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霁雪的回答,吉娜蒙着脸“呜呜”的边哭边回道:“我不知道皇后会这样,她要我喊她姐姐,她还说她很关心姑姑,我原在椒房殿喝过了真的很好喝,所以才带来的,我真不知道啊!”说到这里她忙爬道霁雪身旁,祈求的望着霁雪:“求姑姑原谅吉娜吧,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皇上好吗?”
霁雪摇摇头,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吉娜:“到这时候你还不清醒吗?你不适合在宫里,就如你母亲与你说的那样,你若进了这皇宫就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何就不能体谅瑾茹的一片苦心呢!”
吉娜停下哭泣惊讶的看着霁雪:“姑姑早就好了?”
“早好了,我知道你因为皇上所以不喜欢我,还知道你指着我骂我是傻子,若我真傻了的话,你那天就该被杖毙了吧?”
吉娜不甘心的望着霁雪,只见霁雪边向门口走去边道:“别那样看着我,这宫里的人又有谁是不带面具活着的呢?我这样,你的皇后姐姐亦然,若非这样,今日死的就不是一条狗而是我和皇上!”
打开门,午后的阳光晒进屋里,刚好晒在吉娜的脸上,有些刺眼她忙抬手遮住,只见霁雪站在关照下一身光芒背对着她幽幽开口:“吉娜知道吗?有时候善良也会变成一种武器伤害周围的人!”
霁雪说完走了出去,门再次被关了起来,吉娜放下遮光的手,扭头愣愣的看着打破在地上的罐子,善良真成了毒药吗?
出了屋,霁雪问:“金赏何在?”
侯在院子里的金赏忙疑惑的上前问:“不知公主急招属下来漪澜殿所谓何事?”
霁雪淡笑:“方才不是急着进漪澜殿吗?如今本公主亲自请你来了怎么反倒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想起之前的鲁莽,金赏尴尬的低着头请罪:“请公主责罚属下!”
霁雪摆摆手道:“罢了,如今请你来是想让你随我看一出好戏!”说完不理会金赏不解的眼神,扭头对寸芯道:“让桔梗把酸梅汤送到亭子里,顺便去叫吉娜来,这戏没有她就不好玩了!”
金赏如今一肚子的疑惑,但只得小心的跟着霁雪走进亭子里。
霁雪见他小心的侯在一旁,淡淡开口:“金都尉也一同入座吧,等下上演的戏可能会久一些,别累着了!”见金赏没坐下的意思,霁雪挑眉问:“莫不是都尉觉得我会吃人?”
金赏吓得赶紧合膝跪坐在霁雪身旁,一时间二人静静的坐在亭子里,他见霁雪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她在等什么又不好问,只得忐忑不安的看着摆在面前案桌上的罐子。
一会,来人报:“皇后驾到!”
金赏要起身请安,霁雪伸手按住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然后淡笑着开口道:“皇后娘娘今日好心情啊,竟然想起来看我这个傻皇姐了!”
上官小妹愣了一下,看到霁雪按在金赏手背上手,笑笑走进亭子内端坐后回:“早就想来看皇姐了,只是一直都没时间来,后来皇姐被皇上禁足了,本宫今日才来还请皇姐见谅!”
霁雪一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金赏见上官小妹坐在对面,既紧张的想解释又不敢甩开霁雪的手,只得尴尬的低着头。
霁雪笑笑:“皇后客气了,自从我好了以后都没去您那里请安,毕竟您是这天下的国母,倒是我不周了!”
说完,她扭头笑望着金赏问:“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金赏还在两难中,见到霁雪的笑愣了一下,还没开口,霁雪就拿出帕子边替他擦汗边开口道:“看你一头的汗,我给你喝点酸梅汤吧,听说是夏天解暑用的!”说完扭头对吉娜道:“这酸梅汤是你做的,说一下有什么妙处?好让大家都尝尝鲜!”
吉娜闻言,上前道:“在南方,夏天都有喝酸梅汤解暑的习俗,每年夏天一到,大家都会用乌梅或者杨梅来自行熬制,里边放点糖去酸后饮用,酸梅汤的原料是乌梅或者杨梅、山楂、桂花、甘草、糖,此汤消食合中,行气散淤,生津止渴,收敛肺气,除烦安神,常饮确可祛病除疾。”
吉娜说完,霁雪端起倒好的酸梅汤递给金赏道:“你听了是不是也很想尝尝呢?”说完她扭头对上官小妹道:“这酸梅汤可真是好东西,皇后要不要也来一碗?”
上官小妹吓得忙边摇头边摆手道:“本宫不热,不用喝这东西!”
看上官小妹吓成这样,霁雪笑笑抬头望着亭柱旁候着的静月道:“我看静月站的那个位置有太阳晒到,想必也需要一碗酸梅汤,吉娜给她舀一碗!”
吉娜舀好后,霁雪淡笑着望着静月,上官小妹忙骂道:“愣什么!还不上来谢恩领赏?”
