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刚落,二煞的判官笔,已飞快地点向梦南柯身上四大要穴。
梦南柯见势不妙,慌忙中一式铁板桥向后跃去,躲开四支刺官笔。不料身子刚落地,四支判官笔,又已齐齐地对准他四大要穴。只见百步追魂阮士雄笔指梦南柯两大要穴,冷笑道:“你这娃娃,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到这儿来找死。念你无知,大爷且放你一马,若趁你空手时将你废了,未免坏了大爷名头。快爬起来,给大爷叩个头。就滚罢!”
说着,收回判官笔。
梦南柯因见青蝉身法太美,不觉忘情,被这桐柏二煞突袭占了先机,自料必死,一见大煞收笔,急将手中折扇。斜斜拍向毒手判官,荡开对手之笔,同时一式旱地拔葱逃脱开二煞控制,急速拔出腰间软剑,喝道,“二位英雄突然向在下偷袭,未免有失光明,在下今倒要向二位领教几招!”
说着左扇右剑,对桐柏二煞欺身而上。桐柏二煞不知梦南柯乃圣手书生之子,见他年少不把他放在心上。毒手判官冷笑道:“爷们放你一条生路,你倒不识好歹。也罢,爷们今就成全了你罢!”
话未说完,手中判官笔,已向梦南柯攻出七招。
桐柏二煞,向来是联合出手的。见毒手判官动手,百步追魂亦不打话,将手中判官笔挥动,一上一下,点向梦南柯各大要穴。
梦南柯自幼便受圣手书生习武,深得乃父武功精髓,扇招点穴,剑走轻灵,进退沉稳儒雅,于斯文中现杀着。桐柏二煞与他一交手,顿时吃惊,见这少年功力,竟可与当今武林一流高手抗衡,其师承定是当今顶尖高手,暗庆刚才没猝然出手将他废了,惹下天大祸事。百步追魂忙道:“嘿,你这娃娃,倒配与大爷走几招。喂,你这功夫,是谁教你的?”
梦南柯见二人皆使判官笔,联手齐上,便估计是武林中成名魔头桐柏二煞,自是不敢大意,忙道:“二位英雄,可是桐柏双英?在下戎州梦南柯,向二位英雄请教?”
桐柏二煞一听这少年娃梦,便猜是圣手书生之子,心里暗惊,便不敢再大意,各使成名绝招,将梦南柯困在中间。
那边黄河二鬼与金银二燕交手,按其功力,本在二燕之上。但二鬼好色,只想生擒二燕,因此只取守势,引二燕攻来,伺机生擒二燕。而青蝉与花雨剑手相对,虽习得九曲钓叟所传百泽归流的疏导之法,却只能将对方攻来之力化开,采取的是守势。虽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却难赢对方。
青晴虽与花雨剑手相恃,心中却挂着金银二燕与梦南柯。见梦南柯被桐柏二煞困住,不由大吃一惊。虽然青蝉没见过桐柏二煞,但二十年前二煞在泰山与父亲争魁之事,却听母亲讲过多次,暗中早记下这联手使判官笔之人。一见二人,便知是桐柏二煞,且知这二人武功非同庸手。青蝉怕梦南柯不是二煞对手,急忙边打边退,向梦南柯靠扰。
花雨剑手使出成名剑招竟赢不了这空手女子,脸上早下不来。刚才桐柏二煞不杀徒手的梦南柯之言,又似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使他的脸颊酱成猪肝色,将本身功力使出十成,拼命地向青蝉逼来,恨不得一剑将这女子劈成两段。青蝉后退,以为不支,更是步步进逼,毫不放松。不一会,便将青蝉逼到梦南柯与桐柏二煞对恃的圈子里。
青蝉见得计,趁梅浩成一式“赤水流鑫”刺来之时,双曲轻灵一翻,一疏一导,借力打力,将对方剑气,转向百步追魂。
百步追魂手中判官笔,正分别点向梦南柯中府、尺泽二穴时,忽闻脑后风声,吓了一跳。不知什么东西击来,躲避不及,唯急转右时,反笔一挡。
但闻铮的一声,正挡在梅浩成刺来剑刃上。梅浩成这一剑,正注入十成内力,凌厉至极。百步追魂反时这笔怎挡得住,顿被磕飞。幸喜这一挡,使梅浩成之剑一滞,百步追魂一支右臂这才保住。
饶是如此,被那剑锋一划,百步追魂右臂也被拉开一条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而梦南河左手之扇,此时正点向百步追魂肺俞穴。百步追魂两面受敌,慌乱间侧身一让竟被点中左肩。虽未中要穴,却疼痛难忍,一只左臂,立刻垂了下来。
百步追魂不愧淫浸武林几十年魔头,仓促间弹腿踢向梦南柯膻中,趁梦南柯沉扇点他太溪穴时,左足点地后弹,退步抽身对花雨剑手惊喝道:“梅浩成,你敢公报私仇?”
