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为君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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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为君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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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抡起棍子来逮哪儿砸哪儿,把正在挑选布料的女客吓的尖叫奔逃,一时大厅里混乱之极,眼瞅着那些家伙什被砸的木屑乱飞,掌柜的心疼的什么似的,指挥着伙计搬布料,一边又镇定的嘱咐道:“快去木匠铺子里重新订一套柜台木架子。”
那边木板碎屑齐飞,这边钱金银和陈阿四坐在边上淡定吃茶闲聊,陈阿四道:“我听闻鲁国公府和宣平侯府是姻亲啊,你不是娶了鲁国公府的小姐吗,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莫不是您得罪了人家?”
“在杭州我把宣平侯的三孙子打了,能不恨我?”
陈阿四惊的猛吐一口枣核,竖着大拇指,晃着脚道:“哥哥,我不服你是不行,十多年前认识你你还是个跟着人混的小喽啰,一晃十多年后你不仅家财万贯,还娶上了公侯小姐,啧啧,这运道逆天了都。好哥哥,你跟兄弟说说,你平常拜的都是哪路神仙,回头我家里也置办一尊金镶玉的,早晚上香供奉。”
钱金银笑道:“我哪路神仙也不拜,拜神仙还不如拜自己。”
“呦,光天化日的,没王法了。”门口出现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缠金丝马褂,脚登白底皂皮靴的人,一张脸圆润光滑,福气满满,声音略显细润。
钱金银缓缓站了起来,拱手笑道:“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来人身边还带着个小跟班,别看瘦瘦小小的,还是个练家子,一瞧屋里这般乱象,卷袖子就要上,陈阿四忙道:“哪里来的贵人,小的这里冲撞了。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住手。”
“我就说吗,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打砸,原是您纵容的?可是有个什么说法没有,若有用得着奴婢的,您请吩咐。”说着话就走了过来。
钱金银对陈阿四道:“今儿个怕是不能请你去喝羊汤了,老孙,柜上拿一包银子来。”
掌柜的姓孙,钱金银一直这么称呼他。
一时孙掌柜用一块布角抱了两个十两的银子送上来,道:“才归置了大头,现只剩下些琐碎的,陈爷别嫌弃。”
“我今儿有客上门,改日再请你德胜楼上吃酒听曲。”
陈阿四也是个眼力精明的,瞧来者的形容心里有了猜测,不免惊骇,银子也不敢拿了,道:“咱们兄弟,哪里需要这个,改日我请哥哥吃酒,伙计人撤了。”说罢,忙忙的领着人去了。
“咱们楼上说话,老孙,泡一壶好茶来。”钱金银道。
门口围拢了一圈看热闹的,被伙计挥赶走了,楼上,钱金银请来人上座,来人推辞,只在下首椅子上坐了,道:“爷,老爷子让奴婢来问,您所为何来?”
钱金银笑道:“娶了老婆在京师,还能为了什么来。”
“爷,这是老爷子问话,您要说实话。”
钱金银收起笑,双眸半垂黯然道:“我来京师后一直住在鲁国公府,正碰上清明节,看着人家一家子子孙聚在一起吃夜酒听戏,羡慕的了不得,我就想,进了宗族祠堂的才是有根的人,像我,浮萍一样飘着,这心里就觉得空落。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一世只知道自己是钱家的人。”
来者叹息了一声,“血浓于水,大抵便是如此了。”
钱金银重又扬起笑容来,“巧是贱内想要回来看望岳父岳母,我也就趁机来了,想着住得近了,我也算是住在家门口了不是,若是想念了,往东边望一望也就是了。”
来者又是一声叹息,“奴婢定会一字不落的上报。”
遂起身,伸出手掌来,道:“奴婢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五根手指头有长有短,但也都是自己身上的血肉,老爷子心里也是想着您的。罢了,奴婢不能出来的太久,这就回去了。”
“还是旧例,我往您宅子里送几匹好料子。”
来者拱了拱手,“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奴婢少不得就愧受了您的东西。”
“说的哪里话,没有您在中间奔走,时不时的在老爷子跟前提提我的名儿,我这野孩子哪里到得如今。您走好。”
把来者送上马车,钱金银也没在绸缎庄里多呆,乘车回国公府了。
国公府门口两座大石狮子威风凛凛的蹲踞着,周氏的陪房周大正等着,原正坐在长凳子上听人讲古,见了钱金银的车架就迎了上来,“二姑爷且慢。”
钱金银掀开车帘道:“可是岳母有事吩咐?”