金赏看到上官小妹紧张的时候就开始好奇了,所以端着酸梅汤却迟迟不喝只是看着静月,静月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跪在案桌前两手颤抖着端起酸梅汤后,望着酸梅汤道:“婢子谢公主赏赐!”说完闭上眼睛仰头把酸梅汤给喝了下去。
上官小妹见静月这样早就吓得两手在袖子底下握紧,她低着头但是眼睛不时的偷瞄金赏手里的那碗酸梅汤。
这时只听静月道:“这酸梅汤真好喝,婢子能不能向金都尉讨都尉手里的那碗?”
金赏愣愣的刚想把碗递过去,霁雪便伸手按住他的手道:“是很好喝吧?何必讨金赏的这碗呢,罐子里还有很多的!”
说完委屈的望着金赏问:“你为何还不喝?难道是不喜欢喝我送的东西?”
见霁雪这样,金赏忙答:“属下这就喝!”
他说着才把碗端了靠近嘴边,静月大喊道“都尉不能喝!”喊完还起身伸手打落那碗酸梅汤,那酸梅汤就撒在地上,而碗掉到地上滚了一圈后停了下来。
金赏惊愕的看着地上的碗,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只听上官小妹大喝道:“来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给本宫拖下去杖毙了!”
静月听了抬起头大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皇后好手段啊,瞒了这么多年!哈哈……”
静月被拖下去了,一会就传来木杖敲打身体的声音,吉娜吓得每响一下就闭一次眼睛,连一下镇定的若夕此时也有些站不住了,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霁雪见上官小妹还能淡定的坐在对面,笑笑道:“皇后真是管教甚严啊,不就一碗酸梅汤嘛,杖毙一个婢女实在可惜了,反正还有很多要不你也尝尝?”
霁雪才说完,行刑的人来报:“娘娘,静月已经身亡,如何处理?”
上官小妹听完似松了口气,霁雪停下舀汤的手淡问:“可是真的死了?”
那人回:“是真死了!”
霁雪舀出一碗汤后,不耐烦道:“死了就拖出宫去,别脏了漪澜殿!”
行刑的人抬走了静月的尸体,静月行刑的地方留下了一滩血迹,很快就有宫人提水来冲得不留一丝痕迹。
过了片刻,霁雪把碗再次端给金赏道:“这回别再弄翻了,这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熬好的!”
霁雪说完,又舀出一碗,上官小妹惊恐的看着那汤,只见霁雪并没端给她,而是自己拿起汤匙小心的边搅动边开口道:“金都尉要是今日不喝这酸梅汤可就真可惜了!”
说完自己舀了一匙喝了起来。
金赏见霁雪脸上的笑容,轻轻摇摇头笑笑,然后仰头一口把酸梅汤喝了才道:“多谢公主赏赐,真是好喝啊,再来一碗!”
霁雪放下碗,嗔怪道:“方才让你喝你还不喝,如今都没多少了,皇后还没喝呢!”
上官小妹一听,忙开口道:“本宫出来太久,感觉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皇姐!”说完,未等霁雪回答就急急起身,脚步看似有些离乱,若夕忙上前扶住,主仆二人还有椒房殿的其他宫人就这样匆匆的离开的漪澜殿。
一下亭子内又安静下来,霁雪淡淡吩咐:“你们都退下吧,留下金都尉就可以!”
吉娜早就被吓傻了,寸芯走上前把她扶起才回过神来,经过静月被杖毙的地方忙后怕的扭头离去。
一时亭内只剩下金赏和霁雪,霁雪径自的喝起酸梅汤,见金赏望着着自己出神,笑笑问:“可是还想再喝一碗?”
金赏摇摇头:“不了,多谢公主好意!”
霁雪轻笑一声道:“你怕什么,这是我们自己熬的,皇后让吉娜带来的早就倒了!”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答案,金赏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那个一脸委屈的皇后,那个天真浪漫的和自己放风筝的女孩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少顷,他才艰难的问:“皇后送的那罐酸梅汤里面放的是什么?”
“摧花!”霁雪看着池塘中摇曳的荷花答。
金赏听闻惊愕的抬头看着霁雪,只见霁雪没理他,而是起身径自走出亭子走向池塘,然后伸手折下一朵开了一半的荷花,低头嗅嗅道:“真香啊!”
午后的太阳慢慢西沉,如今照在水面反射出的光恰好照在霁雪身上,霁雪抬头笑笑道:“弗陵醒来了?你看这夏日的荷花开得多好!”
第六八章 好歹
刘弗陵喝过迷汤以后,真如苏文清说的那样一个时辰多些才醒来,他醒来时感觉全身无力而且头有些重重的,抬眼看到福贵在一旁扇风,刚想开口就发现口干舌燥。
福贵见了,忙问:“皇上要喝水吗?”见刘弗陵轻轻点点头他忙起身端过水然后把刘弗陵扶起坐好。
喝了口水,嗓子有些湿润了,刘弗陵才开口:“朕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苏文清忙上前:“陛下方才中暑晕倒了,属下已经给陛下服过药了,到晚一些不那么热了就会好了!”