梅浩成本与桐柏二煞有隙,但决不敢在这时向二人下手。刚才那一剑,刺得实是莫名其妙。不敢回百步追魂问话,却对青蝉怒道:“你这娃娃,弄什么鬼,看剑!”
这一剑更是蓄了十成内功。青蝉一式得手,见他剑到,急闪身,玉腕一翻,将对方之剑导向毒手判官。
百步追魂一退,毒手判官一人对敌梦南柯,正失一面屏障,打得缩手缩脚,见梅浩成剑到,吓得一式懒驴打滚,方才躲过两方攻来之势爬起惊道,“梅浩成,你今天反了?”
梅浩成这才发觉青蝉招式怪异之处,惊呼道:“阮兄快别误会,这娃娃会借力打力,咱们快隔开些打,小心着这女娃道儿!”
桐柏二煞也知梅浩成决不敢在此时此地向他们下手,见他这样说,勉强吞下这口气。百步追魂忍着痛,单臂与毒手判官战梦南柯。因百步追魂受伤,且又防着梅浩成之剑刺来,二人打得缩手缩脚。不一会,竟被梦南柯占了上风去。
而梅浩成怕被青蝉借力误伤了自己人,也小心翼翼的不敢乱出剑,甚是尴尬。
八人正相恃间,忽闻磷磷车响,一辆绣着铜鼓徽的青幔轿车急驶而来。听得刀剑之声,那轿车一个急转弯,驶到谷口停下。只见车帝一掀,缓缓步出一个中年儒生,手捧一部古琴,望着场中人沉声道:“诸位怎的这样好斗,在下青溪秀士兰天野,且为众英雄奏上一阙助兴如何?”
周显《魔琴香车》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帐幔低垂
梦南柯所骑雪里追风乃大宛名马,日行千里,行走如风,被梦南柯一策,但见它四蹄翻飞,在这蜀南大道上如行云流水,倏去老远。那金、银二燕,有心在梦南柯面前展示飞燕轻功,当下各运真力,如燕子掠水似的,飘身跟去,象两只灵燕,在梦南柯的前后美妙地翻飞而行。
青蝉见二燕有心在梦南柯面前卖弄,心里更是泛起酸意。当下,也运起凌波步,上身不动,脚下却行走如飞,紧随梦南柯马后,将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梦南柯有意考较三女轻功,见三女跟来,立即双腿一夹马肚,将马策动如飞。不想三女轻功,乃当今武林轻功之最的飞燕门嫡传,其速轻捷无匹。梦南柯竟被她们紧紧跟上,不落半步。
梦南柯不由大奇。
四人急行一阵,已是暮云四合,夜色将临。正行间,梦南柯忽然发现前面林中,似有两条人影,一间即逝,忙一带马缰。
这雪里追风最解人意,顿时人立而起,“希聿聿”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那青蝉小姐,正将凌波步运到极至,紧跟马后,一心欣赏梦南柯马上那俊美的姿形,哪料梦南柯紧急勒马?一时避让不及,青蝉竟飞身扑到梦南柯身上。幸亏青蝉身轻如燕,若是肉蒲团那几百斤肉,梦南柯被她这一扑,岂不被掀下马来?
