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神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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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神掌-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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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望了飞天狐一下,飞天狐暗中对他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色十分重要,只见那原已萎靡不振的老者,像打了强心针似的,一改先前神情,干咳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少年人,你也不要太不像话,老夫不愿落个以大欺小的罪名,你倒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大爷不跟你罗嗦!”
               少年自负地道:“这样吧!如果你能躲得过我三招,今天放你生路一条,不然,趁早把嘴上的狗毛拔掉,从头再来。”
               “好,好!公子,请亮招吧!”
               “等死吧,老无用!”
               “哗啦”一声,少年人抖开了腰间的花鞭,振臂一划,周围划出一朵花影来。
               动作干净俐落,赢得了飞天狐一阵喝采,赞道:“好,好鞭法!”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手,耍得老者呆了半晌。
               飞天狐又转向老者道:“老先生,看你的啦!”
               老者虽然对于面前的少年人,有些担心,但生人在旁,也不好太失面子。
               于是,反手抽出背后一支烟斗——是一支烟斗,长杆的,有一尺多长。
               这回飞天狐奇了,暗想:“拿烟斗干什么?人家开始厮杀了,他还要先抽烟袋?再沉着的人,也没有这样的。”
               其实,飞天狐奇的,并不是看他拿出了烟斗,而是心里在奇怪,为什么江湖上有个以烟斗为武器的人,他居然会不知道姓甚名谁?
               老者手拿烟斗,从腰间皮裘里,抓出捏烟叶塞进烟斗里,又取出打火石来,“喀嚓”一声,着了。
               烟一点着,老者不再抬头,自顾自地在那里吞云吐雾。
               真是怪事年年有,他真的站在那儿,抽起烟来了。梅姑娘从飞天狐手上,落下地来,躲在飞天狐身后看热闹。
               猖狂的少年人怒目猛瞪,骂道:“老烟虫,死到临头还有心情逍遥自在,让你尝尝我‘无影花鞭狠公子’的厉害!”
               老者猛吸一口烟,想笑,突然又被烟呛住了,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笑道:“我‘烟斗老人’倒要见识你一下这‘无影花鞭狠公子’,来吧!”
               言犹未了,狠公子的无影花鞭,在半空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接着,只见他右手一迎一送,那足有两丈多长的无影花鞭,圈成一个圆形,从烟斗老人的头顶罩下。
               烟斗老人抬头瞥了一下绕着自己打转的无影花鞭,又看了看得意的狠公子,肩一耸,头又低了下去。
               好像他猜透了狠公子的心意,因为那条花鞭只是绕着他转,把他限制在中间,却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所以他始终悠闲地,在里边继续吞云吐雾。
               狠公子一看情形不对,暗中手上使劲,想收缩花鞭,套住烟斗老人的鼻子。
               可惜这个念头来得太慢,没等狠公子改招换式,烟斗老人的烟已经抽完,他举起烟斗,毫不经意地向空中磕了一下,想倒出斗中的残烬,这一磕,恰巧碰到狠公子的无影花鞭上。
               这一磕,好像是无意中的偶合,然而狠公子却轻叫了一声,握鞭的虎口,一阵痛楚,那条花鞭差点儿脱手而出。
               狠公子脸一红,心一惊!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老家伙居然被他看走了眼,算了吧,这才叫有眼不识泰山哩!
               自己耍了半天的狗熊,被人家轻描淡写地一敲,几乎敲出笑话来。
               碰钉子,是件很令人煞风景的事,尤其对一个猖狂惯了的人来说,更觉得不是味道。
               狠公子狠命地瞪了烟斗老人一眼。
               烟斗老人若无其事,磕完了烟斗,眯着眼睛把烟斗举得高高的,检查一下透气不透气,随手,又习惯地对着烟嘴吹了一下,看看烟杆通不通——吹的时候,没有留神,烟斗的口是朝着无影花鞭狠公子的,这一吹,吹出一股残余的浓烟来。
               烟气直奔狠公子而去。
               你猜怎么啦?
               把个狠公子呛得暴咳连天,丢下花鞭,双手捏着鼻子,猛退十步开外。
               烟斗老人神秘地侧首斜视,仰天怒笑三声。
               “有什么好笑的?”
