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福来客栈吧。”她有气无力地说着,身体的虚弱让她完全不适应,眉头皱得像个小老太,心中到是想着半面人究竟有何意图,眼前掠过一切线索的关键物,那把圆月弯刀,记得当时一直给阿清的,“你把圆月弯刀放哪去了?”
阿清后背硬生生地挨了两掌,此时后遗症完全发作起来,如火烧似地在后背漫延开来,灼烧得他每根神经,让他一下子大汗淋漓,咬牙硬是忍住,加快了脚步往着福来客栈的方向赶去。
“阿清把它放在床底下了。”他想起那把马云风送的刀,让他眼睛亮亮的,跟着夜无涯坏蛋到福来客栈去时,他怕半夜被夜无涯坏蛋拿走,就小心地把刀放在床底里,还有包袱也放在一起了,“娘,你要刀呀?”
“没有。”她想摇摇头,扯动身体的一道伤处,立即打退堂鼓,安分地躲在他的怀里,想到在南宫世家里很有把握找到刀里隐藏的藏宝图,不得不让她怀疑圆月弯刀的可疑,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连个真面目都不愿意露出来的半面人,怎么会轻易地把东西交到魔域的马云风手里?
难道只是说圆月弯刀的出现只是为了引玉清出来?听他们在南宫世家里得意洋洋的对话,让她分外谨慎,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圆月弯刀之中的秘密?
事情愈发地让她看不懂,云遮雾挡似的,让她摸不清其中的路来。
“呃。”阿清抱着她走入城里,无视别人投过来的窥探目光,还狠狠地四下里瞪向别人,见着别人畏惧他的目光收回去好奇的视线,才快步走进客栈,不理会店掌柜,匆匆地跑上二楼,将房门用脚一下子踢开。
“娘,你先躲着,我去拿东西。”他很小心地把她放在床里,直接趴着冰冷的地板,往床底里钻进去,瞄见最里面的一个包袱,将它拖了出来,孰料退出来时,背部有点拱起,险险地撞到床底板,一张绝艳的脸挤在一块。
“娘,阿清疼!”
他将包袱放床沿,整个人趴在床里,冲着她露出苦意十足的表情,一手往后,指着他自个儿的后背,嘟起嘴儿,与她挤在一起趴着。
同样是后背受了一掌的陈清卿趴在床沿,连动一丝的意愿都没有,微微侧过头瞄过去,见着他布衣的后背如烧灼了一般,形成两个栩栩如生的掌印,面色一变,眼睛瞪得大大的。分明是烈砂掌,且出掌之人已经将掌法练到化劲!
这是门失传已久的武功,想不到如今江湖里居然还有人会使!
她连忙撑起弱得不行的身体,打开包袱,把里面的圆月弯刀搁在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瓷瓶来,从里面到出几粒药丸来,分成两份,一份递到阿清的嘴边,“快点吃下去,这样会好受些!”
阿清就着她的手吃吞下药丸,像是没味觉似地忽略药丸的苦味,还有点意犹未尽地伸舌舔过她的手心,往着刀的位置往前移动了一下,双手宝贝似地把圆月弯刀拿在手里,“娘,阿清没弄丢吧?”
被舔过的手心还残留着温热的气息,令她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从喉咙底几乎窜出来的浅呤,让她用力地压回去,原来想提醒一下他不准再这样做,一瞅见他献宝似的清澈眼睛,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里,根本说不出口。
她吞下药丸,苦味令她整张清秀的全挤在一起,几乎成麻花状,用力地吞咽了好几次,才把嘴里苦得令人欲呕的药丸咽入肚子里,拿眼瞪了一下阿清,明明苦死人,他一点事都没有,让她非常的不满。
拿过圆月弯刀,她趴在床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晌,怎么都没找出其中隐藏的秘密,只是一把镶满了宝石、且刀身锋利的刀而已,难道是她多想了?
药丸有点发挥作用,后背的灼烧之感慢慢地退去,让她紧皱的眉头稍微有点绽开来,丢下手里的圆月弯刀,看不出有哪点不对劲,刀还是刀,不能说话,无法告诉她。
她仔细地回忆着混入南宫世家里听到的话,半面人当日在南宫世家分明是说要把少林寺方丈之死传成是她杀死,只为了杀人灭口,今日里却是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搞不懂他心里打得何种主意。
“娘?”
阿清把刀放回刀鞘里,把锋利的光芒挡住,随意地拨到一边去,身体挤着她,“娘,你看这刀干什么呀?”他好奇地问,闪着晶亮的眼睛。
“想找点东西。”她简单地回答,已经没力气把他往床外侧推开些,有气无力回答了一句,两个受伤的人,还真是有难同当,替阿清挨了一掌后,她便昏迷了,之后的事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睁开眼,阿清正嚎啕大哭,哭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阿清是怎么受伤的?”她吃力地撑起身体,望着他后面两个大大的掌印,凭着阿清的武功根本不会落下风,教训半面人足够了,只是她到没想到阿清会受伤,“这里是怎么弄的?”
