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奇之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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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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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声,不再去问。皇宫离我太远,远的让我没有理由去想那金銮殿上如今坐的是谁,以后坐的是谁,还有将来,坐的又会是谁。

我下意识的又往希琰怀里靠了靠,一种安心缓缓的从心底涌了出来,我们分别了十三年,如今终于相见,即使他已经不认的我,但这样,也很好……

今年的秋天过得格外温暖。

我总靠在后院的大树下看着满院随风陨落的金黄。看着看着,他那张总挂着一脸调笑的脸便会出现在院墙之上。

然后很自然的,他陪我一起读书,练剑,有句没句的聊着天。

十三岁的我与十七岁的他,不大不小。却也慢慢懂得了珍惜酝酿。

没人的时候我总喜欢看着中庭的那株杏树。心中恍恍忽忽的想,明年花开的时候会不会有个人骑着披红的白马,从这里把我迎回家去。想着想着自己却失声先笑了出来。

一年, 从那日算起刚好是杏花消谢的季节。

“你就过来做我的老婆吧。”

兴许那时,满树的杏花,便全全的落在了我心里……

北方的四季异常的分明。

待菊花满满纷飞成瓣瓣金黄时,定真城里,开始落雪了。

皇城里会不会落雪我不清楚,只是知道那里定是要比这里寒上数十倍。

因为父王告诉我,大皇子,被处斩了。

一切都时这般突然,就像秋风忽起后的蒲公英,一眨眼的功夫,便飘散零落了起来。

“为什么?”我问父王。

父王的脸上被灯火映的暗影斑驳。他边摇头,边叹气。

“盛隆不在,盛隆不在了……”

父王的叹声与屋外的风雪,交织成了一片,我忽地感到了一种沁寒,寒的心肺俱凉。

一个月后,木泽国领兵三十万,开始攻打我国西北边境。

齐皇后拨调兵马二十万给父王,令父王前往西北止乱。

那时我才知道大皇子为何会被处斩。

他闯入了他父皇的寝宫,只为了向上进言:北国即将入侵西北边疆,希望父皇不要再如此荒淫下去了。

当时成德的身体已染了重病,却不肯听太医叮嘱,每日笙歌,通宵达旦,大皇子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只可惜,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我想起了希琰的话,此时才忽地感到了一丝悲哀。

所以他送了命,只因为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这个世界的皇帝,完全可以凭个人喜欢,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我的父王如此,那个大皇子,更是如此。

只可惜,齐皇后虽然盛名,但却没有力量来阻止一切。

她知道,这个国家已被他的丈夫摔的千疮百孔,而她能做的,只有无力的修补而已。

十一月初,立冬。父王领兵去了。

定真城便交给了我哥哥镇守。

他今年也24岁了,第一个儿子在秋日里刚刚降生。

8年时间脱了他的年少轻狂,让他多了几分父王的老练持重。

有时候我甚至梦到,他就站在父王的身后,威风凛凛,所向披靡。

但模模糊糊的,我也看到了父王的左侧,立着个熟悉的身影,他脸上仍是那抹调皮的笑意,浅浅的酒窝让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

不过每当那时,梦就醒了,醒的毫无征兆。

然后我就睁着眼睛瞧着头顶的帐子一直到天明。

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十一月末,战争开始了。

母妃每日坐在正堂上,等着从西北送回的消息。

从那里到定真,快马要十日,每天早上母亲收到的信函,上面都是十天前的事情。

她每天都含了几分担忧的拆开信函,然后看了,安心了,却又将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十日前的安稳,却不知现在那人是何般模样。

我知道,母妃是那么的爱着父王。

所以这个三妻四妾的年代,身为韩王的父亲却只娶了母妃一个女人。

也许母妃是幸福的。

但我不想成为她。我不想在每日心焦的只等着丈夫十日前的安危。

所以我从不敢想,希琰从军的模样。

繁华荣宠,不过过眼云烟。够了。

我只想要安稳的日子。和他一起,看杏花开落。然后携手到老,相守一世。我要的,不过如此。

小年。

定真城里只多了一点艳红。

腾空的烟花,无力的闷闷响了两声,便消散的毫无踪迹。

所有人都在被西北的战事折磨的心力交瘁。

成德的多年暴政,已将他父皇打下的太平盛世挥霍的一干二净。

不过还好,他有齐皇后。

我自我安慰的想着,也许有这个齐皇后,这个国家,还可以苟延残喘。或许,待成德死后,一切也可以有所不同。

或许……只是或许……

腊月二十五,西北来了消息。

二皇子亲自披挂,又领了十万兵马,相助父王。

听说他来战场,是自己请的命。

身为一个皇子,他本不必如此,但他还是来了。

听说他来战场,送他的只有他的母后。

他的父皇称病,连宫门都没有送出。

听说他在短亭那里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半日……

我想,他大概只想让他的父皇能再出来看他一眼。

“只可惜,他的父皇并不喜欢他。”

