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根源。”
“笑话!你师父真是个无欲无求之人么?”
“他不是,但他唯一一次动了私欲,结果竟也比你收获颇丰。”
“你。。。。。。”
“他藏了一个秘密,一个你明明撕心裂肺的想要知道,却无论怎样用尽手段逼迫都挖掘不出来的秘密,所以,你恨他欲死,想看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如何来求你,想看他那样受尽仰望的人如何折腰低头。但你不会如愿的,他之于你,遥不可及到似有云泥之别,所以你这一生无论怎么努力,注定都要在他的名头之下。”
“这些话。。。。。。都是他教你说的?”
“他在等你,你为何不自己去问?”
神帝终于难抑恼火,果真化了蓝芒青云直上,一路去到三十六重天上的幻溪。清冷如雪的仙境广袤无边,幻溪源头的云水之间正是天之极巅,青石上面有一道身影端坐如钟,膝上捏着法决的手指好似晶莹剔透的水精,昭示着这副皮囊有多么脱俗灵动。
这是一位清奇孤高的仙人,在这清冷幽僻的洞府中两世独居享尽寂寞,却有着一颗世上最温暖无私的心。谁都不会明白,是什么力量让他保守这长久到几至永恒的清明,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始终坚持着一腔大爱。
“琨瑶仙师,你总是不肯现身,如今又让你的好徒儿激我来此,是要再决一个高下么?”看着面前良久都不言不动的仙人,神帝竟越发恼怒。那人脸上的三分笑容可是在嘲讽?不肯睁眼,可是根本就不屑看他一眼?
“你以为,再胜一次就可以叫我气馁了甘愿牺牲么?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输么?”
神帝又冷笑了几句,见那位仙人微阖着眼睛,照旧不言不动,根本就不似受了外界的半点干扰,既如此何必再自取其辱的多做言语?直接动手便好。于是他隐含恼怒的挥掌,然后他更加恼怒,又接连挥出去几掌,一次比一次用力。
琨瑶仙师再怎么厉害,面对着似要摧毁一切的掌力,竟敢托大到分毫不加躲闪?事实上,那一道道可撼天地的至阳掌力的确统统被他收摄在了体内,只余下一缕缕暖风拂过,扬起薄如蝉翼却坚如钢铁的至宝仙衣,也扬起几缕如雪的发丝。
最后,愤怒的神帝用了宿炎的最高心法,竟像个固执的孩子,只为了逼人动上一动。这次,琨瑶仙师仍是没动,身体却起了巨大的变化,瞬间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冰肌玉骨可挡任何神兵仙器,终也不敌这焦金砾石的火之精华,看来半点无恙,实则护体的元气正一寸一寸受着侵蚀。
神帝收手冷眼望着,想看他何时才会受不住了,也想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江昙墨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合十跪倒,目光中竟有几分悲戚。
神帝讶然道:“你做什么?”
“五百年前,帝姜仙师舍弃九世功德,由水央仙子的来历卜算出一件大事,就是那场足以毁天灭地的天火。他心怀慈悲不忍见众生殒命,甘愿落个灰飞湮灭的下场,将消息透露给我师父。这五百年间,我师父六入洪荒,只是为了确定并找到一个破除天劫的方法。”
“他。。。。。。可曾找到了?”
“这宇内第一高人的名头总不是白得来的,世上就没有我师父做不到的事情。”
“他竟。。。。。。”
“那天劫乃是不知来自何方的一块巨石,巨大到堪比整个大罗仙境,也不知如何撞入了洪荒世界,且还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坠落,其上必然燃出堪比宿炎的天火。自十年前你我订下那一场决战,我师父便再度去了洪荒,与准提仙师拼尽两身修为,再加上几样旷世法器相助,终于将那巨石劈作亿万碎片。”
“然后。。。。。。他怎样了?”神帝竟有些急切了。江昙墨的语气越发沉重,道:“若非因他挂念着那一点血脉,将肉身留在这里相陪,只将元神出窍带着全部修为远去洪荒赴险,也许,回来的就不会只是准提仙师一人。”
“你是说,他已然。。。。。。不在了?!”神帝是震惊的。
江昙墨冷笑一声,望着那边已被焚烧殆尽的精致皮囊最终化作烟尘,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剩下,只余无可比拟的绝世仙姿深印在世人脑海,道:“那洪荒世界比这宇内大了不知多少万倍,四分五裂的魂魄早被不知名的力量带至八方,纵使准体仙师会那聚魂之法,终也回天无力。师父他原本还有一副肉身,可以供人顶礼膜拜,虔诚瞻仰,此刻却果真不在了,世上。。。。。。再也没有琨瑶仙师了。”
“不可能!刚才,他明明有生气!”