刘弗陵不记得自己是否晕倒,揉揉太阳穴问:“朕睡了多久?霁雪呢?”
福贵忙回:“皇上睡了一个多时辰,公主之前还在这里候着,因为皇后来了所以出去了!”
苏文清听闻抬头警告的看了眼福贵,福贵吓得赶紧低下头。
刘弗陵虽然才醒来还有些昏昏,但是苏文清那一记眼神还是被他看到了,他淡淡开口道:“来人,朕要梳洗!”
刘弗陵梳洗好后忙出屋像荷塘边走去,远远的就见到霁雪低头嗅着荷花,然后抬头笑望着自己开口:“弗陵醒来了?你看这夏日的荷花开得多好!”
夕阳红晕的光反射下的霁雪在一瞬间让刘弗陵有些许的迷离,那画面美得不真实,他笑答:“霁雪觉得好就是好,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了?”
在亭子里的金赏听完霁雪的话忙转身跪下道:“属下磕见皇上,吾皇万岁!”
刘弗陵没看他,只是边摆摆手边慢慢走至池塘边才开口:“都尉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这里了?朕不记得你与公主是有交情?”说完,拿过霁雪手里的荷花闻闻,才抬头看着金赏。
未待金赏回答,霁雪嗔怪道:“他是我请来的客人,看你把他给吓得!”
刘弗陵闻言,大笑道:“行,你请来的就是你的客,只是请他来为何事?”
霁雪笑笑没马上回答,走回亭子内坐下然后把金赏的碗再次满上才回:“我请他来喝酸梅汤,顺便打听一下我昏睡那几年和你有关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听说霁雪打听自己,刘弗陵马上高兴的走入亭内问:“那金赏都与你说了什么?”
金赏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如今霁雪又这么一说,忙吓得把头低下。
霁雪惋惜的开口道:“能说什么啊,都没来得及问呢,皇后就来了!累死了,害的我想了很多法子才把她弄走!”
刘弗陵听后问:“皇后知不知道我在里屋?”
霁雪噗嗤一笑道:“她哪里会知道你在屋里,才进门我就让人请来这里喝酸梅汤了!”说完抬头好笑的看着金赏打趣:“都尉再低着头不怕脖颈受伤?接着喝汤吧,方才你还说好喝的!”
金赏忙抬头慌乱的端过碗喝了起来,刘弗陵看着酸梅汤隐约记起好像自己也喝了一碗的,于是问:“这个可是我喝过的那个?”
金赏听到了,吓得一口呛到了,止不住的咳嗽,只见他被呛得两眼发红的,刘弗陵不解的看着他。
霁雪又嗔怪的看着刘弗陵道:“看你把人家给吓得,你没喝过,才来就中暑晕倒了,文清没与你说起?”
刘弗陵笑笑道“虽然朕还没喝都尉就先喝了,也不必吓成这样吧?”
金赏吓得放下碗,边咳嗽边回道:“还请,还请陛下饶恕属下!”
霁雪又噗嗤一声笑道:“都尉每次都这样请罪不累吗?皇上中暑服了药了,忌酸忌冷,这个他喝不了!”
刘弗陵摇摇头笑:“金赏自幼与我一起长大,不曾见他吓成这样,莫不是霁雪比我还有威力?”
霁雪闻言撇撇嘴:“哪里?我问的他都不答,还威力呢?再说你可是皇上,我哪里比得?”
刘弗陵见霁雪撇嘴的小孩样,又摇摇头宠溺的笑笑开口:“金赏先退下吧,看来是朕吓到公主的客人了!”
金赏一听忙回:“不关皇上和公主,方才是属下一时喝得太急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说完想赶紧溜走,只听霁雪叫道:“都尉且慢!”他吓得忙抬头看着霁雪,只见霁雪望着刘弗陵一脸天真的问:“方才你说我的威力比你大,那如果我要把金赏一家满门抄斩你可会允?”
还未等刘弗陵回答,金赏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请罪:“属下求公主绕过属下!”
刘弗陵并没看金赏,只是笑望着霁雪回:“父皇驾崩前说过,你在宫里的权利等同于朕的,你以为呢?”
霁雪听后,高兴的扭头望着金赏问:“都尉可是听清了?”
“属下听清了,属下下次不敢顶撞公主了!”
刘弗陵笑笑:“让金赏先下去吧,还说我吓了他,我看你更甚!”
霁雪娇笑一声拉着刘弗陵的衣袖道:“皇上,我可是端庄大方的小女子,哪里能吓到都尉!”
刘弗陵第一次见霁雪对他撒娇,“哈哈哈”大笑起来,片刻才回:“霁雪今日这是唱的那出啊?端庄大方?“
霁雪一听又羞又恼,忙边用袖子蒙着脸边回:“要取笑我也不用当着外人吧?”
刘弗陵忙着笑,只是背对着金赏摆了摆手,金赏一得令,忙逃也似的离开了漪澜殿。到了殿外,他后怕的回头看了眼还在亭子内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