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镝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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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镝风云录-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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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是十分辛苦了。好,现在我自己来了,省得你们再奔波劳累的,你们意欲如何,说吧?”

宇文化从喘了口气,说道:“上官先生,国师请你回去,请你别要令我们为难。”

上官复冷笑道:“我不回去又怎么样?”宇文化及铁青着脸,一时间却是不敢说活。

原来宇文化及本是准备合四人之力来对付上官复的,但想不到却在韩家碰上了谷啸风与

韩佩瑛二人,这两人的本领虽不及他,亦殊不弱,这么一来,变成下四敌三,就只怕是胜少

败多了。

可是他在上官复紧紧迫问之下,情知一场恶战,决汁避免不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上官先生,我们奉了国师之命,是一定要请你回去的,你固执不从,我们只好、只好……”

上官复冷笑道:“只好对我不客气了,是不是?”

宇文化及从道:“不敢!”说是不敢,意思却足“也只好如此了”。

上官复冷冷说道:“好吧,你们两人是尊胜法王最得意的弟子,只要你们抵挡得住我的

十招,我就跟你们回去。”

宇文化及听了这话,登时又燃起了希望,心里想道:“你这老儿也未免太狂大了,我们

二人纵然敌不过你,难道不能抵挡你的十招?”于是立即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上

官先生既然要伸量我们,请恕我们冒犯了。”

韩佩瑛曾听得父亲说过,说是上官复的本领足以列入当世十大高手之内,决不在他之下,

但也还是不免暗暗为上官复担心,心想:“十招转瞬即过,这两人的本领甚是高强,上官伯

伯只限定十招,这岂不是自加束缚?万—十招之内胜他们不了,如何是好?”但上官复已然

这么说了,她虽是担心,也只好和谷啸风退下去了。

上官复拢手袖中,好像闲庭信步的神气,淡淡说道:“我说的话当然算数,动手吧!”

宇文化及气往卜冲,心想:“你忒也蔑视我了。”当下立即说道:“好,恭敬不如从命,

第一招来了!”

双轮左右一分,一招“雷轰电闪”,便向上官复砸去。乌蒙也在同时出手,单掌划了一

道圆弧,抓向上官复右府的琵琶骨。

这两师兄弟的招数本来是配合得十分得宜的,哪知上官复却有令他们息想不到的化解方

法。

乌蒙是从他的背后来攻的,他的背后竟好像长有眼睛似的,突然反手一拂,乌蒙只感到

一股柔和的力道将他轻轻一带,便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去,而上官复却已从背腹受敌之中逃出

身来。

乌蒙向前一扑,宇文化及的双轮刚好碰到,乌蒙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叫道:“师弟,住

手!”

幸亏宇文化及的武功也是差不多到了收发随心之境,在这最紧张的刹那及时把双轮改了

方向,斜砸出去。

韩佩瑛数道:“第一招。”声音清脆,宛若银铃。

宇文化及也真不愧是个武学高手,身形未稳,脚下已是踏出了“醉八仙”的步法,双轮

一个交叉,好像醉汉一般,歪歪斜斜的向上官复攻去。看似不成章法,暗里却藏杀手。

乌蒙领了一次教训,这次学得乖了,刚才他给上官复用借力打力的手法,把他牵引过去,

险些碰上了宇文化及的双轮,这次就暂缓出手,以免对方有可乘之机。待对方全神应付他的

师弟攻击之时,他才暗中偷袭。这样改变一个方式配合,攻势虽不若两人同时出手之强,但

却可以减少几分风险。

但上官复是个比他更为高明的武学大行家,岂能着他所算?他的打法改变,上官复的打

法相应改变,一变而变成了以快打慢。

掌风轮影之中,只见得“当”的一声,宇文化及风车也似地转了一圈,从上官复身旁掠

过,原来是给上官复的衣袖轻轻一拂,双轮互相碰击,他是给本身所发的力造反撞回来,以

致几乎跌倒的。

韩佩瑛数道:“第二招。”刚说到一个“招”字,只见上官复倏地回身,刚好迎上了乌

蒙从他背后劈来的一掌,上官复轻轻一推,把他推出了数步开外,笑道:“韩姑娘,你数得

快了些,现在才是第二招。”原来他是因为同时对付二人,故此所限定的招数也必须是要等

到对方两个人的招数都发了之后才能算数的。

韩佩瑛笑道:“不错,是我心急了点儿。上官伯伯,你快点将他们打发吧。”她见上官

复轻描淡写的破解子对方两招狠辣的攻势,心里想道:“怪不得爹爹那样称赞上官伯伯,果

然是名不虚传。可笑我刚才还替他担心呢。看来只怕用不着十招,上官伯伯就可以大获全胜

了。”

韩佩瑛却有所不知,上官复那两招看似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其实已是耗了许多心血,

