧着流纱依旧眸光熠熠:“女皇陛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流纱凝眉:“为何?”她可不认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
“古仲死劫,恳请神抵解救。”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流纱却听得心头咯噔一下,步向青眼里的慎重,眼里的肃穆,眼底的焦急,心觞,一瞬间都那般明显。流纱一怔,脑里有些眩晕。
不知何时,千瞿妖几人皆飞身上了高台,瞧着步向青一脸凝重。
天缓缓暗下,灼色渲染大地,一场帝王谋略术缓缓拉下帷幕。
倦鸟开始归巢,大地恢复平静,一切却没有静谧下来,反而多了些焦色。
一场精彩绝伦的“无君论”之说像是长了翅膀,迅速向着三洲大地传散,天下哗然。
一则惊天的盟约之书迅速昭告天下,三洲沸腾,局势缓缓动了……
女皇之名迅速传播,越言越奇,越言越厉。
便在这天下沸腾的同时,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再出,传言,天降福泽,七枚血玉彩天地精华而生,得皓月之髓,拥有掌控天下之力量,而冥纱女皇便是偶得其中一枚血玉才有了今日之成就。
传言神乎其神,却狠狠的勾馋住人心,同时,流纱以往在宰相府的懦弱生活以及后来的突然性情大变惊诧天下的事件也被挖了出来,众人沸腾,更是深信不疑。
一时间,天下玉石价值疯涨,三洲六国开始了一场疯狂的夺玉之争,浩浩荡荡,气势强悍,只要任意消息一出,必是众人群拥。
疯狂,魔怔……就像是黄金时代的“寻金热”一般。
日升日落,一晃半月已过,交流会也缓缓落下帷幕,皇城的一切开始复苏休整。
自然,最后一场的团体赛,流纱等人并未参加,不过这赢家,自是流纱的人。
太子府偏苑,几人围坐,听着不断上报而来的消息,时而脸色微凝。
“君主,这是青太子叫人转交给你的。”鬼风从苑外走进,递过手里锦盒,恭敬言道。
“嗯。”流纱轻应,瞧着面前的锦盒未动。
“怎么了纱儿,是还在担心古仲的事么?”千瞿妖温柔问道,手掌轻抚流纱青丝。
“瞿妖,你们说那日步向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感觉这么不踏实呢,就好像有什么真相要跳出来一样。
“别想了,等我们找到龙澜的冥玉就去看看吧。”千瞿妖言道,眉眼温润,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他们护在身后。
流纱心绪稍宽,也只有放下心来,古仲的事,就到时候再说吧,修长指尖摸上锦盒,这便应该是那人答应留下的冥玉吧。
冰凉的触感透上指尖,锦盒打开,血红的玉石散着浅光静躺,流纱却是一怔,眉眼凝重。
“怎么了?”感觉到流纱异样,苍祭放下手中茶盏走了过来。
众人围拢,齐齐不解,再瞧上锦盒里的血玉齐齐凝眉眸寒。
“鬼风,这锦盒是步向青亲自交给你的?”流纱转首问道,眸里一闪流光。
鬼风摸摸脑袋不解,却也一五一十回道:“主子,这锦盒是那位古仲使者交给属下的,说是太子让转交的。”
“哦,这么说不是他了。”流纱悠悠言道,十指微扣桌面,众人沉思。
“君主,怎么了么?”鬼风疑道,不是送来了冥玉,怎么看主子们的脸色这么不爽呢。
流纱未言,食指幽幽拈起锦盒中的玉石,冥力微出,缠上玉石。
“咔嚓。”晶莹透红的血玉石瞬间断成两截,骇得鬼风大惊:“君主,这?”
流纱冷笑未语,一时间苑里气息微沉,似乎都在等候着什么。
嗒嗒……
有人踏入苑门,越来越近。
“君主,刚有圣旨传到,这龙澜皇底设了晚宴,邀你即刻进宫参加,这轿子已到门外了。”姬衣呼道,胸腔起伏,显然是焦急奔跑而至。
这日,天色稍变,有些暗沉,似有风雨将至。
流纱暗沉的脸更加阴了。
☆、24。鸿门宴
奢靡繁华的琉璃宫殿,一栋接着一栋,绵延铺开,气势恢宏浩大。
流纱心叹,果真是奢靡无忧皇家地,不知这一瓦一砖后面承受了多少黎民百姓的穷苦百难呢。
兜兜转转,马车一路向着宫殿深处而去,隐约有笙箫声响在耳边,似乎那里正有美姬轻歌。
“女皇陛下,这边请。”略尖嗓音响起。一拂轿子流苏,为流纱恭身作踏。
身形巧妙落下,未碰对方衣袍半分,巧首微转,一扫四周情形,瞧着面前公公模样的男子,流纱眸眼流光一闪:“不知朕的皇夫可到了?”
