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追?”
“毫无疑问。”
“好,东北。”天涯怪乞伸手一指:“老花子不但知道去向,而且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无所不知,这是我天涯怪乞混世活命的本钱。”
“请你告诉我。”
“免费将消息奉送。”
“谢谢。”
“那地方,你曾经去过,目下,是风云会会主极乐天君,引诱紫灵丹士前往大结算的所在,万一胜不了侠义群雄,再迟到卢庄朽林,挟持人质再作孤注一掷。
没料到你们把卢庄柘林先一步挑了,只好把人质带走与极乐天君会合,人算不如天算,极乐天君办了一半啦!”
“我去过那地方?”四海游龙一怔:“我在尉氏不认识任何人……”
“锦屏冈孙家农庄,白道大家百步飞虹孙礼的家。”天涯怪乞摇头苦笑:“今早先来了一群人,孙家农庄易手,百步飞虹猝不及防,防也防不了意外,那些人着手布下天罗地网,等候他们的会主,把紫灵丹士一群首要人物引来,现在很可能正展开惨烈的拼搏。
活阎罗一群次要的人手,把大悲僧一群高手牵制在此地,大悲僧根本不知道紫灵丹十被诱往何处,仍在卢庄外围等候消息,似乎赶不上这场决定性的搏杀了。”
四海游龙一跃三丈,去势宛若星跳九掷。
“这冒失鬼倒是性情中人,只可惜孟姑娘存心不良,他受人利用而不自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姜步虚摇头晃脑正经八百地说:“那个为首的紫灵丹士尤其可恶,专做些见不得人的狗屁事,南宫前辈,你真不该把这消息告诉蹩龙的.他这一赶去,紫灵丹士不啻增加一倍实力,但不见得能救出孟姑娘。”
“你也对盂姑娘有情呀?是不是也该赶去援救?”小魔女醋意十足,恨恨地白了姜步虚已眼。
“小丫头,你可不要钻牛角尖想歪了。”姜步虚碰碰小魔女的肩膀大笑:“你多大了?你懂什么叫情?不害臊!皮厚!”
“你……”小魔女恨恨地给了他两粉拳,脸红如火,连脖子都红了。
“你已定要知道,我根本不介意酷待我的人”他握住小魔女的手沉静地说:“我干了四年掌鞭,其实也算是江湖人,江湖手段我懂,为名为利,任何狠毒手段都是正当的,看不惯受不了,就不要做江湖人,孟姑娘并没有伤害我,我为什么要向她施报复?”
“你要藉口抢她做……做……反正……反正你对她有情,没错,一定。”小魔女蛮横地说,不但不抽回手,反而把他的手握得紧紧地,脸上一片飞红,眼神表情丰富,撒娇的神态明显爱可。
“情,不会生根在恨里,在她来说,我与她之间只有恨,我又不是大白痴,要和恨过一辈子?”
“那你……”
“你真笨哦:小丫头。”
“你说我笨?我……”
“好了好了,别撒娇了,你不笨,你是个鬼精灵,我藉机胡闹,另有用意。”
“我要知道,告诉我好不好?”小魔女笑吟吟地腻声问。
“日后自知,天机不可泄露。”
“人家要知道嘛!不告诉我,我要吵得你……”
“别吵别吵,以后再告诉你。”
天涯怪乞直皱眉,干咳了一声。
“你两个亲亲蜜蜜腻在一起,我老花子很可能要霉运当头了。”天涯怪乞顿着打狗棍说。
“南宫前辈,你又怎么啦?”姜步虚笑问:“有霉运才有好运呀!不霉怎知道好?你……”
“你和四海游龙为了争女人闹翻了天,小丫头的老爹把你看成好色之徒,严禁你亲近他的爱女,发誓要打破你的头,小丫头为了找你,一而再偷溜,老魔很可能找到此地来,看了你们的光景,不但你们两个倒霉,我也将跟着遭殃,小丫头,快跟我走。”
“哎呀!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花子桑小乙跳起来叫:“师父,她不走我们走,老魔来了。”
远处出现九天飞魔和两名随从的身影,正用超尘拔俗的轻功如飞而来。
姜步虚向树后的草丛一钻,形影俱消。
“姜大哥,等我……”小魔女急叫,也向草丛中一钻。
29
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老天爷给了人一双眼睛,要人多看;两只耳朵,多听;一又手一双脚,多用手勤劳,多用脚走路。
但是,却只有一张嘴,用意是要人少开口胡说八道。
地缺少了一条腿,走得不够远,逃出里外便止步回头,向后面的天空,挥动着大拳头张口大叫大吼。
“鬼神愁四海游龙,你两个杂种小辈,只要我地缺有一口气在,誓将你们化骨扬灰;”他向苍天胡说八道:“老夫横行天下四十年,从没受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羞辱,我发誓一定……”
一旁的矮树丛中,钻出活行尸和天府魁星,以及两名大汉,一个个汗流浃背。
“咦!孔客卿怎么还在此地逗留?”天府魁星颇感意外:“副会主已传下口令,要所有的人赶往锦屏冈孙家农庄,集中全力搏杀所有的鹰爪狗熊,我们正在寻找走散了的人,孔客卿像是十分狼狈,铁拐也丢了?在发什么誓呀?”