               狠公子狼狈地俯着身子,拾起地上的花鞭,气呼呼地望着烟斗老人道:“老欺小,算什么本事?”
               烟斗老人装得颇为生气地道:“我早知道你会说这句话的!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和你动手。”
               狠公子愈想愈生气,两手叉腰又道:“我问你,刚才我追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装得像个草包似的,到处乱跑?”
               “怕你呀!”
               “哼,你还怕我什么?”
               “怕你满足不了猖狂的欲望,心里难受。”
               “你也用不着那么神气!”
               狠公子秉性难移,仍嚣张地道:“有种的话,晚死两年,等我再来收拾你。”
               “哈哈……”
               烟斗老人笑了,但笑得并不开朗,在他以为,这傲慢的少年人,经过他的一番刺激,能够改好一点,没想到这顽石不化的狠公子,竟不可救药到这种地步。
               眼望着无影花鞭狠公子走了,烟斗老人微叹一声,摇了摇头,也准备离去。
               飞天狐在旁边,看到这一老一小,真真假假,吵吵闹闹,倒觉得满有意思,及烟斗老人不告而别,忙唤道:“老兄!”
               烟斗老人止步回头,一看飞天狐,像是猛然记起什么,遂开颜笑道:“你看我这个老糊涂,连救命恩人都不谢一声,就想走了,以后传将出去,成何体统?”
               “老兄休要客气,绝技惊人,叹为观止,不知肯否以真实姓名相告?”
               “你老哥哥可别和我开玩笑啦!江湖中,大小事都瞒不过你的耳目,我的名字怎么会不知道,莫非你老哥哥想考考我不成?哈哈……”
               说完,笑完,烟斗老人又要离去。
               这算是什么人?
               人家好心好意请教名字,他却不肯透露!听他口气,好像对飞天狐知之颇详。
               是谁呢?
               飞天狐是老江湖了,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江湖之中,有这样一个神秘的怪人!
               这件事,对飞天狐的自尊,很有影响,江湖中,一人一物,一草一木,他不晓得怎么可以呢?
               非弄个清楚不可。
               心意既决,飞天狐遂喊道:“慢走!”
               烟斗老人也真给面子,叫慢走,就慢走!
               “怎么?老哥哥,要请请我老头子吗?”
               “小弟真诚求教,望勿儿戏视之。”
               “唔——天下岂有强迫人通名报姓的?”
               “我飞天狐就是这种人。”
               “我早就晓得你叫飞天狐啦!”
               烟斗老人已经不大高兴,脸上的笑容已呈勉强,摇头晃脑,继续说道:“飞天狐又怎么样?你就是‘飞天虎’、‘飞天豹’、‘飞天黄鼠狼子’,又怎么样?”
               “哼!”飞天狐冷冷地道:“你可别把我当无影花鞭狠公子欺负!”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不告诉你,就不让我走了吗?”
               “正有这个意思。”
               “哼!”
               “你哼什么!”
               “怎么?想比划两下?”
               烟斗老人此刻对飞天狐发生了兴趣,笑咪咪地道:“如果真想比划,你们师兄弟三个一齐来,还差不多,要是你想一个人和我动手,那就未免太小看我了!”
               这一番话,把飞天狐奚落得体无完肤。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什么人敢同时向断剑追魂的三名高徒挑战?
               飞天狐乃何等角色,肯吃这口闷气?当下愤言道:“小老儿,别人怕那那破烟斗,我可没瞧在眼里。”
               “要动手的话,快来吧!光站着说空话算什么?”
               “好家伙,看掌!”
               飞天狐不问青红皂白,举手就是一掌,先给这老儿一点苦头尝尝。
               烟斗老人却伸手一挡,轻松地道:“别急别急,先把孩子拿开,免得伤了无辜!”
               一提孩子,飞天狐泄了气。
               梅姑娘紧抓住他的衣襟,一脸惶恐,望着飞天狐,不断地摇头,示意他停止打斗。
               飞天狐顿时犹豫起来——这孩子还有一身血海深仇待报,不赶快打道回府,在这里和这个没名姓的怪人,争什么长短?