一句话,又是一个人的悲哀。

那天晚上,我捧了碗水,默默的杏花树下煮着茶。

杏树上挂满了积雪,远远望去就像开了满树缭绕的杏花。

五岁时,我在韩王府的杏树下煮水。

那水关系着我的未来。

而这个未来却被个孩子打碎了。他因为我的一句话,倔强的不肯从树上爬下来,结果摔伤了。所以我与我得父王,举加迁往了北方。因为他是个皇子。

这个皇子,却不知是先前被处斩的大皇子,还是这个领兵而来的二皇子。

但他们的身上,都有种如水的淡淡的忧伤。

我只是冥冥有种预感,那个在杏树下抱着我说要来北方的皇子,也许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果然又过了几日,母妃收到了一封书函,是用黑色缎子系着的。

她的手一触到的那亲黑的缎带,竟是浑身一软,瘫坐了下去。

她手中的那封信,便像秋风里陨落的一片残叶,飘忽着落在了我的脚下。

我弯身捡起,知道里面是什么。

噩耗……

西北有大将消亡。极有可能是我父王。

我想我大概是比我母妃坚强的。我拆开了那缎带,细细读了起来。

里面的消息让我脊背发凉。

消逝的并不是我父王。

而是二皇子。

他孤入敌阵,乱箭身亡。

我把信函交给了母妃,她略微一愣,却仍在啜啜的哭泣。

我却满心的像被人塞入了铅块,沉的难以成言。

只觉得那个在杏树下偷看我煮水的男孩,离我越来越远……

然后我才忽然想起,那天是除夕。

大概是二皇子的死讯,激励的将士与敌一死的决心,之后的数十日,来的全是好消息。

几场大捷后,木泽国的兵马终于退后了十余里,整顿安息。

靖严是谋反得来的皇位,木泽内部空虚,已无后劲。

果然,一月中旬,木泽撤兵,父王大胜而归。

而此时,成德帝却已病危在床。

齐皇后也不敢大宴三军,只各自给了封赏。而且毕竟也陨了二皇子,一切都是黯淡。

尔后又下了场大雪。那似乎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

我在后院毫无意识的握着一个雪球。

雪在我手中慢慢融化,那股寒凉慢慢顺着我的手指涌了上来。

冷到极处,不由得一抖,那团雪便掉在了地上。

抬眼便看到一件灰色的外衣正往我肩上披了下来。

我轻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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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后,他便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能察觉他的少许不同。

比如长高了,硬朗了。

但那抹不羁的调皮,却仍是挂在他的脸上,像是消不掉了。

“春暖便是极寒,要当心身子别被冷到。”

他帮我紧了紧厚重的棉袄,眼神却悠悠的飘忽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大概两个月后才回来。”

我心里一颤,两个月,正是一年之约的尽头。

我哦了一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还有那雪球的余寒,凉凉的直钻到了心底。

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未在提过一年后的事情,只是在玩笑时叫我娘子。所以我忽然惶恐的觉得,也许这一年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莫名。

所以他走后,我彻夜难安。

总觉得幸福,似乎正在我手心里,慢慢的化成一滩薄砂,缓缓的从指缝里流走……

又过了半个月。

梅花落了,转眼,杏花也含苞了。

一切似乎都可以平淡的像寻日那般过去,然而今年却注定了不会平淡。

二月初九,成德帝驾崩。三皇子日登基为帝,并选开始选后纳妃,充实后宫……

我是懒人!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人生,淡到极致的美丽——是淡定而从容!
一杯清茶,一种人生!
'6 楼' Posted:2007…08…09 14:22|

dih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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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春寒料峭,薄暮里全是寒凉的雾气。

