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见了边躲过刺客的追杀边跑出去站在刘病已身边,此时他们二人被五名刺客团团围在中间,霁雪问:“谁派你们来的?又是为了抓谁?”
刺客笑道:“找的就是你,不过这小子碍事!”
霁雪道:“好,我和你们走,饶过他!”霁雪是想多谈判拖延时间,让石休和寸芯能赶上。
谁知刘病已生气的开口:“不行,我决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
刺客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们才出手,寸芯和石休便跃进屋内和他们打斗起来,霁雪松了口气,忙转身扶过刘病已道:“你受伤了,先休息一下,他们能应付的。”
他们二人退回正屋回廊下,见寸芯和石休轻轻松松几下就把他们打跑了,石休要去追,霁雪道:“别去了,没用的,他们只是受人钱财而已。”
寸芯见霁雪的衣裙沾了血渍,忙紧张的问:“您受伤了?”
霁雪摇摇头指指刘病已,只见刘病已虚弱的笑笑就晕过去了,石休忙上前把他抬至屋内,才查看伤势,只见一大个血口,刀口太深都能看到里面的白肉了,霁雪吓得呆坐在榻前。
寸芯看到刘病已腰上的玉佩问:“公主说的可是这个?趁现在取走吧?”
霁雪流着泪摇摇头道:“我不要了,到时候交代他好好保管玉佩即可!”
石休和寸芯齐声道:“不可!”
霁雪无奈道:“那就等他伤好后,我再要回去吧!”
石休去找大夫了,院里受伤的刺客被同伙逃走时拖走了,寸芯捡到了一面令牌,拿到烛光前看了看见到令牌上有“昌邑”二字,惊讶道:“昌邑王刘贺派人来抓你还是派人来杀刘病已?”
霁雪苦涩的笑笑:“来人说是抓我,但是白日我才从刘贺那里出来,所以他是遭人嫁祸了,等明天拿着令牌去问问许广汉,他以前在昌邑王府做过事,或许能辨别真伪。”
很快大夫来了,看了刘病已的伤势唏嘘不已,再三交代留下一大堆的药后,背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走了,寸芯抱怨道:“还医者父母心呢,给人看伤势像赶着投胎似的,拿到银子就跑了!”
霁雪回:“换了谁都害怕,大半夜的被人从医馆揪了出来,还看这么恐怖的伤,万一刺客又回来怎么办?”
寸芯听后不发一言,少顷霁雪道:“你明天拿着令牌去问许广汉,顺便亮出皇宫的腰牌,他害怕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交代完后,她又对石休吩咐:“你帮着寸芯吧,万一他们真是昌邑王的人,一定会在寸芯去找许广汉的时候下手”
寸芯忙问:“那您的安全呢?”
霁雪笑笑:“现在他们失手了就不会有下次了,说不定令牌还是故意留下的,没事,你们去查吧,只是”说到这里,霁雪尴尬的看着石休,见石休一脸的疑惑,才弱弱的开口:“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没钱,要给病已买补品。”
初听公主向自己借钱,石休还是愣了好一会,太不习惯了,只听寸芯道:“我把我身上的都留下,石休的我替他答应了,我们都是你的属下哪里来借的说法!”
霁雪尴尬的笑笑,出宫久了,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待一切都安排妥后,就剩下焦急的守着刘病已躲过这一关了,受伤的第一夜若伤口感染发热就糟糕了。谁知深夜的时候,他的身体异常发热,不停的换着他额头上的湿布帕,仍不见好转,霁雪急道:“要不去找苏文清吧!”
寸芯回:“公主若是躲着皇上就不要去寻苏太医的好,皇上已经怀疑苏太医的话,让人守着苏府门口了,若皇上知道你与刘公子在一处,定会马上把你带回皇宫,然后强取玉佩!”
霁雪闻言,为难的看着刘病已,少顷才开口道:“万一他有生命之忧,我如何对得起父皇和据儿?”
石休安慰道:“属下也受过伤,只要熬过这一关就好了,还请公主放宽心!”
他们三人守在刘病已榻前,霁雪和寸芯轮流给他换湿布,终于到天要亮的时候,烧退下了,大家齐齐松了口气。
待天亮后,寸芯和石休出去了,霁雪见刘病已还没醒就靠在床沿上打了会盹,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刘病已喊着喝水,忙起身把水杯端给他。
喝了水润口后,刘病已问:“你守了我一夜?”
霁雪点点头:“你受伤了,不过大夫已经替你处理了伤口包扎好了,以后经常换药就能好”
刘病已见霁雪满眼的红血丝问:“你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抓你?”
