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都,我将月儿的事情告诉了楚渝,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他也是恨的。
我和楚渝联手消灭了那批杀手,为月儿报了仇,也给了冷令秋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毕竟一个将军的女儿还是少在王子面前做那些该死的小动作。
终于回到了京城。
那晚,楚渝出宫来找我,我知道他是想见月儿,于是便带着他去了月儿住的庭院。远远的,便听到院子里竟然很热闹,月儿居然在唱歌!我和楚渝相视一笑,忍不住就跃到了树上偷看。她笑得那么灿烂,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金刀卫和我说过她失忆了。我想,这也许是她最好的解脱。我心里甚至暗自期盼着她如果连楚渝也一起忘记了就最好。
她唱的歌词很特别,曲调也很特别,不管她唱什么也好,在我的眼里,能看到她安然无恙,就是最大的幸福。我痴痴地望着她。浑然不觉丽娘也进了院子。
忽然见她与丽娘起了冲突,我忍不住就想现身,楚渝拉住了我暗示我再看一看。月儿的表现果然更加的出乎我意料,她居然把红水气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失了忆连性格也会改变吗?
之后发生的事情更让我惊讶,她居然说不知道楚渝是哪根葱!
我实在是忍俊不禁,同时也不想她再吃丽娘一记耳光,于是现身跳了下来。
可是历史再次重演,即使是重新相识,她的眼里,依然只有楚渝。
而且,她还叫我猫公子,叫我哭笑不得。
最后离开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想逗她一下,于是问她什么叫发育的青春期。见她的脸顿时羞红了,我的心刹时被幸福的感觉所填满。
就这样,能和她说说话,就是我的幸福。
我养了三年的血蚕终于吐丝了。
织成了两条带子,一条金色,一条银色。
我知道这带子,会代替我守候在月儿身边,如果她有危 3ǔωω。cōm险,我会马上感应得到。
为她把带子系在青丝,仔细打量着,发现了她脖子上红红的吻痕。
那一刹,我的心仿佛被重物狠狠地击了一记。
一定是楚渝。
看着月儿幸福的脸,我又能说什么呢?
坐在马车上,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我很怕我会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天知道,我需要多大的力量才忍得住不去抱她。
看她站在湖边,虽是最简单的布衣长裙,却依旧那么美,那么脱俗。
她随口就吟诵出那么灵动的荷花诗,她真的是我的月儿吗?天啊,我优秀的月儿。我忍不住又去逗她,因为只有在惹她生气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是被她所注意的。
上了船,她加入了我和楚渝的讨论,并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话。我渐渐着迷于她的神态、她的语气、她闪亮的眼睛、她湿润的嫣红的嘴唇、她兴奋的笑容;而更让我着迷的,却是她所说的内容,她小小的脑袋里怎么会装着那么多、那么奇怪的想法?从前的月儿像个小仙女,而现在的月儿就像个小妖精,我甚至发觉,我更加的喜欢这个会发怒的小妖精!
楚渝让她和我一起来筹备寿宴,我心里兴奋异常。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终于可以不用找任何理由就和她在一起,哪怕她是为了楚渝,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我也无比欣喜。
因为,我深深地、深深地,喜欢她。
似花还非花
好一个艳阳天!
当有事情想不通的时候,我解决的办法有两个:
一、干脆不去想,这是偷懒法
二、找事情做,让自己忙起来
这两种方法对于坏心情的转换是万试万灵!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我决定使用第二种方法!办好楚渝交给我的任务!
看着手里的金色带子,想了想,还是束在了头上。不想让容皓天起疑,他如果知道了容丽娘和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很尴尬。
早上起来,赶走了吵吵闹闹的初一十五,又跟于管家借了文房四宝,并把纸栽成了“便签”大小,便开始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
唉,方云卿是大学士的女儿,字写的一定很好。而且一定是写繁体!可是我呢?小时候倒是也学过几堂毛笔字,可自从看到教授写字的老师一个耳光就把忘记带墨的同学打出耳血之后,我就死活也不肯再去上课了。唉,现在只好硬着头皮鬼画符了。
咬了咬笔杆头,眼睛一转,想到了!
毛笔落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寿宴策划方案!
写完后停笔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也不是那么难看嘛,还是有一些天份!心里美滋滋的。
“哈哈……月丫头,你是故意要惹我发笑吗?你的字可没这么难看”
用脚趾头也想得出能发出这种“奸笑”的一定是容皓天了!
我心中暗喜:救星终于来了!我要演场好戏!