她手指着他后背的掌印,上面被烈砂掌硬生生地烫出两个掌印,看上去触目惊心得很。
“阿清抱着娘,他从背后打的。”阿清离圆月弯刀只有一只手的距离,随口坦白地回答着问题,目光落向刀鞘上面镶嵌着的几颗硕大宝石,好奇地伸过手去抠弄着,“他放了烟,阿清找不到,他跑了。”
原来是顾着她了,难怪会受伤。
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当时她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就飞身扑了过去挡住半面人的一掌,根本就想过要击退半面人,而是用了最后的办法,她真的是很无力!
“娘,这个石头红艳艳的,很漂亮。”阿清冲她露出天真的笑容,根本不知道她心里的百转千回,不依不铙地抠弄着其中一颗最大的红色宝石,试图把它弄下来送给她。
见着阿清的动作,她的脑海里闪一个模糊的印象,刹时有了头绪,连忙从他手里拿刀来,手指轻轻地夹住刀鞘上最末尾处一颗稍微小一点的宝石,试图把左边一转,却是纹丝不动!
“这把刀?”她错愕万分地瞪着这个马云风白送的东西。
第七十九章
阿清微撑起身体,将身上的衣衫脱去,露出精壮的胸膛,毫无瑕疵的肌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泛着诱人光泽的锁骨处最为明显,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按住她的手,不太明白地瞅着她错愕的样子,“娘,怎么了?”
她侧眼望向他,见着他布满青紫色的肌肤,不由得面色暴红,手里的刀掉落在床铺里,好不容易故作忘记的画面又闪到眼前,连忙试图镇静地收回视线,装作没看见似地把脑袋对着床里侧,轻咳了一声,清清喉咙底里突然涌上来的干燥感,吐出破锣般的声音,“从包袱里拿出衣服穿上。”
缺少了一颗门牙,破锣般的嗓音再加上漏风,听上去模模糊糊的,还有鼻子被堵住,呼吸全靠着嘴巴,柔软质地的衣裙皱得看不出本来飘逸的面目,裙摆处还被撕开了个角,她自出道江湖以来,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凄惨过,难道今天是她的本命年?
不对,本命年已经过了,她出神地想着,想找这么倒楣的原因,还有破半面人,一定要找他算帐!
“不嘛。”阿清嘴里不满意地拒绝她的提议,见她似乎在走神的样子,立即觉得他被忽视了,将手指往她的每个指缝间挤进去,紧紧地将两人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有点委屈地吐出心里的话,“娘,阿清后背很疼呢,娘快帮阿清看看!”
她刚想试着从他的手指间挣脱出来,听着他说后背很疼,便急着坐起来,岂料,两人相扣,加上全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让起身过猛的她狼狈地又跌回床里,柔软的床铺减少了一点冲击力,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呼痛出声。
“哎哟。。。。。。”
绕梁几乎三日,余音难消。
“娘,你比我还疼呀?”阿清忙不迭地放开她的手,撑起身子,试图把埋头躲入棉被里的人儿,不顾后背传来的痛意,焦急地想掀开棉被,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娘,你哪里疼?”
她哪里疼?
她几乎泪流满面,应该问她有哪里不疼的,倒楣催的,闷闷地从棉被里钻出头来,幸好被半面人打伤后,被阿清给接住,不然就面对着大地趴下来,嘴里的另一颗门牙也跑不了直接崩断的悲惨命运!
阿清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看着她两个鼻孔让布团塞住,鼻子下面一大片的地方都红肿了起来,有些地方还磕破了,用指轻轻地掀开她的上唇,看见里面一颗门牙不翼而飞,好奇地用手指戳向肿起得充血的牙床,还有点硬硬的感觉。
“娘,里面还有一点。”
这是他观察后的兴奋发现,因着身体一动,牵扯到后背的伤,一张精致到极致的面孔不太舒坦地挤成一团,见着她吃疼地抽了抽,脑袋往后仰去,不由得吐吐舌头,连忙把手指缩回来,整只手臂往手侧里躲。
“崩断了,还有点牙根。”她浑身上下都疼,疼得都不想说话,被戳过的牙床处更疼,听着传入自个儿耳朵里的声音,让她怏怏地躺着,根本不想再动弹一下,一身的伤痕全是自于面前一脸担心着的阿清,到是没法对他发脾气,从肿得像馒头的嘴唇里挤出话来,牵扯到两颊的肉,又是一次吃疼。“娘,你声音很奇怪,是牙齿断了害的?”
“你趴着。”她为磕断的牙齿默哀了一下,想起包袱里还有一瓶药膏,也许稍稍缓解阿清后背的灼伤,将酸疼的手臂伸手,吃力地拉着包袱到眼前,凭着感觉胡乱地翻找着,将一堆整齐叠好的衣物弄得凌乱不堪也不顾上。
阿清没有听她的话,轻轻地移过去一点身体,后背的疼痛与烧灼感一直追随着他,让他琥珀色的清澈眼睛多了点盈盈的水意,咬住粉嫩的下唇瓣,伸手帮她将包袱里凌乱的衣物拨出去,散乱在床里,“娘,你要找什么呀?”
