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禛惜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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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惜黛玉-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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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如今已不管家之故,是以往来者寥寥无几,冷冷清清。

  床头茶几上的那两枝桃花儿,却冷冷的微有憔悴,如玉的花瓣卷曲起来。

  却在那憔悴中,亦有一个小小的花骨朵儿,含着淡淡的红。

  宝钗说明了来历,送上了胭脂,凤姐儿浅笑道:“难为你记得,多谢了。”

  虽面色带笑,却声音清冷,正如那寒风中的雪花划过了冷冷的琴弦。

  宝钗素和凤姐儿无话可说,坐了一坐,也就离开。

  凤姐儿手一挥,新的胭脂落了一地,洁净的地,点点的红。

  “送什么胭脂,不过就是来看我的好戏罢了!取笑我不若以往,取笑我栓不住男人的心。”

  黛玉轻叹,拉着凤姐儿的手,看着她略有不服微有憔悴的面容。

  “三日之前我就已尽知,也知必有风波。”

  如此美丽的女子,有一种无人可比的风姿,却为何,竟有如此命运?

  是她不好?亦或是他不好?终究他无爱,只有拈花惹草,而她错爱良人。

  凤姐儿亦有些怨愤,手上不由自主得紧了紧,语音如窗外风诉,面色苍白如雪,紧紧地咬着嘴唇。

  “妹妹可知,他如何诅咒我?只说我下红之症无药可医,只等我一死,便接了那狐媚子来做正经奶奶!”

  想过,争过,打理着上上下下的事情,不肯有一丝错缝儿,不知道拿了多少梯已来填补亏空,却换来,如此言语。

  是她的错吗?还是她不值得他对她好?

  黛玉拿过紫鹃手里的妆盒,拣出一枝珠花,浅粉的颜色,极其淡雅,别凤姐儿青丝之上,却映得面白如玉。

  凤姐儿苦笑,道:“女为悦已者容,我还要这劳什子做什么?便是打扮得再如何花枝招展,亦不能挽良人之心。”

  黛玉端详着风姐儿,道:“姐姐素日里的威风哪里去了?姐姐素日里的杀伐决断哪里去了?姐姐如此自怨自艾,还是我的姐姐么?我只记得我的姐姐,是极其厉害的人物,是风吹不倒,是雪压不垮的。”

  凤姐儿眼中含着泪,道:“妹妹还认我这个姐姐么?我如此贪财,与他们合计妹妹遗产;我又两面三刀,处处掐尖要强;一身的污浊,怎配妹妹如此清灵纯澈?”

  黛玉微有恼怒地拧着她,道:“再这么说,我可就真没你这个姐姐了!我早已知姐姐之事,只是姐姐志比天高,未曾多言,如今之事,也只得自己放开。我若看你不上,如何多年来总是姐姐姐姐地叫唤着?姐姐是咱们脂粉队里的英雄,亦是一只五彩蹁跹的凤凰,终究还是要飞翔九霄的。”

  拿过披风,替凤姐儿披上,叫了平儿留着打理家中琐事,丰儿陪着,拉着她手,出了院落,道:“我已命人备了车轿,亦已告诉了老太太,咱们姐妹两个,到铁槛寺清净两日。”

  白雪皑皑,风声忽起,洁白的雪花,夹杂着一些雪珠儿纷纷而落。

  铁槛寺一片苍茫之中,傲然挺立,却听钟声幽幽,诵经之声亦隐隐传来。

  凤姐儿轻叹,道:“若他日我能削去这三千烦恼丝,倒也是造化了。只怕我这样的人,连佛祖也不肯收。”

  铁槛寺位郊外,四周荒山野岭,另有一些贾家的祭田,故而少见人烟,亦无行人来去。

  不到铁槛寺的时候,黛玉就命停了车,拉着凤姐儿下来,呼出一团暖暖的白气,娇笑道:“姐姐可看到,这苍茫原野?便是不论心中有多少的事情,总是可看开了的。”

  凤姐儿却看着松林之上的那轮红日,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刺眼。

  脚下,是细细碎碎的声音,踩着积雪,却是有趣。

  黛玉抓了一把雪,笑看着凤姐儿,道:“姐姐可知,为何老祖宗这些时候以来,总是不插手家中之事?”

  凤姐儿摇头,只是关切地道:“那雪冰得紧,你身子不好,偏又玩雪。”

  黛玉伸手把雪团丢了出去,如花的娇容却是俏皮,道:“老祖宗早知你身处尴尬,虽处处护着你,却并不阻太太掌权,只因,她终究是贵妃娘娘的母亲,她管家,是理所当然,而你,却是大房媳妇。老祖宗何尝是不明白的?不过装愚罢了。别人看来,老祖宗是愚了一些儿,但是终究,她什么都明白。”

  凤姐儿暗叹,道:“老祖宗的心意,我何尝是不明白的了?只是管家也罢了,终究我还是要回那里去的,只是,我终究不服,却为何他竟如此无情无义?事到如今,想必上上下下早已看尽了我的笑话。”