轻轻地放下笔,悠悠地叹了口气。哀怨的眼睛低垂成45度角。(这是经我多次对镜实战练习后发现的最佳眼神战斗争角度),睫毛轻扇,泪珠含在眼里似落非落!再不吭声。
果然,一旁的容皓天仿佛已经呆住了,轻轻地坐在旁边。“咳!那个,月丫头,其实也没那么难看,你知道,我,咳……”
我强忍着憋笑的腹痛,又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捏着嗓子说道:“大少爷,我,我的右手,再不能用力了!一个月前,我受了伤,差点没命,后来,我的手,呜……呜”
我双手捂着脸,肩膀耸动,头轻摇,完全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哈哈,容皓天,这你还不上当吗?
“啊!”
忽然间,一双手臂搂了过来,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我的脸紧紧地贴上了他的胸膛,我吓得叫出声来,脑海里一下子闪现出了楚渝怒气冲冲的脸庞。天啊,容皓天在做什么啊!他干嘛要抱我啊!我愤怒地挣脱开来,一把推开容皓天,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不解气,又拧了几把。不过没拧动,他的肉简直是铁铸的那么硬!这个臭猫!
“你这个坏蛋,你敢抱我,你讨厌死了!!……”我恼羞成怒!
容皓天却一脸毫不在意、了然于胸的笑,眯起了眼睛说:“不是说手上没力吗?连笔都拿不动吗?怎么一拧人就有力气了?”边说还边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揉着胸膛。
坏了露馅儿了!这个容皓天实在是太狡猾了,用这种方法让我自投罗网!
如果有镜子在面前,我一定看见自己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
容皓天又笑了笑,顺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拿起了桌上的纸和笔,开始一幅要动笔的架势,并不看我,像是自言自语的语气轻轻说:“想偷懒就说实话,不要一大早这样的咒自己,我听了不舒服!想写什么?说吧!抓紧时辰!”
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这个男人,送我那样一根蚕丝带,又对我这么温柔,难道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我喜欢的是楚渝呀。
“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昨晚被丽娘叫了去问话,那蚕丝带子的确只有两根,那是……”
“那是你把我也当成妹妹,才会送我的,对吗?”不要说出来,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什么,至少现在不要!我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
容皓天沉默地看着我,眼睛里含着费解,惊愕,心痛,还有……失望。
我的心,不知为何忽地揪着痛了一下。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不属于他,他应该永远是满不在乎的笑,邪邪的笑,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即使我不爱他,我也不希望他为了我而变成另外一个人!
在如何处理感情的问题上,我一直不聪明,在现代如此,到了古代更加如此。
终于,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嘴角又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又拿起笔说道“月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你该放心了吧,说吧,要写什么?”
一个上午,就这样静悄悄地度过,我默默的说着,他默默的写着。
我为他倒的茶,他动也没动过。一直等到放凉,倒掉,再放凉,再倒掉。
我的心,沉甸甸地,一直下坠,下坠。
下午,我安排的日程是:到船上现场考察!
为了避免再出现上午的尴尬,同时也不想再看到容皓天摆着的苦瓜脸,我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去逗他发笑。
终于,当我在去湖边的路上,给他猜了第N个脑筋急转弯题目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开怀大笑,大手用力的揉乱了我好不容易梳起来的头发,这回又轮到我生气了,要知道,对我来说,把头发梳整齐不亚于建个三峡大坝那样的工程。于是乎,我在车厢里跟他打了个天翻地覆,几度引来车夫的强烈抗议。到达后,我和容皓天两个人衣襟不整、满面潮红地下了车(打架激动的)。那个车夫惊讶地看到我如此状态,随即无比蔑视地狠狠盯了我一眼就马上扭过头去。仿佛是怪我带坏了他家少爷一样!容皓天见状又是一阵怪笑。完了,我的清白的声名恐怕毁于一旦,我气极败坏而又无可奈何。
上到了船上,我跟容皓天商量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制造一架专用“电梯”,准确的说,是人工滑轮梯。这船体太高,每次上来下去都要走好长一段木板梯,很是费事儿。我仔细地跟容皓天解释着,利用最简单的滑轮和绳索。把“电梯”的厢体做得漂亮些,像个大轿子一样,边儿上缠些丝绸呀彩带呀花环呀之类的。再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专门负责摇滑轮,就像摇井绳一样,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但一定要稳,再强化培训几日,应该没问题了。
除了“电梯”之外,我又画出了花形舞台的图纸,叫人照做。设计了贵宾桌椅的摆放位置。甚至灵机一动,又和容皓天商量了再利用滑轮梯的原理,可以把中央舞台挖空一块,做成升降台,演出的时候演员可以通过升降台缓缓升上来。
容皓天眼睛闪亮,连连点头,旁边跟着的“工头儿”也啧啧称奇,直称赞我聪明。我这人就是不禁夸,别人一夸我呀,我就激动的找不着北。于是,大船上,只见我上蹿下跳,东看西看,指点江山。干了个不亦乐乎,半天下来,累的腰酸腿疼。以至于,在返回容府的路上,我居然会枕着容皓天的大腿睡着了。下车后,我见他满脸奸滑的笑容,不禁奇怪地问他我是不是干什么了,可他又摆出一副大义凛然打死不说的面孔给我看。唉,这臭猫!
