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里暴出一个喝声,很快地就得到大部分门派的附和,个个都站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将岳某人给好好教训一顿,又碍于是华山派自家之事,不好直接插手!
“你、你。。。。。。”
岳某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剑上去把装模作样的屈无忌给解决,又是知晓不是他的对手,蓦然间想起少林寺里已经圆寂的方丈,努力地克制住心底快要岩浆般爆发的愤怒,稍稍冷静了一下,用内力贯穿声音,“你们都是让他给蒙骗了,少林寺方丈德高望众,早就已经知会过各门派,家师死时的一晚,陈清卿在少林寺与他一起研读佛经,敢问各位武林同道,少林寺方丈会口出诳言,包庇于陈清卿?”
“好象是有这么回事。”
喧闹声慢慢地缓下来,各门派的人都面面相觑,被这华山派的内乱搞得一头雾水,看看屈无忌是有理的,听听岳某人讲得也是有理,一时间到是不知应该站在哪边,惟有望向崆峒派的掌门。
“你别胡吼乱吼的。”角落里看热闹的陈清卿斜眼瞪着身旁不时冒出头去把气氛炒得更高的人,双臂环胸,冷冷地提醒似乎已经有点得意忘形的人,“隔壁的人已经有注意你了,收起你的男音,你现在是一名尼姑!”
“这是秋后蚂蚱的最后挣扎。”马云风一点都不介意,玩得自得其乐,不时地吼上一回,来个煽动气氛,“回去之后,可再也没有这种逍遥的时间了。”
擂台上的人根本不曾注意到他们的这一角落,屈无忌瞪着擂台下乱轰轰的场面,杀意从眼底迸射而出,恨不得将岳某人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岳某人像是没有发现似的,揪着林艳娘散乱的长发,将她拖到屈无忌的面前,解开她的哑穴,恶狠狠地把她一脚踢过去,还仿佛嫌脏似地掸去手里揪落的一绺长发。
屈无忌轻易地闪身避开,只见着林艳娘的娇躯狠狠地倒向坚硬且冰冷的擂台面,发出“砰”地一记重响,因着强大的冲击力,整个人与擂台面重重一碰之后,身不由己地微侧着身体,鲜血从她的额头滑落,娇艳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惨白一片。
“屈无忌,你还不把你的相好扶起来!”岳某人得意地看着林艳娘的惨状,没有一丝的不忍,反而放声大笑,像是做了件大快人心之事,“还敢说这贱人是师父的相好,分明就是你的相好,你当岳某不知,这事还是岳某告诉师父的,想不到你厮竟为了这么个贱人置师父于死地,还意图嫁祸他人,打着为师父报仇的名义,还要做什么武林盟主,今日里岳某到是让大家看看你屈无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小人!”
他一转身,从怀里拿出几封信来,“还请白衣大侠上来,看看这些情信都是谁写的!”他露出志在必得的姿态,横瞪了一眼屈无忌,“今日里就让各位武林同道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屈无忌先是防备地怒瞪着他,信封外熟悉的字眼令他不由得渗出冷汗来,这些信,他与艳娘之间的信件,居然落入他的手里,连忙拔出七星宝剑,挽起一个剑花,就冲着背对着他的岳某人刺去。
岳某人觉得一股杀意从背后涌来,直觉地拿剑抵挡,却是大惊,没有任何攻势过来,他的鼻子像是闻到一种特别的清香,一转身,惊见着屈无忌已经颓然地倒在擂台之上,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深紫色镶黑金色边的长袍的邪气男子。
沈浪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夜无涯,面色闪过一丝郁色,迅速地一看各门派的反应,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心中便有了计较,眼底掠过一丝坚决的色彩,飞身过去,白衣飘飘,又引来一众女侠的轻呼声。
他一踏上擂台,就拿过岳某人手里的信件,只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拿信的双手激动地青筋几乎迸裂开来,一把将信丢向屈无忌的脸面,大喝一声,“屈无忌,好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欺师灭祖,还意图嫁祸他人,唬弄起众武林同道,今日里我沈浪定与你誓不两立!”
这一番话,无疑是坐实了屈无忌是杀死柳风骨的凶手之事,整个会场陷入死一样的静寂里,各门派都是有些面上无光,差点就把这么个杀人凶手拱上武林盟主之位!
“杀了他,为柳掌门报仇!”
“杀了他,为柳掌门报仇!”
“杀了他,为柳掌门报仇!”
刹时,整个会场爆出如雷鸣般的声音,震得整个会场几乎地动山摇。
“岳某先杀了这个百花楼的老鸨,再为华山派清理门户!”岳某人见情势已经完全地倒向他的一边,长剑直指向毫无反抗能力的林艳娘。
眼见着就要血溅擂台,一道身影如大鹏般展开,掠过众人的头顶,风驰电掣般地滑过擂台,仅仅是眨眼之间,擂台上面已经少了两个人:林艳娘与屈无忌!
