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忽然睁开了眼睛,叫黛玉羞得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却“哎哟”出声。
他和她的发早已纠结,拉开了距离,自然是疼的。
雍正轻揉着她的发根,凝视着她酡红的小粉脸,心中满满的,是幸福。
“黛儿,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黛玉眉眼含羞,越发如画,嘴角止不住的,亦是幸福的笑意。
对着菱花镜,理着新妇妆,一支笔却描起了那淡淡的眉,“黛儿,今后我为你画眉。”
黛玉娇笑,伸手替他梳起了发丝,细细地编成了辫子,扎上了新婚的红绳,垂着一缕流苏,浓眉星眼,更见俊朗。
“听说,丈夫的发髻散开,只能有妻子来梳,妻子的眉色清淡,只能有丈夫来画。”
冰冰凉凉的手指划过了他的面颊,“不害臊,你的发,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梳过了!”
抓着她的手,雍正的眼看着她的娇容,搂她在怀中,“我的发,从来没有在任何女子跟前散开过,只有我心爱的妻子。”
天生的癖性无法改,他的发,从来都不是女子来梳。除了他爱的妻,他的床,从来不许任何人来睡。
他爱的妻子呵,什么时候,他竟也会有这样的称呼?什么时候,他的生命如此圆满?
昨儿响晴,今儿一早却淅淅沥沥下起了绵绵的春雨,晶莹如泪,以润如酥。
窗外,烟雨迷蒙,那桃花,却映着淡淡的翠绿,越发红了,点点的雨珠落在花瓣上,悄然滑过,如水洗一般,更见娇嫩。
黛玉俏皮地拿着小油伞在雨中旋转,点点的雨珠打在上面,随即四溅开来。
红衣蹁跹,粉面娇羞,雍正含笑看着,目光的碰撞,一切尽在无言中。
黛玉枪杀年贵妃
没了贾母,亦没了眼见心烦的探春姐妹和黛玉,管家的事情也全权交给了得她心意的宝钗,王夫人此时心满意足,全家唯她独尊,越发容光焕发起来,眉梢眼角日日都带着笑意盈盈。
唯独宝钗心中并不是十分喜欢,管家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就已经发现贾家并不似自己所想的那般富贵。
出得多,进得少,这些也还罢了,竟还有一些外面的债务未曾偿完,多是这些爷们在外头胡搞弄了出来的。
因此气得她竟是天生热毒之症发了起来,过了好几日方才能略略好些,起来料理家务。
可巧这日宝钗又从凤姐儿的库房里翻出来了一样腊油冻佛手,那是贾母生日的时候一个外路和尚送的,寓意极佳,都说是宝贵东西,故贾母极爱,把玩了好些时候复又给了凤姐儿压惊的。
想起贾母偏爱凤姐儿,连凤姐儿被休也送了一些梯己给她,宝钗又不免一阵怨恨。
忽然想起尤二姐无所事事的,一副风流模样也叫宝玉有些失神,便心中有了计较。
三月初十夜白日之时,忽然出现了“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祥瑞,人人称奇道异。
要知道,日为阳,月为阴,日月合璧,必定是有一对佳偶得天眷顾。
那年羹尧却因上书恭贺,字迹潦草用词颠倒,忽然落了不是,雍正又更换了四川和陕西年羹尧的心腹官员,又将甘肃心腹官员罢职,使其不能作乱,自然是王夫人心中喜悦,一旦年家失势,自然是自己女儿得势,在后宫之中年贵妃亦不能与元春相提并论。
这日忽见那腊油冻佛手光润质感,想起寓意极佳,便在进宫之时携带了进去,奉给元春。
“娘娘瞧,这个竟不是普通的蜂蜡,沉甸甸的似是名贵玉石,原本也不值得什么,偏是个和尚献的,只怕暗藏玄机。这个黄得多亮,竟和明黄极其相似,娘娘贵名元春,元春即是香椽,亦是佛手,可不就是这个东西么?偏找出来这东西的时候,又是那‘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奇景,可见这寓意是落在娘娘身上的,如今年家失势,娘娘将来就是那后宫第一人呢!”
元春听了,心中自是一喜,亦不免想起那祥瑞,听如此说,果然是落在自己身上,忙命抱琴接了过来。
摩挲了半响,才喜笑颜开,更喜那与明黄色相似的黄色。
“摸起来竟真是和玉石一般无二呢!淑人快说说来历!香椽,缘分,和明黄者的缘分,可见是剪不断的了!”
王夫人自也是笑着,极是舒心,道:“这是佛家的东西了,当日里老太太那样喜欢,必定是大福大贵的东西,娘娘带在身边压惊,说不得得了那佛门的仙气,娘娘必能怀得龙嗣。”
元春心中越发喜欢,把玩着佛手,好半日才问道:“宝玉如今娶亲了,可还过得好?”
