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箭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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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箭战纪-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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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两人的身后,十三玄将中的高大巨汉“狂牛斩”舟东来一手一个,像是拎着小鸡一般将虎儿和熊侣高高拎起,两人在空中不住挣扎,但是这巨汉手上的劲力极大,两人被抓住的又是全然无法使力的后领,于是只能在空中无力地手脚挥舞,看得众楚兵都是哈哈大笑。

只听见虎儿狂声怒叫。

“你个混蛋十三王八!快点放开世子!你们想要犯上作乱吗?他是楚国世子,你们怎敢这样无礼?”

那巨汉舟东来哈哈大笑,正要出言讥刺几句,却看见倪负羁急急忙忙排开众人,大声说道。

“他说得没错,你们怎可这样对待世子?快快将他放下!”

他说得颇为诚恳真实,但是一旁的楚兵们却仍然哄笑不已,舟东来听见倪负羁这样大叫,胖大的油脸露出憨憨的笑容,双掌一放,便将虎儿和熊侣从半空中掷了下来。

“砰砰”两响,虎儿和熊侣同时着地,虎儿的手脚较为灵便,一落地便翻身起来,但是熊侣却是手脚较不灵便,一时站立不稳便摔倒在地,惹着一众楚兵更是哈哈大笑。

熊侣摔下地之后,听见众人的哄笑声更是懊丧欲狂,整个脸涨得通红,虎儿见状连忙过来要扶,熊侣一时狂怒难抑,见虎儿过来拉他,一反手却“啪”的一声,清脆地一掌便打在虎儿的脸上。

只听见那巨汉“狂牛斩”舟东来狂声大笑。

“哈哈!哇哈!谷於菟你好俊的身手,”他的声音极为洪亮,一开口便远远地传了出来。“可惜却有个好脓包的主子!”

一旁另一位玄将之一的“羊魔”白铜寿也哈哈大笑说道。

“这个主子也真气派,文的不行,武的不行,真正在行的只是会投胎,生对了人家。也罢也罢,反正只要生在楚王家,便是乌龟王八也能成为世子,那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几句话却是尖刻非常,别说熊侣是楚国世子,便是寻常人听了这样的话也要忍受不住,虎儿顾不得脸上被熊侣火辣辣地打了一掌,听见白铜寿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登时便是怒容满面,一纵身便打算过去和他拼命。

但是熊侣却要比他冷静许多,他知道平素斗子玉虽然在暗地里常常与他作对,但是在表面上却仍然对他楚国世子的身分相当礼敬,此刻十三玄将敢在当场说出这样的不敬之语,显然事有蹊跷,于是暗自收起怒气,缓缓地爬起身来,冷然对倪负羁说道。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便是在此,你们想干什么就尽管来吧!看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把我砍成肉酱都随便你们。”

他说着说着,看见东关旅仍然站在倪负羁的身旁,心中更是暗自起了极大的怒火,但是他的个性颇为阴沉,此刻便将那狂怒之情勉强压了下来。

“你们还有什么事没有?如果有事,就继续把我挡着吧!要不就让我们走!”

倪负羁还未接口,身旁一个黄衣的斗家人便打了个哈哈,说道。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子玉爷因为再不到十天就要大婚了,这婚姻大事可不能马虎,得让君父来办。

现在楚国之中,大王因为身体微恙不管世事,这‘君父’一职,当然便是着落在世子身上了。

子玉爷在郢都城中找不到世子,心想世子可能是来这城郊修身养性,所以才派小的等人前来迎接,请世子回去和子玉爷共商婚礼吉庆之事,请世子不要见怪。”

他这一句“不要见怪”倒将一场激烈的战事推得干干净净,仿佛方才的激战完全没有发生过,虎儿认得这人是斗子玉的堂兄,名字叫做斗叔越,同属斗家的子侄,平素便是口齿便给。

熊侣冷然地哼了一声,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多说,便昂然地随着簇拥的楚兵上了一部小车,一脸铁青地坐在小车之上。

东关旅排开人群,走过来虎儿的身边,想要和他说些什么,虎儿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东关旅还要解释,一旁却有几个玄将笑嘻嘻地将他半拥半推地上了一部车子。

虎儿紧紧跟着熊侣的小车快步奔跑,回头一看,只见东关旅坐上的车却是锦缎华丽,比起熊侣的小车要大上许多。

仔细一看,车上除了车夫外居然只有东关旅一人,连倪负羁、斗叔越和十三玄将也都随侍在车旁快步而行。

虎儿看见东关旅受到斗子玉部属这样的热切款待,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个中缘由,抓着脑袋想了一会,回过头来,却看见熊侣目不转睛地抬头瞪视东关旅的那部大车,眼中仿佛就要喷出火来。