使出了平生本事,这才能够从容化解了那两招的。

原来上官复早已料到总有一天要与蒙古国师尊胜法王作对,尊胜法王的武功深不可测,

上官复自知也没有胜他的把握,故此平日对他的功夫遂特别留心,积了十余年的揣摩钻研之

功,这才收到了知己知彼的效果。他这套功夫本来是要用来对付尊胜法王的,如今用出对付

他的两个弟子,自是可以应付裕如了。

但尊胜法王这两个弟子的武功也还是有点出他意料之外,尤其是宇文化及更为了得,给

他以借力打力的功夫反击回去,居然没有跌倒。试了两招之后,上官复也不由得心里想道:

“幸亏我早有准备,要不然只怕最少也得在三十招之外才能将他们打败。如今,我要在十招

之内取胜,也还得多用一点心思呢!”

宇文化及的心思也真灵敏,接连吃了两次亏之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师兄,

咱们做小辈的不可对长辈无礼,还是请上官先生好好指点吧。”

乌蒙登时会意,录下与宇文化及并肩而立,完全采取守势,双掌双轮,互相配合,严密

封闭门户。表面看来,这是对上官复表示尊敬,其实却是想要拖延时刻,不求胜但求避免速

败的打法。要知上官复是限定十招的,现在只剩下八招,倘若只求在八招之内不给击败,以

他们的武功造诣而言,确实亦非奢望。

上官复猜到了他们的用心,“嘿”的一声冷笑,突然欺身进招,平地拔起三尺,出指如

电,向字文化及的面门戳去。这一招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二龙抢珠”,通常来说,是在双方

都不用武器的情形底下,才能伸出指头挖对方的眼珠的。但因卜官复的本领高山宇文化及甚

多,是以才敢轻冒此险!

虽然是任何武师都会使用的平旷无奇的招数,但在上官复这样的高手使来,却是非同小

可!宇文化及如何敢给他挖掉面上双眼,当下迫得连忙出招招架,蹲下了身子,双轮盘头一

舞,明知碰不着上官复,而是但求保命了。他的身材本是相当高大的,突然矮了半截,活像

一只蛤蟆,形状甚是滑稽。韩佩瑛噗嗤一笑,数道:“第——三——招。”故意拖长声调,

一字一顿的数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复已是倏地变招,化指为掌,反手一掌,就向乌蒙打去。原来这

正是他声东击西的巧妙打法,叫宇文化及腾不出手来援助乌蒙,才好各个击破。

乌蒙双掌平推,只听得“蓬”的一声,脚尖刚刚沾地好似尚未站稳的上官复纹丝不动,

倒是乌蒙给他一掌之力震退了三步。此时韩佩瑛恰好数到了第三个“招”字。

上官复一掌没有击倒乌蒙,心想:“这厮是尊胜法王的大弟子,内功造诣,倒也不弱。

好,且看他能接我几招。”当下加了几分内力,又是一个依样画葫芦的声东击西,掠步飘身,

左手骈指如戟,虚点宇文化及胁下的“愈气穴”,右掌划上一道圆弧,却以七成的功力击向

乌蒙。乌蒙急忙闪躲,但这劈空掌力已是震得他胸中血气翻涌,身形摇摇欲坠。

上官复再加一掌,乌蒙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韩佩瑛说道:“第五招!”

上官复冷笑道:“你们还想挨到十招吗?”宇文化及打了一个胡哨,上官复忽觉背后金

刃劈风之声,原来是鲁莫、思罕二人同时从他背后袭来,宇文化及吹的那声口哨,乃是暗号。

谷啸风是一直监视着他们的,但却没想到他们出手如此之快。

只听得“嗤”的一声,上官复反手一拂,挥袖荡开了从背后攻来的两般兵器,但因足猝

出不意,内力未能用足,他的衣袖也给鲁莫的月牙弯刀削去了一幅。

宇文化及的双轮乘机猛地向他胸口推压过来,上官复喝道:“不要脸!”腾地飞起一脚,

宇文化及左于的日月轮引上了半空。上官复这一脚刚好踢着轮子的轴心,没有给边缘的锯齿

伤着。

说时迟,那时快,谷啸风与韩佩瑛已是双剑齐出,赶了到来,刺向鲁、思二人的后心要

穴。鲁莫的月牙弯刀不用转身就把他的长剑挡住,思罕则身形斜窜,待到韩佩瑛的青钢剑堪

堪刺到之际,他身似陀螺一拧,两支判官笔一招“横架金梁”,恰好及时把青钢剑架住。

这两人身为成吉思汗的“金帐武十”,武功确也非同凡俗,但比之谷啸风却还稍逊一筹,

谷啸风闪电般的连出三招,这三招都是“七修剑法”中的精妙招数,每出一招,便是同时刺

向对方的七处穴道。鲁莫挡到了第二招,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肩头已是给剑尖刺着。