“蒙娘娘惦记着,宝玉如今娶了亲,宝丫头又是个极有见识的规矩的,凡事劝着,竟也安静了许多,因此有宝丫头看着,竟连文章也能做出来了,可见是不给娘娘丢了面儿的。”
元春听了倒也是喜欢的,笑道:“这才是正经的国舅呢,好歹多学一些,好立身报国,才能给家里大好处。本宫今儿才得了一些好宫缎,淑人回去也就带一些回去给小夫妻两个裁件衣裳穿,也是本宫这个做姐姐的一些儿心意。”
王夫人忙道谢了,才又看着元春眼角微微露出的几许褶皱,不由得暗自惊心,笑道:“宝丫头娘家里才得了一些进上的好胭脂水粉,明儿里也就多带一些来给娘娘,娘娘本就花容月貌的,再好生打扮着,更如那牡丹盛开,才能得了皇上心意。倒是娘娘该下了谕旨,替了那林丫头许了人家才是,虽说她不住在了咱们家里,可是一日不嫁,臣妇可是一日不放心呢!”
元春听了暗自沉思,道:“本宫也这么想,虽说她有父母在堂,到底本宫才是天家的女主人,她林家算得什么东西。素日里本宫倒也是听了一些闲言碎语,据说那三阿哥可也是对林丫头极上心呢!那林丫头倒是果然是个狐媚子祸水,不但勾住了皇上的心魂,还勾引了三阿哥。”
王夫人不觉得一惊,道:“那林丫头素日里已经极少见到皇上了,竟还能勾引了皇上不成?”
“若不是她勾引了皇上,皇上怎么能总不大待见后宫中人?三日两日都是住在养心殿里!本宫可是不知道熬了多少日子,才熬到了如今的地位,眼见着能与皇上比翼双飞,偏横插了这么个丫头出来!不除了她,本宫难解心头之恨!”
元妃咬牙切齿的模样儿,抱琴眼波微微夹,心中轻叹自家姑娘终究是给这些染得黑透了心。
那目光之中分明闪着爱而不得的神色,王夫人亦是心头一颤,竟不知道女儿对皇上亦是那一往情深。
既然女儿对皇上一往情深,那么她就要为女儿除掉所有的阻碍。
出了凤藻宫,偏遇见了年贵妃在折了一枝红月季立在那里,却芳姿不减妙龄少女,比之元春更见风致。
“这不是元妹妹那里的王淑人么?怎么倒是有空进来了?”
想起正月元宵的时候,夏太监说年贵妃竟然是按照皇贵妃的例赏东西,可见来日的皇贵妃皇上已经认定了年贵妃,那可是自己女儿来日的位子,如何能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心思转过,因此王夫人忙恭恭敬敬行礼道:“臣妇见过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行过礼之后,方才面色沉稳地答道:“因蒙皇上隆恩,椒房眷属可进宫请候探视,所以臣妇入宫探视元妃娘娘。”
年贵妃微微一笑,道:“难得你们娘儿们竟能叙叙心里话,本宫这么着,竟没个知心人在跟前。”
王夫人眼波微微一闪,面色恭谨地道:“娘娘金尊玉贵,能和娘娘说上几句话,亦是臣妇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娘娘如此温柔贤惠,却偏偏如此伤春感秋,臣妇亦替娘娘觉得心伤。只是臣妇生性愚笨,笨嘴拙舌,若是臣妇那个冰雪聪明的外甥女在,必定能解娘娘心怀。”
年贵妃果然神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王淑人那个外甥女,本宫却也是见过的,如今也是二八年华了,该当是许了人家了罢?”
“回贵妃娘娘话,原本年太太欲替富哥儿定了这丫头的,偏家中老太太不允,因此尚且蹉跎。”
看了看年贵妃眼色,又见四面之人早已给年贵妃撵尽,王夫人心中微微一喜,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道:“倒有些个言语,问题把这丫头和皇上拉扯在一起的,又曾有人亲见皇上到过家中带她出去,臣妇一介愚妇,也不深知,亦不敢妄论。毕竟她是有自家父母在堂的,也由不得臣妇来说什么。”
原来那年宝钗见到雍正带了黛玉出去之事,虽然不大说的,却终究是放在了心中,自然也是曾给王夫人提起过的,王夫人一一记在心中,只是当时不好发作,见到了元妃亦没多说,此时见到年贵妃,便忙抖露了出来。
年贵妃果然手上一紧,那红月季的刺儿深深地扎进了柔嫩的手心里,一阵的疼痛,却不及心中的血。
王夫人心中暗笑,借口告退出了宫门,暗自得意自己终究是替女儿除了两个对手。
年贵妃自然不饶黛玉,少不得是惹出了事故的,到时候皇上岂能坐视不管?必定又是一番事故。
到时候黛玉除,年贵妃亦落,后宫之中除了年纪已大的皇后娘娘不足为惧之外,自家女儿就可以永永远远长长久久做了后宫第一人了,得了佛手伴身,必定喜得贵子,到时候,自己在贾家里还怕什么?