我没穿外衣,只一身单薄的坐在河边。河水初融,却像仍在凝结一般团在了一起,没有一点生气。

我像是被满山的寒气包围了。

也许我是故意不加外衣的。

因为这一年来,每当我感到寒冷时,希琰总会适时的为我添上外衣。

这几已成了习惯。

所以我想,我现在又冷了,那他会不会还想以往,嘻笑着在我身边出现,然后怪我怎么又穿的这般单薄。

夜风一阵一阵,染了我满身潮腻的寒凉。

我幻想着,幻想着他出现,然而越是幻想,心里却越是撕裂般的痛。

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我却在溪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人给我披上了暖暖的外衣,将我拥在了怀里。然后那种淡淡的泥土芳香便染了我一身。

梦里是那般的温暖,温暖的让我忘记了外面更深露重,寒凉刺骨。

所以当我醒来,便痛彻的只想恸哭嚎天。

昨夜是大哥抱我回来的。

他说,我险些在那河边冻死。

当时昏昏沉沉的嘴里却只喃喃的一个字:琰。

他问我:“琰是谁。”

我摇着头,毫无意识的泪水就滚了下来。心里却像是失了什么东西。

我拉着大哥的手,告诉他:“我不入宫。”

狠狠的说出这几个字,却觉得嘴里一片甜腥,原来唇角竟是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大哥脸上有些惊讶,尔后便摇着头。

“娉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我又能决定什么事情了。

上一世如此,难道这一世,也要这般过去吗?

我甩开了大哥的手,只将头蒙在被子里,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却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枕头湿了,大片的水渍,粘在脸上,生生的疼。

午后,阳光斑斑驳驳的落了进来,几许尘埃纠缠着在那几道光柱里翻腾环绕。我忽然烦了,起身便将床前的帐子扯了下来。

厚重的窗帐滚落于地,挡了满室的昏黑。

用的力气太大了,一个不稳便跌在了地上。我便就那样坐着,房间里有如黑暗般死寂。甚至有一刻,我以为自己已完完全全的溶到了那片黑暗中,一点光芒都没有。

黑暗注定是要吞噬希望的。

但我却不想做个绝望的人。

立起了身,手触到了脸,还是一片湿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泪水就不曾干过。心中绞痛,我挣扎着只想得到一丝光亮。猛地掀开那厚重的窗帐,才发现外面早是繁星点点,日沉西山。

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是死一般孤冷的漆黑。

晚上,我去了父王的书房。

他正在一盏孤灯下端详着一盘残局。那白棋的大龙只有一眼,命悬一线。他见我来了,只招手让我看那盘棋局。

“你认为如何。”父王问我。

我心中烦乱,只看了一眼:“白棋输一气。”

父王仍笑,他点了点头:“你的心算又进步了。不过下棋,有的时候也不能全看表面。”

他拾起一枚白子,下在了白龙的腹地。

白子本就气急,这一子下去,分明是自紧了一气,我心中一愣,却见父王又落了几子下去,那当中的白子竟是成了提掉两枚黑子的关键。

一时间那条奄奄的白龙竟是多了口气出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盏悠悠的灯火明灭不定的落在父王脸上,我忽然害怕的倒退了两步。

“父王,您……”

“你能明白就好。”他叹了口气,随手一挥,便将那盘棋打散了。

“现在朝中黯淡,佞臣当路,齐皇后虽有治世之材,却终究是个女人,所以我想将你送到朝中去,辅佐即将登基的天子,驱除奸佞,肃清朝政。”

我一下子怔住了,几是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父王,可我也只是个女人啊!”

父王的脸上闪出了莫名的情绪,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语气说不清是慈祥还是严肃,他告诉我:“娉兰,你还记不记得父王送给你的匕首。”

我垂着泪,从腰间将那匕首拿了出来,自从父王赐给我,这近一年来它从未离过身。

父王满意的点着头,才继续对我道:“娉兰,你不只是个女人,你还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为国家奉献。不止是生命,还有灵魂。”

我有些恍惚。

灵魂……灵魂……

我的灵魂,为何会飘落在了这里?

我禁不住大吼:“我不会去的,我并不属于这里!”

父皇脸上一惊,花白的胡子抖动了下,接着便是“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混帐!你给我跪下!”

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在我的印象中,父王从未生过如此大的脾气,更未打骂过我,如此定是气到了极处。但我,却又情何以堪?

“父王。”我啜泣道:“女儿不想入宫为妃,只想侍奉在您的膝下,求您成全。”我磕头,重重的,撞的我头脑昏沉。

“你!”父亲气的几不成言,指着我的手颤了许久,方一挥袍袖,重重的叹了口气。

屋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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