周大道:“宣平侯亲自来了,正在花厅里赖着不走,夫人说了让您从后头小门进,夫人在瑞华堂等着您说事。”
“我知道了。”马车遂拐了个弯。
瑞华堂里,母女俩正相对坐着,洛瑾瑶伏在小几上画牡丹花样子,周氏倚着引枕嗑瓜子,脚踏上还坐着一个穿针的碧云,绿萝歪着头看洛瑾瑶画画,红薇则坐在绣凳上分那些五颜六色的花线。
“姑爷来了。”
脆生生的一声通禀,碧云从脚踏上起来站到一边,绿萝也老实的退到后面去,周氏吐出瓜子皮,红薇放下笸箩过来拿帕子帮周氏擦了擦手,拂了拂衣,也垂首站到一旁。
“给姑爷请安。”
“姑娘们多礼了。”
在周氏跟前,钱金银总是这么显得君子之仪风度翩翩,可洛瑾瑶知道他私底下的德性,笔头抵着下巴羞他。
“你来的正好,那债条可还在你手里?”
“在。”钱金银这个乖觉的忙道:“放在屋里了,回头就让丫头给您送来。”
周氏就喜欢这么上道的女婿,笑道:“那债条放在你手里给你招祸,放在我手里却有用。”
钱金银面容一沮,道:“正要和岳母说呢,我在崇文门大街上有一间绸缎庄,今儿个被人给砸了,巧的是砸我店的地痞我喂的饱饱的,也给我几分面子,就私下里跟我说了,说宣平侯府不仅要砸我的店,还要买我的这条贱命。”
一滴墨落在宣纸上毁了整幅牡丹图,洛瑾瑶吓的脸蛋微白,忙下了塌过来瞧他,道:“你伤着没有。”
“并没有。”
周氏笑道:“傻丫头,听话只听一半,那地痞既肯给他透话,哪里就真敢砸他的店,怕是女婿故意让砸的。”
“是,是我故意让砸的。”钱金银此时在心里不得不赞一声这个岳母聪明了。
“好好一个铺子就砸了,这却是为何?哦,我知道了,握着这个把柄,咱们告他去。”
周氏笑的阴阴的,道:“先不说破,之后你就知道了。女婿,先前你岳父就找你见客来着,这会儿你就去吧,我不白嘱咐你了,你那心眼子可比我多,比我滑,由着你的性子来。”
钱金银笑道:“若能让岳母出一回气,令小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周氏笑的花枝乱颤,摆手让他走,洛瑾瑶还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气的脸颊鼓鼓,重又坐回去,把毁了的画揉成一个纸团扔在地上,道:“你们还说我这儿也不懂那儿也不懂的,你们从来也不跟我说,我哪里就懂了,哼。”
周氏重新嗑起瓜子来,笑睨着洛瑾瑶道:“就不告诉你。”
“阿娘,连你也逗我,我不和你们好了。”
周氏又咯咯笑起来,美艳耀人,半响儿才道:“我落下的那个胎,若能长到现在也和女婿这么大了,也一定会这么暖我的心。”
眼角两颗泪滑落,消失在引枕上的牡丹花簇里,又快又疾谁也没瞧见。
洛瑾瑶知道自己上头有个成了形的哥哥没了,后头还有个几个月的弟弟也没了,心里也觉可惜,轻轻抱着周氏故作可爱道:“阿娘,我也是,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周氏笑喷,塞一颗瓜子仁到她嘴里,“你就是我前世欠下的债,不气死我就了不得了。”
“我不依,那是以前了,我现在可乖了,阿娘让我往西我绝不敢往东的。”眨眨眼,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逗的周氏又是一阵笑。
