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笑话了。”
“本姑娘告诉你们一件不好的消息。”
紫虚妖道嘿嘿笑,道:“姑娘口说不好消息,却叉满脸春风喜形于色,岂不令人迷惑?请教是什么奇怪的坏消息?”
“柏小辈完了,他那些价值巨万的金珠咱们只能光瞪眼,消息够坏了吧?但他完了,咱们办事便不受威胁,自然令本姑娘兴奋罗!”
“什么?他怎么完了?”李施主惊叫。
“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尚也急问。
“他被人捉走了,珍宝也被人取走了。”绿燕欣然地说。
“谁捉走他了?”老道追问。
“是一个蒙面女人,本姑娘曾跟踪那女人到了一处秘窟,可惜人孤势单,不敢下手抢夺。”
李施主懊丧地拍着脑袋道:“瞧!咱们多蠢?完了!”
“秘窟在何处?”老道急问。
“在两栋茅屋……”
“有些什么人?”
“一些村夫村妇。”绿燕若无其事地说。
“那女人如此高明……”
“见鬼!她用迷香暗算的,双方根本就不曾动手。”
老道大喜,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去看看。”
“去看他的死活?算了吧……”
“不,咱们去看珍宝,见者有份。”和尚兴奋地叫。
老道一拍大腿,说:“有了,廖姑娘,你准备带路,同时,李施主与诸位朋友也准备。贫道与和尚找蛇郎君,干脆叫蛇郎君也去……”
“不行,多一个蛇郎君,咱们便少分一份。”李施主反对。
老道嘿嘿笑道:“蛇郎君不爱财,放心啦!他要的是柏小狗,金珠他视同粪土。”
不久,绿燕一马当先在前引路,老道与和尚带了六名高手在中,蛇郎君带了他的赤练蛇与毒蟒在后,绕城而过,在夜色茫茫中埋头疾走。
茅屋灯火全无,林中幽暗,夜风萧萧,寒气袭人。
蛇郎君的蛇和蟒都不怕寒冷,委实邪门。
众人接近了茅屋,形成合围。
老道首先发难,披发仗剑出现在茅屋前的大树下,蓦地狂风乍起,黑雾升腾,鬼声啾啾,似乎兽吼隐隐,鬼影幢幢,齐向茅屋中涌。
“轰隆!”柴门倒塌了。
雾气斗腾中,传出老道一声暴叱:“进去!”
第一个抢入的是绿燕,第二个是胖僧法明。
风止,雾消,鬼影消散。
火折子一亮,灯火大明,十个人已占领了两栋茅屋,不费吹灰之力。
十余名村夫皆被吓昏了,搜遍了全屋,哪有柏青山的踪迹?搜遍了每一角落,只搜出百十两银子,毫无珍宝的形影。
老道回到厅堂,失望地说:“廖姑娘,你这不是找咱们穷开心么?”
蛇郎君苍白的俊面毫无表情,用手中的蛇皮杖不时在地面上敲打打地道:“这两栋茅屋在下来过,曾经感到可疑。你们去找东西,分别挖掘可疑的地面,尤其注意放家具的地方。”
老道会意,火速在墙角处找出一把锄头说:“对,也许这屋下有地窖呢。”
和尚向外边走边道:“地窖必有屋外的出路,我到外面去监视。”
蛇郎君冷冷地说:“外面用不着你们,你们最好不要出去。”
终于,他们在神龛下找到了一座暗门。十个人兴奋万分,拆毁了半间茅屋,找到了地穴的石洞门。
有人找来了一只大铁锤,开始击打厚约尺二的石板。几个人则开始挖掘墓穴,清除石板四周的砌石。
蛇郎君站在门外,不住留意四周的动静。
林中吹来阵阵腥风,草木簌簌而动,毒蟒在附近巡游,伺机择肥而噬。
右后方林中,突传来一声尖叫。
蛇郎君喝道:“出口找到了,快去看看。”
紫虚妖道大喜,两人向叫声传来处飞掠。
毒蟒卷住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地面的树根草丛,清晰地可以看到翻起的浮土,可知地穴口是匆匆闭上的,有人慌乱中退回地穴去了。
老道唤来两名助手立即在四周点起松明和生起篝火,把这一带照耀得如同白昼,无所遁形。
掘开浮土,果然又发现了一个地穴,穴口有土棚架,架下层是石门。
蛇郎君将侍女拖至一旁,侍女已经死了,经过仔细搜查,发觉侍女身上兵刃暗器齐全,一看女尸那细皮白肉的肌肤,便知不是村妇,再带了兵刃暗器,不问可知,定是从地穴出来的人了。
“狡兔三窟,恐怕还有一处出口,咱们小心寻找。”蛇郎君郑重地宣布。
只有十个人,分开太广便实力单薄了。
法明和尚挖得不耐烦,向同伴道:“不必挖掘了,目下咱们唯一要做的事,是严防下面的人逃走,等天亮时再挖开谁也休想逃掉。”
众人除了把守两处出口之外,立即分开监视四周,在附近生起十余堆火,防止穴内人悄然地逃走。
停止挖掘,他们在耐心等候时光飞逝,等候白昼来临。
这一着果然够狠,令穴下的人心慌意乱,摸不清外面的底细。
看看斗转星移,已是四更时分了。
林中的穴口石板突然上升两尺,滚出一名青衣老仆。
李施主恰坐在两丈外树根下,大喜过望,左手一扬,打出了三枚铜镖,同时拔剑飞纵而上,大叫道:“朋友,留下啦!”