幸而刺得不深,只是伤着皮肉。

宇文化及给踢飞了一只月轮,如何还敢恋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忙转身就跑,

连那只轮子也顾不得拾了。乌蒙已受了内伤,情知逃跑不了,吓得颤声叫道:“上官先生饶

命,饶命!我是受师父差遣来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鲁莫、思罕二人偷袭不成,此时也吓得慌了。宇文化及一跑,他们当然也跟着逃跑,可

是却不敢从上官复身边跑过,两人分开逃跑,想要跳过短墙。

谷啸风冷笑道:“还想跑么?”如影随形,跟着鲁莫背后,正要一剑刺去,上官复忽道:

“由得他们去吧!”谷啸风愕然收剑,说道:“为什么?”

上官复道:“我在蒙古十多年,和他们的师父多少有点宾主之情,看在这点情份,饶他

们这次。”

乌蒙大喜拜谢,当下便与鲁莫、思罕两人,躬身退出院子的月牙拱门,一跛一拐而去。

韩佩瑛笑道:“上官伯伯,你这一架打得真是精彩绝伦,令我大开眼界。我才刚刚数到

第六招呢,今日幸亏碰上伯伯,否则我们真是不堪设想。”

上官复道:“我也幸亏多得你们帮忙,否则纵然未必输给他们,也是难保没有危险了。”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你真会说笑话。”

上官复笑道:“我不是说笑话,更不是和你们客气。说实在的,我是摸透了乌蒙和宇文

化及二人的武功底细才赢得了他们的。倘若多了鲁莫、思罕这两个人……咱们别谈武功啦,

你爹爹呢?”

韩佩瑛道:“说来话长,请上官伯伯到书房一坐,容侄女禀告。”那间书房当日虽给火

势波及,却幸只是烧焦—角,未曾焚毁。

上官复说了一个“好”字,回过头来,向谷啸风问道:“这位可是谷世兄么?”谷啸风

道:“晚辈正是扬州谷啸风。”上官复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我却双手空空,

未曾携来贺礼呢。谷世兄,你虽然未见过我,但我与令岳却是多年知交,想必你的新娘子也

早已对你说了。”

原来上官复因为僻处蒙古,谷、韩婚变之事虽然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他却并未知闻。

他只知道谷啸风是韩大维的女婿,如今在三更半夜看见他们从韩佩瑛的绣房出来,当然是以

为他们业已成亲的了。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上官伯伯,这,这……”上官复笑道:“怎么做了新娘子还

要这样害羞?”韩佩瑛不知如何解释才好,面红直透耳根。

谷啸风讷讷说道:“我们,我们尚未成亲。”他与上官复初次见面,当然也是不便细说

原由。韩佩瑛听他说的是“尚未成亲”,这“尚未”二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韩佩瑛的

一颗芳心更是禁小住卜卜乱跳了。

上官复心道:“原来他们是未曾成亲,先有私情。”不觉有点尴尬,当下笑道:“反正

你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我说错了话,想必你们也不会见怪。”谷啸风方始发觉自己用语不当,

不由得也是满面通红。

此时已是东方大白的时分,韩佩瑛带领他们走进书房,上官复看见四壁萧条,有点惊诧,

说道:“我记得这间书房里是挂满了宁画,这些字画也也失去了么?”尊胜法王派人来劫夺

他寄存在韩家的宝藏之事,他是知道的。心里想道:“鞑子要的只是宝藏,难道他们也懂风

雅?莫非是给他们毁了?唉,莫要因我寄存的财物,以致连累韩大哥失掉他心爱的字画,这

就更可惜了。”

韩佩瑛道:“上官伯伯放心,字画没有失掉,那批宝藏也没失掉。”当下把他们父女的

遭遇一一告诉了上官复。

上官复人为惊讶,说道:“原来你的爹爹现在是在辛十四姑家里养伤。”

韩佩瑛道:“是呀,这位辛十四姑似乎是家父的好友,不过我却从没听家父说过。那些

字画就是她取了去,替家父保存的。据她说,她最初因为不愿得罪孟七娘,又恐怕打不过那

两个魔头,故而当家父遭难之时,她不能拔刀相助。只能设法保全家父的宝贝的字画了。至

于那批宝藏,现在已经由檀大侠取去,送往祁连山了。啸风曾见过檀大侠,其中详情,等下

让他说吧。”

在韩佩瑛说及孟七娘和辛十四姑之时,上官复不觉变了面色,尤其当他听说韩大维是在

辛十四姑家中养伤的时候,更是掩饰不住他那惊异的神情。

谷啸风看在跟中,心头一动,问道:“上官先生见多识广,可知这两人的来历?”

上官复说道:“知道得不太多,因为她们在江湖上不过是昙花一现,没有多久就销声匿

迹了。但虽是昙花一现,当年也曾在江湖上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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