前头花厅里,宣平侯不见钱金银就是不走,一碗茶都喝清汤了,说完他的养鸟经又开始说他的钓鱼经,现在正开始向洛文儒教授斗蛐蛐的经验。
“脚长头大尖尾梢的‘海狮形’,落夹重,咬口快速,浑身王霸之气,乃是蛐蛐里的常胜将军,你要是遇上这种的就不要犹豫,一定要买下来,还有一种披袍带甲的,生相显威,鸣声洪亮,行步端庄,我称这种的为二将军……”
宣平侯正说的口沫横飞,洛文儒听的两眼带花,钱金银到了,临来之前拐去了膳房,偷了个红辣椒擦了擦眼角,这会儿看他就像是哭过的。
“岳父,你可要为小婿做主啊。”钱金银上得厅堂里,往洛文儒面前一跪,声音都抖了三抖,“小婿在崇文门的绸缎庄被人给砸了。”
洛文儒一听心里就先生了三分的气,他也是好面子的,俗语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砸的哪里是钱金银的铺子这明明打的是他的脸,当即就道:“是何缘故,你细细说来。”
钱金银遂道:“今儿个小婿去铺子里盘账,那些地痞冲进来就砸,我吓的了不得,躲在一边由着他们砸,砸完了我还捧上银子给他们压惊,我就问是谁和我过不去,那地痞我之前也是打过交道的,他一时大意就露了口风,道是受了宣平侯府的银子。”
宣平侯哪里还坐得住,当下就站了起来,“这不可能,要是我们府上做下的,我今儿个怎么会来给你们赔礼道歉。”
钱金银一抹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两面三刀。”
“放肆。”洛文儒一声喝,钱金银跪在地上不吱声了,委委屈屈的低着头。
“既有人证,老侯爷,莫不是府上人没经过你同意干的?您还是回去查问查问吧,来人啊,送客。”
宣平侯再厚的脸皮也有点挂不住了,忙道:“我家的孩子我知道,万没有这样不讲理的,我今儿个先回去,明日再来讨饶。”
“起来坐着吧。”人一走,洛文儒端坐上首端起茶来要喝,发现茶泡的都没味儿了,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就道:“你的铺子真被砸了?莫不是和你岳母商量好的吧。”
可见真是知妻莫若夫了。
钱金银左右一瞅,见高几上有个瓷瓶,瓷瓶里插着几支海棠,忙一步过去将花拔|出来扔了,把里头的清水倒在手心里就往眼角上抹,不注意,一根尖红的辣椒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
洛文儒禁不止嘴角上扬,为了维护威风忙又隐去,敲敲桌子道:“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钱金银笑道:“这不是为了逼真一些。不过,今日是真有人去砸小婿的铺子,只不过是小婿和那地痞有些交往,他提前透露给我了,不仅如此,还买了我的命。”
这就不是普通的泄愤了。
洛文儒沉下了脸,“想必你已先见过你岳母了,但凡不触犯律法,你们做什么我不管,也别告诉我。宣平侯自有我来应付。”
“多谢岳父成全。”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华灯初上。
“家里男丁我都问过了,这事都不是他们做下的。”宣平侯坐下后道,“你那里问的怎么样了?”