老仆身形突然反滚,厉叫道:“闭上!”
石板闭上了,老仆虽逃过三镖的袭击,却无法滚回地穴,一跃而起,单刀出鞘,迎着射来的剑影一刀急封,“铮”一声崩开李施主刺来的一剑,揉身切入还以颜色,凶猛地一刀急挥,猛攻李施主的腰胁,反应奇快。
两人缠上了,刀如猛虎,剑如狂龙,在火光下拼个你死我活。
紫虚妖道飞掠而至,喜悦地大叫:“要活的,交给我!”
老仆飞退丈外,一刀向喉部抹去。
“铮”一声暴响,紫虚一剑将刀打落,一掌吐出,“噗”一声拍在老仆的天灵盖上,老仆应掌便倒,人事不省。
紫虚将人拖至屋内,将人制了软穴,开始拷问口供。老仆起初尚能支持,等到分筋错骨酷刑上身,只好乖乖招供。
紫虚妖道接上老仆的骨臼,狞笑着问:“下面住的是什么人?乖乖招来。”
“是……是在下的主人。”老仆虚弱地答。
“主人?姓甚名谁?你的艺业已经不错了,为奴为仆未免委屈了你。”
“在下只知主人姓徐,其他一概不知,在下跟随主人不足一载,一无所知。”
“下面有多少人?”
“约有二十老少。”
“柏青山已被你们擒来了?”
“是的,是被家小姐用迷香擒来的。”
“那些珍宝呢?”
“都在下面。”
“柏青山呢?”
“被囚在秘室中等死。”
“能不能叫令主人出来谈判?”
“不行,三处秘室出口皆已封闭,主人已知道你们封锁了附近,每一出口皆有三处石门,深入地底七八丈,必要时且可封闭地道。你们不可能在十天半月中将秘室掘开,而且即使掘开了,百十条好汉也禁不起主人全力一击。”
“哼!他们困守在地底,不闷死也得饿死。”
“秘室有半年水粮,共有十余处极端秘密巧妙的通风口。”
绿燕在一旁细听,笑道:“道长,这家伙在撒谎,通风口是秘密不了的,在地面上我定可找得到。同时,地道如果能封闭,难道里面的人就不打算活着出来么?他在吓唬我们,希望咱们知难而退哪!”
“啪啪啪啪!”老道连抽老仆四耳光,厉声道:“秘室必定有一两处的逃生门户,你招不招呢?在何处,说!”
“我……我不知道……”老仆狂叫。
“好,贫道不动毒刑,你是不会招的,先卸了你的四肢再说。”
“我……我招,在……在屋的后……后篱下。”
“容易挖掘么?”
“不易,但……下面没有地道,不能封……封闭,挖开两重石门,便……便是后室的出口了。”
老道大喜,立即带了人奔向屋后,交待众人开始挖掘,他自己匆匆走了。
地底秘室中,红飞卫心中焦躁,地面挖掘的声浪清晰入耳,从地面的震动声已测出第一道石门已被攻破啦!
三处入口皆被封锁,出去察看的人已落在对方手中,逃回的人说出看到了一条可怕的巨蟒将一名侍女卷住,几乎被巨蟒从出口钻入。
所有的侍女与仆妇,皆分派至三处出口把守,秘室中只留下红飞卫母女,与三名侍女而已。
徐蕙心中焦虑万分,实在忍不住了,向乃母说:“娘,外面那些人到底是何来路,我们一无所知,女儿想和他们谈谈。”
红飞卫摇摇头,苦笑道:“能无声无息把屋中的人全部擒杀,而没有一人能事先示警,可知这些人都十分了得,恐怕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女儿认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依你之见……”
“女儿先探他们的口风,如果毫无机会,唯一可行的……”
“杀出去碰运气?”
