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山而居,过着隐居式的生活,接受来自一凡和一尘大师,佛法及丹药双重补益。看着辛追渐渐由苍白转为红润,怀捷终于可以放心体会这一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回头看着怀捷,辛追沉默了一会,收起悲伤,沉声道:“感觉不一样,没有孩子会希望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中成长。”
含笑凝视着她的脸庞,怀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以坚定的目光看着她。
辛追也望着他,知他内心的坚持,他和圣就象一潭深水和一片流云。同样让人看不透猜不明,只是一个沉默不动,一个时刻变化。
夜风吹来,丝丝清凉之气惊醒了两人。辛追心神一震,愧疚的看着怀捷,美丽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宜察觉的歉然,轻叹一声,躲开相撞的目光,淡淡的,看似不经意,却不留希望地移开了目光,躲避怀捷满腔深情。
怀捷苦涩一笑,也不追问,正如圣人所言,情到浓时情转薄,他一直都知道,他这深情今生只能属于他自己,因此他从不奢望有一天这枚种子能够开花结果。对他来说只要能够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守着她,就心满意足。
银光如水,不说,桃谷两人心思各异,回头再看刘圣与以琳的情况。
此时追梦园内,以琳漫步绿水之侧,一个整天板着小脸,年龄在**岁之间的孩子,像个小影子一样跟在身边。看他安静沉默微带忧郁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一个父母都不在身边的小东西,会是整个汉王府上下所有人类(因为没有其它物种,所以不知道是否包括)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
“娘,陪恒儿去找父王好吗?”小男孩看着眼前一脸轻愁的以琳。当初他接受薄姬夫人安排,认她做娘最大原因就是她有一张,和姨娘娘一样的面孔。
可,这两年,她总是象亲娘一样对自己倍加疼爱,让自幼失母的他,也对这个娘产生了全然信任,被人称做依赖的那种情感。连带这情感而来就是希望她快乐,并愿意为此而努力。
当然,精灵如他,对能让娘快乐或伤心的“原因”早已了然于胸。
以琳凝视着前面不远包围在繁花间那凉亭,眼神一闪,忧郁着。
“娘!”小武恒拉住以琳衣袖,一脸乞求。
以琳轻轻一叹,目光再次对着凉亭收寻,娇弱的身影也随着小武恒静静朝凉亭走去。
霞光笼罩,整个追梦无声无息,唯有轻风与花儿嬉戏。忽然,一曲悠扬的旋律传来,打这破祥和宁静后几个回转,一个声音如天籁之音,以伤情伤感的语调唱出似怨似怜,似嗔怪,又似无悔的曲歌:
漫漫长夜独守伤痛
想念在寂寞中分享你温柔笑颜
交集在日历那发黄扉页
失魂落魄挡不住
时间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走过的所有城市只有一个名字
透过树叶
听风儿低唱雨滴轻诉
你怎忍心若即若离
看我飞蛾扑火
呼唤你的冷漠
情海中颠簸
我迷失在盘根错节枝柯之外
让我怎不信是宿命安排
你细语轻言
似乎离我只有咫尺之遥
你我的班驳
在传说与传说之间像空气和阳光
每一个平淡时刻
只要有你
幸福就能荡漾出广阔天空
你用温情滋润我心荒凉
没有你
一切只是煎熬
学不会轻松学不会潇洒
学不会看穿做不到放开
无奈失落燃烧孤寂
陪我在花开花落中
品味这难以言喻的爱的残缺
孤独挥舞光阴巨轮驱赶我
白发挽丝成弦
浅唱血肉交融
失去了你
我只能与记忆谈天
用想念狂欢寂寞
即使不能天长地久
也企求每一个轮回里有你
刘圣的歌声,一字一句传来。弥漫整个花园,像风儿在悲叹,像蝴蝶在依恋,像花儿在落泪,像小草在回味。那感觉轻轻的,淡淡的,柔柔的,细细的,使人聆听后,闻之落泪。
以琳呆立如木偶般被他曲响后的歌声定立,任那歌声如同一条条小虫,一把把尖刀从她的耳孔里钻进去,然后不停地在她血液和心头乱窜翻搅。眉头微蹙,知这是嫉心作怪,却无法克制那汹涌而起的心痛。
为了尽快让以琳和刘圣脱离出这凄冷的感觉,小武恒上前一步,拉住以琳玉手对着依然沉浸在曲中那呆人高喊:“父王!”
刘圣抬头,对武恒微微点头,然后压制心中膨胀渐渐膨胀的怜惜之心,冷着一张酷脸瞪她。“有事吗?”语气不悦。
以琳张了张嘴,半天才抖着声音挤出一个字:“没!”转身向后逃去,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踩空阶梯向下摔去。
刘圣眼明手快,闪身过来一把揽起她的腰,眉头结出几条黑线,她好瘦!