看着王夫人沉稳却不失端庄的背影,年贵妃银牙暗咬,松开了雪白的手掌,果然深深地扎着几根月季花刺。
年贵妃轻轻看着手中有些枯萎的红月季,舔了舔渗出的淡淡血丝,指甲挑出了那细细的花刺,轻轻开口道:“都说红月季是花中的皇后,果然是又红又香又如玫瑰花儿带刺。倒不知那水中高贵典雅的芙蓉和红月季相比会是谁高谁下?”
纤腰一扭,裙带飘香,年贵妃逶迤至自己寝宫,低声吩咐了心腹宫女菊香几句,便悠哉悠哉地坐着品茗。
过了良久,菊香急急而来,低声回道:“回娘娘的话,果然皇上今日不在宫中。”
年贵妃冷笑,“好一个林黛玉,果然是勾引住了皇上的心魂,本宫便是想知道如今的她,到底是一副什么狐媚模样!”
爱到了情深处,亦是怨到了恨浓时。
从小,四爷和哥哥结交的时候,她就爱上了那个冷情的四爷,一颗芳心从此就围绕着他转。
后来选秀,她亦一心期盼自己成为他的新娘,终于,她亦做了他两位侧福晋之一,那时候,她心中,充满了少女的娇羞。
可是他亦不喜她,即使她温柔美丽,即使她贤惠端庄,却丝毫得不到他的爱怜。
逐渐,哥哥掌势,她亦逐渐得他爱护,那时候,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想得到他与她一般的爱。
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叫林黛玉的女子毁了!如果没有这个狐媚子,她焉能不得他心意?
嘴角的冷笑,眼中的恨意,心既扭曲,容亦狰狞。
年贵妃细细低声吩咐了几个心腹宫女太监,然后走出一名身材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宫女,便是那面目,亦有七八分相似。
为了能立足于皇宫之中,再温柔和顺的人,亦各自有自己的心思。她年长于元春,岂能不知王夫人心意如何?
又如何能叫王夫人算计了自己去?冷哼了一声,心中已有计较,又低声吩咐了菊香和荷香几句。
换上了简单的衣裳,拿出那许久未用的脂粉均匀地压在面上,看着镜子中风姿无限的模样,年贵妃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是年贵妃啊,是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如何会将他输给了她?
年贵妃步出了宫殿,留下那名和自己相似的宫女荷香卧于锦帐之中。
虽然宫中严禁私相传递,但是她亦知哥哥如今所为,已骄横到了架空了的地步,因此,她不能靠任何人,只能靠自己。
她之所以一直不和哥哥嫂子过于亲近,就是因为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地位,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怎么能多管别人的事情?
即使那是自己的亲哥哥亦是如此。
初春,花既香,柳亦绿,草木葱郁,泉溪越清,丝丝的冷意,却仍旧充斥鼻间胸臆之中。
年贵妃披裹着斗篷,微微冷风扬起,吹起青丝缕缕,惟独那眼中的恨意,越发深了。
如今即使是自己不在宫中数月,亦不会有人发觉,只因自己那宫女荷香极似自己,若非亲近之人,亦不能察觉。
新婚的雍正和黛玉,时时腻在一起,抚琴吹箫,吟诗作画,偷来的时光,总是在指尖流逝。
窝在雍正怀里的黛玉,笑道:“睡了一日了,如今天色也晚了,快起来罢,正经吃了一点子东西。”
雍正正要说话,突听一阵细细的风声吹过窗子,便对黛玉道:“也不想别的什么吃,只是想着吃你做的那千层雪花糕了。”
黛玉笑着起身,道:“听听你这个,也没什么别的刁胃口,偏想了雪花糕吃!你且等着,我去做。”
雍正坐起身,笑着替她理理头发,却悄悄从枕下拿了那枝德国手枪塞在她外裳的袋中,轻笑道:“叫雪雁雪鹰陪着你身边去做,别一个儿弄得一身面粉回来。”
黛玉嘟着小菱唇道:“好歹苏嬷嬷做的才好吃呢,偏你就叫这两个陪着我做!我可没弄过一身面粉的!”
说着便略整饰了一下妆容,兴高采烈地去厨房做东西,自然也听话地叫着雪鹰和雪雁陪着。
雍正仅穿着中衣,缓缓步下了床,冷冷地对着窗户道:“出来罢,想来你也在外头站了许久了!”
披裹着斗篷的年贵妃从窗户跃进,一身素色劲装打扮,更显得腰肢纤秀,身材苗条,却没有了素日里的温文尔雅,亦没有了往日里的毕恭毕敬,面上只有一阵冷笑,道:“臣妾可是来了好一会了,皇上却只顾着温香软玉在怀,只顾着那个狐媚子,眼里竟没有臣妾丝毫的影子。”
“一个曾与朕同床共枕多时的女子,竟有一身武功,想来也是朕未曾想到的。” 雍正面容冷冷的,听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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