“生气?难道你不觉得,这一丝生气是故意留来给你泄愤的么?”江昙墨冷笑一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上前,自那空荡荡堆叠成一团的仙衣中捧出一抔尘土般的骨灰,装入一只精致的瓷坛。
余下的骨灰渐渐随风散去,竟现出碧绿的一物,大如手掌,泛着万千光华,似翡翠,更似琉璃,总之是一块最最剔透纯净的至宝。也许,这就是那颗怎样都无人能比的七窍玲珑心了,最坚固,历久弥坚磐石般不动不伤,也最柔软,柔软到对任何一条生命都怀着悲悯之情。
“那块巨大的天石已然化作碎片,虽数量众多,仙界中却也不乏人手。我师父留下一张洪荒世界的地形图谱,还有那天石最为可能经过的路线,时机一到众仙人齐入洪荒,对那铺天盖地的碎石逐一击破,最后能坠落到永恒之境的,只是些毫无伤害的烟尘。你看,我师父虽死犹荣,盛名永在,你却终是再没有机会胜过他了。”
江昙墨显然是在嘲讽,将那块至宝小心翼翼的捧起,挥掌拂散了所有的骨灰。
如此,天地间果真再也没有琨瑶仙师了。
神帝终于回神过来,震惊过后正是史无前例的愤怒。
“我这洞府清冷幽僻的很,竟也有佳客来访么?”
莫名想起许多年前,他同那个刚刚化了人身的女子偷潜进这仙境,那时琨瑶仙师也是坐在这方青石上面,缥缈的背影清奇脱俗不染尘埃,含笑说着那样的话,将拈在指间的一枚棋子从容随意的摁下去。那之前他怀着一腔蔑视,那之后却添了几分永远都无法排解的自惭形秽。
因为这人的存在,因为这人占了那女子的全部心思,他虽贵气天成,虽情根深种,虽将她的人强留在身边,却只能深深的嫉妒,无奈的挣扎,博弈,豪赌,交锋,斗智斗力,他能愈挫愈勇,却也不得不承认失败。很多年后他以为终于能掌控一次这人的心,却不知此刻竟是越发深重的自惭形秽,甚至已有些鄙弃厌恶自己了。
在他沾沾自喜的以为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的时候,那人已然找到了破除天劫的方法。在他绞尽脑汁想逼人低头的时候,那人却远在洪荒为这天地众生拼命,在他洋洋得意的施行一些计划时,那人却自始至终半点不知。在他愤怒着对一副肉身动手时,那人却早就一去不返,留下让他永远都无法超越的天大遗憾。
就好像对着没有一条小鱼的死海撒出去一张弥天大网,就好像用尽全力却打了一个空荡荡。自信满满的以为,不管用的是何等卑劣手段,总归已成功扼住许多人的咽喉,却不知那些人正在孱弱无助的嘴脸后面耻笑他的愚蠢。
骄傲自负的人怎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要紧的是,他还没有得到那个秘密,永远都不可能知道那女子藏在哪里与人逍遥快活,永远都只能在心底深处嫉妒怨恨且憎恶下去,永远都执迷不悟着无法自拔。
“他的死,都有谁知道?”
“准提仙师,帝尊,灵犀,还有遗真师兄。放心,连你算上,总共不过才六个人。”
“好奸狡!你们竟敢联手来戏弄我!”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只是受了我师父的托付,想帮你解开一些无用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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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谁说我没机会赢他?他越是要救这众生,我便偏让他们死!天不灭世,我自灭去,看他又如何能够阻止!”作假演戏之人一个都无法容许,何况是那么多?许是被冲天的怒火引动,那日在樱树下所受的怨气侵蚀再度显现,神帝的表情已似有些癫狂了。
江昙墨皱眉看他一眼, 不急不躁的撕了满身衣裳,跳入幻溪中仔细洗净全身,然后化了几重新衣,咬破手指用个血祭之法,将地上那件至宝仙衣穿在最外面。
“我师父吩咐了,让我来阻止你。所以,今日斗法我一定要打败你!”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又犯迷糊了,上一章改动了几个情节,不好意思啊啊啊,麻烦大家回头再看一遍吧。
啊!这一章,似乎有点耽美的味道。。。。。。
本章是初稿,快要结尾了可能我紧张,总要修改十次八次的才能补足情节,频繁伪更实在对不起各位。
小江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可尽信,相信我,对于那场天劫,神帝陛下还是有大作用的。
但请原谅我吧,我又一次把师父的形象美化了,同时也把神帝丑化了,这不是我情愿的,而是剧情需要。神帝这个人物是我非常喜欢的,可能与旁人比较他似乎更像一个人,就算做出些什么激狂的事情,大家肯定也不会因此就讨厌他了,因为,他对待感情这种执迷不悟的性格,似乎很能够打动人心。不过,本着不疯魔不成佛的原则,这位灵澈陛下最终还是会人如其名的,因为,还有治愈系的温柔大婶东仙月在嘛。
下章遛素素,舍己救人的素素,可怜滴素素。。。。。。
如此斗法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温柔的大婶发飙起来也是很要人命的。
这章写的太累了,两只禽兽好歹也苦大仇深了很久,这场斗法肯定是重头戏,但是,我不知道写成什么样子了,于是把草稿发出来请大家提意见,看完一定要提意见啊啊啊。
下章,溜牛哥,可怜滴牛哥。。。。。。
“天不灭世,我自灭去,看他又如何能够阻止!”