倪负羁和斗叔越率着一众人等穿过山路,回到郢都城中,在城门之前,魔族和十三玄将便已经脱队自行离去,只留下数百名楚兵,带着东关旅、虎儿和熊侣直接进入郢都城中。

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了城中心,却直直地往斗子玉的府第前进。

那斗子玉的府第极为豪华宽广,除了巨宅之外,还有着几处极尽华美的庄园,虎儿伴着熊侣的小车走过一处宽敞的花园,想起年幼时曾经因为宰杀了一头花园中的珍禽,连累几个少年友伴死于非命。

想到此处,虎儿忍不住回头看了东关旅一眼,当年他也是一同被斗子玉逮捕处死的同伴之一,只是当时东关旅却是被虎儿一时兴起,拖下水无辜受累,是以对这个豪园并没有任何印象。

此刻东关旅坐在大车之上,整个人表情却是十分茫然,虎儿想了想方才的情景,又想起熊侣刚刚的怨怒神情,心中隐隐然有了点不祥之感。

一行人浩浩荡荡直直开入斗子玉的豪园,走进内院,几个侍女快步出来,迎向的却是东关旅的大车,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

倒是熊侣的小车停在角落,却是冷清清地没有人过来理睬。

熊侣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四周,便跳下车来,几个楚兵这时才簇拥在他的身后,随着众人走进内院的大宅。

只见在大宅的正中央有个占地极大的厅堂,此时却已经坐了不少人,虎儿微感诧异地站在熊侣的身旁,看了看四周的脸孔,低声说道。

“有点奇怪,屈家大夫、史官、大司农、大司马,大家都来了。”

熊侣点点头。

“他们来了也好,至少可以知道斗子玉不会在这里动手,我们至少比较安全。”

两人低声相谈,还不时地抬头四下张望,看见此时到场的都是楚国朝堂上的元老重臣,要知道此时楚国国内虽然斗子玉的权势极大,但是他的势力范围却集中在青壮朝臣之中,只因这类的大臣较有野心,而且希望在依附斗子玉的动作中得到好处。

但是元老重臣们的想法便和这些青壮之臣大为不同,他们对于祖宗家法颇为重视,平素也较为同情世子熊侣,其中有几个人更是常和斗子玉有所冲突。

像是楚国最古老的贵族屈氏之家,便是最为反对斗子玉的世族,当日东关旅几个在星箭荒场见到,被斗子玉弄死的屈廷子西,便是屈家矢志效忠王室的忠臣。

按理说,若是斗子玉要聚集群臣商议大事,找的对象会是那些青壮之臣,但是此刻放眼看去,却大多是一些和斗子玉向来不甚相合的元老重臣。

虽然有些透着奇怪,但是熊侣和虎儿却是暗自欣喜,因为此刻两人身处在斗子玉的势力范围之中,身边却是这些对自己友善的元老重臣,毕竟是件令人较为放心之事。

那些元老之臣看见熊侣和虎儿陡然出现在斗子玉的豪宅之中,也不晓得为什么,却是人人神情古怪,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偶尔有几人望向熊侣,又看看一旁的东关旅,神情更是古里古怪。

早在走入厅堂之时,东关旅便被斗子玉的手下安排坐在前端的大位之上,按照楚国宗法来说,遇有重大的正式聚会,这样的大位都是让王族之人来坐的,如果是当今的大王楚穆王到场,便是请他坐上此位。

此时楚穆王当然不在当场,但是世子熊侣却是在的,只是斗子玉却不知道搞什么玄虚,居然没有让熊侣坐上这个大位,而是让大伙儿都不太认识的东关旅坐在这个象【炫|书|网】征楚国尊荣的位置之上。

东关旅此时刚回楚国,对于楚国国内的局势并不清楚,他胡里胡涂地在星箭荒场的山区被人簇拥来到这里,虽然坐着的是最豪华的大车,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茫然不知,即使是进了斗子玉的大宅,也不晓得这栋华丽豪奢的深宅巨院,原来便是他生平最恨的斗子玉居住之地。

放眼望去,整个聚会厅中黑压压的一大群人,看过去每个脸孔却都极为陌生,算来算去也只有角落的虎儿和熊侣是他认识之人,至于倪负羁和那几个玄将,根本连进来此地都不够格,是以只能在外头等候。

仔细看看虎儿和熊侣,只见两人神色严肃森然,东关旅曾经对他们招手示意,只见虎儿的神情复杂,想要举手回应他,但是手臂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至于熊侣,却是神情淡然,对东关旅的一切视而未见,根本就当他这个人已不存在。

看见两人这样的神情,东关旅微微感到不安,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厅堂之外,此刻却传来一长串的洪亮呼声。

“令尹斗子玉到!”