霁雪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若让他知道真实身份又怕他正在养伤期间受不了打击,于是回道:“可能是家父的仇家,不过已经没事了”
刘病已虽有疑惑但只问:“那两个人呢?他们叫你小姐!”
霁雪尴尬的回道:“他们是江湖中人,早上就走了”
刘病已听了没说什么,少顷才开口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霁雪见他气色不错的样子,高兴道:“那你先休息着,我去酒楼赶紧做完活,然后告假回来给你做午饭。”
刘病已刚想劝说她休息,就见她风风火火的出门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愣愣的坐着出神,她到底是谁?
霁雪到了酒楼把早上换下的快速洗好后,和管事的告了假,然后到市井买菜,怀里揣着银两就是'炫'舒'书'服'网'啊,她想着。
行至卖猪肉的地方,刚掏钱买了半两猪肉,一旁有个中上年纪的男子就激动的拉住霁雪的衣袖问:“你是公主吗?”
在这种场合问这样的话,让霁雪吓得赶紧甩开袖子,边逃边回道:“你认错人了!”
谁知那男子不死心的追上来扯着她的衣袖问:“你真的是公主吗?”
这下全市井的人都看着他们,霁雪只得低着头靠近那男子,悄声道:“注意场合!”
那男子才似醒悟一般,愣愣的看着围观的人。
霁雪借此笑笑指着自己的脑袋:“这人这里不正常!”说完拔腿就跑。
提着菜一口气跑到巷子里,才松口气,那人就追了上来边激动的说道:“公主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关内侯李敢的侍童。”
霁雪被人追杀怕了,只不信的看着那男子问:“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印象?”
那男子忙回:“我那时候才八岁,公主来参加过李老将军的葬礼,后来还和我家公子一起在灵堂守夜来着,我说的可对?”
霁雪这才放心的打量起这个自称是李敢的侍童的人。
见霁雪放下防备了,那男子憨憨的笑笑后道:“我原来叫八哥,后来公子给取名叫李忠,原想着公主能嫁给公子做少夫人的,可惜公子英年早逝”说到这里时,李忠哭了起来。
虽然李敢那样离去霁雪也难过,但是在巷子里看着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抹眼泪,她还是有些尴尬的,边时不时抬头偷看四周有没有人围观边安慰道:“关内侯李敢已逝世这么多年还请你节哀顺便!”
李忠擦了眼泪后,惊讶的问:“为何公主还和当初一样,我都这么老了,何故您依然年轻!”
被他一问霁雪一下不知如何回答,片刻才伤感的回:“你不知道吗?李敢去世那年我得病了,一直到前几年才好,所以醒来后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我这么了!”
李忠似了然的点点头道:“难怪自将军去世后便没再见到你,那公主现今仍未婚嫁?”
见霁雪轻轻点头,李忠又边抹眼泪边说道:“要是公子还活着的话,你们早已儿孙满堂了!”
霁雪忙安慰了他一阵后,看他稍有缓和就立马提着菜走人,心想: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安城不会再遇到故人,看来以后还是小心点的好。
回到家里,霁雪忙碌着洗菜烧饭,很快一桌好吃的就做好了,她喊刘病已出来吃饭的时候,见到一桌子的饭菜,刘病已惊讶的问:“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
霁雪边给他舀汤边道:“先喝点汤再吃菜,是我和酒楼老板透支的月薪!”
刘病已听闻低着头喝了口汤,才闷闷的开口道:“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
霁雪似没听到他说什么似的,忙夹了点菜放到他碗里道:“尝尝看,我做的菜是不是比你做的好?”
刘病已没吃菜,只重复道:“我说的是实话,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你尽快攒钱离开长安吧!”
霁雪不悦道:“病已是想赶我走吗?”
“我没赶你走的意思,只是这伤口得以后慢慢养,你挣钱也不容易,没必要花在我这样的人身上!”
听他如此自贬,霁雪不悦的放下筷子问:“你怎样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要说我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是不是心里会好受些?”
刘病已没回话,只是低着头吃菜了,霁雪见了忙乐呵呵的给他夹菜。
在未央宫宣室殿,暗卫向刘弗陵禀报:“寸芯出宫了。”
刘弗陵问:“可是霁雪出事了?”
暗卫道:“目前不甚清楚,属下已派人跟踪寸芯”
“查查霁雪出宫到底都去了哪些地方,跟紧寸芯,她既然出宫了一定会和霁雪碰面”
暗卫答“诺”后退下了,刘弗陵负手而立于窗前,看着夜幕渐渐降临,霁雪可会也如我这样的思念?你让我沉淀可是我没能做到,是不是我没纳家人子,你就永远不会回宫了?