宣平侯夫人道:“我也问过二儿媳妇了,她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那样的本事。”
宣平侯捋了捋自己的羊角胡沉吟半响儿后道:“筠哥儿被辱最气恼的莫过于二儿媳妇,可她说的也对,她一个妇道人家是没有机会认识外头的那些混账男人的,但是难保她手底下的陪房不会钻营,我明日再去一趟鲁国公府陈情,鲁国公洛文儒但凡不想和咱们府上闹绝,这一次也该妥协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都是二儿媳妇闹的,若不是她非要把筠哥儿送到她娘家养那几年,也不会和人家小姐产生私情,若无私情,哪里有今日的事儿。”宣平侯夫人气的抚心,又道:“也是他们府上的小姐不知自重。最混账的还数二儿媳妇,天造地设的一对小儿女,又是她的亲侄女,娶了家里来又怎的,人家鲁国公夫人,堂堂一品的诰命,亲自来给她下跪,她还拿捏着……”
“你说什么?”宣平侯抠了抠耳朵。
“我说什么,我说要怨就怨二儿媳妇不会做人,人家都那么求她了,那还是她的亲嫂子呢,但凡发点善心,哪里又有今日的罪受。”
“怎么求的,你方才说鲁国公夫人给二儿媳妇下跪了?”
宣平侯夫人呆了呆,点头道:“是,二儿媳妇恨不得让全燕京的人都知道,她嫂子给她下跪了,狠狠下了鲁国公夫人的脸面。”
宣平侯原本忧色的脸一下子雨过天晴了,重新拿起蟋蟀草来扫弄蟋蟀的触须,并哼起了曲子,把个宣平侯夫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推他胳膊一下道:“你是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这事和咱没关系,是人家姑嫂斗法呢。但咱们是筠哥儿的祖父祖母,该为他做的还是要做,我明儿照样去鲁国公府,你照比昨日,增三成的礼。”
宣平侯夫人点头应是。
便听那宣平侯拉着五音不全的调子唱道:“那个人呀,无,百日好;那个花呀,无,千日红……”
把个宣平侯夫人直接唱跑了。
芭蕉叶上,露水被渐渐升高的朝阳一晒羽化成烟,这又是清新明媚的一日,洛瑾瑶推开窗子,伸个懒腰,深吸一口香气氤氲的晨息,转过身去在梅瓶里抽|出一根孔雀翎,坐在床沿一下一下的搔弄钱金银的鼻子,他睡梦正酣,情不自禁打个喷嚏,一下子醒了,脑袋还处于混沌中,平素看起来犀利直穿人心的眼也似蒙上了一层雾岚,流光溢彩。
洛瑾瑶捂着嘴笑,一把扔了孔雀翎,提起裙子笑着跑开了,他这才彻底清醒,翻被子跳下床,只穿了一条裤衩就去逮人,“臭丫头你给我回来。”
“傻子才回去呢,啊,你别过来,你没穿衣服。”
他所过之处,正端着洗脸水进来的丫头们皆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唯独秋梦淡淡瞧着,唇角有笑,美目里有羡慕却没有嫉妒。
用过早膳,洛瑾瑶跟着周氏看她是怎么处理家务的,半途有丫头来报宣平侯又来了,周氏挥退正在禀事的媳妇们,道:“走,咱们娘俩去宣平侯府。”
那日宣平侯夫人是怎么打上鲁国公府的门,这日周氏便是怎么打上宣平侯府的门。
宣平侯夫人得了宣平侯的嘱咐,态度十分的好,周氏待他人也并不盛气凌人,唯独对洛琬宁,她直接低睨着她道:“昨日我女婿的绸缎铺子被人给砸了,我原说过,不管谁动了我那女婿,我只找你说话,现在你既做了初一我就做十五,明儿一早我就把债条子呈给顺天府,我就告赵筠一个聚众豪赌,那三万两的白银就是铁证!依律,犯赌者一律砍手,我倒要看看没了手赵筠何能给你个状元娘当当,二姑奶奶,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你、你这是要毁了筠哥儿一辈子,你怎么忍心,那可是你外甥。”洛琬宁又慌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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