轻功!
这一手轻功!
“渡鸟术!陈清卿!”
已经有人眼尖地认出来,呼喊出声,只是话音还未落,从四海帮中又窜出一道身影,冲着陈清卿消失的方向如鬼魅般地追上去。
角落里的马云风摸了摸自个儿的鼻子,趁着乱势,一个人走出了武林会场。
陈清卿一口气跑了十来里地,才把夹在腋下的两个人丢在地上,大大喘着气,转身朝着来的方向,深呼吸了一下,“出来吧!”
第一百章
“娘!”
欢快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人影如鬼魅般掠过来,强劲的冲击力令已经有所防备的陈清卿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后倾了一下身体,她的嘴角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却是在瞬间散得无影无踪,用力地抓住他的双臂,不让他像往常一样靠近过来。
“娘?”被制住的人儿刚开始还是不太明白,只是努力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如愿地抱住她的人,不由得抬起眼睛,疑惑地瞅向她,见她摆起了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让他开始有些明白过来,就卸下一身蛮劲,发出一记疑问声。
陈清卿也放开他的双臂,环臂在胸前,目光里多了些深沉之意,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一个身的距离,清秀的脸庞染上一丝未曾到达眼底的笑意,“阿清,玉清怎么让你来了?不是让她照顾你几天,我要去办点事,办好了就会去你的,你怎么就自己跑来的?”
歪着脑袋,阿清绝艳的脸庞满是茫然之色,怯生生地瞅着她似乎不太自然的笑脸,心底处好象升起一股凉凉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娘,阿清才不愿意跟他们在一块儿,阿清要跟着娘。”
话说着,他扬起脑袋,带着自得的神态,冲她讨好地靠过去。
只是——
没能如他的愿,陈清卿脸上的笑容未淡,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他再往前,她再后退,再往前,再后退,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一个身的距离,明明很近,怎么都靠不过去。
“娘,你干嘛啦?”阿清重重地一跺脚,三番两次不得靠近,耐心一下子消失殆尽,噘起嘴唇,不悦地用琥珀色的眼睛瞪着她,“干嘛不让阿清过去?阿清又不脏的!”
夜色里,他一身月牙色的华服,乌黑亮丽的长发让紫金冠给牢牢地束缚住,两边耳际各垂下一绺发丝,随着夜风微微拂动,精致到绝艳的容貌,竟隐隐地透出一丝清俊之态。
“没说你脏。”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迎着寒风的笑容却是愈发地灿烂,满含纵容似地望着他,就像是长辈在对待小孩子,柔声细语道,“你快回去,我这里有重要的事要办,等我回去找你!”
“办好重要的事,等你去找阿清?”重复了一次这样的话,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似乎在缓缓地理解这话里的意思,终于,他望向她,面容里多了一些坚实,“不,阿清要跟娘走,娘去哪里,阿清就哪里。”
他说完后,洁白的牙齿咬住嫣红的下唇,显得万分楚楚可怜的姿态来,眼巴巴地瞅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自面前突然地飞走,一想到这个念头,他下意识地升起几分戒备,拦在屈无忌与林艳娘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不行。”她摇摇头,笑着拒绝,伸出手,欲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脑袋,突然她面色一暗,立即缩回手,依旧笑得很温和,“阿清忘记了,要乖乖听话的?”
声音柔和,却不容人拒绝。
“阿清跟着娘,也会乖乖听话呀,阿清又不会乱动。”他眼尖地盯着她缩回去的手,不太高兴地嘟起嘴来,右手挠挠脑袋,固执地坚持他的想法,还反驳了她的话,从心底漫延开来的凉意让他觉得好冷,“娘是不是又要把阿清丢下了?”
后面的一句话,他放重了音量,变得有些尖锐,甚至眼睛里的戒备之色一下子加深了许多,他瞪着她,抿紧嘴唇,整个人直直地站着。
“哪里有?”她被说中心里的打算,一阵心虚,笑容比六月天里的太阳还要热烈几分,脑袋里一下子掠过无数想法,仅仅只抓过了一个,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就上前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把僵直着身体的男子拉入怀里,双手搭在他的腰际,把下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阿清喜欢扮成女人吧?上次在华山,阿清就是不喜欢的,是吧?”
被她这么一抱,阿清仿佛就把刚才的距离忘到九霄云外去,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她,还大大方方地发出满足的喟叹声,听到就在耳边的声音,把脑袋瓜子直凑向她的脖颈,不满地想起扮成女人样子的不好经(精彩全本小说百度搜索:炫书)历来。
“不喜欢,阿清不喜欢。”他很直白地表达自个儿的意见,轻轻地靠着她跳动的颈动脉,有力的跳动让他好奇地伸出粉嫩的舌尖,细细地描绘着她颈侧的弧度,下一秒,他微抬起头来,一副认真的样子,慎重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可是阿清想跟娘一块儿去,阿清不想跟别人一起,阿清就要跟着娘,娘去哪里,阿清就去哪里!”