第七六章 欺骗
几天后,许平君终于被许母放出来了,见刘病已缠着绷带的手,只一个劲的掉眼泪,弄得霁雪非常过意不去,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住了。
擦了眼泪,许平君责怪道:“叫你平日里少和那些小混混斗鸡走马你偏不听,安心在家读书就得了,还非要出去到处闲晃!”
闻言,霁雪刚想解释,刘病已便笑笑道:“没事的,下次一定注意,这回是太大意才栽在他们手里!”
他这样的回答让霁雪更加难过,所以凡是许平君来的下午,她就借故去厨房炖汤或者去市井买菜。她和酒楼的大厨学了几样受伤的人养伤喝的汤,所以每天忙着买食材炖汤做菜。
自那天以后,霁雪做什么刘病已都吃,因为许平君经常在,所以他们也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刺客的话题。
就这样,一晃过去了二十多天,刘病已的伤势慢慢好转。这期间霁雪为了方便照顾刘病已每天去酒楼早早的干完活就回家做饭,刘贺也没再出现过。
这天下午,许平君替刘病已换好药后,看到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说道:“不错,喝了这么多天的补汤终于见效了,这得感谢霁姐姐的手巧!”
霁雪原是忙着在院子里除杂草,听了许平君的话只是尴尬的笑笑,然后低头继续除草。
突然刘病已开口道:“平君以后也不要每天往这里跑,伯母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许平君不悦道:“我是好心关心你,你怎么这样说,再说母亲又不知道我出来做什么,她不会发现的。”
“那我只能说我无福消受你这份好意,下次就不要再来了,你还未出嫁经常这样不好!”
霁雪听了停下手里的活,惊讶的看着刘病已,见刘病已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表情,然后关切的看了眼许平君,只见许平君似愣了一下然后骂道:“你没良心的,我好心来看你,你还赶我走,谁稀罕再来!”说完未等霁雪反应过来,就哭着“咚咚”的跑出去了。
霁雪放下镰刀刚要去追回,听身后的刘病已道:“别追了!”
于是惊讶的转身问道:“你是怎么了?干嘛这样伤害她?”
刘病已叹道:“她在这里不安全,再者我说的是实话,这样的我让许伯母反感,那是理所应当的。”
霁雪听他又自贬,愤愤道:“你身上流着高祖皇帝的血,怎的就非要把自己说的这样低?再者平君妹妹一番心意和许伯母又有何干?”
听霁雪提到高祖皇帝的血的时候,刘病已微有些动容,但仅仅一会他便淡淡的回道:“我什么都没有,让她许个好人家总好过跟着我连性命都不保的强!”
听他的回答,霁雪忍不住哭了,这是刘家的男儿,他流着和父皇一样的血,可是如今的他竟然凄苦到如此田地,一切没过多奢求,只为了活命吗?是当初那场该死的巫蛊祸事还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因自己病了这么久对他不闻不问造成的?
见霁雪突然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刘病已只得愕然的看着她不知所措。
少顷,霁雪擦了眼泪道:“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我就要尽所能帮你,这是我刘霁雪今天答应你的!”
刘霁雪?咋听到这个名字,刘病已震惊的抬起头细细的打量霁雪后,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为何接近我?还有那晚上那些来行刺的人是什么人?”
终于要挑明问题了,霁雪起身慢慢走近他回道:“我叫刘霁雪,我这次出宫接近你只为拿回一样东西!”
刘病已伤痛的眼神看着她问:“什么东西?我这个一贫如洗的皇长孙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惦记的?”
霁雪闭上眼睛掩饰那份伤痛后,才艰难的开口:“你腰间的那个凤佩,那原是我的东西,如今我要拿回!”
刘病已冷笑一声回道:“你说是你的有何证据?它从小就戴在我的身上,岂能由你想拿走就拿走的?”
“但是那东西留在你身上只会带来坏处!”
“坏处?我现在还有什么?我就剩一条贱命了,谁想要就来取,我刘病已不怕!”
“你!”霁雪刚想开口骂他不该贬低自己,但是想到自己如此龌龊的企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了。
见霁雪沉默了,刘病已讽刺的笑笑:“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什么家里惨遭变故,什么被表哥抛弃等等,说这么多谎话,只为了骗取这个我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玉佩?哈哈,刘霁雪你这个大骗子!”
霁雪听了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那玉佩它”
未等霁雪说完,刘病已狠狠的看着霁雪道:“我不管你什么原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你该去的地方!想拿走玉佩,除非从我尸体上取下!”他说完转身进了书房,然后把门“哐当”一声砸了关起来。
霁雪流着眼泪愣愣的站在院子里,她想不到刘病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也不知道以何面目再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