嘟囔着嘴回到了小院儿,一眼就看到面无表情的于管家坐在那里。不是吧!又来?小姐又找我?
想错了,这回不是小姐,级别更高些的,是老爷太太,哦不对不对,应该是相国和相国夫人。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这句话简直快变成了我到古代以来最经常的心理写照。
在去见相国和相国夫人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
场景应该是这样的,一进门呢,应该会有个类似容嬷嬷的人大喊着让我跪下。
那我就跪下喽,通常不跪的后果就是后面有个人踢我的后膝盖窝使我不得不跪,何苦呢!
然后,相国或者夫人就会有一个人喝了口茶,然后慢慢地说,知不知道找你来干什么呀?
电视上演的一般说不知道。
我偏偏说知道,因为说不知道也没用。
然后他们就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然后他们就会称呼我是妖精,想勾引少爷或小王爷是妄想之类的话。
搞不好再打我一顿,再让我跪祠堂。
唉,又是跪。
我的膝盖开始痛了……。
明月易低人易散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惧内的容相和夫人。
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凶神恶煞的脸庞。
容相穿着一身普通的家居长袍,和夫人面对面的坐在堂内的椅子上。悄眼打量过去,真可谓是仪表堂堂,不怒自威。再看他对着夫人的笑容,却是充满着柔情,也许他不是惧内,而是真的深爱着夫人吧。
而夫人,见我进来,便转过脸来看着我,微微一笑。眼睛里,居然,居然好像是——和善。脸庞如玉般白皙,光亮。眼角细微的细纹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反正平增了一份慈祥的气息。秀发盘得一丝不乱,只插了一支白玉簪,真是个气质高雅的女人,我还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只花枝招展的母老虎呢!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容皓天和容丽娘会长得这么好。
要不要跪下?我请了安,努力思考着。
“月儿,知道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容夫人的开场白果然老套。
我诚恳地说:“知道!”
容相果然惊讶地“哦”了一声。
容夫人倒笑了:“那说来听听。”
我叹了口气,心里丝毫没有因为猜中而带来的得意,反而更加的无奈、苦涩。
“相爷,夫人,我没有勾引大少爷!今天只是因为小王爷交待了要我们办事而已,至于所办何事,请恕小女不敢说,小王爷交待了要保密。相爷和夫人如果实在想知道,可以问少爷。”我一股脑把麻烦推给了容皓天,反正是他自己的爹妈。
容相一言不发,只是一双鹰样的眼睛把我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我并不与他对视,只是像一般丫环一样低下了头看着脚尖。
容夫人思忖片刻,微笑着说道:“你虽是下人,可方家家教甚严,你已故的爹爹断不会教你去勾引少爷,这点我倒放心。况且,我家皓天虽不敢称是人中龙凤,但也是出类拔萃,眼光也甚高,不是什么俗花俗粉都会入了他的眼。正月,你说是不是?”
进门的时候叫我月儿,现在则改成了正月,心态不言而喻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容夫人看上去这般慈祥美丽,可说出的话句句带刺。甚至连死去的方老先生都拉出来嘲讽一番。如果我是真的正月,可能会怄的吐血了。
“夫人,小女明白夫人的意思,小女会恪守自己的本份的。”我低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气,现在敌强我弱,要保存实力。
容夫人见我如此,满意地笑了笑,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神态,端起茶杯来刚要喝,想了想又放了下来,接着说道:“我家皓天是大方之人,那蚕丝带即然赐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不过,小王爷倒也是知道这丝带的来历和用处,不知,他会怎么想。”
我心头一惊,小王爷他知道,难怪那天在湖边他神色不太对劲。他岂不是知道了容皓天对我……。可是他为何不直接问我呢?还安排我和容皓天一起做事,他不是应该很吃醋的分开我们两个吗?他到底是太相信我了,还是不相信我?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月丫头,你怎么在这里,不知道夫人一向早睡的吗?”容皓天严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恍惚地望向他。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