刘圣心头一颤,知她消瘦自己就是罪魁祸首,愧疚心痛中感觉到她的慌乱挣扎,另一只手不由也顺势一捞,便把她抱个满怀。
以琳浑身僵硬,呆呆地偎在刘圣怀中。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分不清究竟是方才险些跌跤吓坏了,还是因为被这一向看他如空气的夫君拥抱之故。微微晃动身体,再次想要起身,虽然她并不讨厌被他拥抱的感觉。
第二百五十四章 患难与共的爱
更新时间:2011…12…21 14:34:59 本章字数:3171
刘圣眉头深蹙,似是对她这举动不满,低声问道:“你怕我!”
以琳柔顺摇头:“相公是以琳夫君,以琳身为人妻,自该以夫为天。不论相公想要如何处理以琳,妾身都会遵从。”说着一滴泪珠悄悄滑落。
好轻柔的声音!好温顺的性情,刘圣严苛的态度在瞬间软化崩塌。
“这两年委屈你了!”那泪珠弄得刘圣浑身不自在,忽然间对辛追的思念和怀中的娇柔合为一体,内心激起一股强烈的歉疚。
“以琳不委屈,只是心痛相公,妾身不能为相公分忧才觉痛楚。”声音如出谷黄莺。看着他目光转为灼热,吻轻轻落在泪珠上,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而那一直站在一边看戏的小武恒,早在他们察觉前悄悄溜到一个隐蔽处,捂着肚子笑到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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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刘圣醒来时,那张让他心跳加速的清丽秀容,适巧探进门内。刘圣顿时睡意全无,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以琳避开他灼热透视般地目光,放下洗梳用具,这才转身过毛巾,静静凝睇着他。“相公,妾身告诉你怎么能找到姐姐,你去把姐姐找回来吧!”
“你知道她在哪里!”震惊下忘记自她手中接过毛巾。
“对不起,我一直没说我可以找到姐姐!”以琳满脸歉容。
“不!不!”刘圣飞快地接口,与她四目交接:“你为刘圣所误,不怪我是你善良。这份大度深情,刘圣今生都会谨记在心。”
以琳迟疑地望着刘圣,忽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在毛巾放入他手的瞬间,慌乱抓住他手掌,脱口道:“相公人中龙凤,妾身能嫁给你,是我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如果有来世,以琳期盼再与你结成夫妻。”
碰触到她指尖时,刘圣感觉一股股电流窜进体内,冲动,让他的心脏几乎因充血过多而炸开。他虽表面上装做若无其事,在她侍侯下洗脸更衣,心中却为自己的心动震撼。
目光扫过她曲线玲珑的身影,停留在她的眼睛上,双手自作主张握紧她羊脂般芊芊玉手,身体再次烫热叫嚣。
刘圣喃喃低声道:“在我灵魂深处,早已居住着另一个身影,根深地固地占据在那不大的疆土。对你,我虽有千般愧疚,万般怜惜,却是大错已成,无法弥补。”
以琳温婉一笑,脸儿羞红,却认真无比地道:“爱有许多种,以琳不懂那种所谓平等,更不觉得以夫为天有错。才认识姐姐时,她告诉我她们家乡,讲人权,讲爱情,执着追求完整的爱。可,以琳不是姐姐,更不觉传统婚姻意味爱的残缺。相公是以琳夫君,如果崇尚虚幻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并不能让以琳留在相公身边,那什么结局都不会使以琳快乐。即使,以琳的坚持在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残缺,但那是以琳唯一,梦寐以求的幸福,虽然微小,却足够了。这世间万物神秘驳杂,各有不同,一个人只要守住自己认为最重要的就好。”
刘圣白皙清丽的脸蛋,感动下,刘圣一刻也舍不得将自己的视线,自她那绝俗无瑕的脸上移开。一股冲动速灼痛了他的全身。“如果有来生相聚,刘圣和辛追定还你一生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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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桃花,从谷外延伸而进,清风吹来,花枝轻轻摇逸,粉色花瓣在空中片片翻飞,满树、满山粉色花瓣,将世界染成一片缤纷。
刘圣远远看着辛追像风中仙子般,静坐抚琴。
蝴蝶、鲜花、嫩绿的小草,在她发上、手上、洒落、飞舞的一片花瓣雨。
一声轻咳,小武恒可不管什么意境风情这些东东,拉起刘圣对着辛追大喊:“姨娘娘!”跟着他的回音满山遍野喊着。但见晴天朗朗,和风徐徐,遍野桃花随着他呼喊的声音在风中回响。
辛追在武恒叫喊中蓦然抬头,泪静静滑落。想要说话,声音却卡在喉咙。
这时,刘圣他们身后传来马蹄声,细听之下只有一匹马。刘圣不回头地继续走向辛追,站在她面前。
身后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策马者是一外表二十几许,身手矫悍的男子。从他衣着不难看出是圣王亲卫之一,只是,此时他鹰隼般的表情充满忧急,只见他在马上半低着身直接冲刺到刘圣身边,手提缰绳强行制止躁动的坐骑,对刘圣急道:“圣王!汗帝刘惠重病,太后派人来晋阳宣圣王进京探病。来人误认窦妃是辛追姑娘,强行带进京师了!”