听见这一长串气派极大的长呼声响起,东关旅隐隐已经猜到这里应该是斗子玉的府第,只是此刻得到了证实,心中更是又惊又怒。

他生平最讨厌之人,便是这个楚国第一权臣,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最敬重的公孙剑妤,此刻被人胡里胡涂带进了斗子玉的豪宅,除了惊惶之外,更是怒气暗生。

便在此时,长廊上传来一阵清朗的长笑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走进来的正是楚国“令尹”斗子玉。

此时他正当壮年,身材高大英挺,脸上像是冠玉一般发着焕然的光采,三缕长须乌黑晶亮,身上穿着一件紫貂华裘,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是只要在人群中一站,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要集中在他的身上。

数年之前,东关旅曾经见过这楚国第一权臣几次,奇怪的是,纵使自己对他如此痛恨,若是能力可及的话,甚至随时想要将他制之死地,但是每一次见到了斗子玉,却总忍不住有着自惭形秽的自卑之感。

只见斗子玉志得意满地走进厅堂,一路走来不住地向群臣们点头致意,走到了大位旁边,看见东关旅神色阴晴不定地坐在大位之上,斗子玉淡淡一笑,却做出了令人惊讶万分的动作。

他饶有深意地盯着东关旅看,微微一笑,整个人却伏地对着东关旅深深一拜。

此举一出,全场尽皆哗然,因为在春秋时期这种动作是最敬之礼,便是平常之人也很少用到这样的大礼,如今斗子玉是楚国第一重臣,在封国之间地位甚至比起许多中等强国的国君还要尊荣,此刻居然在众人面前对东关旅行此大礼,当然会让众人又是惊惶又是好奇。

群臣之中,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忍不住大声说道。

“令尹此举差矣,不符礼法,令尹此举差矣!”

他这话一说出口,有许多人便纷纷点头,表示他说得不错。有人认得这位老臣叫做孙叔子明,是前代楚王极为重视的重臣,此刻由他出面指正斗子玉的行止不符礼法,众人都觉得颇为恰当。

只见斗子玉对众人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仍然迳自对东关旅又行了几次大礼,这才昂然站起,露出自信的神情,便坐在东关旅的下首,表示对他极为敬重。

孙叔子明朗声说道。

“令尹身为国之重臣,是国中地位最崇高的人物,按照礼法,大王仍然健在,便是世子熊侣也在当场,令尹不将世子入座高位,却向一个平凡小民行礼,请问,这是不是无视于祖宗家法,公然违抗楚国祖制?”

斗子玉笑道。“叔孙先生说得极是,子玉果然应向我国大王世子行礼,只因今日情势特殊,这便是子玉今日邀集众人前来的最主要目的!”

他此语一出,众人更是好奇,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人群之中,只听见虎儿大声怒叫道。

“斗子玉!你又在搞什么玄虚?今天世子明明就在当场,你为什么公然视而未见?你既然遵守楚国礼法,又为什么不请世子上座?”

虎儿这几句话朗声而出,字字有理,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称是。

斗子玉冷然一笑,也朗声说道。

“按照礼法,我果然是该对世子行礼的,但是真要行礼,也要是真正受得起之人,才受得了我这大礼!”

他说了这番话之后,众人更是哗然,因为这番话明显便是当场挑战了熊侣的世子身分,众人都知道斗子玉此时权倾一时,不仅对世子熊侣毫不忌惮,连当今楚王也对他无可奈何,但是平日斗子玉对于楚国王族都还算礼敬有加,今日这样当堂讥刺世子熊侣,却是前所未有之事。

果然,那位老臣叔孙子明便是头一个忍不住出言斥责,只听见他厉声说道。

“斗子玉,你好大胆子,今日当着众人之面,你怎敢对楚国世子如此不敬?老夫知道你权大势大,但是如果犯了祖宗宗法,我就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听见老人气冲冲的指责,斗子玉却不生气,只是淡然地微笑说道。

“老大夫指责得极是,我斗子玉一定虚心受教。祖宗家法果然是天下第一等重要之事,大家一定奇怪,为什么我偏偏在此处不敬世子呢?今天,我这样做是有深意的,因为我只有两个字对大家说……”

他极有技巧地伸出两只手指,对着众人指了几遍。

一时之间,全场都静肃下来,每个人都盯着斗子玉的两只手指,摒气凝神地听他说出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

“我这两个字很简单,”斗子玉高高地举起手臂,让大伙将他的两只手指看得更清楚一些。“那便是:“堵敖’!”

听见他说出这两个字,众人纷纷惊叫出声,果然让大家惊疑不已。

堵敖!

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一椿神秘没有头绪的重大公案!

“堵敖……堵敖……”那老臣孙叔子明喃喃地说道。“想不到还有人会提起这件事啊……”

楚国土语之中,“堵敖”是早夭君王的别称,其时人们记忆中最清晰的“堵敖”,便是二十多年前命丧郊外的前任楚王熊溪。

在楚国的正史记载中,“堵敖”熊溪表面上命丧于盗匪之手,事实上,这却是一椿为了王位兄弟相残的惨剧。

当年楚王熊溪有一位权势便如斗子玉一般的长兄熊珲,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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