“我师父吩咐了,让我来阻止你。所以,今日斗法我一定要打败你!”
五渺洲上,之前还是对饮笑谈的两个男子身在半空,此刻却似在做一场生死较量。勇武善战的对上好勇斗狠的,身似闪电疾如流星,一神直要化作万缕,旷世仙法加上高明之极的法器,法力与法宝所及,各色炫光耀满了天空,不停的闪烁碰撞,振颤轰鸣。
碧海翻腾恶浪滔天,水中央那孤岛的四周却是滴水不进,静谧的如同梦境一般,连一片花瓣都没有飘落下来。直直缠斗了许久,最厉害的一次法力碰撞之后,蓝白炫光化作千丝万缕激射,两副身躯乍合攸分,然后齐齐收起神通,落身在海中央的小岛之上。
修了霄霜真人的不世功法,穿着琨瑶仙师的至宝仙衣,受了他的点化行事,又是前来寻仇的楼锦颜之子,江昙墨已身怀数家绝学,无疑透着逼人的气势,与当年着实不可同日而语。但神帝又岂是凡俗之辈?真想要这场斗法分一个胜负,可不是一时片刻能成的事情。
但这比武角力之事,自然需要极度专心,此时此刻,他二人又怎会心无旁顾?
“你想阻止我,总要先救出那千八百人来。”神帝方才一时急怒攻心,斗过一场之后终也镇定心神恢复了常态,说的是件该当恼火之事,却已心平气和了许多。无论遇上何等天崩地裂的大事,他自有极好的定心之术,不会受到种种躁狂情绪的干扰。
“我为何要救他们?”江昙墨竟然冷笑,见他皱眉无语,又叹道:“这天道轮回自有其轨道,纵使只给一人逆天改命,也会打乱所有的秩序,何况是给这亿万苍生?我师父的功德虽然不少,怕也不够弥补万一,依我看,总要有几个人去与他作陪才好。”
“也对,那逆天改命的浩劫怎能只让一人来承担?”
“但是,我那位遗真师兄偏要多事,有他在。。。。。。”
“如今,他还敢将元神出窍么?”
“若将元神出窍,那蛊虫失了压制定要发狂,所以,遗真师兄用的乃是真身。”
“他难道就不怕死么?”神帝似随口一问,暗自里却有几分了然。素琴仙自然不会是个怕死之辈,但那蛊虫最是嗜血,也最具灵性,喂入他腹中之前早用那女子的鲜血祭过,只要靠近她几丈便会感应得到,还会因躁动而发狂般疯咬寄主的身体。
“或许,他只是想要用自己的生死去探知一点真相。”
“真相?”
“没错,依他假扮那人的身份,定有与新娘子接近的一瞬。虽只刹那,却足以令他死上几十次了。但从神帝陛下刚才的反应看来,似真的没发现他当时在场,也便是说他没事,可见,那新娘子的身份大有古怪。”
“如此,又能有什么真相?”
“若那新娘子是假的,小殿下只怕也真不到哪里去,真相便是,神帝陛下用一对假人,当着众宾客面前演了一场足以乱真的好戏。却不知这戏将要如何收场?”
“戏?”神帝忽的叹了一声,叹完笑看着江昙墨道:“那两人,一个是景麟,一个则是绾云,他们扮的虽是旁人,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是半分不假,生死相许,偕老终生,如此便是最好的收场。”
他竟直言不讳坦诚了,江昙墨讶然道:“早就听闻,千载之前那景麟便与陛下情同父子,当然能受得起如此隆重的婚礼。有情人终成眷属,果真羡煞旁人,就是可怜他用了旁人的模样,也用了旁人的身份。”
神帝皱眉道:“所以,你都猜到了?”
江昙墨道:“当年,我师父怕你果真为个女子挑起仙神之争,于是舍小爱而大爱苍生,可惜他料想不到后面发生的种种。他定然十分后悔当年的选择,如今才会凡事都由着我那师姐的心思。”
神帝无语,他又叹道:“世上事,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没有那后悔药可吃。当年,若不是,这样的话说来不过更添烦恼。如今竟然有了这天赐良机,谁又能够不加珍惜,谁又能够蠢笨到放过不用?所以,神帝陛下的真心其实远没有行事那般狠毒,近日种种不过是赌着一口恶气。”
“。。。。。。想来,果真只是一口恶气,你竟能看得如此通透。”神帝也叹了一声。
“若不是我那遗真师兄舍命相试,神帝陛下的心思又有哪个能够看破?”(炫*书*ūmdtΧt。còm网)
“有些心思藏的太深太久,无疑是在作茧自缚。旁人不知,还当如故。”
“陛下的意思是?”
“意思便是,天已要亮了,你又要输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