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是有这么回事。
某个人想了一想,没有犹豫地点点头,瞥见床里的人脸色更是阴暗,不由得暗忖,他这貌似是说错话了?
她被羞恼之意惹得浑身上火,房间的清凉之意难以纾解炽热天气所带来的暑意,让她不耐烦地蹬开轻薄的被子,那动作大得让喻前澈的心不可抑制地跳了好几跳,眸光紧紧地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就怕有个好歹。
她起身试着盘腿而坐,雍肿的身体让她徒劳无功地放弃,索性就懊恼地伸直双腿,“你知道容若都对我说了什么吗?”她只要一想从容若口中说出的话,就一股血气冲到头顶,让她难以冷静下来。
“母亲都对你说了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无限的温柔之意,带着深深的纵容之意,“你好象很生气的样子,站起来都不太小心的样子?”
“我不是好象很生气的样子,我是特别的生气。”她横他一眼,心里的怒意瞬间爆发出来,“你听听她都说了什么,你脾气不好,让我凡事都顺着你,还、还。。。。。。”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令她感觉有点挑拨他们母子间的感情似的。
“还怎么了?”他见她从似闸泄劲洪般的断然表情又转变成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大概有个数,也许这两天睡在书房里让母亲担心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吧,他猜测着,或者她们两人之间一言不和而闹起来了?
“没怎么!”她冷冷地应回去,偏过头,但只一会儿,她又盯着他纵容的笑意,目不转睛,“你到底在忙什么东西?几天都不回来?”
府里有精心侍候着她的丫环,她还是觉得少了些点什么似的,就像在外边,她明明觉得一个人挺好,可还是心里觉得没着没落的,总是不踏实,而现在,又让她有这种不爽的感觉,偏偏又有人找她叽叽歪歪,让她更是火大!
“解决点事情。”他简单地一说,脱去靴子,整个人爬入床里,就坐在她的身侧,把沉重的身体揽入怀里,“晚上回来得太晚了,怕把你惊醒了,就没有回房,到是让母亲误会了,到是我没想太多。”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对他的理由一下子就接受了,挨着他的手臂靠着他坚实的身体,传入她鼻间的熟悉味道令她的心没由来地一下子安定下来,不踏实的感觉仿佛消失了许多,只是嘴上还不想这么快地就放过他,“说什么让我凡事都顺着你,我有哪里有不顺着你了?你来说说看?”
闻言,喻前澈微皱起眉头,眸光里添了一丝冷意,像冬天里的暗光,让看见的人都会受不住地打寒颤,只是他身前的人没有发现,不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还懒懒地靠着他。
“小师叔到底为什么回来?”他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一句令她胆颤心惊的话。“小师叔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为了我回来的?”
这样的话,让她瞬间僵硬,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的冷意,令她暗叫不妙。
第一百三十二章无责任番外之四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陈清卿还是有一些慌乱的感觉,如果说其中没有孩子的因素,这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的,可这么一说,她觉得阿清就估计会非常不满,所以她只能在两者之间选择一个令他会非常满意的答案。
“孩子?”她故意地拉长尾意,显得分外疑惑的样子,然后把脑袋往他的胳肢窝里钻去,双臂吃力地揽住他劲瘦的腰,“孩子哪里有阿清你重要,阿清在我心里才是第一位的,孩子嘛,排在阿清之后。”
“小师叔,你说谎还真是不打草稿。”喻前澈却是把她给推开,甚至把她的臂从腰间移开,眸光里的冷意从未减少半分,严苟得近乎残忍,“若不是这肚中的孩子,你就永远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吧?”
她一愣,有些心虚冒上心头,若不是孩子,说不定她不会这么快回来,是的,是这么快,而不是永远不会回来,“哪里有,阿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的脸上有写着永远不回来几个字吗?还是你亲口问过我了?”
她扯开笑脸,意图靠近他,却还是让他给轻轻地推开。
“你不说一声说走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吗?”某人凝着一张绝艳的脸,对她讨好的笑容视而不见,心里一直隐藏着的怨气与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你说过什么话,都抛脑后去了,走的时候应该一直在笑我傻吧,傻傻地又把你随口答应下来的话当真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这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的话吼得陈清卿一愣一愣的,瞬间觉得她自己好象有些十恶不赦似的,只能嗫嚅地辩解道:“哪里有呀,我哪里把你当傻瓜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就藏在喉咙底,听上去就不太具有说服力。
而她并不强势的态度对于喻前澈来说更是坐实了她的心虚,更让他证实了一件令他痛得鲜血淋漓的事实,她回来不是为他,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让他冷意十足的眼底染满了痛心之意,“小师叔,你可以走的,我喻前澈不需要你的施舍。”
他没有一点迟疑地起身下床,目光睇视着她低垂的脸,绝艳的脸庞没有一丁点的血色,不是为了他而回来,他宁愿不要,得不到就得不到,如果要得到,他就完完整整地一个人,掺杂了任何别的理由包括孩子也不行!