  把尤二姐接过来,本想算计,治死了她,却想起,自己是女人,她终究也是个女人。

  追根究底,一切皆是男人之过,却又忽然不忍亦伤她之身。

  黛玉拿着手帕擦了擦手,然后拿着手炉暖了暖,才道:“世间之事,总是不尽人意的,姐姐,对如此之人,又何必心伤?便是心伤,又能挽回几何?女为悦已者容,这个已,又何尝仅仅是知已之已?自己又何尝不是已?姐姐,你还有巧儿,你终究不仅仅是自己一人。”

  凤姐儿轻笑,胸臆之间,尽是冰雪之气,却忽而有些感悟。

  姐妹相携,逶迤至铁槛寺,却见住持迎了出来,虽有笑意,却少了往日亲热。

  凤姐儿感叹世态炎凉,黛玉却是浅浅一笑,雪雁递上了二百两银,道:“打扫几间上房,奶奶和姑娘做住两日。”

  住持立刻眉开眼笑,殷殷请入,吩咐人打扫房屋送上茶来。

  到了大殿,仰望那慈悲菩萨,凤姐儿忽然道:“却不知道,到底菩萨保佑的是什么人呢?是供奉多的?还是香倒少的?是不是香银多一些,菩萨就多保佑一些?不然为何那些人总是多供养一些银子呢?”

  黛玉轻笑,道:“你这个可把我问倒了,我也是不知道的。”

  凤姐儿轻叹,“大观园中花团锦簇,谁知这世态炎凉?素日里这些姑子巴结我还来不及,此时却是见风使舵,不见了素日里丝毫亲热。想来这菩萨也是不灵的,有着这么些眼高手低的人供奉香火,怎么灵验?”

  黛玉亦有些轻叹,携她一同用过了素斋,凤姐儿却不喜那冷清,定然要和黛玉同室而居。

  身处佛寺,自然佛经多,黛玉又因胤禛之故,颇解佛经,便与凤姐儿谈论一些,佛寺的清净,竟叫凤姐儿也多了三分清灵。

  见着凤姐儿听得似是而非,黛玉轻笑,放下了佛经,道:“虽说佛经修身养性,但是人生在世,天然一段热情岂能压抑?只不过是用来清净清净烦琐的心罢了。”

  凤姐儿抚摸着额头,道:“我竟也是误了,我这么一个睁眼的瞎子若是出家做了姑子,可怎么认得佛经?”

  黛玉挽着她手,笑道:“姐姐啊,是注定了要在红尘中的,既然如此,何必想着那劳什子空门!”

  “我倒是极爱妙玉那个极可恶的乖僻人,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是觉得她好似看透了世事似的,见到她心也微微静了。偏我是个大俗人,她也不待见我!”

  想起素日里凤姐儿和秦可卿交好,黛玉便笑道:“谁说她不待见你的?她原本是世人意想不到之人,眼光自然高是高一些,但是对你,可是必然没有不待见的意思!”

  黛玉本想带着凤姐儿住到自己家的,偏她身子不好,倒不如在铁槛寺清净,故陪着她住在这里。

  一应吃用自有家中父母打发人送来,那住持亦不敢怠慢,凤姐儿身子渐渐好了,也便接了巧姐儿和平儿来。

  那贾琏右边尤二姐,右边是秋桐,没有凤姐儿在侧,凡事自己做主,心中乐得了不得,哪里还会不允许凤姐儿住在外面?

  凤姐儿摸了摸有些圆润的下巴,在铁槛寺净心了几日,多了一股出尘的气息,心,竟真的渐渐静了下来,原来削尖的下巴也多了一些肉,黄黄的脸儿也有了些红润的气色,素日里渐渐沥沥不止的下红竟也渐渐止了。

  怪不得说,佛门清净,最是养人,虽然这里的佛门也是势利,却也比贾家那个染缸清明一些。

  寒风忽起,雪意更浓,巧姐早跟着黛玉跑到后面打雪仗去了,凤姐儿不由得拉了拉领口,随意漫步出了铁槛寺。

  俏若秋菊的面庞,此时浮现着淡淡的清灵,对以往的争强好胜,却突然觉得不值。

  为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争也好,夺也罢,从开始的爱恋,到不顾一切地维护着自己的唯一,却最后,什么也没有。

  走到一片松林之下,凤姐儿亦觉得有些累了,方止住脚步,以斗篷的上摆扫去了青石上的积雪,便坐了下来,支着双颊看着铁槛寺,此时已是黄昏时,松林之上,一点残阳似血,寺庙之中,却是香烟袅袅。

  就在这时,一名青年男子踏雪而至,想来是想到铁槛寺中的,却见到凤姐儿时,忽而止步,有些呆愕。

  但见凤姐儿玉挽着青丝,独坐青石,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上一枝清淡菊花傲然胜霜,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眉梢三分刚毅,眼角一点哀悉,竟如玉雕就,极尽风姿。

  凤姐儿本性机敏,似有所觉,抬头看去,却是一极美公子,想起自己终究女眷,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丝丝的红晕,如梅花一般,映着白雪,更见韵致。

  柳湘莲猛然一惊,却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浪荡江湖,多年来眠花宿柳,也曾有过一二红颜知已,却不料见到眼前素衣佳人竟如此蠢蠢欲动,心头的血也热了起来。

  凤姐儿露齿一笑,如秋菊盛开,清中带媚,却落落大方,丝毫无局促之意。

  柳湘莲见凤姐儿这么一笑,眉宇之间的一点忧愁微微散开,更有一种天生妩媚来,好在他素性爽侠,不拘小节,便也对之一笑,道:“在下路过此地,偏风雪渐大,所以欲至寺庙借宿,打搅了姑娘,还请见谅。”

  就在这时,铁槛寺已经传来巧姐儿娇嫩稚气的声音道:“娘啊,吃饭了!吃饭了!”