梦南柯因这一停马,见青蝉避让不及扑上来,怕她摔了,急伸猿臂,拦腰一搂,将她扶住。这一搂,一阵异样的感觉,顿时传遍二人全身。
青蝉借梦南柯这一扶,一式“飞燕掠水”,斜线飘了开去,落到马前。二人两张俏脸,同时羞得飞红。
金、银二燕眼尖,早瞧见这一幕,按二女性格,正应打趣两句。却不知怎的,一股酸意同时涌上二人心头,滚到舌尖的俏皮话,竟说不出来。
梦南柯以为前面林中之人,乃长白毒龙与肉蒲团,为掩窘态,急飞身下马,向树林中追去。
青蝉刚才被梦南柯那一搂,全身顿时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快感,一个娇躯,差点瘫软下去。当时急瞅金、银二燕,怕她们打趣,不料她二人已随梦南柯急步向那林子包抄过去。青蝉只得敛心定神,一式“乳燕御风”,跟在后面追去。
此时梦南柯,已以一个美妙的身式飞掠至林边,沉声喝道:“兀那二贼,不用躲躲闪闪的,快出来受死!”
但闻一声长啸,从那树林中,飞出二人,一人紫面长身,身着锦衣,手持日月锁心轮;一人却是个灰衣黑髯的算命先生,手中卦招飘扬,上面赫然绣着“袖里乾坤”四字。
只见那紫面锦衣之人,手拂紫髯望着梦南柯笑道:“你是哪家娃娃,见了老夫,不行跪拜之礼,却乱咋呼什么?”
那算命先生,却从囊中掏出一把铁骨金算子,笑吟吟地道:“庄主且休问他,待小弟算一算这几个娃娃,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说着,将手中算子敲得噼哩啪啦的,边用边望着梦南柯,摇头晃脑他说道:“是了是了,怪不得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原来是圣手书生梦大侠之子在此!”
梦南柯满以为林中之人系长白毒龙与肉蒲团那两个魔头,不想却弄错了,正欲道歉。金、银二燕不知这二人,乃洛阳天星庄主裁云手牛鸿彩与二庄主袖里乾坤司马文生。银燕见这算命先生装模作样,不由“卟哧”一声笑道:“你这先生,既然会看相算命,且看看我是谁倒此为何事?”
司马文生却不嗔不恼,笑吟吟地拨弄一阵算子后,笑道:“你这姑娘,可是惠州飞燕门下,与梦公子前去追仇敌的?”
银燕被他说中,秀脸一红,一张利嘴,竟再张不开了。
却不知,凡算命之人,全凭一双眼睛与铁嘴,察言观色度人心事之后,揣摸着投石问路,挨丝入缝,审时度事边问边答,把问命之人哄得溜溜转而送上卦金。这司马文生见梦南柯身法不凡,玉面红唇,目朗神清,且骑着那神骏的雪里追风,俨然一个挟精湛武功的美貌书生,便猜测是蜀人称美的圣手书生之子梦南柯。而他身后这三位女子,刚才逼来的身法,分明是惠州飞燕独门轻功,自是一看便知其门派。而从银燕看梦南柯的眼神中,更不难看出她的心意。从刚才梦南柯喝问之声及急匆匆奔跑之势中,袖里乾坤知他们正在追赶仇家,所以一语中的。银燕雅气未褪,第一次涉足江湖,哪知个中奥妙?倒以为碰上个神算子,心里佩服得很,哪敢再逞利嘴?
梦南柯却曾多次听父亲与客人谈起过洛阳天星座二怪,此时见二人装束,忙道:“二位前辈,可是洛阳天星庄主牛前辈与司马前辈?晚辈刚才误以为仇家躲在林中,冒犯了二位前辈还望谅解则个!”