“是的,请柏青山打头阵。”
“不行,纵虎归山……”
“总比在此地等他们攻入好得多。”
“这个……”
“女儿先出去看看……”
“你出得去?万一被他们挟为人质,或者恰好被他们乘虚攻入……”
“女儿必须冒险,且从后地道出去试试。”
红飞卫亲自掌灯,说:“好,再去试试。”
后室的地道长有百余步,直通至后面的树林深处。
红飞卫一面走,一面低声道:“女儿,如果把守在外的人不多,我们便乘机出去再说,千万要小心了。”
“女儿知道。”
到了地道口,这里有四名侍女把守,外面没听到挖掘声,原来负责挖掘的人,已调至后篱的秘室出口挖掘了。
听外面没有声息,红飞卫倾听片刻,断然令侍女后退,亲自将石板门徐徐移开一条缝。
外面漆黑,声息毫无。
一名侍女以右耳贴在石缝上,仔细向外倾听,低声说:“外面好像没人,土闸棚已被挖掉了呢。”
石板徐徐再移,侍女突然狂叫道:“哎唷!蛇……”
“咔”一声响,石板迅疾闭合。
侍女向下滚,不住狂叫。
石板门夹住了一条吓死人的赤练蛇,头部已入内近尺,“噗”一声响,蛇身已被夹断,腥风扑鼻,蛇头向下滚,突然咬住了另一名侍女的右小腿。
“哎……”侍女狂叫,扔掉银灯摔倒在地。
红飞卫母女吓了个胆裂魂飞,惊得飞退丈余,几乎摔倒。
两名侍女只叫号了片刻,便停止了挣扎。灯光下,两侍女露在外面的脸孔与双手,全变成青灰色,但被咬处并未肿起,毒性太猛烈,片刻便攻心,人死后伤口不再肿起,因此不易找到伤口。
半段赤练蛇仍在扭动,好像是未死。
红飞卫心胆俱寒,抽口冷气道:“可能是蛇郎君来了,这魔头死了一条心爱的赤练蛇,怎肯干休?我们完了。”
徐蕙脸上变了颜色,女孩子闻蛇变色平常得很,心慌意乱地说:“娘,与柏青山联手,或许有救。”
红飞卫也心神大乱,往回走道:“好,去找他设法。”
刚到达后室,奔出大厅,后室的顶端出口突然轰隆隆连声大震,石门终于塌了下来,烟尘滚滚。
“闭上室门!红飞卫惶然道。
室门闭上了,地道中的两名侍女也被隔在了外面。
邻室,便是囚禁柏青山的秘室。
后室有一座半尺宽的窗孔,可看到大厅的一切。
两名侍女推动一座木架,挡住了窗孔,以防入侵的人将火器丢入厅中。
红飞卫奔向囚室,绞动启门的绞盘。可是,绞盘像是卡死了,怎么扳也扳不动。
“咦!门怎么闭死了?”她讶然叫。
“是不是他在里面上了闩?”徐蕙讶然问。
一名侍女接口道:“不可能的,他已被打得遍体鳞伤,不能动弹,顺气丹已制了他的气机,他绝对无力将百斤的石插放下去的。”
“那……怎么卡死了?谁曾经进去过?”红飞卫焦急地问。
“没有人进去过,也许是刚才的暴震,将石门的滑槽卡死了呢。”
“掌灯来看。”
“室内本来有灯,这时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半尺大的窗孔伸进一盏银灯,室中一亮。
不错,浑身血污的柏青山躺在床上,正有气无力地失神地向灯光注视着。
红飞卫的脸孔凑近窗孔,向里道:“柏青山,你怎么了?”
柏青山冷冷一笑,道:“小意思,一顿皮鞭要不了在下的命。”
“你……”
“你少费心,柏某人顶天立地,不要你那贼女儿做烧锅的,更不替你去找千里旋风报仇。千里旋风一代英雄,白道豪侠,你这贼婆娘休想去找他。”他躺在床上冷冷地说,虎目中冷电四射。
红飞卫大怒,厉声道:“你再顽强,老身要剥你的皮。”
“哈哈!你听,人家已经攻破邻室,正在清理土石,人即将下来了,替你自己担心吧!这辈子你剥不了任何人的皮了。”
“外面是你的人?”
“在下不知道,但你们反正要死在此地,石室造得不好,你没想到会是你们自己的坟墓?”
“你也活不成……”
“咱们走着瞧。”
红飞卫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问:“你能走动么?”
“当然能走动。”
“你看石门是不是卡死了?”
“石插掉下滑槽孔去啦!”
“你把他拔起来。”
“为何要拔起来?”
“老身放你逃生。”
“哈哈哈哈……你的话动听极了,老虔婆,你休想用这种诡计骗人。”
“老身是诚意的,放你出来,给你解药,打个交道,怎样?”
“哦!老狐狸,你要在下助你杀出去。”
“这是你的机会……”
“免谈。柏某不在威迫下打交道,这个机会,留给你自己吧!”
“你不想活着出去?”
“等你们死了,在下再出去。走开!在下要睡觉啦!”
说睡就睡,他故意发出震天的鼾声。
“你这该死的……”红飞卫在外面咒骂。
“嘭”一声响,后室堵住窗孔的木架被捣破了。
锤击石门声震耳,尺厚的石门,是禁不起高手以千斤真力打击的,支持不了多久,便会被击碎。
窗孔出现了法明和尚的猪脸。徐蕙玉手一抬,射出了一枝袖箭。
法明闪在一旁,袖箭射入室内,劳而无功。
和尚哈哈狂笑,道:“老天爷!里面全是美艳的花姑娘,妙哉!妙哉!”
一名中年人向里瞥了一眼,喜极大叫道:“珍宝,珍宝,里面全是珍宝,柏小辈的珍宝完全在里面。老天!里面的珍宝最少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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