男子起身,迅速禀道:“回陛下,陛下三位皇夫早有专人迎接,陛下不用担心。”自始至终低垂着首。
流纱眨眼未言,也未动,空气静谧的有些诡异。
半响:“哦,那走吧。”
有呼气声传出,似乎松了口气。
一身红纱,一身风韵,随着公公在这亭苑楼阁里缓缓绕行,地方越走越偏,似乎离了正殿,流纱眸眼寒光,却也未言,就算她没到过这龙澜皇宫,也能察觉到异样。
月色落下,桃林间光束轻动。
清风拂过,“素人掌”缓缓伸开了枝叶。
“这地似乎不对吧?”流纱悠悠之声响起,似问非问。
公公一颤,垂首应道:“女皇陛下,正和殿的晚宴是给百官准备的,陛下特意给女皇陛下准备的晚宴在无月殿,要远上稍许。”话落,躬身继续行。
流纱眸闪,唇边一抹冷意,无月殿?这到是巧呢!
继续前行,公公步子加快,似乎就要到了。
“呵呵,公公,这皇城的古珍当铺你一定去过吧。”流纱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中间已隔上了一断距离。
月色下,清楚的瞧着男人一僵,怔在原处,思量一下,却未回话,继续前行。
“似乎连交流会时我住的行宫偏苑也光临过呢。”
“哦,我想想,貌似当时还替我杀了个小丫头吧。”悠悠语声,听不出情绪,男人的面上却已是冷汗淋漓,背骨透凉,似乎有什么危险就要发生。
瞧着面前殿门,男人大松口气:“女皇陛下,无月殿到了。”说着就要退走。
流纱冷笑,也不阻止,手指微动,几许黑丝微出。
“嗤!”像是利刃划破皮肤,暗色中,刚刚离开的男人猛地奋力挣扎,骨髓入针一般的痛感,却听不见任何嘶吼痛呼。
身影缓缓倒下,流纱指尖黑丝淡开。
冥主问话,也敢不应!那就永远别说了!
“吱呀。”同时,面前的殿门打开,一股冷风不知是从殿内,还是殿外拂过。
流纱指骨微动,打量起四周,无月,果然无月。暗色的天边看不见一点月色,苑角摇曳的松林更添斑驳鬼魅。
“女皇,这殿外风大,还不进来坐坐吗?”暗哑粗沉的嗓音响起,似乎主人刚经历了一翻磨难一般。
流纱冷笑,踏步而入,殿门随之关上,一截红纱落下,随风飘起,不知落向何处。
入眼的场景同普通宴会无恙,一样的奢靡饕餮盛宴,一样的精美奢华用具。
翡翠盘,金丝盅,玉石壶……三丈宽的楠木案桌上放满了美肴佳酿,左右各置一榻,右侧金丝龙榻,左侧血纹凰榻,此时的龙澜皇帝正一身皇袍端坐在右,皇冠金光闪闪,炫目至极。
“来人,给女皇陛下布位。”男人面色无绪,眸光无恙,抬手命令。
屏风后早候着的四个身着红袍的小倌迅速上前伺候,唇红齿寒,青丝未束,各个面貌清秀,看得出来是用心挑选了一翻。
流纱冷眼瞧着,忽视递上的暖帕,大红水袍一拂,凰榻上软裘掀起,露出本来的玉色,袍角一扬,径直坐下。她才不要跟这男人坐龙凤榻。
男人眸闪,未语,暗沉的脸色依旧无绪。
流纱这会才正眼打量起这个所谓的龙澜皇帝,三四十岁的年龄,本应该是风华气韵正盛之时,这人却是面染浊气,有些精神不振的感觉,这种精神不振不是因为贪欲而至的气虚,而是身体本身的源力不足,像是久未见阳的病人,面上始终渡着一沉死气。
死气?想到这词,流纱脑里一怔,心头猛的提紧。
没有!什么都没有!空气中感受不到对方任何呼吸的气息!下意识的流纱眸光向着男人胸腔扫去,那里平静无动,没有任何起伏的趋势。
这?心头发毛,全身注意力集中,这场鸿门宴看来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察觉到流纱的提防,龙澜皇帝轻笑,微皱的眉上溢出一丝黑气:“女皇不用紧张,今日不过是一场宴会罢了嘛。”
“来人,起舞,给女皇添些兴致。”随着话落,一侧候着的四个小倌迅速放下手中活计,身段妖娆,立于大殿之心,缓缓清舞起来,本是男儿身,那腰姿却比女人柔,红袍翩翩,举手投足尽是魅韵,这一切都像是在刻意模仿某人。
流纱眼冷,瞧着小倌拂开的胸袍,心生恶心。
“怎么样女皇?我这小倌比你那瞿妖皇夫……”
“喀嚓!”话未问完,一道黑光射出,四人中正手掷金线的小倌倒地。裸露的胸膛上血梅绽放,气绝身亡,炫目的红袍间还能瞧着修长白皙的双腿,那里未着一物。
同伴死去,三人视而不见,依旧自顾舞着,红袍掀得越来越开。
流纱皱眉,脸沉。
“哎哟,这就算不喜,女皇陛下也不用这样嘛,瞧把这小倌人弄得。”龙澜皇帝阴阳怪气叫着,脸上却一身闪喜色,仿佛激怒流纱动手是多么高兴的事。手腕一招,三人终于停下,拖着地上的尸体缓缓离开,此时,已是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