矮树丛中,又钻出八名蒙面青衣人,一字排开从容不迫,像是八个鬼魂现身,每个人手中皆没有刀剑,八双怪眼冷电森森。
“他在向苍天发毒誓。”中间那位蒙面人语音阴森慑人:“发誓要将鬼神愁和四海游龙化骨扬灰。”’
地缺五个人,都是超等的高手名宿,一点也不在乎八个掩去本来面目的蒙面人,艺高人胆大,对方既然蒙面,必定不是什么有名头声望的高手名宿。
“什么人?你们是谁?”活行尸可怖的面孔扭曲,流露出不屑的神情:“拉下你们的遮羞布,让老夫看看你们是些什么东西,哼!”
“你们已经不需看咱们是些什么东西,这世间你们已经不需要什么了,只需要最后一块安身尸坑。”
“大胆!老夫……”
“我知道,你是活行尸冷寒,与那位地缺孔荣,同列七大畸形人,凶残恶毒人神共愤,你的阴煞大潜能威力万钧,你的六尺长勾魂链杀死了无数英雄好汉。
那位地缺孔荣,左手的新月掌中刀、杀人手法之阴毒世无其匹.至于那位天府魁星,在四川杀人如麻……”
“住口!知道咱们的名号,竟然敢卖狂……”
“不是卖狂,而是为正义而锄奸。”蒙面人抢着说。
“正义锄奸团!”一名大汉惊叫。
“不错。”
一声链响,勾魂链从腰间弹出,活行尸抢先动手。
“杀”喝声似沉雷。
八个人十六只手,十六件可破内家气功的霸道暗器,向五个人集中攒射,破风厉啸慑人心魄。
勾魂链仅挥出一半,便顺势翻腾着飞出五六丈外,扫折了一大丛草木,声势依然惊人。
“呃……呃……”一代凶残的活行尸,向前一栽,双手抱着胸口蜷缩成猬,痛苦地挣命。
“找个土坑埋了,别忘了拾取兵刃同葬。”为首的蒙面人下令,首先拖住一具尸体。
从此,七大畸形人少了活行尸和地缺,江湖朋友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猜想是尉氏孙家农庄正邪大决斗之前,贪生怕死逃走,隐姓埋名找地方躲起来纳福啦!
救火的庄丁都走了,只有卢大爷带了十余名亲信,在火场善后。
火灾并不算严重,仅烧毁了后进,没波及其他房舍,但是所烧毁的却是卢大爷一生聚积的精华。
站在充满烟硝味的院子里,面对着仍然在冒青烟的瓦砾场,卢大爷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在心头。
跟在他身后的十余名亲信随从,一个个愤怒地咬牙切齿。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他喃喃地埋怨。
“报应照彰,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身后传来不友好的语音。
随从们警觉地转身戒备,他也讶然转身回顾。
“鬼神愁!”有人惊叫,人人变色。
“不错,那就是我……”姜步虚背手而立,神色泰然自若:“与风云会沾上边的人,道灾是必然的事。”
“鬼才与风云会沾上边。”他痛苦地说:“他那些人中,有我往昔的一位朋友,半夜三更带了力剑来了一大群人,要求借地方办事,我敢拒绝吗?”
这是滥交朋友的结果,滥交朋友因而倒霉的人,不止你一个,用不着怨天恨地。”姜步虚着。
“你……你想怎……怎样?”
“借你这地方歇息,找些吃的喝的,不伤和气,有问题吗?”
“老天爷,我敢有问题吗?”卢大爷哭丧着脸,像一个面对债主的破落户:“你们任何一方的牛鬼蛇神,我都不能得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只是受波及的受累人,不能为任何一方,的人铁肩担道义……”
“我并没要求你担道义呀!卢大爷,我只要求借你这地方歇息,要求一些吃的喝的,不算过份吧?”
“我不得不相信你再来,只为了歇息吃喝,是吗?”卢大爷道:“请随我来,这里不便招待。”
卢大爷顺从地往外走,走向另一栋大宅,工场附近有几个人在收拾残余杂物,每个人皆流露出警戒的神色,但不敢有所举动。
“你这些打手很乖,而且忠心。”姜步虚一面走,一面指点着跟在后面的十余名随从说:“人手多,必要时可以放手一搏。”
“算了吧!没有人愿意和鬼神愁玩命一搏。”卢大爷苦笑。
“那就怪了,迄今为止,我鬼神愁连一个人也没杀,玩什么命?”
“你没公然杀人,但……”卢大爷吞吞吐吐。
“但什么?”