“施舍?”陈清卿这下子有些莫名其妙,先前还以为他只是闹闹脾气罢了,还现在看来他竟是当真的,让她焦急起来,连忙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使劲地拉住他僵硬的身体,“你在说什么鬼话?喻前澈,你不需要我?你给我再说一次?”
她狠狠的手指狠狠地陷入他手臂之间,拧起他的手臂肉,发狠似地用力拧进去,她从没让人这么怀疑过,而他是头一个,竟然说不需要她的施舍?她回来是个施舍吗?
她脸上讨好的笑意全部散开,冷起清秀的脸,若是他敢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今儿个,她可以全当作世上全没有这个人,没有这个让她在外面睡不安稳吃不好甚至是心心念念的家伙!
他不说话,迳自站直着身体,就是不理她,手臂间的疼痛完全掩饰不住胸口泛滥成灾的痛彻,只要一想到她不是纯粹地回来找他,就忍不住地感觉到心口的疼意,疼意深入骨髓,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里,他看着她熟睡的脸,安详的姿态总是让他忍不住地心慌,直到有一天,她终于说让他去睡书房。
他还是没有失望,乖乖地听她的话去书房里睡。
第二天还是。
第三天还是。
她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过得挺好,也没有去书房找他,仿佛根本就忘记世上有这个他一样,他没有等到她开口让他回房去,一天天下来让他彻底从失望转变成绝望。
然而在凉亭里惊险的一幕,他明明不太待见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恨不得她就那样撞上去,然后她又只有他一个人,不会再有别人,可,他还是无法看见她受伤,甚至没有多想地就把她给安然无事地拉了回来。
“我施舍于你?”她从出生以来就没有听说过这般气人的话,挺着个大肚子,已经顾不上许多的她用力地就抬腿踢向他的小腿肚,“喻前澈,你说话好没良心,这是你的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跟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都要争宠吗?”
真是气死她了。
她还是忿忿地又踢他一脚,到底是有些心疼地放松力道,只是心里的怒火不是这么容易地消退下去,她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插着腰,一手指向他的鼻间,整个人形成茶壶状,而且是一只雍肿的茶壶。
“喻前澈,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她恨声说道,简直是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执拗成什么个鬼样子,顺着他,处处顺着他,她还能有什么日子好过?
她激动得让全身的血液都往上冲,清秀的脸刹时间通红一片,“你说要成亲,我哪里有说过反对的话,还不是任由你作主,我只不过是出去走走,你一天到晚地把我给管住,还说什么我跟你说,就能让我出去,你说得好听,我跟你说了,你还能让我出去?我不偷偷摸摸地走出去一次,你怕是永远不让我出门!”
她算是了解他的,把他的心思摸了底透儿,成亲是可以,但不能糊弄她,趁着她还迷迷糊糊之际,竟然诱她成亲,让她一直记恨着,非常得不甘心。
她只是想出去段时间让他长点记性,却忘记这家伙脑袋里装得东西与别人不同,就是认准了一个死理,决不回头的家伙,不过让他去睡几天书房,就什么难听的话都泼到她的身上来了,让她简直气得浑身颤抖。
他还是闷不吭声,就是不理她,无焦距的视线掠过她的头顶,落向远处,直挺挺地着直着身体,对伸到鼻间的手指更是无所谓。
这副样子更让她气恼,刚才话还挺多的,现在一句话都没有,显得是她让他受了委屈似的,让她一把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间,“你摸摸,这是你和我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施舍?我施舍给你什么了?我要是不回来,就算是个十个孩子,你以为我会回来!”
他的耳边传入她忿忿不平的话,琥珀色的眼珠子轻轻一动,像是有些听进去的样子,他的五指小心翼翼地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间张开来,里面微微的动静让冰冻的心有一丝丝融化的迹象。
“我怕你离开我,娘。”他终于反抱住她已经粗了许多的腰际,脑袋委屈地趴在她的肩头,冷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软腻腻起来,“都是娘坏蛋,干吗要让阿清去睡书房,而且都不叫阿清回来睡。”
装起小孩子的样子,让陈清卿满腔的怒火无处泄出,却是哭笑不得,某人还真是揪住她的弱点了,让他睡书房的理由,她还真是说不出口,丢脸死的,还是不说了。“你自己回来不就得了,干嘛还得让我去叫,你不知道我怀着孩子很累的?”