“小傻瓜。”她心软了,明明是个不谙事的天真家伙,也根本不会明白他自个话里的深刻意味,凭着一股脑的单纯,就这么地依赖她,让她心虚得都要鄙视自己起来,只是——
她却是没办法接受,没有办法接受,也许他清醒过来会后悔,而且她也无法催眠自己说,他不是喻凌致与容若的儿子,他是她仇人的儿子!
“娘,不要丢下阿清。”他紧紧地用手臂勒紧她的腰,心里满是慌乱,仿佛怀里的人就要飞走一样,“阿清会乖乖听娘的话,娘要带着阿清,阿清不喜欢他们,不喜欢跟他们在一块,娘,带阿清一起去办事嘛?”
他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地撒起娇来,双腿略微张开,凭着一股本能,把她的双腿紧紧地凑了双腿间,让她不能动弹,嘴里的声音软软腻腻的,一口气甜到人的心里去。
“好哪。”她没有任何地挣扎,任由他几乎如藤蔓一样纠缠住自己的身体,搭在他腰际的手沿着他的腰际缓缓地往上,笑容更深了,“嗯,我带你一起。。。。。。”
话在她的耳边戛然而止,一双晶亮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身体缓缓地瘫软,而阿清却是不慌不忙地抱住她,不让她往下滑,琥珀色的眼睛带着令人眩晕的光彩,然后是寒意,深沉的寒意,被弃后失望的寒意!
第一百零一章
本来想出手点住他穴道的老陈已经被反过来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她却是没有多想,没有看见他眼底迅速闪过的深沉寒意,“阿清,别玩了,快点解开我的穴道。”
她还有事要办,旁边还躺着一对青梅竹马,就是她的目标,从武林大会里把他们俩捞出来,可不是她善心大发,看不过别人对他们下手,而她想用着屈无忌找出半面人来,这个半面人,到是把她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她到是好奇这人究竟是谁,当然她受的伤,也要尽数还与他!
“玩?”阿清的双臂支撑住她的身体,迷糊地重复了一个字,没一会儿,他像是弄明白了似地,快乐得如同个天真的孩子,“阿清玩得很好呀,娘是不是想跟阿清玩,哪个出手更快?阿清比娘快,阿清要比娘快!”
已经决定与他拉开距离的老陈觉得有点头疼,也从未想过她会被他这般轻易地点住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她刚才是想点他的穴,已经准备趁他不留意之时,一下成功,岂料,她的手还没有从他的腰际离开,朝她红果果地印证了一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被点住穴道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你哪里看到的,我哪里要跟你比出手快了?”她虽然身体动弹不得,可嘴巴还在,没好气冲他嚷嚷,一时间也忘记刚才保持笑脸的初衷,“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谁想跟你玩了?我还要办正事,你别捣乱!”
“娘不想让阿清跟去?”阿清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点情绪,重申着她曾经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可是娘说过,要永远跟阿清一起的!”
呃。。。。。。
陈清卿没能反驳,话是从她的嘴里出去的,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难以收回,而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她隐隐地升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过,她却是没在意,一下子丢了九霄云外去,“是呀,我是说过呀,等我办完这件事,就去找你呀!”
“会吗?”他伸出舌尖划过她的鼻尖,“你会吗?小师叔。”
被点住穴道的陈清卿满眼里全是震惊,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嘴巴微微张开,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来,“你、你、你叫我、叫我什、什么?”脑袋像是被重重地击过一拳,她几乎不敢去想象刚才闪过的一个念头。
“小师叔。”
她万分错愕地盯着他的脸,还是那张已经看习惯却还是让她会看得入迷的脸,分明是有一点不一样了,琥珀色的眼瞳如谜,让她看不清楚他的意图,心里“咯登”了一下,小师叔,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唤她,阿清从不这样叫他,难道是。。。。。。。
她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生平头一次想学鸵鸟一样地躲起来,把头埋入沙堆里,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羞恼,不再是阿清,而是喻前澈?
她还是不敢轻易地相信,单纯的阿清,已经不再单纯,在她的眼底只有阿清,乖巧的阿清,依赖着她的阿清。
阿清,喻前澈到是毫不介意地重复了一次,把她给打横抱起,低头微眯起漂亮的眼睛,贴着她的额头慢慢地摩挲起来,好半晌,才似满足地微抬起头,冲她缓缓地摇摇头,一副无限怀念的样子,“小师叔呢,怎么不笑了呢?刚才笑得好开心的呀,现在怎么不笑了?”
他仿佛不太明白地瞅着她错愕的表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抚上她光滑的脸颊,然后一副【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