终于,她眼前一亮,手指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似的,微微撑起无力酸疼的身体,快速地把挡住视线的一件衣物扔出去,用力一大,再一次地牵扯到伤处,让她才绽开一点的脸色又迅速地阴暗下去。
“喏,你趴着,我给你上点药。”她的手指终于从包袱里找出暗色的小铁盒子,上面有着精致美艳的牡丹图案,红色的牡丹艳丽地绽放开来,绿色的枝叶衬得它美艳不可方物,她动作缓慢地拧开上面的盖子,一股沁人的香气就窜入鼻间,让她整个人顿时一振。
“娘,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哪!”阿清凑头过去,硬是挤往她的鼻尖处,追寻着香味过去,小铁盒子里满满的,好象根本没人用过,透明的颜色,能让他看到膏药底的暗色铁盒子内底,好奇地问道。
这盒东西是无良师兄给她的,她还没有用过,据说是什么雪蛤跟天山雪莲一起提炼出来的,只做了两盒,一盒给他自己用,另一盒则给了她,好象是什么疗伤圣物,她一直没受过伤,到是差点把这个东西给忘记了。
刹时,她眼睛亮晶晶得地瞅着凑到鼻端前的绝艳脸蛋,毫无瑕疵的肌肤,让她的目光几乎粘在上面,身体里最后的一丝神智揪住她即将远离的理智,手往旁边轻轻一拍,“你躺着,我给你的后背上点药,这样会好受点。”
师兄的药丸有效果,药效还是发挥得慢了些,内服外敷一起做会比较好吧。
“还是阿清给娘先上药。”阿清听了,眼睛一亮,从她手里轻易地把东西夺过来,手指从里面大大地抠出一块透明的膏药来,作势就要抹向她红肿的脸,还天真地问道,“娘,你这里疼不?阿清把这个东西弄上去,娘就不会疼了吧?”
除了失去记忆,表现得像个不谙事的天真孩子,除了这点之外,阿清真不傻,好多时候还可以轻易地举一反三,让她无时无刻地觉得有点惊喜,微微地动了动脑袋,算是点头答应让他上药。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似的,把膏药一点一点地抹到她红肿的脸颊,仔细地不遗漏任何一处,认真地瞅着她破皮的唇瓣,眨了眨眼睛,用指腹在膏药的表面来回地摩挲了一下,感觉膏药沾染了指腹后,他露出得意的笑脸。
两人面对面,精壮的胸膛不可避免地落入她的眼里,上面斑驳的青紫色痕迹,还是再一次让她的确脸暴红起来,真不敢相信昨晚把一个男子压在身下的会是她自己,而且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喊着她叫“娘”的阿清,以后她得注意点,不能再睡同一张床,免得她有一天被阿清的容貌所诱惑,起了不应该起的色心!
她很努力地警告着自个儿,不许再发生昨晚的事,而且努力要让阿清明白,昨晚的事是错的,不能再发生!
笑脸突然绽放,让她没由来地打了个机伶,脑袋里的一切想法都瞬间被丢到九霄云外去,浑身上下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血液直往脑门上冲去,差点淹没她的理智,让她差点就要伸手过去捏他的脸,这么想着,手便伸了出去,不料,理智突然回归,立即阻止了她的行动力,手臂无望达成目的地倒回身侧,让她一阵阵抽疼。
仔细上药的人听到一点声响,疑惑地望着满脸颓丧且皱起眉头的她,“娘,你怎么了?阿清这样做不对吗?”他收回手来,捧着小巧的铁盒,讷讷地问道。
“你做得很好。”她不吝啬地夸赞他,借以掩饰刚才闪过脑海里不欲人知的邪恶念头,装作很认真地看他为自己上药的样子,“好了,这样就好了,你趴着,轮到我给你上药了。”
阿清却是神态极为认真地摇摇头,侧头望向她的后背,“娘身上也疼的,阿清不要让娘疼,娘疼,阿清会很难受。”他腾出一只手来,指着自己的右胸口,没心机地说出心里的感受,精致的脸庞写满了困惑,一双清澈的深瞳瞅着她,想从她嘴里得出一个答案来。
她像是被吸放他的深瞳,视线与绞在一起,相互纠缠,受过伤还未痊愈的右胸口处传来如擂鼓般的声音,震得她全身发颤,迅速地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鼻尖,也看到塞住两管鼻孔的布团,不由得露出苦笑,
“还是不用了。”她一口拒绝,眼睫低垂,挡住自个儿的视线,对他困惑的表情视尔不见,强硬地从他手里拿过药,口气微硬了一点,命令道,“趴着,我给你上药。”要是再让阿清碰她身体一次,她就是白痴!昨晚是误吃了一品红发生的乌龙事,一场梦罢了,没必要想太多!
阿清见状,下意识地以为她生气了,便乖巧地趴好,嘟起嘴,像受了委屈似地,闷闷地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阿清趴好了,娘来弄吧!”
她的脸颊凉凉的,'炫'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