“阿清不喜欢他。”他重申着,还是不太喜欢肚子里的小家伙,感觉她的注意力很少放在自己身上,像受了冷落一样,心里的不安感会在瞬间成千成万地放大开来,以至于不小心就爆发开来。“娘只要喜欢阿清一个人就好。”
“好。”她无奈地点点头,还是拿他没有办法,出去几个月,她本想给他自作主张一个教训,没想到受苦的还是她自己,真是冤孽哪!
第一百三十三章番外六
狂风暴雨过后,又是晴好的一天。
陈清卿这几天心情很好,心情很好后就吃啥啥香,有时候还容易一不小心就吃得撑住,肚子涨得难受,然后就受罪了,偏偏宫里的那位来了,说是来看看怀孕的长公主容英。
容云风把从宫里带出来的人全撇在前宰辅的府邸外,带着随身侍候着的小太监走进去,对所有出来迎驾的人都示意他们退下去,容若与喻凌致两人不在府里,府里只有陈清卿与喻前澈。
“最近都还好吧?”容云风在她的面前都不摆皇帝的架子,他的目光露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想着这么个随心所欲的家伙让肚子里的小家伙给整得只能灰头土脸地回京来,他就想取笑她一回,不过,他的目光掠过一旁脸色不太好看的喻前澈,不由得生起一个念头,抓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进宫一回看看我,窝在这里做什么,宫里的风景好看多了。”
陈清卿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有消化,被他的一个举动,还从接下来的话弄得差点崩溃,胃里一个翻腾,还有身边人散发出来的深沉冷意,让她几乎打了寒颤,一下子将窜到喉咙底的呕心之感给压了下去。
“得,你说便宜话吧。”她抽回手来,按住喻前澈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冰冷的触感让她的心无比柔软,就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等我孩子生下来后再和阿清进去一起去看看吧,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懒得去转转。”
“小师叔说的是。”喻前澈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万分欣慰,反手紧攥住她伸过来的手,把她包围在掌心里,面露出一丝笑意,“小师叔这么沉的身体,还真是不好乱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真是不好说,您说是吧?”
容云风喝着茶,大热的天,喝热茶,浑身冒汗,让他一下子就湿透了身上的衣物,身后随侍的小太监立即眼手脚利落地在后面为他摇起扇子,试图为他带来一点凉意,可今年是难得的炎热之夏,无论后面的小太监怎么努力地扇,还是让他汗流浃背的。
他觑眼望向对面的一对准夫妻,瞧他们都是一身单薄的夏装,衣袖宽大,他又无声地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硬是比别人厚实了许多,估计是宫里防暑做得太到位的缘故,让他没感觉到热意,以至于出来后还以为外面跟宫里一样清凉,就多穿了一点。
“这里这么热,怎么能住人?”他不高兴了,不高兴的后果便是横挑眉毛竖桃鼻子的,“还有你瞧这里都没个像样的丫环,还不如跟我去宫里住着,阿清就是个孩子,他照顾你,我可不放心。”
这话听在喻前澈的耳里,怎么听都怎么的刺耳,精致的脸庞凝起一层黑黑的雾色,琥珀色的眼睛戒备地盯着对面的容云风,看他怎么看都不顺眼,“您管好自个儿的事就便成,听说昨儿个宫里有个什么的妃的人让人下药小产了吗?小师叔跟您去宫里,还有个好?”
容云风俊朗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一夜恩宠过的妃子小产了,而且一查下来还是后宫的其中一个宫女下的,宫女已经服毒,还没查出幕后主使来,让他有震怒,宫里哭哭啼啼的女人们让他看了就头疼,偏偏皇后就是袖手旁观,让他只得出宫来躲躲。
陈清卿往后缩了缩身体,尽量降低她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肚子太大,根本就藏不起来,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一直都是阿清在照顾我,他做得挺好,你说得别太过分。”
“姐,你在说什么呢?我这是关心你。”容云风可不乐意听她夸起阿清的,在他的眼里,无论阿清身上被黑衣楼所下的药性有没有解去,在他看来,阿清还是他所知道的如孩子般一样需要她所照顾着的阿清。“还是进宫一次吧,你的弟妹想见见你。”
弟妹?
陈清卿一个迷糊,搞不太懂他说的话,就侧头望向身边的喻凌致。
喻前澈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得轻手点向她光洁的额头,微微的肉感让他感觉大好,他为她解释起来:“是皇后,您这位弟弟登基后立的皇后,曾经是他的太子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