牛鸿彩一捋紫髯,冷笑着:“既识老夫,下次不可再无礼!”
天星庄二怪,一惯是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红脸。袖里乾坤忙笑道:“不知者不为怪,梦公子快别客气!不知你们所追的两个仇家,是哪两人?如若用得着咱天星庄人,或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梦南柯早听父亲说过,天星庄二怪,武功甚是了得,但行为乖戾,介于正、邪二道之间,如在江湖碰上,能不得罪时,最好别得罪。因此欠身答道,“晚辈们适才所追,乃一侏儒老者与一肥胖妇人……”
金燕忙道:“那侏儒,就是恶名昭著的长白老怪……”
袖里乾坤一捋黑须,对梦南柯道:“那么胖妇人,想来是辽东太孤山余观主了,人皆称为肉蒲团,难道,这余大娘打了梦公子主意,有不利于公子之处么?”
梦南柯见问,想起在去平都道中被肉蒲团剥得赤条条的,差点入了她道儿之事,但当着青蝉与金银二燕之面,却羞于出口。因此,一张俊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
却不知,这袖里乾坤索知肉蒲团淫性,见梦南柯俊美,定不会放过,故有此问。一见梦南柯大窘,柏里乾坤便知猜中了,更是故弄玄虚,道:“咱司马文生所用,乃鬼谷神卦,前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上下一千五年之事,无有不知,小侠们有何疑难之处,只管问老夫!”
银燕雅气未尽,心无城府,闻言对袖里乾坤大是钦敬,忙问道:“司马前辈,你可知那肉蒲团与那长白老怪,躲到哪儿去了?还有,那梦大侠在何处?那魔琴又在何人手中?”
裁云手牛鸿彩与袖里乾坤闻问不由一惊。二人跟踪凌如风夫妻近一月,皆意在夺那魔琴以称雄武林。不料快到戎州时,却确悉所押之琴并非那魔琴。大为懊恼之时,存侥幸之心,仍暗中一路跟来,欲寻那真琴下落。直跟至翠屏书院,知圣手书生文武全才,非寻常高手可比,且又得悉水镜上人等人,已去那翠屏书院,更是不敢轻易登那翠屏山,去招惹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二人只得易容换装,混入那些到真武山玄祖殿的香客群中,远窥翠屏书院动静。
不料正远窥间。忽见西门圣带着武当七剑过山而来。二人大惊,急藏在殿后,无意间,从武当七剑对话中,记听到圣手书生梦云亭又为魔琴所伤,并不在翠屏书院,至今音讯全无。二人知再呆下去无益,说不定会被西门圣瞧出破绽,那可麻烦。二人只得急急下山,正欲入戎州城,却见一骑白马在北岸如飞而行,沿长江而去。马上之人,似是一白衣少年,看那马上功夫,似具上乘武功。二人急寻一小船渡过江去,追了一阵,却不见踪影。
二人正寻间,忽见一青衣之人,展开极上乘的轻功,如飞而走。裁云手一晃眼间,认出是京中大内高手花雨剑手梅浩成。二人见他在这儿出现,吃了一惊,彼此递个眼色,暗中紧跟而上,欲看个究竟。
只见那梅浩成快步如飞,沿江走了约半个时辰后,转入一个山谷中去了。
二人觉得奇怪,正欲跟进,却见谷口闪出两个带刀青衣壮汉,拦在梅浩成面前。梅浩成从怀里掏出一块蓝色腰脾一晃,那两个青衣壮汉一见,忙恭恭敬敬地闪开,让他进去了。
二人见谷口有人守护,不敢轻进,便跃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向谷口窥望,不由大吃一惊:但见谷内戒卫森严,不少着锦衣卫眼色的带刀之人往来巡视。
二人正惊疑间,又见三骑马如风而至,中间马上之人,乃一个英俊的少年军官,天庭饱满,双目精湛,一看便知具有高深的内功。而跟在这少年军官身后的,竟是桐拍双煞阮氏兄弟。
这少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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