刘圣闻言,身子微微僵了僵。几天不眠不休的疲累,只为这一刻,却没想到会天外飞来横祸。“我没有别的选择。”他下了结语,话说得很轻,含意却重达千万斤。
辛追点头,转身对已走近身边的武怀捷和念洁决然道:“备马,一起出发!”
回头看一眼惊愕欣喜的刘圣:“怀捷找到我时,说吕氏在确定你不会与惠帝争夺皇位后,维护自己的统治,牢牢控制皇权。忙于让儿子刘盈(惠帝)迎娶鲁元公主(惠帝之姐)十二岁的女儿张嫣,并亲自制定婚姻仪式,在未央宫为儿子和外孙女举办盛大婚礼,才对你暂时放下杀机。
如今,惠帝病危,她又挟质进京,一定不会像上次般好相与。为你、为被误挟的以琳,辛追都要与你们同进同退。”简短一席话,将她这几年来,对刘圣的关心和牵挂之情现露无遗。
桃林夕阳西下,将辛追全身洒满点点金光。
刘圣望着她,一身柔弱此时在金光下,将她全部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墨色乌丝与花瓣飞扬她身后,坚毅的脸孔静静地凝视着自己,衬托得她如风中仙子。刘圣忽然觉得,自己得到的已不仅只是娇柔的爱人,更是可以患难与共的战友。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惠帝嫁崩吕后挟质
更新时间:2011…12…21 15:32:23 本章字数:3130
于是,不在多言,轻声吩咐圣王亲卫与念洁随后赶来,飞身上马率先冲出幽谷桃林。
同一时间,被强制坐在马车上的以琳,从马匹不停飞奔中感知,离开晋阳已经很远了。夕阳在茫茫大地沸腾着,车外不停倒退的山水如同滚烫的金色之河,车后扬起的滚滚飞烟消失在连绵不绝的山峦古道,放眼望去,放眼望去凄美孤绝!
世界如此辽阔,她却觉得好孤单。
清凉的风袭来,她不由得打个哆嗦,不敢喊冷,只明白心魔使一切温和变的让人恐惧,其中包括那被冤屈地春风。
突然,车边传来荒腔走板的唱曲儿声,那曲儿难听刺耳不说,曲调更是谁都没听过,乍听之下令人肌肤纠结,鸡皮疙瘩掉满地。
糊里糊涂听了一阵后,她忽然清醒过来,大骂自己笨蛋,急忙扯掀开马车上的布帘小声道:“你是谁?”
“懊!哈!琵琶鬼、小丫头、不惊慌、末害怕、乖乖吃饭、睡觉觉、等看圣君战老妖。”唱歌那汉子一身军装,满脸落腮胡子,骑在马上宽厚的胸肌随着马匹移动变化起伏,看起来高大威武,威风凛凛。可惜好好一纠髯汉子,神情滑稽,嘻皮笑脸,完全没有一丝庄重威严的感觉。
这段唱令以琳有些愕然。他要来劫车吗?仔细一想,现在吕氏虽忌讳刘圣皇子身份,毕竟没直接下令兵戎相见,如果为救自己正面与朝廷开战,只怕会立时祸及全族。于是一咬牙,压下心头惆怅,故意放大声音呵斥道:“辛追乃奉旨进京带夫探慰君王,何来野人吼唱,还不快快回家好生练武以报效圣主!”说完尽自放下布帘不在出声。
那混进队伍的汉子姓陈名平,样貌粗豪却是文武全才。这几年他追随化名周勃的赵威将军奔走呼吁,立志将吕氏私党从大汉连根拔起。
刘圣寻找辛追在边城结识赵威,赵威对他才识人品心生敬佩,他离开时即派陈平从此追随保护,一心要立他为一代圣主名君。
此次刘圣不在,以琳被俘。陈平就乔装改扮,一路跟了下来。本想等刘圣赶到后劫车的,但听了以琳的话,知她想默认辛追身份牵制吕氏注意,心感她智勇无双,暗施一礼,悄悄离去。
京师皇宫,惠帝嫁崩。
当天小殓,为死去的惠帝刘盈穿戴衣服鞋帽。嗣皇帝、皇子、皇孙,身穿重孝服,宫内嫔妃,剪发一缕,摘掉耳环,去掉一切珠宝妆。
次日大殓,将惠帝抬入梓木制作的棺材梓宫。
众嫔妃,自未满十五及笄岁的正宫张皇后下、四夫人(贵妃、德妃、淑妃、贤妃)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婕妤、四美人、五才人、二十七室林、二十七御女、二十七采女、娙娥、傛华、充依、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三日内一律不许梳头、不许洗脸,一律不许佩饰。不许说笑、歌舞娱乐。
诸王侯、公子、文武大臣一律白袍进宫,瞻仰遗容。嗣皇帝、皇子、公主重孝站宫丹陛上,行大殓礼。
大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