               “算了吧!飞天狐老兄。”
               烟斗老人的神态,始终非常轻松,这时更轻松地道:“万一我不幸伤了你,这孩子谁管?你要做好事,也得做到底呀!”
               “唉!”这一次真是栽定了,连这孩子的事,他都晓得!这个老不死的冤家。
               飞天狐开口无言,烟斗老人笑嘻嘻地又道:“这样吧!老哥哥,这一次算我输了,你回去好好把这孩子调教一番,帮她报了仇,自己顺便再找个师父修炼一下,下次再见了面,咱们老哥儿俩再仔细研究。”
               “老烟虫,今天因为有孩子在,先便宜你一次,你可敢把老窝报出来?三、五年后,我必去讨教。”
               飞天狐对烟斗老人,总觉得是个不可解的谜,最后,他仍不放弃机会,想套出烟斗老人的住处。
               烟斗老人眯着眼睛,摇着头忙道:“少动脑筋,我不会告诉你的,想知道的话,到土地爷那里去查,想找我较量的话对天连喊三声,我必准时赶到。”
               飞天狐真的没有办法了!
               烟斗老人又道:“我走啦!”
               飞天狐没有理他。
               “唉,告诉你,我要走啦,这回别再说我不打招呼罗!”
               烟斗老人真的走了!
               飞天狐低头看了一下身旁的梅姑娘。
               不晓得烟斗老人是怎么走的,只是抬头时,他已经不见了。
               “唉!”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飞天狐一向认为自己得天独厚,能够成为断剑追魂的三大徒弟之一,游荡江湖之上,目空一切。
               今天,他算是改变了自己的见解——这烟斗老人不比自己强吗?刚才如果真的动手,自己能打得过人家吗?出其不备地打了一掌,人家一手轻易地推开,丝毫都不在意。
               啊!烟斗老人!
               这神秘的异客,玄奥的隐士,深邃的武功,到底是谁呢?
               飞天狐根本不知道是谁。
               当年师父在世之日,也从未听说过,武林之中有这样一个喜欢玩烟斗的奇人。
               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人中总有人上人!
               从此以后,飞天狐得到一个很大的启示,带着梅姑娘回到无边岛,洗心革面,勤面修行。
               梅姑娘到无边岛那一年,整整六岁,在飞天狐的悉心调教之下,武功日进千里。
               时光流转,迫不待人,眨眼间,已经八年过去。
               梅姑娘渐渐大长了,慢慢懂事了!越大越标致,越懂事懂聪明。
               现在的梅姑娘,每天与师父生活在一起,替师父掌管着这个简陋的家,依然像个大人似的。飞天狐的武功,比遇见烟斗老人时,完全判若两人,然而武功再高,却仍旧无法弥补梅姑娘言语上的缺陷。
               梅姑娘自从父母被太平观的矮道人无情砍杀,失声以后,飞天狐曾屡次设法为她医治,总是一筹莫展。
               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失去了传情达意的工具,上天为什么要这样作弄人呢?
               无言的痛苦,随着梅姑娘的年龄增长而加深,如今,她已是十四岁的女孩子了。
               十四岁的女孩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那里能受得了终年沉默的煎熬呢?
               每次想到这里,梅姑娘总是痛不欲生,飞天狐百般劝慰,并教她利用文字,来遮掩嘴巴上的缺陷。
               直到断指童突然来临,她越发感到言语上的需要。
               断指童坚持离岛寻妹报仇,幸好得到师父的准许,得以相伴同行,没想到断指童是个报仇心切的人,忽略了她沉默中的深情,如今,离她远去了,她怎么办呢?
               按情理说,她应该先去报仇,可是,仇到那里去报呢?
               杀父母的矮道人,已经当场丧命,还去找谁呢?
               找太平观里的人吗?
               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那高道人都没参加,找别人是不是不大合理呢?
               月已西斜。
               梅姑娘躺在沙滩之上,追溯着回忆的苦果。
               泪水沿着两鬓流了下来,流湿了头下的细沙。
               到那里去呢?
               还回去麻烦师父吗?
               还回去守着孤岛吗?
               可怜的梅姑娘,真的没有半点主意了……
               夜风习习。
               吹不开梅姑娘的胸怀,吹不散梅姑娘的悲哀。
               远处海上,倏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梅儿!”
               梅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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