“听风云会的人说,他们有许多人平白无故失踪,有些是武功超绝的高手名宿,而你行踪飘忽神出鬼没,因此连活阎罗也怀疑失踪的人,是被你秘密杀死的,只有你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他们。”
“这简直是血口喷人,岂有此理。”姜步虚大感不悦:“活阎罗也算是一代凶粟,怎么可以像三姑六婆一样胡说八道!哼!下次碰上他,我要他说个一清二楚,打烂他的三姑六婆嘴。”
进入另一座大宅,直趋二进院西侧的食厅,只有一名随从领路,一名小厮打扮的少年后跟。
两人谈谈说说并肩而行,宾主之间毫无敌意流露,双方都表示出局外人身分,与正邪之间没有干连。
卢大爷不但乖顺,而且一再抱怨是被波及的受害人,真像—个无可奈何的弱者,无力反抗任何一方的可怜虫。
二进院的食厅不大,配住二进院的人,必定是身分地位高的工头、管事、领班等等高阶人士,人数当然少得多,食厅自然比前进院小。
“小的先到厨下招呼一声,要厨下准备食物。”领路的随从在厅口避在一旁,禀后从一侧的走道,匆匆向后侧的厨间走。
“姜爷请。”卢大爷伸手客客气气肃客人厅:“酒菜片刻便可备妥,希望能让贵宾满意。”
“卢大爷客气。”姜步虚毫无戒心地入厅:“我这人天后劳碌命,对饮食的要求马虎……哎呀!”
随着惊呼声,身躯向下急速沉落。
砰一声轻响,灵活的翻板恢复原状。
翻板足有一丈见方,坚木厚度约两寸,上面刻了方砖纹,食厅光线本来就不足,毫无戒心的人不可能看出破绽。
翻板恢复原状的前一刹那,他向下迅速沉落,听到卢大爷所发出充满得意与凶兆的笑声,后悔已来不及了。
“这天的混蛋好阴险!”他心中在咒骂。
健马越野飞驰,全力冲刺。
这种普通的坐骑,能飞驰三五里已经算是好马了,越野表示要抄近道,飞驰必定有急事。
驰出一片小矮林,前面出现三个飞奔的人影,相对而进,骑土立即警觉地放松缰绳,本能地挪正腰刀,随时准备出刀自卫。
三个奔跑的人也脚下一慢,拭掉满脸汗水,也整理腰间的刀剑,警觉地三面一分,拦截的态势显而易见。
坐骑终于勒住了,骑士大概心中明白,这种狂奔了两三里的普通坐骑,已消失一半精力,想逃脱轻功高手的追逐,势难如愿,只好见机静候变化。
“是你,我见过你,你一定也认识我们。”挡在马头前的人气息不稳,但声如洪钟:“有事?”
这位老兄,正是一见魂飞百里飞,左首另一位,是老搭档无我人妖陈宗礼。
“是的,在下认识百里前辈。”骑士在马上欠身沉着地回答:“在下奉庄主所差,前往孙家农庄,有消息转告苗前辈。”
苗前辈,指四大残毒的厉鬼苗光,也就是卢庄主口中的往昔朋友。
“不要去了,厉鬼苗光不在孙家农庄。”
“哎呀……”
“所有的人,都不在孙家农庄了。”
“解决了?”
“差不多,日后没完没了。”
“谁胜了?”
“你关心谁胜?”一见魂飞怪眼中射出慑人的冷电。
骑士打一冷颤,心中恍然,看这三位名宿的气色,那像胜利者?
“不关咱们卢庄的事,当然卢大爷希望贵会获胜。”骑士小心冀望回答:“在下这就返回卢庄……”
“且慢!我们还有人在贵庄吗?”
“没有了,所以大爷派在下送口信。”
“什么消息?我替你转告苗老兄。”
“这……”
“消息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
“说!”
声色俱厉。骑士又吓了一跳。
“家主人已将鬼神愁弄翻在陷坑内,特地派在下通知苗前辈,鬼神愁是你们的对头,如何处置他该由苗前辈作主。”
“妙极了!原来这小畜生还在贵庄逗留,难怪只有一个四海游龙在孙家农庄出现。”一见魂飞大喜过望:“咱们这次估错了四海游龙的能耐,紧要关头他突然赶到,下手之毒惊心动魄,咱们有一半人不幸死在他的剑下,情势逆转失败得好惨,能擒住鬼神愁,总算可以出口怨气,走吧!咱们去把他弄走。”
矮树丛中窜出小魔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身形未定剑已出鞘,猛地疾升凌空扑击马上的骑士。
“大胆!”一见魂飞怒叱,三颗铁蒺藜破空而飞,随即拔剑飞跃而上。
骑士大吃一惊,扭身贴马肩滑落,着地飞跃两丈外,惊出一身冷汗。
小魔女凌空扑击的身法美妙绝伦,脚一点马臀,凌空侧飞翻,险之又险地躲过三枚铁蒺藜,向下飘落立即斜向射出,一剑贯入骑士的腰背,身躯随剑前缩,双脚蹬住骑土的背臀,后空翻反飞。
一见魂飞一扑落空,扑错了方向,无我人妖与另一名中年人,则冲向小魔女翻落处。
“你死吧!”无我人妖沉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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