  凤姐儿上起了身,裹紧了斗篷,又将雪帽罩上了头,道:“公子过路之人,此地之非我所有,岂有打搅之说?”

  走了两步,然后道:“我也不过借宿寺庙之中,如今天色渐晚,公子还是早些过去,也有落脚之处。”

  柳湘莲看着凤姐儿逶迤而去,身材轻盈苗条,行动处更是婀娜多姿,便是背影,亦带着一股刚硬要强的气态。

  亦跟着到了铁槛寺门口,两个小尼姑就拦住了,道:“阿弥陀佛,里面乃是姑娘奶奶所居之所,还请施主另去他处才好。”

  柳湘莲笑道:“既是施主,就是同样可施,众生平等,佛门不分男女,何以贵寺却强分男女?可见不是真心修佛了!”

  凤姐儿在前面听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可巧雪雁过来找凤姐儿,也听了,不由得吃吃而笑,笑得两个小尼姑都手足无措。

  

  

  

  《红楼之禛惜黛玉》同是天涯寂寞人

  那住持也闻言而至,眼见柳汀莲衣裳陈旧,面色微有不豫,但却是凤姐儿吩咐,亦不得不答应了。

  凤姐儿方拉着雪雁进去了,柳湘莲却是淡淡一笑,看透了人情冷暖,亦不以为意。

  用过了斋饭,柳湘莲也无意睡觉,便出来漫步,可巧见到地不衣佳人,一名少女在月色之下对酌。

  黛玉听到了脚步声,便转头来看,认得是那日刘氏酒馆子里三人中的史湘莲,不觉有些诧异,道:“不是说尤三姑娘招了公子做女婿的么?怎么会在这里借宿?”

  柳湘莲闻言愕然,细细打量了一会黛玉,自是惊诧于她清灵绝世的容颜,那素衣佳人已是世所罕见的绝色,然这少女却更似世外仙姝,更兼继天姿,具稀世俊美,眉宇之间果然和那日蒙少女极其相似,不由得微微一怔。

  凤姐儿听了只推黛玉笑道:“这个话也是你这个大姑娘能说的?姐姐在这里,若是在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黛玉也不答话,只好奇地打量着柳湘莲,才向凤姐儿娇笑道:“你别说我,如今我可不是那里的人,好容易在外头的,偏还计较那么些做什么,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口是心非叫约想什么说什么,才是真名士!”

  凤姐儿听了也脆声玲珑,更有几分豪爽,道:“正是呢,总比那些说一套心里一套好!还是这外头好,我也不回了。”

  黛玉给她倒了一杯酒,只记得雍正说过柳湘莲亦是极其难得之人,一定为他所用,便也招呼柳湘莲坐,笑道:“我们不过在外头,也无人管的,公子请坐!”

  然后才推凤姐儿道:“好、歹你不是那里的人,你不回去,留在这里干么?便是你想,那里也不容的。”

  凤姐儿爽快地把酒一饮而尽,脸颊薄红,眉梢眼角的忧悉和哀伤散的脸十分美丽之中,带着三分贵气,三分英气,灿若玫瑰,更见姿艳娇媚,便道:“恐怕那里是巴不得我不回去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回去?横竖都是死,一份休书就是了!如今我那些嫁妆也用得差不多了,恐怕还巴不得休了我!”

  人人只有一颗心,碎了的,如何拼凑回去?

  正如那西洋进贡的玻璃,碎了,也就碎了,没有谁能让它恢复完整。

  她的一颗心啊,给贾家,给算计,给自私,给许多许多的无奈和凄凉,填得满了。

  只能抛却,才能清净一颗心。

  雪雁送了烫好的酒来,听了这话,笑道:“休了倒也是干净的!”

  黛玉嗔怪道:“你这蹄子,好的不说,偏来煽风点火!”

  凤姐儿笑道:“她倒不是煽风点火,竟是真的。这些时候我想了好些,如今我那里除了巧儿,也没什么可记挂之人,既然如此,倒不如拿了休书走人。纵使我没钱的,好歹还有你这个金尊玉贵的妹妹呢!”

  黛玉又给她倒了一杯酒,道:“这倒也极是,只是巧儿,你如何呢?终究她还是那里的姐儿。”

  凤姐儿笑道:“我自然有计较的。他的性子我是极明白的,我想了,我私房钱里还有二三万两银子,只要他肯立下文书,叫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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